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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回想着解救的事和山匪窝点的事变得模模糊糊地,连山匪的样貌他都不记得了,心中有些奇怪。
罗九重这才打断他的话说:“那位王爷是哪位王爷?”
镇长说:“听说是十七王爷。看上去也挺年轻。”
罗九重看向李凤沼,李凤沼耸耸肩说:“可能是郡王,我们没这么多兄弟,公主倒是有排到十七的。倒是可以让皇兄查一查,说不定是个骗子。”
镇长听九王爷这么说,便问:“真的没有十七王爷?”
李凤沼说:“我自己的兄弟我不知道吗?先皇为了不让别国知道我们有多少个公主,好联姻时随便嫁几个官家庶女出去,便将公主都只起名号不排序。我们几个兄弟单算!就算是先皇的兄弟,也就九个,现在只有皇叔一人他倒是个郡王,但他有腿疾,他是当过太子的,怎么算也不排十七。”
罗九重说:“会不会是军队与外国使臣勾结?是外国的什么十七皇子?”
李凤沼说:“那就是一场好戏了!我马上写信跟皇兄说说!”
镇长歪头回想自己见到那个王爷的细节说:“那王爷大概二十多不到三十,祖母绿的腰带,满手的金戒指!”
李凤沼说:“这样的人京城很多,不足为奇的。怕是太久远,这么查查不出来,要靠军队的日志来排查。毕竟他儿子也就遇到过一个王爷,不是?”
罗九重点点头,问镇长说:“那你现在打算是继续寻死呢?还是先帮助镇子重建呢?就算是查,怎么也要一个月后你可能才会拿到确切的消息了。”
镇长说:“看到这么多人死了,我也不想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再过两年我这老骨头也活不久了!”
有几人跑来急急忙忙地说:“镇长,你儿子的坟!你儿子的坟!”七嘴八舌的都是话说一半,又说不下去。
镇长着急地问:“有什么直接说嘛!大不了就是被淹了去了!还能是啥?”
那几人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大喘气。
镇长指指镇子的方向说:“我去看看。”
不少人又跟着他去。
李凤沼和罗九重对望了一眼,便也带着人跟了上去。镇长儿子的坟在镇外一个村子的山脚处,虽然这村子也受洪水影响,但没有淹到山上来。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人惊呆了!
两个对望的墓碑之间长了两棵两人高的树,主干有手臂粗,两树由树根便开始交接,树干弯曲相互靠拢,树枝也交错的向上生长。已经有鸟窝在上面,两只鸟飞来飞去的追逐、嬉戏,一雄一雌好似永不分离。
罗九重看到这树发出深绿色的气韵,怕是什么埋在深处的百年树种发芽了,就着洪水被逼了出来。
镇长说:“这怎么会有树呢?我们将地挖得很深,还筛过土。”
罗九重说:“也可能是种子就跟着挖出来的土,混在里面。”
镇长说:“可我们逃难来回也不过三四个月,这么高的树怎么也要长七八年吧?”
罗九重说:“可能是上天怜悯他们夫妻情深,这树以后就叫‘相思树’,你在树低给它立一个小石庙,偶尔供奉就行。另外这两个坟,你们将他们的坟改为合葬吧!若是能找到私塾先生的遗体便也葬到旁边来。若是找不到,找点家私立衣冠冢也行,别苦了这姑娘,死了都找不到亲人。”
镇长反倒说:“这我自然会办。不过,既然他们已经这样在一起了,就不急于一时。活着的人更要紧,我先组织大家将村里的泥都清出去,还要做砖、烧瓦!才能修房子!”
镇长虽然还是一副乞丐的样子,但跟刚才那倔驴的样来说,现在就像容光焕发了一般。
罗九重点点头,对李凤沼说:“让军队也带个话给严卿,让他们的砖瓦厂多做些活,拉到这边来,钱我出!”
李凤沼压住罗九重想拿钱的手说:“哪用劳烦告天左使大人?赈灾银子还没怎么动呢!用完再说。”
一天后,人们都吃上热乎的饭粥,便都有了力气,大家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清理,见到死去的亲人被挖出来,也顾不得伤心,拉到别处让罗九重和官兵们火化处理。这些尸体都已经严重腐败,不可能土葬了。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条件处理,便统一火化。只是比路上的好些,叫得出姓名的便单独火化,捡出来装好,事后再各自领走。
人们的气色也好转了起来,不少人还积极煮水擦身,就算没条件洗澡,也可以好好的整理一番了。
在这停留了半个月,镇子总算勉强可以运作起来。
罗九重便想着要启程回涿州去了,李凤沼收到皇帝的不少回信让他务必回宫亲自报个平安,还要回龙王观给齐紫玉报平安。
李凤沼便不停的劝说罗九重先随他回京城复命,说不定有奖赏,拿了再回涿南村。
罗九重见到一对夫妻,做活的时候总是鬼鬼祟祟地偷看他和李凤沼,一番盘问下才知道这正是那孩子的父母,这才把那孩子交还给他们。
狐玄子跟那孩子玩习惯了,还有些不舍得。
罗九重实在是惦记山上的道观修建情况,怎么也不肯回京城。连夜就趁李凤沼睡着,和狐玄子乘坐在帝王师肩头跑了好远!不到一天居然已经在涿州地界内了。
找了一个无人的猎户小屋休息,突然一阵风刮开木门,一个华丽的身影走进来便说:“你是去哪了?弄得自己这么臭,还去了这么久?”
罗九重眼皮一跳,看到这个狐仙一副臭屁的模样,就问:“你是给我们带好吃的来了?”
狐仙说:“你带着我儿子走出我的地界,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罗九重说:“怎么的?我还放个鞭炮告诉你?还是画个法阵召唤你?”
狐仙说:“我也没什么要求,你在你涿南观山后面给我立一个小庙,放一个小像,供不供奉的无所谓,有事记得给我说就行。”
罗九重轻笑说:“别人问我,我还要告诉他们你是祥瑞,是掌管桃花运的狐仙!到时供奉你的人恐怕比丁姑师姐还多!”
狐仙说:“有什么不可以,大不了那些功德,我都给我儿子好了!”
狐玄子看看狐仙,又扭头看着火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