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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听一开始是不信的。
肢体接触真的就能隔绝他听到心声吗
此情此景、她都已经破罐子破摔心理大爆发、就差骑在他头上直接骂他大奋了,她怎么能主动伸手示好呢
但是时听脑内憋了五分钟,本想一觉睡过去就好了,但是根本睡不着
眼前一会是漫天的无人机,一会是照亮的火山口,一会是一双漆黑的眼睛。
千头万绪千回百转都不敢想
时听都要憋出病了
于是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上次两千万节点的时候、她脱口而出喊了祁粲一个字,但当时为什么没有认定他的确是能听见心声呢
好像就是因为这个阴险狡诈的大粪车、当机立断、反应飞快、立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然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就算她在心里诽谤他穿粉红兔兔小内内,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看来还真的有可能。
时听摩拳擦掌,愤愤不平,等到帐篷里一片安静,她才悄咪咪朝着旁边的睡袋伸出手。
既然如此、那肢体接触对时听而言就非常有用了
因为不仅能隔绝他的读心,而且还能继续帮她蹭ifi刷心声啊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解决了时听现在最大的困境。
但是她的爪子刚刚行过三八线,人就被整个拉了过去。
这是双人睡袋,一左一右,拉链可以拉开也可以拉上,连起来就是一个大大的睡袋,不知道是哪个绝世好妈妈准备的。
总之时听一头撞上了祁粲的怀抱。
鼻息之间,首先是清淡的薄荷味剃须水的味道,还有说不上来的、带着热意的、男人衣领间浅淡的木质后调。
整个笼罩了下来。
充气泵床弹了弹,然后下陷,在夜色中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时听的脸一下子红了。
这、这声音听起来很惹人遐想。
不对、她没想。
年轻的总裁随身携带整个团队,即使在户外起居也十分考究,他黑发干净松散地垂落在充气枕头上,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一团人。
又想偷偷摸摸地揪他、或者搭在哪
好好抱。
他教她。
还有喜欢他这件事,他也会教她承认的。
祁粲心底冷哼一声。
垂眸,看见时听从耳尖到后颈的瓷白肤色隐约红成了一片,十分紧张但是又一声不吭假装淡定。
于是祁大少唇角一勾。
又有点暗爽起来。
虽然他把他的底牌都已经告诉她了,但
他们之间,依然是他掌控全局。
他拉着她的手,环到自己身后,毫不设防地让她的手落在他的腰眼位置。一条手臂垫在她的侧颈以下,给她当枕头。
这样,时听整个人就
密不透风地贴在了他怀里。
很软,很香,很薄的一团。
当然如果她想在他怀里窝得更舒服,还可以把腿抬起来,撘到他的大腿上。
不过他觉得时听会爆炸。
而且。祁大少道貌岸然地绷了脸色。他也不想在野外发生什么意外。
时机不对,地点不好。
嗯。
“懂了吗”他声音冷冷淡淡,绷得严肃且正经,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丝毫没有旖旎之色。
时听闭着眼睛点点头,而视野右上角的心声增速简直让人害怕。
太快了。
因为离得太近了。
虽然祁粲好像是很正经的,但是她的胳膊环抱着他的腰,只能感受到很窄韧,随着起身关灯的动作,绷紧出一条肌理紧实又坚韧的线条,还有硬邦邦的几块腹肌。
比胸肌硬很多。
他的睡衣怎么这么薄,她的胳膊都能直接感受到块垒。
他好骚啊啊啊啊啊
时听抱着抱着,脸就红了,恍恍惚惚,她现在是真的相信肢体接触之后祁粲听不见她的内心了。
不然就她现在这满脑子克制不住的思想,他肯定会对她进行冷嘲热讽,并怒斥她的心不要这么污秽。
救命时听脸巨烫地闭上了眼睛,为了散热,悄悄挪远了一点。
但是她一动,空气泵床就又吱嘎一声。
头顶传来祁粲低低的笑声。
“你想让别人听见我不介意。”
当然,此刻,所有助理和保镖都已经移步到了十米之外,嗑嗑的,很安心。
时听“”
啊啊啊啊别骚、别骚
时听张了张嘴,好想骂他,可是最后又闭上了,愤愤地把脸埋进了他的睡衣袖子里。
你等着,马上六千万了。
姐迟早张嘴骂你。
大烧货大烧杯
时听愤愤地锤了一下床,一小团跟着在他怀里弹了弹。
“好了,”祁粲声音再次严肃,冷漠中还有一丝刻意压低的紧绷“不许动了。”
不然。
别逼他说那些她爱听的
什么“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女人这都是你自找的”“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祁粲十分高冷地一笑。
时听“”
你这是在玩我
显然时听也回忆了被霸道狂癫支配的恐惧,意识到了这个男人随地大霸的能力,终于整个人安分了下来,老实巴交云淡风轻地在他怀里找到舒服位置睡好了。
毕竟,这样的夜,这样不隔音的帐篷
祁粲要是真的大声说出这句话,时听觉得自己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哈哈。
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和谐点,大家都和谐点。
祁粲抱着她,唇角轻轻一勾,揉了揉她在他胳膊上蹭乱的头发。
啧。
这样靠近的话,她也可以利用他的身体,不是吗
如果祁粲没猜错的话,她的ki,最终也需要他来帮她完成。
就像他人生晦暗过往的钥匙,也攥在她的手里。
到下个节点,下下个节点冥冥之中,一定自有安排。她就是来改变他人生路径的。
真是天造地设。
不管是什么声音,祁粲都已经习以为常。不管时听发出多么令她自己匪夷所思的声音,对祁粲而言,都全盘接受了。
虽然她现在还没那么坦诚。但是祁大少可以预见,她以后一定会爱他爱到无法自控。
呵呵。
她如果达成了下个节点的ki,声音大概率还会发生变化。祁粲一直在思考,这些古怪的音效到底在暗示着什么。
如果电音是刺激交感神经,引起他的注意,那他的确已经摸到了一些事情的边缘。
更多的,还沉埋在大脑里,维持着平衡的安全。
如果她达到了下一个节点,变成其他他听过的音效,又会在暗示什么呢
祁粲的脑仁又开始刺痛起来。
但这现在他已经不再厌烦和抵触这种痛感,因为他知道,或许在幽暗和苦痛的背后,曾有一只黑乎乎的手,抓着他,带他走。
只是她也忘了。
祁粲垂眸轻轻拍着时听的背。
暖呼呼的一团人,很快就模模糊糊地要睡着了。
时听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做起了梦一样。
她又看见了一瞬映亮的火山口。
瞬间模糊之间,她好像忽然对那个绘画主题有了永恒的概念。
她原本以为要像当年一样跋涉到那里,才能在过程里触发很多灵感。却没想到有人为她点亮星辰,她远远一望,看到了新的璀璨一刻。
时听模模糊糊地在他怀里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心里嘟嘟囔囔的装满很多事。
等这次采风完。她会画一幅很好很好的画。
会刷够一亿节点,彻底变成一个正常人。把奶奶接来a市。
准备很多作品,找找当年那幅火山,和新的挂在一起。变成一个画展。
时听彻底沉沉地睡着了。
这个怀抱亲密无间,她的额头贴着祁粲的侧脸,心声增速涨动得飞快。
甚至如果时听清醒的话就会知道,那已经超过了肢体接触所能达到的增速上限,只有触及最核心的剧情才能涨幅这么快。
在半夜,悄无声息地越过了节点。
60000000100000000
时听做起了一场梦。
她又看到了那座火山。
她好像在跑,不停地跑,喘气,像是后边有人在追她一样。
她很恐惧,很害怕。
“别停、别停”
那天她刚刚从火山底下收集了很多碎落的火山岩和火山灰,黑乎乎脏兮兮的手提着一只破布袋子,很沉。
听说村里有人来找她,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家人。时听不认识,她只知道她舍不得奶奶。
可她为什么跑起来了呢
谁在追她
她的手好沉好沉。
像是不止拎着一只装满石头的袋子,还有
时听使劲地拖着、使劲地拉着,跌跌撞撞地跑。
鼻子里都是火山灰淡淡的硫磺味,还有血的味道。
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拼命地拽着什么、努力地往前跑。
“别停下”
“这条路能跑出去的”
她那时候还能说话的。
后来却怎么
时听完全不记得了,她在睡梦中紧皱眉头,跑来跑去。
只觉得好可怕,好着急,快要跑不出去了
最后猛地一睁眼
一双沉静的、漆黑的瞳孔、深深地看着她。
并且一只胳膊压着她跑步时挥舞的拳头,一只手按住她上下奔跑的腿,就差整个人压上来。
时听眨了眨眼。
一脸懵。
过了好半晌才从梦里的硫磺血腥味里回过神,闻到了熟悉的清冽气息。
心猛地安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她最害怕的神经病,竟然成了最让她觉得安全的人。
时听又闭上了眼睛,团了团身体,打算再迷瞪一下。
“”祁粲挨了她五脚和八拳,终于气笑了。
清晨的户外帐篷里。
男人冰冷而又玩味的声音响起。
“时听。”
时听听见了,耳朵动了动,但眼睛还是闭着的。
“你知道刚才床晃得有多响吗。”
时听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祁粲“你太热情了。”
还是祁粲“我都说让你冷静点,可你一直动。”
最后祁大少冷冰冰地补充道“外边的人都已经起床了。”
时听呆滞天崩地裂天旋地转
祁粲这才冷着脸坐起身,揉了揉自己邦邦硬的腹肌,心底冷笑。
你给我等着。
还没到床上打架的时候。
不然你等着哭吧。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拉开距离之后时听的心声再次爆鸣。
「我现在告诉别人他不行、他神衰不不不、他肾衰还来得及吗啊啊啊可是我要怎么告诉别人他不行,我没有嘴,我只有电我的清白啊呜呜呜呜呜」
祁粲“哗啦”一把愤怒地拉开了帐篷。
你给我等着
床上打架我再
告诉你。
我,行,不,行。
经过昨晚的露营,今天徒步活动才算正式开始。
时听假装看不见沈助理以及保镖大哥们羞怯而又心领神会的表情,只有握着祁粲的手抠出了一座梦幻城堡。
祁粲“”
他的掌心是地基吗
已经掐出了好几个十字了。
但时听就算再羞耻,今天也坚决要握紧祁粲的手,决不能再泄露更多心声。
目前效果很好,昨晚竟然不知不觉地就刷过了六千万句
但是现在她还不敢张嘴,生怕冒出一些比电音还可怕的声音,那她真的就是社死王中王。
沈助理aa保镖们看啊他们徒步都要牵手了一夜过后感情升温得可怕。
真让人羞涩
沈助理甜美地把这颗大糖传递给了a市连线的小王。
王助理含泪坚守岗位。
一晚上过去。
所有参加活动的人员状态也是各异。
时岩和aron聊得非常投缘,他们一个是全球到处流浪的探险艺术家,一个是国外科考多年的地质研究学者,能聊的东西非常多,很快就成了好兄弟。
看到时听和祁粲也走了出来,aron挑起眉,挥了挥手招呼她,隔着人群示意待会一起走。
毕竟这趟徒步他和听听是要采风找灵感的,和别人都不一样。
时听握拳,表示自己已经有想法了。
两个人隔空交流了两句,时听的拳头就被人拿走了,然后视线被穿着石墨色冲锋衣的祁大少挡住。
他锋利的眉骨下眼神淡淡的。
时听不知道怎么竟然感觉有点心虚。
可是她和aron这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来他甚至一直可以说是她画画路上的引路人,帮了她不知道多少。
大粪车怎么这么小心眼。
祁粲稳稳地挡住视线。啧。麻烦。
这个金毛
时晶晶昨晚却安慰了半天祁小爷,现在神情稍显几分萎靡万万没想到、祁瑞比她还容易破防,时晶晶觉得自己简直太坚强了。
毕竟她好歹有瑞哥哥,左白月还什么都没有呢
而且时听就算拥有祁大少的爆宠,但祁大少本人确实已经不行了啊,他的精神状态怎么可能支撑他走完13小时的徒步全程,那可都是真正的深山野林。
而瑞哥哥年轻气盛,她要是走累了,都可以背着她到时候还不甜死别人
这么一想,时晶晶就又好了。
祁瑞昨天晚上本来真的想跑了,但是他又很叛逆,因为他爸妈似乎吵架了,项晚苑一个劲地催他回来、让他别在祁粲面前晃悠,他还偏就不了
他还有体力,就算财力上输了太多,体力上他能比不过神经受损的他大哥
所以祁瑞对着电话道“我就不回去我就不”
时晶晶作为一个破防经验非常丰富的老手,立刻展开了精准的安慰“瑞哥哥,我们不要听外边那些风言风语。”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意那些物质的东西,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
虽然现在瑞哥哥拿不出多少钱、但那又如何等祁大少的身体不行了,以后整个祁家都是瑞哥哥的
都是他们的
祁瑞身心巨震,灵魂发生了共鸣。
从小到大,何曾有人这样和祁瑞说话
在祁家,他是被大哥光环笼罩、没出息的纨绔小儿子,母亲溺爱父亲温吞,没有一个能在他那大哥面前说上一句话。
在项家,他母亲是耻辱,是在表姐病时和自己姐夫勾三搭四怀上的他,他那表舅舅向来温和儒雅却对外不承认他这个野种。
但现在,晶晶却越过他的皮囊,看到了他闪闪发光的灵魂
她真的是他的灵魂伴侣。
等他那无所不能的大哥彻底倒下,未来是属于他、属于时晶晶的
祁瑞又好了。
于是两人站在队伍之中,一个霸道不语假装昨夜从没输过,一个小鸟依人假装昨夜非常浪漫。
沈助理站在总裁身后几米,扫视完在场所有情况,苦笑,扶额。
一直破防一直爽
真有他们的。
所有帐篷和露营装备都收了起来。
祁氏专门挑选的徒步领队走到众人面前。
“本次徒步有我们xxx团队为大家带路,特别致谢祁氏集团对本次活动的资金支持,感谢亲自到场的祁大少”
“本次路线全长50公里,进入火峰山腹地,攀升共计约1500米,是较为高强度的徒步活动,但同时我们也会在沿途遇见特殊的堰塞湖地貌、捡起遗落的火山熔晶、甚至有可能发现一座潜藏的火山口哦”
“活动以两人为一组,是考验夫妻情侣兄弟关系的一次好机会哦过程中随时可以停下,用官方的对讲机呼叫领队,为您补给和帮助。”
“各位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请注意随时休息,补充能量,根据自己的体力量力而为”
“最后提醒大家,火峰山腹地地形复杂,请不要随意乱走,否则后果自负。”
时听认认真真地听完了,像好学生那样还点了点头。
她身上也穿着沈助理准备的白色冲锋衣,和祁粲身上的是一个系列。后背的背包放着简单的食物水和她画画的轻便工具。
她的目的也不是登顶或者走完全程,只要过程中找到那座火山就可以了。
还有她睡醒前的梦也像是某种预示。
这次来找那座火山似乎冥冥中是一个必走的流程。
“好了,再稍事休息片刻,我们就准备正式开启这次徒步探险之旅了哦”
沈助理接完了几个电话,走到祁粲身边附耳轻声报告。
“
沿途的几个点位我们的人都已经守好了。”
“请您指示。”
虽然总体上祁大少一直运筹帷幄,但是毕竟对方稠缪多年,手段不可能很简单。
前路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
祁粲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山间晴朗的天空。
“再等等。”
沈助理低头“是”
时听站在旁边一脸莫名,「等什马」
祁粲淡淡看向她,回答“等别人先顶不住。”
时听一脸震惊。
他真的就当着别人的面和空气对话
这么神金你不要命了
祁粲冷呵一声。
无所谓,他现在就是神经病。他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呵呵。
时听对祁粲的精神状态叹为观止,小脸憋红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脸严肃地伸出手指抠在他的掌心。
还是别让他回答空气了。
给彼此留点私人空间吧好吗,哪怕是爱情也需要一点空
时听oxo
她猛地收脑,什么爱她没想。
然后她的小手就被祁粲整个手包住了。
祁大少神色暗爽。
时听顶着沈助理母亲般慈祥的微笑,小脸火烧火燎,一边牵着手,一边还假装云淡风轻地刷着手机。
假装潇洒地单手回复消息。
白色战狼啊啊啊啊你们你们那个了
白色战狼啊啊啊祁大少不愧是最痞的男人你们俩别太那个了
时听
哪、哪个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祁粲微微眯起锋利的眉眼。
白色战狼啊啊啊好羡慕啊你们还露营还飞无人机不过时晶晶和祁瑞真的笑死我了啊啊啊啊我要为他们创作一首破防ra
白色战狼我也想去玩啊啊啊可我哥就是不让我去大哭大哭
此刻。
a市白家。
白宝元躺在自己家的沙发里,先激情创作了一会脆弱哥和破防姐的爱情,然后看着家里的天花板越看越委屈凭什么时晶晶都能去玩怎么她哥就不让她去
白宝元心里十分不满,但是不敢直接找她哥问。
因为最近整个白家气氛都有点紧绷。
白礼延整个人惴惴不安。
自从白家被那个人要求给出了祁大少的精神检测报告之后,他就觉得完了。
这一次,他们家彻底得罪了祁大少,他以后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白礼延并不觉得这一次的危机会真的让祁粲那样的男人跌落神坛。
或者说,以他的善良和仁心,根本想象不到对方会真的对祁大少怎样。
但是他没有办法当年项凝女士病逝之前,他父亲老白医生就已经认识了那个人。
老白医生是心脑方面的专家,但不是运营医院的好手1313,恰逢当时白家的医院遭遇危机,而对方告知了项凝留下的巨额财富,老白医生答应了和他合作
当然他们家是不敢对祁大少母亲下手的,那个人当然也没有提出过这么离谱的要求,但他的要求是
是系统性地培训他对他人的脑控能力、精神分析与心理操控力、还有交流电击的治疗方法
当时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对方系统学习了这些之后,所有人的生活也并未有什么变化。
可是过了风平浪静的几年
祁大少出了一场轰动当年的意外事故。从那之后,性情大变,阴郁不定。
老白医生还是这次才把那件事告诉白礼延,然而白家没有人有证据表明那场意外事故和那个人有关,更不要说证实之后万一被打成同伙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对方一定也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就这样粉饰太平地过了几年。
然而,白礼延是最了解祁粲神经创伤受损严重的人,知道祁粲有多高的心理防御机制。
他的心中越发不安。
这些年他是真的实打实地想要治好祁大少的精神问题,眼见已经卓有成效,可没想到,短短一周之内,新的风暴已经迅速降临
当年培训的往事果然成了把柄,那个人微笑着登门拜访了白家。
然后,白家就被迫出具了祁大少的精神检测报告。
白礼延捂住脸,焦虑地搓了搓。
然而,最让他焦虑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这几天以来,一个问责电话都没收到。
这才是最恐怖的
那个男人多年罹患神经疾病,却也深谙攻心之道。
他在利用远距离的平衡,无声洗牌。
那个人固然很可怕他蛰伏在a市豪门之中,不知道操控了多少道关系,已经如蛛网一样盘根错综地搅入这池浑水。
而显然,他的笃定让白礼延非常相信,他还有没出手的底牌
用来彻底击溃祁大少
可作为祁大少五年的精神医生,白礼延深知这个人的心思深沉、足智多谋、以及睚眦必报的敌视心理。
所以白礼延也留了一手,他的检测报告没有出具最新的,稍微调整了时间参数,给出的是祁大少一年前的数据。
因为即使祁大少即便不出面,活跃在所有人的风言风语之中,却依然稳立于漩涡的核心。
这样的人真的会倒下吗
终于
“总裁,白医生的来电。”
沈助理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徒步正要开始,祁粲微微抬手,示意领队他们先走。
男人唇角缓缓勾起冷冽的笑意。
白礼延投诚了。
接了电话,白礼延的一顿苦衷,祁粲只是闲淡地听着。
等到开口,祁粲只淡然地说了一句话。
“你再出具一份报告。”
白礼延心中紧张,但渐渐坚定,问道“是证明您的精神很平稳吗好的,没问题。”
他们白家也应该站队了,这通电话还不够证明祁大少的精神如常吗
说实话祁大少除了很久之前提到过一次他能幻听别人心里的想法,在那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就一直对外保密,小幅度起伏,但总体是很稳定的。
“不”
对面却忽然开口。
男人的声音冰冷清冽。
“出具我的中毒报告。”
白礼延愣了好几秒“啊”
祁粲缓缓勾起了唇角。
最后、最稳地,给对方最大的信息差。让他们彻底相信,他已经疯得只差最后一击。
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直接把人钓出来正面打。
而祁大少私人医学检测中心开出来的报告,哪有白家开的有说服力呢
确信他已经病入膏肓、深中剧毒,对方苦心孤诣多年的布置终于稳准击中,怎么可能不高兴
人,一旦得意忘形,就容易路出马脚。
然后,更快地打出底牌。
他倒要看看,这一次,那个人谋划多年,究竟给他准备了什么
或者说
祁粲眸光冰冷地扫过眼前这片寂寂深山。
他的大脑在等着他全部想起来。
一切的深渊。
然后,一起清算。
白礼延震惊了半天,才终于跟上了祁大少的思路。
让他两头骗
利用对方借助白家权威打压他的手段,反手直接套回对方
白礼延只觉得心头一紧,忽然意识到自己这通电话打对了,整个人如释重负。
那个人如果当年真的是他下手,这么多年蛰伏下来,不可能就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幽深的布局在等着他们。
可是祁粲远在千里之外,却好像仍在操控全局。
此刻,白礼延十分庆幸自己及时投诚,站在了祁大少这边。
只能说。
不愧是那个男人不愧是他
徒步已经开始了。
人群分为长长的一溜。
时听被祁粲牵着手,不时偷看他一眼。
祁粲刚才的电话一点也没避讳她,时听都听见了,无论是祁粲的神情,还是现在增速非常猛的数据,都提醒着她某件大事正在发生。
时听有点不安,但手被他牢牢抓着,又似乎很安心。
总归祁粲是一个很惨但很聪明的神经病。
这点她很相信。
而她也相信自己拥有的、调整剧情的能力,已经走到这里了,剧情的确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偏转,他没疯,她也没被当成背锅炮灰。
等到时听的一亿目标达成,一定就更顺遂了。
而此时祁粲在思考一个问题。她每一次奇怪的音效,是不是真的在提醒他什么,还是会影响事件的结果。
在什么情况下,他们之间的这种关联,会发生巨大的作用ahei
想看赵史觉的哑巴,但被神经霸总读心了吗请记住的域名
祁瑞和时晶晶为了展现他们的体力和爱情,一溜烟走在队伍最前。
左明月远远地吊在队伍末尾,踉跄但坚韧地盯着这些人。她知道这附近这附近就是粲曾经被迫害的地方,她一定要谨防粲再次受到伤害
时岩和aron没像晶晶他们冲那么快,慢慢降速和时听他们一起走。
时岩随口给大家讲解了些地质知识。
这里森林群落丰富,乔木灌木随处可见,但地表岩石相对较为破碎,崩塌错落,这是时听从前生活在山区时经常能捡到矿物石磨粉画画的原因,但同时,这里的地表需要攻克技术难点才能承建大型项目施工,也是当地政府与祁氏达成合作的原因。
“但同时也要留心一些节理发育的斜坡,注意观察这些地方植被的倾倒性”
“哇,这里有山泉啊哈哈”
时晶晶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和祁瑞开始了霸道的嬉戏。
“瑞哥哥”
“晶晶你别跑、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时听“。”
她的心情又祥和了。
看到精锐部队还是这么甜蜜烂漫,世界大概不会怎样的
祁粲微微眯起眼睛,远远看着祁瑞像个弱智一样在山路上蹿下跳,但其实暗中有四个他的保镖在盯着祁瑞。
风险共担,很明显的道理。
他把这弱智放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那个人怎么下手。
他很好奇。
时岩无奈地对着晶晶摇了摇头,推了推眼镜,“要是堵塞多年的泉水复活,地底出现泉水,可不一定是好事哦。”
aron一直在前边带路,笑着转过头,“我们走过这一段,过去应该就是平路了。”
“我有预感,那座火山已经不远了。”
a市。
好不容易被祁老爷子和项家人平稳了局面的祁氏集团。
忽然,一颗深水鱼雷重磅入场。
惊得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祁大少中毒了”
“这种分子结构的生物碱会导致神经系统紊乱,情绪起伏不受控,最后神经系统彻底崩溃,躁狂,攻击性强,然后”
“他会变成疯子”
鱼雷入海,终于炸翻了勉强维持平静的水面。
窗边。
有人俯瞰着a市的繁华。
许久后,低沉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手机里有人在疯狂打进电话,像是一个女人的歇斯底里,但他并没有接,笑得弯了腰。
有些人,像他这样,从泥里爬起来,像狗一样认主,才获得一点施舍。
而有些人,像
祁粲,生来璀璨,又带着基因赋予的智慧、外表、一切。
他“姐姐”宁愿用那种方式给祁粲留下巨额遗产,都不让他触碰半点呢。
可现在。
他终于他终于彻底,走向崩溃了
精神经过了几重毒素入侵、催化、能忍到现在,已经很叫人钦佩了。
但是到这一步,他中不中毒,都已经无所谓。
他多年前为祁粲精心准备的东西,终于等来了它迎接的人。
天之骄子的祁粲祁大少
他真的爱上了那个哑巴
太好了、这太好了。
那就欣赏他献给他的最后大戏吧。
他最喜欢看别人轰轰烈烈。
撕心裂肺了。
徒步到半程,人群渐渐稀疏。因为每组的体力不同,能接受的攀升速度也不一样。
山里很安静,景色也很好。
aron一直在前边带路,回头和时岩时听说说笑笑的。
祁粲从不搭理他,但神色一直很淡漠,没有任何疲态。
时听的体力其实也很好的,毕竟她从小就在这里漫山遍野地跑,虽然失声后的那几年里自闭了不少,但是身体底子还在。
仔细看,他们两个并没有牵着手。
因为时听一直在悄悄地和祁粲说话。
一旦习惯了之后,就发现能这世界上多了一个能和她说话的人,她甚至不用比划手语、也不用张嘴,其实是件有点爽的事。
「我今天好像梦到这里了,睡醒之前的时候。」
也是气床嘎吱嘎吱的时候。
她不是故意跑步的。
祁粲“嗯”了一声,斜眼睨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小傻子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曾经,祁粲觉得她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信息价值。
但现在,祁粲倒希望比她更早知道所有渊源,以免那条路上有锋利的石子划伤她。
「我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我应该很快就能想起来了。」
时听觉得,那稀碎的梦,可能是六千万句给她的信息,就像她一开始的整数节点上,预知了后边的剧情。
只是她还没能看得更清。
“你急什么。”祁粲弹了弹她的额角。
有他呢。
祁粲抬眼看着四周。
这条显然他们两个都走过的路在视野里,对祁粲来讲是陌生的。
他的脑海中甚至连记忆片段都没有,只有一种可能因为他当时无法视物。
他根本看不见东西。
而时听说不出话。
一种隐约的串联,在祁粲的脑海中抽丝剥茧,牵拉出神经细密的痛感。
“sa”
一道声音倏然快速窜了过去。
祁粲缓缓往旁边看,时听正悄悄用四根手指
捂着嘴。
她就是想试试六千万句的节点她会发出什么声音。
果然很离谱
她为什么像一辆赛车一样超级倍速啊这可怎么用
“。”祁粲面无表情地忍住了自己所有的表情。
无所谓。
什么样他都接受。
时听痛苦地闭上眼睛,那看来,她的六千万调整就是让她梦见了一点片段。
那这和幕后大boss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这个大boss在后边追
时听惊了,那她的背锅线从当时就已经埋下了
「到底是谁这个暗藏已久的老阴比啊啊啊」
祁粲平稳地牵起了时听的手。
害怕了
这么不相信他,啧。
前边的时岩和aron也不知道聊到了谁,笑着回头,打破时听和祁粲两人之间的“沉默”。
“这么一想,我和听听还真是有缘。”aron一边笑着一边引路,“这边走。”
“确实啊,”时岩也转头问,“听听,你都你不记得了吗”
时听眨了眨眼,记得啥
一些信息差总会在不经意时陡然被命运抛出。
“当初我接到消息去火子沟接你,还是项先生先找到你的。”
时听眼睛猛地长大。
她一点都不记得,再睁眼,她就已经失声。
“那时候刚好祁大少也出了事”时岩直男地摸了摸脑袋,“这么看,你们两个还挺有缘分”
时听下意识握紧了祁粲的手。
身旁的人长身而立,面无波澜,稳得像松木。
呵。
脑海中的一股绳瞬间绷紧,祁粲忽然抬头,伸出一根指尖。
接住了一滴水。
“下雨了”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山顶传来。
“不对,不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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