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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整个人石化,神情呆滞。
他自幼崇拜的奥瑟殿下用信息素步下天罗地网,而素来气死人不偿命的凌熠化身小白兔,乖乖扮演网中的猎物。
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给奥瑟殿下留下的第一印象无礼至极。
席勒迅速收起防御姿态,朝奥瑟敬了一个标准军礼“奥瑟殿下”
礼毕,他又语无伦次地澄清“殿下,精神偶像是真的,梦中男神和灵魂伴、伴侣什么的,都是这个人瞎编的您不要信他”
奥瑟却压根无视他的存在,不紧不慢地绕了个半圆,与凌熠面对面。
凌熠远不如唐德跟他的时间久,在有限的接触里,奥瑟的嘴角时常带笑。
尽管,这其中包含冷笑、讥笑、嗤笑绝大部分笑容都不包含什么善意。
不过像现在这样,轮廓分明的面容上凝结着一层冰霜,还是首次见到。
怪不得唐德会说,这是殿下最生气的一次。
凌熠眼神旁落,逃避对视。
“殿下,车是您送我的,我开出去兜兜风。
“我没想过不告而别,这不是又把车开回来了么。”
这种话听的人不信,说的人更心虚。
车窗碎了一扇,出去时暴力闯了关卡,大小磕碰不断,几处弹孔、几处变形。
开出去时是豪华座驾,开回来时是破铜烂铁,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
奥瑟薄情的嘴唇轻启,下令“上车。”
又扫了眼一旁摸不清状况的席勒“你也上来。”
车厢内,奥瑟占据了最大的面积,长腿交叠,凌熠在旁边紧贴着他落座,手肘抵住扶手,拳头撑在下颚,竭力表现得若无其事。
而正对面的席勒,双腿并拢,双手搁在膝盖,像小学生一样端坐。
这幅画面似曾相识,就在一小时前,同样的构图,同样的落座,同样的局外人摸不着头脑。
席勒拼命地给凌熠使眼色,让他莫要造次跟奥瑟殿下平座,你疯了吗
凌熠只当面前是空气,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场面。
打火机“咔嚓”一声点亮,奥瑟微微偏头,火光在双手修长的指缝间明明灭灭。
从凌熠的角度看过去,低垂的睫毛细密纤长,七情六欲被完美遮掩在阴影下。
即便身为同性,凌熠也不得不承认,光是这个点烟的动作,就足以迷倒一个连的oga。
前提是如果这个人不是奥瑟殿下。
可当第一口烟雾从奥瑟口中缓慢吐出时,凌熠便再也没有了欣赏的心思。
就连对面正襟危坐的席勒,都肢体僵硬地向后躲了躲。
军校虽严格禁烟,碍不住教官们憋不住,休息时间偷点一支是常事,被学生撞见也不新鲜。
就是在那种场合,凌熠他们才知道有一种特殊的aha专用烟草,能够起到增强信息素的功效。
奥瑟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信息素就有天然的压迫感。
当这样的信息素被增强后,说它是生化武器都是一种谦辞。
凌熠尽可能屏住呼吸“殿下,在密闭空间吸烟,是不是不太合适”
奥瑟又缓缓吐出白雾“你管这叫密闭空间”
凌熠“”
车门是敞开的,车窗也是碎的,管它叫密闭空间着实有些牵强。
但即使它门窗大敞,信息素的浓度依然使人压力倍增。
奥瑟的左手又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凌熠右腿。
“席勒。”
“是”席勒条件反射地答应。
应完后,他表情欣喜“奥瑟殿下,您知道我的名字”
“席恩长子,跟凌熠同岁,从小在一个屋檐下长大,但是关系不和。
“就读于陆颁军校,在校成绩优异,严格遵守校规校纪,却收到过一次警告处分。
“下个月毕业,填报的毕业志愿是,我的护卫队。”
奥瑟不疾不徐地道完“我说的对吗”
席勒受宠若惊“殿下,想不到您对我了解得这么清楚。”
凌熠暗中撇撇嘴,他倒是不意外奥瑟会详细调查每一个跟他有关的人。
席勒紧接道“既然您了解我的为人,一定看得出来,我的警告处分纯粹是受那家伙牵连”
“您别看他现在装得乖巧,他在校时有多恶劣您不知道,军纪就是被这种人败坏的”
他说到激动处,瞪了眼凌熠,后者脸上毫无悔意,更让人火大。
席勒想就此事深入理论理论,请奥瑟殿下公平论断,眼底余光却瞥见殿下搁在凌熠腿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这个局面,怎么看怎么像受害者忍无可忍,找到对方家长告状。
加害者死性不改,家长虽没表态,可举手投足暴露出护短的倾向。
席勒就算再蠢,此刻也看出些异样的端倪。
奥瑟弹了弹烟灰“说吧。”
这句命令没有对象,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周遭就这么安静下来,连奥瑟也没有进一步补充的意思。
席勒观察凌熠,凌熠也在看他。
半晌,席勒小心发问“殿下,您在问我吗”
奥瑟这次不再与他打机锋,直入主题“昨晚夜不归宿,是去了哪里”
席勒肉眼可见地神情凝滞“这件事您怎么知道”
“不说是么”
奥瑟优雅地将烟送到嘴边,一吞一吐,烟雾在空气中弥漫扩散,信息素似乎拥有了可视的形体。
凌熠终于明白奥瑟为什么要点烟。
他是在拷问。
奥瑟手指在他腿上有节奏地敲打,席勒下意识去数那敲击的次数,仿佛是在数自己未来的刑期。
原本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紧紧攥住校服裤子。汗珠顺着脸颊淌到下巴,挣扎着不想走,最后还是逃脱不了滴落的命运。
啪嗒。
汗珠打在手背上。
连凌熠都看不下去了。
“席勒,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他也很想知道。
“我”席勒咬紧嘴唇,“不能说。”
“不说也行,”奥瑟气定神闲,“那我就去问问跟你一起擅自离校的另外八名同学怎么说。”
凌熠挺直后脊,开始紧张“什么八名同学”
奥瑟把手机递给他“想必你也都认识。”
映入眼帘的是凌熠再熟悉不过的照片,他飞快地向后滑动,一张张学生档案从他眼前划过。
他跟席勒关系不合,在班上分别有自己的小团体。档案上的八个人,就是他们各自关系最好的兄弟。
这九个平时绝对不会一起活动,见了面都要针锋相对的人,会因为什么理由集体逃宿
凌熠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语气变得严肃“席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承认这件事已经让席勒很不情愿,当着凌熠的面承认更让他觉得颜面扫地,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说。
“昨天晚上我去劫狱”
“你去劫狱”
凌熠险些站起来,被奥瑟按了回去。
“你们疯了吗一群学生去劫狱”
“我们到了监狱,想从电网翻过去,被看守发现,不得已打晕了两个狱警,其中一名拉了警报我们只能逃走。”
席勒并不知道凌熠当晚被转移到了地牢,去了之前关押他的看守所,根本就是冒着送命的风险走错了地方。
“殿下,这次违纪行动由我个人组织,其他人是受我指示才犯错,请只追究我一个人的责任”
“是要好好追究你的责任,”凌熠发火,“你蠢吗带着一群军校生去劫狱,万一被抓,就算不坐牢,也会被开除,前程都毁了”
“你才蠢”席勒毫不客气地吼回去,“要是不去救你,你就挂了人命重要还是前程重要”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深啊。”奥瑟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
“我跟他才不是什么兄弟”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驳。
奥瑟“既然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差,你为什么要冒险去劫狱”
席勒眼神左右摇闪“虽然他赖在我家,赶也赶不走,性格又差但不管怎么说,我答应了老爸要照顾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说完还是觉得丢脸,又冲凌熠不客气道“不过事先声明,我的朋友可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去的,他们并不是很想救你。”
“嘁。”凌熠把头撇到另一边,不理他。
“没你事了,下去吧。”奥瑟冷冷道。
凌熠看向窗外头也没回“下车后滚远点。”
席勒“”
他气冲冲地下了车,刚下车车门便从身后被重重关上。
“轮到你了。”
凌熠自暴自弃地想,也许现在直截了当地拉过衣领亲上去,会比什么交代都来得有效。
“我的同学们还好吗”
“截至目前是好的。以后好不好,要看我的心情。”
奥瑟用拇指指腹缓缓摩挲烟蒂,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要是你养父没有身受重伤,你还会回来吗”
凌熠不自在地动动嘴皮,囫囵回答“帝国这么大,走到哪里不是殿下的掌控范围呢”
“说实话,我就把烟掐了。”
“不会。”凌熠如实回答。
“当我手握方向盘,在公路上飞驰,风从碎车窗吹进来,吹到脸上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
“自由的感觉太棒了,我在牢里待了三个月,三个月不知道流动的空气是什么滋味,但凡给我第二种选择,我不会回头。”
凌熠垂下眼皮,清楚这番话会彻底惹恼他。
“殿下想听实话,这就是我的全部心里话。”
奥瑟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是冷笑。
他将半截烟在烟灰缸里拧了两下,熄灭了。
“凌熠,你的弱点就是牵挂太多,像你这种浑身都是软肋的人,就算逃出去,也会被轻松拿捏,乖乖回来送死。
“你知道尤林是如何无牵无挂,在国外生活多年吗”
“我不知道。”
“因为他的家人全部遇害,他是唯一的活口,卢乎纶连他未婚妻一家都没放过。”
凌熠瞠目结舌,他知道卢乎纶心狠手辣,但没想到会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我容忍你利用我摆脱死刑,也知道你并不是真心想践行承诺。
“可是你的养父,外面那个看上去不怎么聪明的大儿子,你豁出性命去保护的小儿子,还有一切你在意的人,你的同学,朋友,你保护得了他们所有人吗”
冷汗再次流过凌熠脸颊,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信息素压制,而是听了奥瑟的话,产生各种可怕的设想。
他被捕的三个月,卢乎纶有太多机会对他的家人下手,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想让他们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后,再逐一清算。
这次如果不是唐德出现及时,他和席勒也只会成为主动送上案板的鱼肉任人宰割。
奥瑟说的对,他太天真了,他制造的漩涡只会将更多无辜的人卷入,倘若没有奥瑟的帮助,他甚至做不到像尤林那样独活。
奥瑟只手扣住凌熠后脑,强行将他的脸掰向自己。
牙关被粗暴撬开,再也不是凌熠象征性的嘴唇触碰,而是蛮不讲理地长驱直入。
不属于他的aha信息素带着强势的、掠夺的、藐视一切的霸气入侵,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不相融的信息素激烈互斥,轮流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凌熠浑身发抖,拼命说服自己不要反抗。
奥瑟在他忍耐极限的前一刻放开他,凌熠瞳孔放大,里面倒映着奥瑟的面孔。
“凌熠,不管你逃到哪,在这个世上,能彻底保你万全的人,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