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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邵宣坐着轿辇上,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他要怎么去皇帝那里卖这个乖呢,用在太后那里的法子肯定行不通,正想着,就听到邓顺海有些尖细的声音,“二殿下,甘露殿到了,老奴扶您下来。”
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殷邵宣想着起身由邓顺海扶着下了轿,刘德海也麻溜的跑过来扶住了另一边。
皇上心情不好,连最得力的全有才都被赶了出来,一时之间甘露殿人人自危。
全有才正在门口唉声叹气见殷邵宣从轿子上下来,一路小跑的迎了过来,“哎呦,我的小祖宗,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给父皇赔罪,劳全公公通传一声。”殷邵宣垂下眼帘,说的诚恳。
“祖宗……”全有才一脸紧张,想要把殷邵宣劝回去,又见旁站着的邓顺海,便知是太后的意思,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二殿下在此稍等,老奴这就去。”全有才说罢甩了甩手里的拂尘,转身向殿里走去。
一步步走的很是微小谨慎,刚刚皇帝在殿里大怒,将平常最爱的翡翠笔洗都摔了。殿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全有才深吸一口气,“陛下,二殿下来了,如今在殿外候着。”
殷帝拿笔的手一顿,也没有抬头,“哪来的让他回哪去。”
“陛下……”全有才还想再劝,也不敢触了霉头,“是”转身要走。
“身体可好了。”本来要走的脚步因这一句停了下来,虽然没有带人,全有才却知皇帝说的是谁,“不太好。”
殷帝将笔放下看过去,“陛下那是没看到,脸怕是比陛下手里的纸都白。”全有才略带试探的开口。
“底下的人怎么伺候的!”殷帝脸色带了几分愠怒。
全有才吓得一个激灵,慌忙跪了下去,“底下奴才伺候的再好,也抵不过二殿下一片孝心啊。刚奴才还劝过了,让二殿下先回,可殿下非要等在殿外,要给陛下请罪。”
殷帝听到此,脸色好了几分,“将人带进来。”
“是。”全有才大气不敢喘,低着头退了出去。
不稍片刻,全有才就将殷邵宣带到了殷帝面前,殷邵宣低着头,满脑子都是全有才刚刚所叮嘱的不要和皇帝置气,服软,认错。他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全有才说的也不嫌烦。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殷帝对殷邵宣颔首低眉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起来吧。”
殷邵宣缓缓的站了起来,身子几乎不可见的晃了一下。
“全有才,给二殿下搬个椅子。”殷帝皱皱眉头。
“是。”
“身子还没好,不好好在自己宫里养着,出来溜达什么。”见殷邵宣坐在椅子上脸色好了几分,殷帝依旧沉着脸问道。
“来给父皇请罪。”殷邵宣低着头开口。
“这就是你的请罪。”殷帝不屑的笑笑,语气带有几分嘲讽。
“若父皇认为不可,那儿臣便跪到父皇满意为止。”殷邵宣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殷帝烦躁的杵着眉头,他最见不得殷邵宣这个模样,神情像极了思茵,偏偏殷邵宣还吃定他这一点。“行了!全有才把二殿下扶起来。”
全有才连忙拖着他肥硕的身躯,和邓顺海合力将殷邵宣扶到了椅子上。
“这次就这么算了。”殷帝开口,“以后就让顾文棋教你们,你身子养好了就给我滚去上书房,若再敢逃学……”
话没说完,众人也懂意思,殷邵宣谢了恩,又呆呆的坐在那里,殷帝看着心烦,挥挥手让全有才将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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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春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宫里的人全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着头不敢说话。
“好啊!柳尚燕那个贱人,都敢算计到本宫头上了!还有那个杂种。”说起“杂种”这两个字,张后都是咬着牙说的。
“娘娘慎言。”曹宁福说开口阻止。
“哼。”张后冷哼一声,坐到主位上,她就是不服,凭什么,自己儿子是长子,张家又从龙斗倒祁家,谁不认为这皇后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偏偏祁思茵那个贱人用命相搏,让她成为一个继后,继后和元后能一样嘛,自己被世家夫人明里暗里嘲笑不说,封儿处处还要比殷邵宣低上一头,她怎能不恨。
想起殷远封,她脸色好了几许,“封儿呢。”
“大殿下和张公子出去了,说是正午才能回。”曹宁福回道。
张后点头应了,和张晨璋一起出去,他是放心的。张晨璋是她兄长的儿子,比封儿大上几岁,做事很是稳重。“等他们回来了,召过来。”
曹宁福应了。
却说殷远封两人,上完课,宫都不想回,索性在上书房用的饭。
“殿下为何不回宫。”张晨璋跟着殷远封随意坐到外面台阶上。
“不想回去。”殷远封坐着说了一句,母后这次着了套,肯定是又砸又骂,他不想回宫受这份气。
“你为何非要和高车祈争一个明白?”殷远封看着张晨璋明显高兴起来的神情好奇问道。
张晨璋之人,张相长孙,模样端正,端的是一个温文尔雅,君子如玉,偏偏是一个开口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尤其遇到高车祈时,仿佛功力又深了几层。
“看他不顺眼。”张晨璋耸耸肩,今日二殿下没有来上书房,他们二人晓的为何,苏言之和高车祈自然也晓得,这一晚上,整个长安怕是都晓得了,毕竟,昨晚上,圣旨都到了顾府了。
他今儿路过高车祈桌子时,宛如无意的问了一句,“高公子,二殿下呢?”苏言之是个稳得住的,只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看书,张晨璋保证,若不是苏言之按着高车祈,那一拳肯定要落在自己脸上。
“殿下为何要将二殿下出宫的消息捅到陛下那?”张晨璋不解开口,捅也就捅吧,舍一个小太监就是了,还非得让太傅去。
殷远封看出了张晨璋的疑惑,撇撇嘴,“这个,太蠢了。”
张晨璋明了,本来他们安这一个棋子是打算必要时候致命一击的,可这太傅为了邀功,给殷邵宣穿了多少小鞋,将自己暴露的明明白白。
“索性都要舍了,还不如放出去恶心一下我的二弟弟。”殷远封说出二弟弟,张晨璋抖了抖身子,“只是我就是不解了,怎么母后偏偏就去了呢?”
殷远封想起万春殿里张后怕是正在发脾气就头疼,按他的想法,太傅去告状,父皇震怒,皇祖母肯定不会留下太傅,到时让外祖父再派上一个补上就是了,偏偏母后去了那里,让皇祖母将火气全转了。
叹了口气,“又被反将一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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