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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杨澈坐在榻上,谭茵不肯与他同榻,坐到斜对面的凳子去了。
“酒醒了?连查娜都勾得来了,不怕这凉州城的男人找你算账。”
谭茵没搭理他。
“军中老兵经常说要看住媳妇,防火防盗防男人,看来还得防女人。”杨澈又好气又好笑。
看她依然坐在那没动静,杨澈笑得很是意味深长:“要做我的兵和马?”
谭茵舔了舔嘴唇,咳了一声,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不看他。
“你这是闺怨吗,悔教夫婿觅封候,嗯?”尾音挑得很高。
看她几分酒醉,眼角泛红,脸颊颜色,胸前呼吸急促,一片雪白,与平日不同,别有一番酡颜媚色,觉得自己的身体紧了几分,已有几分心摇魂荡,他已经三个月没有看到她了。
谭茵被他调侃了这么久,想想也躲不过去,遂正面对他,“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现在是最吃紧的时候吗?”
此次练兵极为重要,是组建大昭骑兵一来最为全面的一次训练,全军上下只争朝夕,恨不得一下就练出一只铁骑。
“我要再不回来,娘子都要被人家勾走了。”他眼角微调,带有几分调笑。
“那不刚刚好,不耽误你娶三妻四妾,一个赛一个能干,一个比一个美貌。”谭茵没好气道。
杨澈看她气呼呼的样子,轻叹一声,“我就怕你多想,所以李家那事索性瞒了你,可没想到还有陈维新这个猪队友。”
“哼,他是你师弟,最了解你,你在他眼里那就是天神,而我给你提鞋都不配,更不用说挡了你的建功大业。”
谭茵额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杨澈脸沉了下来,“爱不爱一个女人,他妈的我自己不知道,还要他来教我。”
谭茵闻言愣住了。
他叹口气道:“你这小脑袋瓜整天在想些什么,平时挺聪明的一人,怎么被他那几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几句话就给绕进去了。”
“这大半年我忙着练兵,冷落了你,这点我考虑不周,没顾忌到新婚不久,你又刚从江南来到这陌生地,举目无亲,我又不在你身边。可我到底......爱不爱你,你感受不到?”杨澈似乎对这么肉麻的话很是膈应,咯噔停顿半天才出来。
谭茵被他如此坦白的陈情弄得满脸绯红,轻咬嘴角,却又止不住笑意。
看她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脸上光彩比那天边的晚霞还要明艳几分,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若说我是为了报恩,对我有恩的人多了,两位老师都有适龄女儿,也曾有过此意,那我是不是早就成婚了?男女之事要看缘分,有人认识十几年都不行,有人不过一面。”
谭茵抿了抿嘴巴,觉得自己是有点钻牛角尖了。
“再说,你挑了几个才挑中了我,许临海兜兜转转找了彦雅,就我这么不挑,随便哪个阿猫阿狗,只要救了我就行?”
“什么叫我挑了几个?”谭茵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佯怒瞪着眼睛看他。
“怎么不是几个?李征、赵旭,我是排在最后的。”杨澈越想越觉得委屈,颇有点眼巴巴地看着她。
看这人如此无耻,睁眼说瞎话,谭茵第一次觉得还可以这么不要脸,“你......”
看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杨澈继续道:“李征辜负你了,赵旭你怕耽误他,最后才选我的。“
“我......”这还怎么说下去。
“你在上京一开始不选我就算了,可到最后也不要我,你可知道我多伤心。后来我不远千里去杭州找你,你又拒绝了,还考虑接受岳父岳母给你找的那些张三李四,后来还考虑赵旭,就是不考虑我......我就这么差,这么不受你待见。“
谭茵长呼一口气,“你是想找点我的毛病,好让我不再追究你惹的这些烂桃花是吧!”
“我哪敢,以前我可是提都没有提过,这不是你......”
谭茵突然想踹他几脚,“你还好意思提,除了绿腰查娜李想容,还有不知道多少美人眼睛盯着你,你敢说和她们之间没有一点瓜葛。”
见他面色有一丝不自然,谭茵继续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哼,你要和我算,那我就和你算得一清二楚,你那首艳词'人生最苦,少年不得,鸳帏相守'难道是喝喝酒唱唱词就写得出来?还好意思说我不选你,就你那名声,若不是看在你.......”谭茵突然闭口不语。
“看在我什么?怎么不说了,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意,怎么被人家几句话一说就忘了,还在钻牛角尖。”杨澈笑道。
谭茵悻悻然,白了他一眼,中了他的圈套。
“那还不是你师弟说得言辞灼灼,李想容又那么美貌能干,他们说对你夺取河西有莫大好处。”
”陈维新让我与李家联姻,好早日夺取河西。我杨澈还需要卖身才能打胜仗,那与倡伎何异。你说他了解我,其实他根本就不懂我。若是我连爱谁都不自主的话,这活得还有什么意味,不如趁早挂靴归去。”
谭茵被他这么一说,扑哧笑了起来,半晌回过神来,又被他绕进去了,眼波流转间问道:“你对李想容就真的一点不动心?”
杨澈笑嘻嘻道:“动心,特动心,这么美貌能干的娘子,家族又如此兴旺发达,娶了她简直能一步登天,立马攻克河西。”
“赶紧的,立马去,人生完美无缺。”谭茵也调侃打趣道。
“她美不美貌,能不能干,与我又有何干。”杨澈正色道:“至于说到青楼艳词,我若完美无缺,当时安王一脉势大,又怎可能真正让我掌握兵权。”
谭茵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什么,“士之特立独行,适于义而已,不顾人之是非。人家说你卫霍再世,我去看了看史书,记载霍去病极为浪费,不体恤官兵,后来人以此诟病,却也有人说他是为了自保。”
杨澈听她言语眼睛一亮,轻笑道:“真实历史到底怎样,谁又知道?”
谭茵走到榻前,坐了他对面,想了想道:“是我乱想八想。”
“不怪你多想,我这大半年急于练兵,让你一个人待在凉州城,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也难怪你瞎想八想,越娘竟然也不敢告诉我。”
“又没什么事,建一只大昭骑兵是你平生所愿,也是大昭上下的期盼,我怕耽误你事。”谭茵看他风尘仆仆,想是风吹日晒,皮肤黑了很多,惴惴不安道。
杨澈手伸过去,一把揽住她,抱她入怀,“你是我妻子,怎么是耽误事?你若过得不好,我难道能好?“
谭茵闻言把头靠向他,双手往后环抱他,闻着他熟悉的味道,枕在他宽广的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定和踏实。
杨澈见她像只猫一般,缩在自己怀中不动弹,想到这大半年她的心思百转,更是爱怜。
看她胸前雪白挤成一团,随着呼吸起伏不定,早就按耐不住上下其手,低头轻问,“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回应他的是热烈主动的深吻。
春光乍泄春意浓,脉脉此情互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