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拖延

地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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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我便遣枝儿去了偏院请展自飞过来。

    因着府中诸人皆知,我们昨晚没有圆房,甚至没有睡在一起。

    这一路上,就有不少资历颇深的老人儿,对着埋头匆匆赶路的枝儿横挑鼻子竖挑眼。

    枝儿心中别提多委屈了。

    但她始终不曾出口辩解什么,只默默听着。

    “我说枝儿丫头,瞅你那俏模样,倒不像个不懂事的,怎得跟着新主子吃了两回好的,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枝儿脸色涨得通红,比那缓缓攀行的初阳更显羞臊。她只得不由加快脚步,朝偏院疾步冲去。

    可惜啊,即便是再匆忙的步子,也难以甩开牢牢扒在脊梁上的置喙。

    终于,枝儿受不了了。

    她猛地站住步子,垂头之后微微侧过单薄的身子,冲着身后小声呛声:“枝儿是少夫人亲自定下的。即便是展府所出,但枝儿也知道自己侍奉的主子究竟是谁……”

    “瞧瞧这丫头伶牙俐齿的样儿吧,咱且不说少夫人这身份拿的光不光彩,就是个吃展府用展府的小丫头片子,怎敢将我们大少爷挡在院外,不许进屋呢?”

    回怼的,是一个模样彪悍,身材魁梧的粗使婢子。

    这婢子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儿,却惯会见人下菜的。

    不过这婢子同府中大多数丫鬟们一样,待展府,待老爷,待大小少爷,那是顶了天的护,更是难得的忠。

    于情于理,这些闲来无事,出言嘲讽打趣的丫鬟婆子们,有着千百理由不满我这位刚入门的‘少夫人’,说两句便说两句吧,我其实是不甚在意的。

    但枝儿可不一样,我是枝儿头一个近身服侍的主子。先前她在展府,大多都是帮着老人儿们打打下手,摆弄花草之类。

    于她而言,我意义非凡,自然是可着劲地护了。

    几个频频说嘴的婢子,见枝儿像是愠了气,顿时也跟着嗤笑两句。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枝儿,攀上高枝儿六亲不认了。

    枝儿憋着闷红的脸,又一次将头埋进了衣襟。

    “吵什么?闹什么?”

    一声清沥地高喝,突然从不远处漫散开来。

    闻声,众人纷纷闭嘴,垂头含胸着向声音的源头小步凑近。

    “奴婢等,见过大少爷。”

    枝儿夹在其中,红着脸,瘪着嘴,像是有千百句苦要向展自飞宣泄。

    展自飞疲惫地搓揉着眉峰顶端,像是一夜未怎么合眼似的,眼圈又红又青,看上去着实憔悴。

    “大少爷,少夫人托奴婢来寻您回去……”

    枝儿趁着展自飞缓神地空档,小心向前迈出几步,细若蚊吟道。

    展自飞一听,面上忽的就有了血色,但这副样子没维持多久,便又忽的沉了下去。

    “嗯,走吧。”

    展自飞随便抬了抬手,示意枝儿带路。

    枝儿立马掉头,小步碎碎,朝前赶去。

    没等走出两步,展自飞突然顿住了脚,转身俯视向那些婢子丫头:“若是再叫我听到你们私下里,随意置喙少夫人,就休要怪我不顾昔日里的主仆情分。”

    背地里宣扬得最欢的那三个丫鬟,顺着话尾幽幽垂下了头,脸色难看非常,倒叫其他人生出许多幸灾乐祸之意。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相互说嘴的时候,听得万分过瘾,见领头之人受了责骂,心里又不禁觉着解气。

    待枝儿和展自飞一前一后地迈入院中,我已经坐在那张藤椅上静候许久了。

    展自飞先是挂上微笑,试探性的朝我走了几步,见我没什么反应,这才惶惶停住步子,眼神略微僵硬地朝我抿唇:“你怎起得这样早,不再多睡会儿?”

    我干脆利落地从藤椅上起身:“不了,将事情解释清楚之后,我就回去了。”

    展自飞肉眼可见地凝固了神情,好半天都没做出反应。

    我以为他是刚睡醒脑袋还不清醒,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我们现在就去寻展老爷,将这件事说清楚。”

    我又一次表述了自己的意思,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过了也不知多久,展自飞突然收敛了面上的呆滞,转而满目忧愁着蹙起了眉头,语气颇为严肃:“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怎么会?”

    我俩的眉头皱地不相上下,细看之下我的好像要比他的高一些。

    “展大人,您这……”

    我此时的模样费解万分,两只手也从自然垂侧的状态,变得有些微微扬起,似要钳住展自飞的手臂前后摇晃质问一般。

    展自飞一听我连对他的称呼都变了,顿时抿紧了唇瓣,颇为肃穆地立在原地。

    不过这副样子也没维持多久,他便骤然缓和了脸色,即便眼神中温柔伤感参半,也比他方才短暂的严肃要好得多。

    “壹壹,我本也不想这样……只是如今司马繁已死,能给周戊定罪的证据和线索也断了。

    若是你我现在和离,周戊定会从了无傍身的你下手,用以泄愤也好,用以威胁也罢……

    你知道的,若是你出了丁点事,我……我会……”

    展自飞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

    我本想再质问两句,但即便有些预感,展自飞这是在找借口拖延,但细想之下,这些事也未必不会成真。

    末了,我哀哀叹息一声,神情万分无奈:“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再缓些时日。

    只是有一点我想先同你说清楚,你我之事,皆是做戏之举,万不可就此当真。

    你一会儿便同巧婆说明,我想单独住,卧房无需太大,够我栖身便行。”

    没想,此言一出,展自飞想都没想便连连摇头:“不可不可,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是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同巧婆说,巧婆定会心生狐疑,此事更是会被府里那些个长舌之人一传十十传百。

    霎时别说是周戊会知道,就连皇帝,都定会有所耳闻。”

    其实我方才就想到了这层关系,只是奈何太急切与展自飞划清界限,竟还是硬着头皮顺嘴说了出来。

    眼下,展自飞连声拒绝,在我的预料之内,我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太深,只退而求其次,指了指坐落在院西角的库房:“那我便搬到那儿去住,我相信你院中的丫头,应是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