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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伯懿大声道,“就算这奴才身上有伤,又如何证明是董诚所伤?或者是旁人用剑先伤了他,再杀死董诚!”说着话,目光落在谢沁的身上。
既然当时谢霖在院子里,他的一举一动,董府的小厮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既然董诚不是他所杀,那么自然是被屋里的人所杀。
而小康身上有伤,莫寒月又年幼,最大的可能,自然是谢沁。
上座的众人自然也想到此节,目光都不自禁的落在谢沁身上。
谢风涛脸色微变,说道,“刚才谢沁也在御街伴驾,岂会随身带着兵器?”
皇帝微微点头,向谢沁问道,“谢大小姐,当时,你是在董公子身后?”
董诚剑刺小康,而小康是被莫寒月拉开,董诚在门口身亡,谢沁既然在屋内,自然是在他身后。
谢沁点头道,“不错,臣女亲眼看到他剑刺小康,才出声示警!”
皇帝又望向莫寒月,问道,“是这样吗?”
莫寒月点头,说道,“是!臣女听到谢姐姐喊小心,才拉着小康躲开!”
就因为小康躲开,所以董诚一剑刺空,收势不住,刺上门框,长剑折断,他的身体扑在剑上!
几个人的话连起来,终于连成一个连续的画面。始终没有说话的老靖国公点头,说道,“这可当真是太巧,也是董公子时运不济,伤人不成,反而害己!”说着连连摇头叹气,一脸惋惜。
董伯懿心中气恨,向他望去,咬牙道,“案子还不曾问个清楚,靖国公此言,说早了些罢!”
罗、谢两家数代世交,靖国公这话,自然是想为谢氏兄妹开脱。
靖国公扬眉,说道,“若不然,还有旁的疑点?”
董伯懿冷笑,说道,“先不说这把剑来的蹊跷,就是董诚本是一介书生,纵然想要用剑伤人,又哪里有那么大气力,能将剑折断?”转头向众臣下首的几位年青些的将领望去,抱拳道,“诸位将军都是身在行武,不知能不能办到?”
几位将军互视几眼,自忖要折断一柄剑容易的很,但是那也是要横折,至于挺剑直刺,触上门框想要折断,果然要有极大的气力。
只是此事牵涉到小静安王谢霖兄妹,如果出言证实不能,岂不是得罪静安王府?
董伯懿见这几人脸色,自然知道他们有所顾忌,却也明白,他们没有反驳,也是没有把握做到。
心里冷笑,转头望向谢霖,问道,“小静安王功勋卓著,年少成名,不知能不能做到?”
谢霖没想到他问到自己头上,微微一怔,说道,“本王自然能够做到,只是……”话说半句不说,微微皱眉。
大梁兵器精良,这样的长剑,基本上都是精钢打造。以他小静安王的功力,如果把全部的力量贯在剑身,挺剑疾刺,自然能够办到。
可是……若是刺人失手,急切间纵然收手不及,力量也必然会分散,纵然是剑尖刺上门框,又岂能轻易折断。
董伯懿趁他犹豫,冷笑一声,大声道,“若连小静安王也不能办到,董诚一介书生,又如何办到?”
说的也是!
上至皇帝诸王,下至朝中将领,都不禁暗暗点头。
皇帝微一沉吟,转头向左中行望去。
左中行也微觉不解,说道,“或者其中还有内情?”转向皇帝行礼,说道,“皇上,臣请查检董公子的尸身!”
从最开始,皇帝是一心想要将此事化解,可是讲到这里,对此事也是大惑不解,倒也上了几分心思,点头道,“左大人请便!”
左中行领命,命人唤来刑部几个官吏,与刑部侍郎贝文松一道,向董诚的尸体细细查看一番,回身后皇帝行礼,说道,“皇上,董公子身上,并没有旁的伤痕,只是小腹和背心各有一个脚印,脚印纤巧,应该是女子所为!”
女子?
众人闻言,目光又都向谢沁和莫寒月二人望去。
董诚回府后歇下,脱去衣衫,好端端的,身上自然不会印上什么脚印。
而谢沁和莫寒月闯进他的屋去,跟着他就身亡,身上出现脚印,自然是这二人所为。
念头微微一转,皇帝转向谢沁,说道,“谢大小姐,刚才,你说踢过董诚两脚,不知是几时?”
谢沁见终究还是瞒不过,心里暗叹一声,向上行礼,说道,“回皇上,这两脚确实是臣女所踢,小腹一脚是刚刚进屋,这厮跳起喝骂,后心一脚,是看他竟然意图伤人,臣女一怒之下所踢!”
这话一出,谢风涛、谢霖二人都是不禁色变。
刚才说以董诚的力气,并不能将剑折断,此刻谢沁就承认是在董诚意图伤人的时候所踢,这不就是承认,人是她误杀吗?
董伯懿一听,立刻大声道,“皇上,董诚以剑伤人虽然理亏,可是若不是谢大小姐一脚,又岂会伤到性命?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这案子说到这里,已经明白。是董诚剑刺小康不中,背心却被谢沁踢了一脚,他的冲力加上谢沁那一脚的力道,令长剑撞上门框后折断,他的身体扑上剑刃身亡。
皇帝微微皱眉,向谢沁一望,说道,“只是这柄剑的来历未曾查明,还不能就此定案!”目光向谢霖一望,盼他能说出反证。
刚才谢霖闯府,进院子时董诚已经身亡,除去自己那一拍,实在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急切间又哪里能提出反证。
案子里有疑点未明,不能结案,也属实情。董伯懿脸色微变,大声道,“皇上,谢大小姐和十一小姐闯府,一进门就喊打喊杀,纵然御街伴驾没有携带兵器,中途要寻一把剑也易如反掌,又岂知不是她们携去?”
这可就是信口攀污了!
谢沁皱眉,冷笑道,“我谢沁做过的事,自然会认,那把剑不是我们带去,董大人可不要胡说!”
剑是董诚之物,谢沁所为,不过是一个误杀。可是若是二人带去董侍郎府,那可就是蓄意谋杀,两个罪名,天差地别。
董伯懿听的咬牙,冷哼道,“我侍郎府再不济,还有上百的家人,两位小姐闯府,难不成是赤手空拳就能闯得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