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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家老爷子——
蒋青璃的爷爷蒋天养。
看到荣惜,蒋天养的老脸,立刻拉成驴脸。
孙子蒋青城还在海盗手里,生死未卜。
孙女蒋青璃昨天因为荣惜出车祸,差点毁容。
现在,蒋老爷子恨不得将荣惜撕成碎片,脸色当然是好看不起来。
“哼!”
冷哼一声,将蒋天养重重将茶杯摞在杯子。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您老可管不着!”
荣惜迈进客厅,抚裙入座。
顺手从桌上的点心盘里,捏过一块点心,送到嘴边。
自家外公的地方,她当然不用客气。
脚步轻响,头发花白,穿一件米白色亚麻对襟唐装的裴岸南,捧着一只紫砂壶,迈进客厅。
“不好意思,蒋先生久等了。”
听到外公的声音,荣惜捏着吃到一半的点心,从椅子上站起来。
嘴里还含着点心,她不便张嘴,只是向外公一笑。
看到自家最疼爱的小外孙女,裴岸南顿时露出一脸惊喜之色。
自家这小宝贝,什么时候来的?
上一次,拍卖会上,荣惜就已经搅过蒋天养的局,害得他与宁家老太太不欢而散。
这一次,蒋天养只担心荣惜又来搅乱。
于是,先发制人。
起身迎住裴岸南,蒋天养皱着眉,一脸嫌弃。
“您回来的刚好,您看看啊,这哪里有教养的人家,能教出来的孩子?”
裴岸南:???
自家外孙女……
没教养?
只当是二人之间有误会,裴岸南微微皱眉,强压着心头不悦。
“蒋老,您这话什么意思?”
蒋天养看裴岸南一脸不悦,只当他是生荣惜的气。
顿时来了精神,添油加醋地说起荣惜的不是。
“您是不知道,上次拍卖会,她把您的亲传弟子岸西的作品,说得一无事处。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也敢在您品评您的弟子,这不是没教养是什么?”
就说吗?
自家最疼的小宝贝,一向乖巧懂事,怎么会没教养?
自己说自己的作品不好,自家小宝贝明明是谦虚!
裴岸南轻笑出声:“蒋老啊,您误会了……”
“我可不是误会。”蒋天养皱着眉,“我认识她可不是一天两天,您别看这小姑娘长得天真可爱,那可是一肚子坏水。”
裴岸南笑意一收,“蒋老,您这话有点过了吧?”
蒋天养并没有注意到,裴岸南的表情变化,只是忿忿瞪着荣惜。
“我还能冤枉她,我家孙女就是因为她才出得车祸!”
荣惜失笑。
难怪蒋家一个两个,全是又坏又蠢的货。
现在终于找到原因了。
当爷爷的就这么蠢,儿孙能好到哪里去?
荣惜咽下嘴里的点心,拍拍手上沾着的点心渣。
“蒋老怎么不说说,你家孙女害我家哥哥出车祸,现在还在轮椅上站不起来呢?”
蒋天养来找他求壶,也是朋友介绍。
裴南岸并不知道,他与荣家的关系。
听荣惜提到荣御的车祸,老爷子的脸顿时一沉。
“蒋老,这可是真的?”
蒋天养哪会承认,这是自家孙女的过错。
“裴老,您别听她胡说八道,荣御出车祸那就是意外,和我们家小璃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裴老爷子再好的涵养,现在早已经是怒火中烧。
自家外孙现在还在轮椅上没有恢复,他还能说得这么轻巧?
“真是岂有此理!”裴岸南当即发火,“蒋老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你了?”
蒋天养一怔:“不是……裴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荣惜只怕老人家气坏身子,忙着上前一步扶住裴岸南的胳膊。
“外公,您消消气,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外……公?!
蒋天养如被雷击。
大名鼎鼎的紫砂大师裴岸南,竟然是荣惜的外公?
“这……裴老!”蒋天养尴尬地赔个笑脸,“恕罪恕罪,我……我不知道您和荣家是这个关系,我向您道歉。要不然,您看这样行不行,这壶我多出一百万,要不……两百万!”
蒋天养这次特意来买壶,为得就是给宁老太太送礼。
蒋宁两家的联姻,蒋天养已经不敢奢望。
可是自家孙子的命,他不能不管。
现在,蒋青城还在海盗手里。
宁家在海上人脉广,蒋天养特意过来求壶,就是想要用紫砂壶讨得宁奶奶欢心。
让宁慎帮忙,保住自家孙子的小命。
为了自家孙子,蒋天养也顾不得什么脸皮了。
裴岸南都要被对方气笑了。
骂他家外孙女,害他们外孙子出车祸……
对方还想买他的壶?
二百万?
他裴岸南缺那点钱?
“我的壶,你也配买!”老爷子当场发飙,把蒋天养骂得狗血淋头,“我裴岸南就是把壶拿去喂狗,也不卖给你这种狗东西!”
“听到没有?”荣惜冷冷一哼,“还不从我家滚出去?”
“你们……好,很好!”蒋天养被骂得老脸通红,“你们最好是一辈子,别落到我手上,否则……”
“哈……”裴岸南大笑,“就算我们裴家落了魄,也不会怕一只狗!”
论毒舌,老爷子可没输过。
蒋天养气得胸口闷疼,抬手捂住心脏身子一晃。
“蒋老!”助理忙着冲过来,扶住蒋天养的胳膊,“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荣惜扬起声音,“来人,把这乱呔的疯狗给我赶出去!”
听到这边的声音,工作室里的几位工人学徒,纷纷提着棍子小跑过来。
“裴老,狗呢!”
荣惜抬手向蒋天养一指。
“就是他,给我打出去!”
大家都认识荣惜,对她的话自然是言听计从。
齐齐提着棍子,将蒋天养和他的助理围住。
助理生怕大家真的动手,忙着拉住蒋天养的胳膊,如两条丧家犬一样匆匆逃离。
荣惜扶着裴岸南的胳膊,轻笑出声。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还敢到她外公门上求壶。
没打他们一顿,已经是她客气。
裴岸南看着二人离开,还有些意难平。
“早知道他是这种货色,我都不让他进我的门!”
“外公!”将老人家扶到椅子上坐下,荣惜笑着安慰,“别气了,我告诉您,我哥这次手术很成功,很快就能站起来了。”
“真的?”裴岸南一脸惊喜,“太好了,这可是个好消息,中午让他们开一坛桂花酒,我要好好喝上两杯。”
“刚好,我给您带来一个客人,让他陪您喝!”荣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