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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琳萱与云轩的婚事便近了,镇国公府、信国公府均沉浸在幸福的忙碌之中,而这看似平静的京城之中实则暗潮汹涌。福兮祸兮,谁人能知。
在这皇宫之中的一处深苑,阳光依旧照耀着,可那黑暗却来自人心。都说人心从来都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变化无常,又可怕的厉害,人性的贪婪、恨意,似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落入其中的一切,抬眼再看之时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娘娘”
“嗯,明日是夏云轩大婚了吧?”
“回娘娘话,正是明日”
“便再让他们再快乐一日。”白贵妃慵懒的看着被凤仙花涂成鲜红色的指甲,欣赏着修长的手指,阳光撒在脸上镀上一层光芒,春日的暖阳不复冬日的寒意,只是这温暖到底入得了几人的心呢?
-信国公府-
一大早信国公府便忙碌了起来,高挂的红色灯笼在昭示着好事的发生。而这其中最热闹的便属此处了。
“夫人,小姐,云裳公主他们来了。”木樨笑盈盈的看着已经穿上红色里衣的甄琳萱,白皙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一丝羞涩的期待在眼角绽放。
此刻琳萱的屋子里已经站满了人,甄琳萱作为第二位出嫁的姑娘,信国公府的女眷们均喜气洋洋的看着新娘子。
“快请”谢夫人笑着说道。
不过片刻,只见夏云裳、谢佳瑶、薛雪茹笑盈盈的入内,三人身穿彩锦衣衫,花一样的年纪更显得美丽极了,为了避免盖了新娘的喜气,均选了淡粉的衣衫,没人手上持着一个锦盒,上前见礼道:“见过各位长辈。”
“客气了客气了,这儿也不用这么些人,我们便在外面等着新娘子吧,婕儿,走吧,留你母亲在这便行了。”
“嗯,我在外面等二姐姐。”甄琳婕期待得闪着大眼睛看着甄琳萱,笑得格外的甜。
见众人均离开了,留下谢夫人、从宁国侯府回来的甄琳仪,与一众姑娘们,大家更放得开了。
“琳萱快些将喜服穿上,别误了时辰。”谢佳瑶着急的说道。
“看你急的,这腰间的百子腰带还未系上呢。”甄琳仪捂嘴笑道。
“琳仪姐,我们这不是着急吗?”谢佳瑶撒娇的说道。
“是呢,我可很是期待呢。”夏云裳笑着说道。
“很快便到云裳你了,正好也记着些,也省的我们到时候去了还要再说一遍。”甄琳仪笑着打趣到。
“云裳是嫁入宫中,到时候有教导嬷嬷在场,估计省了你们一顿口舌了。”谢夫人笑着说道。
“夫人您也打趣我。”云裳羞涩一笑,眼前浮现出瑾琪那双星辰般的双目,心中兀的一甜。
众人均是一笑,此时木樨、芝巧面带春风的捧出一个匣子,小心打开了来,只见匣中一件凤凰锦所制火红喜袍映入眼帘。其上以金银双线勾画出龙凤呈祥吉祥图案,凤尾以孔雀毛、红宝石镶嵌而制,龙眼为珠,栩栩如生。长长的裙摆之上点缀以祥云、牡丹纹,肩上、胸前以红宝石点缀为帘状,纤细的腰肢以内红外黄飞凤腰带相系。
一袭红衣的女子眉目含情,似只一眼便能让人心醉。
“哇,琳萱可真美。”薛雪茹惊艳的说道。
“是呢,想来到时候夏云轩定然移不开眼了,是吧云裳?”谢佳瑶笑嘻嘻的问道。
“嗯,那是当然,嫂子可是我哥哥的心头肉,这下娶回去可是要当眼珠子护着的,你们可多看两眼吧。”云裳掩帕笑道。
“怎么?难不成你哥打算金屋藏娇了?”谢佳瑶打趣道。
“嗯,我看有可能。这不派我来看着新娘子别跑了。”云裳坏笑着说道。
“云裳!”琳萱羞得直跺脚,红着脸低头整理衣衫,一想到此件衣衫是夏云轩亲手挑选的,不觉脸红的更加厉害。
这本身绣嫁衣是新娘准备的,除非新娘的女红实在拿不出手,否则很少依靠他人,不过甄琳萱的这件嫁衣却不是,夏云轩心疼琳萱为婚事准备太多,从被单被面到嫁衣,恨不得全从彩云楼定全了,相信如果不是琳萱反对,恐怕连琳萱的手帕都一应做了。
这件嫁衣更是耗时两个月,由六名绣娘,更改十余次赶制出来的。每一针一线均是费劲了心血,这一身嫁衣不仅是喜服而已,更是夏云轩的心意。
“好啦好啦,琳萱快看看我们准备了什么?”薛雪茹看着琳萱通红的脸颊笑着打断道。
“是呢”甄琳仪笑着说道。
只见谢佳瑶欢喜的打开手中的匣子,一方金丝百花花嫁赤金项链静静躺在黑色的绒布之上,沉甸甸的分量在诉说着谢佳瑶的心意。
“谢谢佳瑶。”琳萱微笑着收下道。
“琳萱看看我这个合适不?”薛雪茹笑盈盈的打开匣子,却见一只龙凤呈祥百宝手钏,与这一身喜服说不出的般配,一看便是有心了。
“多谢”琳萱含笑收下。
众人转头看向云裳只等着云裳的礼了,云裳微笑着打开匣子,只见匣子中乃是一对赤金累丝镶宝衔珠金凤簪,长长的凤尾不多不少正是八尾,乃是一品才可用的物件。另有一祖母玉赤金同心扳指。
“这是对凤簪是我的心意,而这是娘亲的心意,”云裳笑着取出那支扳指,缓缓戴于琳萱手上道:“奶奶将扳指留给了爹爹,爹爹再为娘亲戴上,现在娘亲托我将这扳指给你送来。”
琳萱微微吸气,感到手中一沉,这扳指便是云裳所说的奶奶是镇国公府正妃靳夫人吧。这枚扳指世代相传,这便是对自己最大的认同。
“云裳,谢谢你。”琳萱感动的说道。
“莫要谢我,我真的很谢谢你,让我这么快便见到嫂嫂的绝世容颜。”云裳笑着打趣道,想将稍微沉重的气氛冲淡一点。
众人顿时笑开了,而此刻全福夫人也不再耽搁为琳萱梳头开脸。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全福夫人笑盈盈的替琳萱束发,因要戴凤冠便梳成花冠样式,郑重的取过精致的凤冠刚要替琳萱戴上。
这里还未结束便听外面闹腾了起来。
“二小姐,姑爷来了。”芝巧笑盈盈的入内说道。
“这么早?”薛雪茹惊讶的问道。
“新郎官等不及了呗。”谢佳瑶笑着说道。
“佳瑶,你们可都记着,等你成婚之时,我便都还回来。”甄琳萱嘟嘴说道。
“好啦好啦,你们先等等去前院看看。”谢夫人笑着说道,琳仪毕竟已经成婚,也知晓谢夫人所为何事,便低低一笑,拉着不愿走的几人出了屋子。
“娘亲”琳萱不知何事,疑惑的看向谢夫人。
只见谢夫人脸上微红,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来递与琳萱道:“你即将成婚,镇国公府上下均是和气之人,云轩那孩子也是真心对你,为娘很是放心,只是,你这一成婚便是出了阁的女儿,是镇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要收敛性子,孝顺公婆,疼爱姊妹,服侍夫君,可也莫要受了委屈。”
“娘亲”琳萱眼眶一红,虽然心中欣喜,可一想到要离开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家,心中还有充满了不舍。
“傻孩子莫哭,仔细花了妆容,你嫁得良人为娘的真心为你开心。”谢夫人温柔的说道,顿了顿声道:“出嫁之后要仔细侍候夫君,这,这个册子你好好看看,今日莫要惊慌。”
谢夫人颇有深意的拍了拍琳萱的手,笑着说道。
“是,娘亲”琳萱低眉翻开书册,只看一页便不觉面红耳赤,吓的合上书去。微微咬唇不知如何是好。
所幸有了琳仪这个经验,谢夫人到不是特别紧张,但到底有些尴尬,清了清喉咙低声道:“莫要害羞,均要经过这一日的。云轩那孩子想来是个体贴的,日后再看吧。”
琳萱低头呐呐的应了声嗯,便不再说道,手握这书册不知怎么放才好。
谢夫人拿过书册放于琳萱新梳妆盒的暗层中道:“记下了。”
琳萱点了点头,耳朵也染上了红晕。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在府前排下,云轩也过五关斩六将可算是到了琳萱面前,两人携手拜别甄老爷和谢夫人,此刻琳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感受到旁边人儿的感伤,云轩低声道:“日后我们常常回来。”
“嗯”隔着红头纱感受到云轩温柔的声音,琳萱的伤感方才淡了一点。
“琳萱,日后在镇国公府中莫要任性,相夫教子恪守妇道,千万记住。”甄老爷低声训诫道。
“是,女儿记下。”琳萱含泪应声道。
“父亲、母亲请放心,我定照顾好琳萱,还请父亲母亲放心。”云轩伸手攥了攥琳萱微凉的左手扬声道,与琳萱一同跪拜双亲,扶着琳萱上了花轿才转身上马。
“二小姐”木樨看着琳萱止不住的眼泪,心中微酸。纵使镇国公府百般好,长公主好相处,云裳是手帕之交,姑爷更是疼爱有佳,可到底是出嫁了的姑娘,怎么能不感伤。
“我”琳萱刚要说话,便听外面传来玄铁的声音:“少夫人,少爷说他来的过早,为保证吉时需绕些路。”
“好”琳萱微微掀帘,才发现这绕路便是绕着信国公府的宅邸而行。一时间甜蜜和酸涩交加,抬头望去正对着云轩回过头来的关切目光,嘴角微扬,有你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