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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地低下了头。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不满。
“那个王波现在仍然没被抓住,我担心他对你不利。你在这里面不是正安全吗?那个女人不值得你爱的。她会给你带来危险。”我柔声地对他道,“好好配合医生,早点出来。今后你想干什么你现在也可以开始着手考虑了。我会支持你的。”
“嗯。”他低着头应答道,右脚尖在地上不住地画着圆圈。他的这个动作告诉了我,他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心理学的知识告诉我的这个信息。
我不便再责怪于他。
到戒毒所财务室去刷了卡后我就离开了。
“来得太急了,没什么准备。一点小意思。”我让小凌将那两条烟递给冉旭东的这个朋友,“我内弟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凌县长,您太客气了。您放心吧,我会随时来看他的。”他客气地说。
“看倒是不需要。”我说道,“麻烦你让医生随时告诉我他的情况就可以了。”
晚上吃饭的地方是许达非帮我订的,人也是他帮我请的。酒桌上面谈工作有一个好处——不需要多少时间。几句话就可以将事情说清楚了。但是在办公室谈工作就不一样了。办公室那地方好像就是天然的官僚之地似的,在那里谈工作太简洁了反而会被认为奇怪。
酒桌上可就不一样了。这时候的官员会豪爽许多。
今天也是这样。
发改委孟主任就一句话:“没说的。董市长都已经讲过了。许秘书长也出面了。我们随时办就是。”
我不住地道谢。然后开始喝酒。我们再也不谈工作上面的事情。
所有的话全部都在酒中。大家交流的是一种叫感情的东西,这似乎与工作没有了什么关系,大家似乎更看重对方的职务和地位。在这样的场合上大家很容易成为朋友。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这种所谓的“朋友”关系最多也就是一种“熟人”关系而已。不过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我的目的达到了。
这其实也是一种官官相护。只不过不是护的短而已。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地方我竟然还会碰上一位熟人。
“许秘书长,听说您也在这里吃饭,我特地来敬您一杯酒。啊?凌县长也在啊?难得啊。什么时候到丰华来的?”我们喝酒正酣的时候忽然进来了一个人。寿名山。
“寿主任,你也在这个地方吃饭啊?”许达非问道,却坐着没动。
“是啊。来了几位客人。”他笑着说。
“来,请坐。”我急忙站起来去招呼他,同时让服务员马上拿碗筷来。
虽然这个人曾经对我那样,但是他今天既然主动在与我打招呼,我也就没有不给他面子的理由了。何必呢?大家至少在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吧?
他坐下了。服务员在我的吩咐下急忙去给他倒酒。
“看来今天是凌县长做东啊。”他笑着对我说。
“还不是我们三江的事情。”我笑道,“我是专程来向市领导们汇报工作的呢。寿主任,你什么时候也回三江去关心、关心我们那里的教育啊?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上级领导啊。”
“最近太忙了。以后吧。”他笑道,随即端起酒杯去敬许达非,“许秘书长,我敬您。”
许达非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喝下。
寿名山接下来去敬发改委主任。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喝完了这两杯酒后竟然即刻就准备离开了。“我还得去陪我的那些客人,许秘书长,我过去了。”他对许达非说。他竟然没有看我一眼。
我即刻站了起来,对他说道:“寿主任,我还没敬你酒呢。”
“我不和你喝酒。上次我和你喝酒结果喝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不敢了。”他摇头说。
我没有觉得尴尬,因为他太过分了,他伤害的是他自己。
我不再理他,转身去端起酒杯继续敬许达非和发改委主任的酒。我的目的是不让许达非和发改委主任去与他说话,这样的话他就只能尴尬地离开。
他过分在前面,我已经仁至义尽。
“许秘书长,孟主任,来,我再敬您们一杯。我代表三江县人民感谢你们了!”我端起酒杯对他们俩说。
“应该的。我毕竟在三江县工作过嘛。我还是很有三江情节的。”许达非笑着对我说,不再去理会寿名山。
许达非和孟主任都喝下了。许达非在朝我怪怪地笑着。
门口处传来了关门声,寿名山出去了。
我正准备说话但是却被许达非制止住了,他指着包房的门对我笑了笑。我顿时明白了——他觉得寿名山现在肯定还在门外站着。
是的。肯定是这样。我赞同他的判断。
“服务员,麻烦你出去催一下我们的面块。”我大声地对服务员说。我估计自己的声音可以让外面的寿名山听到。
“这人就那素质。”许达非后来说。
“我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会当上教委副主任。”孟主任也说。
我心里很高兴。寿名山今天确实太过分了,他过分得有些傻了。
还好,今天晚上大家都还比较理智,酒也仅仅是适可而止。在与发改委孟主任道别后许达非约我去喝茶。
其实酒后喝茶并不好。那样对胃的损伤比较重。但是人的感觉却会很舒服,虽然仅仅是暂时性的。
我们经常这样。为了眼前的暂时舒服往往会伤害自己永久的健康。
很多官员不是这样吗?喝酒的目的是为了多交朋友、与上级或者同事能够不断地加深关系,但是他们总有退下去的那一天啊。很多人在退下后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是毛病,但是那时候后悔却已经晚了。不过在位的时候谁会这样去想?
官位越高,喝酒就会越少。其中的道理就在于此。
“那些地方出生的官员在骨子里面反感我们。”我们喝着茶、许达非对我说,“这个寿名山以前在我面前也那样。我当了县长后他才对我好了许多。”
“不提他了。”我说道,“朱浩那件事情做得确实很过分。看来我以后是得提防他了。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成我的好朋友、好学长,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那样去做。”
我必须得将那件事情在许达非面前说清楚。
“是啊。”他叹道,“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还是应该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毕竟是本地人,他只能通过那样的方式去获取明天浩的信任。”
我严肃地道:“这可是做人的原则问题。他不应该利用我和你的关系来刺探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他这样做很过分。我不能容忍。”
“他毕竟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他淡淡地道。
“但是他影响到了你。我不能容忍的是他利用了我。”我气愤地道。
“官场上面有时候就是要这样的。需要的时候必须得六亲不认。”他忽然笑了起来。
我摇头道:“至少我做不到。那样的话即使自己到了一定的位置也会感到心里不安的。”
“官场与战场一样的残酷。有时候也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仁慈者往往是最后的失败者。”他叹息道,“你和我以前一样,总是去坚守那种无聊的所谓的做人原则。”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难道你会为了你自己去出卖董市长?我本来很想问他这句话的,但是我忍住了。
“无论怎么说,有些最基本的原则还是必须得坚守的。不然做官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管一个人到了什么样的位置,他首先得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我说道,其实是在反对他的前面的话。
“也许你是对的。”他笑道,“我也只是感叹而已。如果真的要让我那样冷酷无情的话我也想还真的做不到呢。”
“我相信。”我释怀地笑了。
“你还是要考虑你的组织问题。从政的人不入党的话是很难有什么前途的。比如你,在地方上你是根本不可能当上正职的,甚至连常委也进入不了。”他接下来对我说。
我摇头道:“许秘书长,我这人以前受家庭的影响太重了。我总认为入党时一件神圣的事情。我姑且不说我自己离党员的条件还差得很远,如果我单纯地是为了个人的前途去考虑那件事情的话我就觉得自己的动机不纯了。”
“幼稚。”他指了指我然后说。
我苦笑。是的,在这件事情上面我可能是一种幼稚。但是,我有时候在理想上面的坚守却非常的顽固。我自己心里完全明白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真实想法——如果自己对自己认为神圣的事情都可以突破自己的坚守的话,我将不知道自己今后会走向哪一步。
“不过,你不入党也有好处。”许达非接着说,“民主党派人士在官场上可以走捷径。这是现在的大趋势。”
我摇头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合格。”
“哈哈!难得。”他看着我大笑。
回到宾馆后即刻给晶晶打了一个电话。我告诉她张杰的情况。“看上去很好。人也长胖了不少。不过他有些自卑。”我对她说。没给她讲张杰还在想着蔡淼的事情。
晶晶在电话里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