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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被范其然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我准备在近期召开一次会议专门研究昨天我们谈的那件事情。你思考一下到时候怎么发言。”他告诉我说。
我为难地道:“我只是院长助理,说多了不大好吧?”
“你到时候看着办吧。”他说,是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
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应该提醒他:“范老师,我认为,对于如此重大的事情还是要慎重为好。即使您在这件事情上是完全清白的,但它毕竟涉及到那么大的资金额,而且还关系到医生们的利益——医生拿医药公司回扣的事情您是知道的,而且现在这已经成为了惯例,如果采用这样的方式就必然会影响到大家的收入。还有就是其它医药公司的利益、老百姓看病费用增加的问题,如此种种,您都要多加考虑才是啊。”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已经与学校那边的领导沟通过了,他们目前是支持的。”他说。
“这件事情不是皮云龙首先给您联系的吧?”我忽然问。
他双眼灼灼地看着我却并不回答。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从昨天晚上自己对皮云龙的观察来看,他是绝对没有如此大的气魄的,而且这样的思路也绝对不会来自于他的头脑。
只能是皮云龙的父亲。从今天范其然的表现来看我已经完全肯定了这一点。
本省房地产的龙头企业,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雄厚的资金、强大的背景。这一点不容置疑。我甚至怀疑这件事情还极有可能与上层有着某种关系。
我顿时有些明白范其然昨天晚上要自己带美女去的原因了:一是害怕对方用美人计来对付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弱点;二是为了表示亲近和友好。他在对方面前展示自己的隐私就是要让对方知道他并没有把他们当外人啊。
范其然肯定很难。不然他不会采用那种怪异的招数。或许,他已经认识到了这件事情里面存在着的巨大风险?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不会在昨天晚上主动找我要美女的事情——他是为了发泄啊。
可是,昨天晚上与云霓一夜激情过后我却有些舍不得将她送到范其然的怀抱里面去了。她是那么的柔情似水、销魂夺魄……
“那就唐小芙吧。”我在心里狠狠地对自己说。
她是绝对会愿意的。我完全相信这一点……从今往后我再不去找她就是了。
关于皮云龙与我们医院的这件事情,我已经从内心里面产生了一种抵制的情绪,因为这样一来我和唐小芙就会失去一笔很大的财源。
够啦。有这么多钱够啦。我让她去陪范其然也算是我对她一个交待吧。她的财源就会因此而绵长的。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本来想晚上去约唐小芙好好谈谈的,但是到了临近下班的时候我却犹豫了。我以前在书里面经常看到“禁脔”这个词,虽然明白它的意思但是在看的时候总是一笑而过。可是现在,我体会到了。
还有一个词——鸡肋。禁脔加鸡肋是什么?
这就是我此刻复杂的心态、对唐小芙的心态。
留下云霓,舍弃唐小芙。我仿佛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传说中陈世美的影子。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昨天我对范其然说的那句话其实也反映了我内心的焦虑——她老公可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而且心胸很狭隘。
我明白了,自己的这个选择其实是在逃避,是为了将可能会出现的麻烦扔给范其然。
想明白了这一层后我顿时释然了,再也没有了犹豫,拿起电话就给唐小芙打了过去。
“怎么,想起我来啦?”她在笑。
我不想提昨天晚上的事情:“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就我们两人。”我使用的是命令式的口气。
“我在家里做吧。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她问我。
“随便吧。准备点酒。”我吩咐道。
电话的那头在连声地答应。
“做的什么好吃的东西啊?这么香!”我一进屋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她笑着回答:“水煮鳝鱼、红烧兔、口水鸡、盐水鸭,还有几个素菜。”
我搓着自己的手:“这么丰盛?”
“先喂好你的嘴巴……”她娇笑道,却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我完全明白她后面隐藏的话是什么。我忽然有些躁动起来,忙上前去将她拥住。
她却在轻轻地挣扎:“锅里有菜呢。吃了饭我们慢慢来。”
我用手去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那美丽的嘴唇喃喃地说道:“让我先亲亲你。”
“不!”她将头歪向了一边,娇笑道,“我会受不了的。”
我无奈地放弃了,嘴里却悻悻地在说:“你去把火关了来啊。吃饭晚点没关系的。”
“乖啊。吃完饭你才有力气。”她笑着挣脱了我然后朝厨房跑去。
我叹着气懒懒地坐下来看电视。
菜很快就摆上了桌。
“吃饭啦。”她在招呼我。她的袖子挽到了肘部以上,白皙的手臂上有着一些细细的绒毛,顿时让我有了一种想去抚摸的冲动。
唐小芙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傻啦?没看过?”
我从她那美丽的手臂上收回了心里的念想:“你身上任何一个地方我都看过啦。可是我就是看不够!”
“贫……嘴!”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做的菜很好吃,比以前的好吃。“你最近到什么地方去学过做菜?”我问她。
“学什么啊?我吃过了就会做了。”她笑着说。
我惊讶地道:“没想到你还要这个天份。”
她自得地道:“反正我不怕失业。即使失业了,我就去开一家小饭馆。”
我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她以前的表现告诉我:她的要求应该是非常高的。
“喝酒吧。”我去开桌上的那瓶剑南春。我一直在寻找对她讲那件事情的机会,但是直到现在我仍然说不出口。
也许通过酒精可以让我放松地将那件事情说出来,也许这样她也可以接受得快一些。
“幸好我们之间不是夫妻。”她笑着对我说道,“如果我们是夫妻的话那我们生下的小孩一定会是一个畸形。你太喜欢喝酒了。”
我色色地看着她道:“喝了酒后我坚持的时间才会更长。”
她低头“吃吃”地笑,后颈处白皙的肌肤让我心里一荡。
“来,我们干了这一杯。”我提议道。
酒喝下了,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是她家的座机。
我的心忽然紧了一下——这电话的声音也太大了点。
“肯定是我老公。”她看了我一眼便朝那电话声音跑去。
我默默地吃着菜,耳朵却在留心电话那边的动静。
“老公啊。我在家呢。自己做饭。想你啦。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受不了了。怎么解决?肯定不会是胡萝卜啦。哈哈!就等你那胡萝卜呢。你没在非洲找那些黑女人吧?你如果实在忍不住了也可以去找的。闭上眼睛就是啦。哈哈!有人找你?行!我还得洗衣服呢。拜拜!”然后是“波”的一个声音。
我忍住笑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她回到了饭桌前坐下。“每天都是这样。”她不好意思地说。
我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不准笑!”她有些气急败坏。
我用一只手去按住自己的肚子,另外一只手在空中乱晃,嘴里仍然在大笑:“不笑啦、不笑啦!哈哈!”
“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大笑过后叹道。我发现她有些生气的样子。
“喝酒!”她忽然道。
我陪她喝。本来今天我是打定主意要让她醉的,等她醉了我才好对她讲那件事情。现在好了,她自己要求醉了。
我们两人很快地就喝完了那瓶剑南春。我以前听有人讲过剑南春叫“贱男春”,今天看来果真是酒如其名。
呸!我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我再去拿一瓶。”她站了起来。
我急忙阻止:“不喝了,喝多了我就不举了。”
“不举就不举!你以为我那么想要啊。”她飞了我一眼。
我急忙道:“可是我想要啊?”
“那我们到卧室去吧。”她站了起来。
我却不着急了:“把碗洗了再去吧,摆在这里乱糟糟的。”
“不!”她过来拉我。
我顺势将她揽在了怀里。就在饭桌旁,我将嘴狠狠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激情在这一刻开始爆发,我不能控制自己,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哗!哐啷、啷!”饭桌被我们掀翻了,饭桌上面的剩菜、碗筷全部掉在了地上。急忙将她放开,我看见有一只碗还在“骨碌碌”地朝着一个方向在滚动。
我一怔,随即大笑了起来。
“就是你!你看嘛,搞得地上到处都是!”她埋怨我道。
“今天这个吻可是地动山摇啊。”我感叹道。
“快帮我收拾啊。”她也笑了起来。
花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才重新将地上收拾干净。但是现在我们的激情已经消失殆尽。我坐在沙发上,她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抚摸着她的秀发,心里在想着怎么去给她讲那件事情。她在我的怀里安静地躺着,似乎在等待我说话。
我脑海里面一阵混乱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我考考你一个问题。”我胡乱地问道。
“嗯。”她轻声地在回答。
“什么是吻?”我问道。
“就是亲嘴呗。”她笑了。
“答案太简单了。”我笑着说,随即用自己的嘴唇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去点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吧。”她懒洋洋地道。
“从医学的角度来讲,接吻就是牵动嘴唇的十二块肌肉,再加上舌头的十七块肌肉;当动作时双方交换九毫克水,零点七毫克蛋白质,零点一八毫克有机物,零点七一毫克油脂,零点四五毫克盐等等。哈哈!”我把自己从趣味医学里面记下来的内容对她讲了一遍。
“呵呵!你们学医的人就是不一样。不过这种解释太恶心了。”她笑道。
“那我今天就不吻你了。”我觉得有些无趣。
“我要。”她却在撒娇。
“范院长……”我下了下决心准备告诉她那件事情。
她却忽然从我的怀里蹦起了身来:“对了,我还正想问你呢。”
我疑惑地想道:难道范其然已经对她有过那样的表白了?
“万一你们医院那件事情和九阳药业谈妥了的话,我们那个药品怎么办?”她在问我。
“不是还有其他的医院吗?”我回答。
“其他医院加起来的量也没有你们医院的大啊。”
我认为机会终于来了。
“有一个机会。但是很难。”我斟酌着说道,“我们可以私下让九阳药业分给我们一部分业务。很小一部分就可以了,比如百分之一或者一到两个品种。”
“你是院长助理,应该很容易的。”她顿时激动了起来。
“我自己去说怕影响不好。”我摇头道。
“那怎么办?”她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来。
“除非……”我故意地不说出来。
“你今天怎么啦?怎么吞吞吐吐的?”她很着急。
“除非你可以做通范其然的工作。”我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来。
“你不是和他关系好吗?啊?!你什么意思?”她忽然醒悟了过来。
我叹道:“范其然说他很喜欢你。”
她忽然生气地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呢?”
我急忙道:“他给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明确告诉他了。我说你很传统的。”说完后我随即“呵呵”地笑了起来。
让我想不到的是——她没有说话。不,我其实早就想到了。
“我困啦。我们到床上去吧。”良久过后她才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婊子!我在心里暗暗地骂道。
想到自己从今以后将再也不会与她做这样的事情了,这天晚上,我和她做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到我精疲力竭。
“我愿意。“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唐小芙忽然对我说道。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背对着她点了点头,道:“我们从此就不要再来往了。”
“不!”她在我身后大声地说,“那我还不如不和他……”
“万一被他发现了可就什么都完了。”我转身对她说,却发现她的眼角掉下了几滴泪水。 不过她没有再说话。
我叹息了一声,然后离开。
上班后我一直闷闷不乐。我很是愤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耻与寡情。我发现自己对唐小芙竟然有着一份难以言表的留念,可是我不承认这是爱情。
手机上出现了唐小芙发来的一则短信:“你去给范说说吧。”
我立即气愤地给她回复了过去:“你自己去说!”
等了许久,我的手机上才出现了一则短信。但是这个短信却不是唐小芙发来的,是赵倩:
我去江南大学报名啦。
这则短信稍稍冲淡了我心里的难受与愤懑。我即刻给赵倩回复了过去:我马上去与江南大学联系。
虽然上次对赵倩说过,我可以去找江南大学的教授解决她的入学考试的问题,但是现在我却有些一筹莫展起来:我可不认识那里的什么人啊。
我想到了范其然。我心想,他在外科干了那么多年,应该认识那里的人吧?除非江南大学的人从来不生病。
但是我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唐小芙的事情,不然他一定会怀疑我和她有着那样的关系。
“怎么样?那件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啦?”他见我进去后便笑着问道。
“九阳药业的事情?”我问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问我这件事情呢还是唐小芙的事情。
他看了我一眼道:“当然是啦。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
“十年。最多十年。”我回答道,“我们必须按照每年十个亿的毛收入计算。其实这个年限就已经很宽了。谁也不能完全地估计未来的发展啊。”
他点头道:“我看八年就可以了。”
“不能只计算土建部分,还应该包括装修等,反正就是要他们直接交付我们使用。装修的规格也要有一定的标准。”我提醒道。
“那是自然。”他回答。
“还有就是不能把我们医院的药品全部拿给他们。我想应该留下至少百分之二十左右给其他的医药公司。不然到时候会惹麻烦的。”我继续道。
“对。你说的很对。但是……唉!不说了。这样吧,下周我们开一个会先研究一下再说。”他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更加明白了,他肯定有着某种压力。但是我不想过多地去问他。
“范院长,我想麻烦您一件事情。”我对他说,“您认识江南大学的领导吗?”
他疑惑地看着我:“认识啊。他们学校的一位副校长可是我的病人呢。不对,是我曾经的病人。”
“我有个朋友想考他们学校的MBA,但是我害怕入学考试过不了关。”
“那好办。我给他讲讲,你看什么时候请他出来吃顿饭,然后给一个红包就是了。”
我急忙道:“您约他吧。我来安排就是了。”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道:“好,我马上来约他。我来请他吃饭得了,反正我们医院报账就是。红包你自己准备吧。”
“您认为红包多少比较合适?”我小心翼翼地问。
“一万块钱足够了。”他回答。
我点了点头,心想,我也是这样考虑的。
他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厚厚的本子在翻。
“对,就是他。”他自言自语地道,然开始拨号。
“杨校长啊。对,我是范其然。哪里、哪里!哈哈!你怎么知道的?哦,这样啊。我可是不大喜欢看那样的杂志的,我去找一本来看看,原来党建杂志上还有干部任免的内容啊?哈哈!孤陋寡闻、孤陋寡闻啊!对,是该我请客!我还正准备请你吃饭呢。有一件小事情。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吧,我们吃饭的时候再说。我的时间?那就今天晚上吧。富豪中心。对,就那里。我到时候将包房号用短信发给你。行,就这样!”
“行了。”他放下电话后朝我笑道。
我连声道谢然后道:“我马上去订座。”
“多叫几个人。主要是要陪酒的人。”他吩咐道。
我心里一动,忙道:“我叫上小唐。”
“你不是说……”他犹豫地看着我。
我忙道:“她才告诉我她老公出国去了。”
他“呵呵”地笑着不再说话。
我匆匆地离开,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晚上别安排事情。我和范院长请江南大学的校长吃饭。”我用办公室的座机给唐小芙打了一个电话。
“嗯。”她轻声地回答。
多叫几个人?我叫谁呢?我不禁有些为难。
范其然、那个什么杨校长、我、唐小芙,才四个人啊。我刚才订的可是富豪中心最豪华的那个包房的啊。
对,还有云霓。可是也才五个人啊。管它的,吃饭不在人多,气氛好就可以了。我心里无奈地想道。
我没有想到下午的时候居然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兄弟,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是秦连富。
“哎呀,真不遇巧啊,我今天晚上有安排了啊。”我急忙回答。
“我到省城来办点事情,明天就要回县里去。你那边可不可以推掉啊?”他问我。
我为难地道:“不行啊,今天晚上可是我请客呢。我要请江南大学的校长吃饭,已经都说好了的啊。”
“江南大学的校长?庞校长?”他问。
“不是,是副校长,姓杨。”我回答。
“你们在什么地方?我可以来参加吗?我还正准备找他们呢。这样吧,你请客,我付账。”他说。
我想我还正差人呢,你还比较合适。于是急忙地道:“太好了!不过付账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们是医院付账呢。你们县也不富裕,就节约点老百姓的钱吧。哈哈!”
“那好,反正是国家的钱,你们出和我们出都是一样的。”他笑着说,“对了,听说你提升了,我还没有祝贺你呢。今天正好。”
我急忙说我那哪叫提升啊,你才是真正的官呢。他在电话里面“哈哈”大笑着说我真会开玩笑。
我随即将秦连富要来参加晚宴的事情给范其然讲了,并说了秦连富现在的身份。
“钟副省长的秘书?哦,我想起来了。现在当县长去啦?太好了。”范其然很高兴。
按道理说,我今天应该叫上赵倩的。但是我想到今天吃饭的人不是色男就是骚女,心里忽然有些担心,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都赶到了富豪中心。据范其然讲,这个地方是省城才建好的一处高档酒店,而且还是超五星级的。
我很是奇怪,就我拜托他这事情可是不应该到这样高档豪华的地方的啊?这规格好像太高了点吧?范其然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在介绍完了酒店的情况后接着说道:“这位杨校长可是有背景的人啊,我们今天得好好请一下他才是。”
我疑惑地道:“不就是一个大学的副校长吗?”
范其然笑道:“江南大学可是部级单位。一般的人怎么能够当上那个副校长?”
原来这仅仅是你在猜测。我心里想道。
我发现自己的这位上级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见了比自己级别高的人都会尽力地去巴结、讨好。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
不过我还是可以理解他的,这毕竟是走捷径的一种最好的方式。他现在不是就已经尝到了甜头了吗?
富豪中心确实不一般。刚进入到大厅我就看见里面一大片的田园风光:水车、竹林、田舍。水车在流水的带动下缓慢旋转,那片竹林好像也是真的,竹林旁边的茅屋也很逼真。说它逼真是因为它的大小与真正的农家相仿。大厅的空间很大,大得让人感觉到有一种正置身于旷野的感觉。
在城市的中心、这么一个豪华酒楼的大厅内居然有着这么一个仿原生态的景观,这种风格让人顿时产生一种轻松惬意的感受。富豪中心,城市的富人们原来向往的是这样的风格。
“这地方确实不错。”范其然叹道。
“您以前没来过?”我问他。
“来过一次。这里的风格确实让人流连忘返。”他回答道。
服务员迎了上了:“请问你们有预定吗?”
我急忙报了我所订包房的名称。
“请跟我来。”服务员朝我们微笑道。
我发现这里的服务员每一个都很漂亮,仿佛自己正置身于机场的感觉。不,机场的那些空姐好像还比她们差了一点。
乘电梯而上。
我看见电梯上面的数字出现“30”的字样后才停了下来。“这是专用电梯,直达酒楼。”范其然笑着对我说。
“难怪呢,我还正奇怪着电梯中间怎么不停呢?”我说,自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乡巴佬似的。
下了电梯,我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哪是什么酒楼!这分明是一座植物园嘛!
这里是大厦的顶楼,整个顶楼种满了各式的树木,而且这些树木看上去年份还不短。
我再一次地疑惑了。
服务员在往前面走。范其然转身朝我笑了笑,示意我跟上。
进入到了树木之中我才发现,这个地方的所谓包房其实就是一个个用树木隔成的一块块空地,只不过是在这项空地上摆上了豪华的餐桌和餐具而已。
服务员带着我们到了房顶边缘的一处“包房”。这个“包房”的三面都是树木,一面却是大约一米左右高的厚厚的玻璃,这玻璃的很透明。从玻璃处俯瞰出去就可以看到这一侧城市的风貌。
我站在这面玻璃处朝下面看去,只见底下华光点点,马路上有无数的汽车如同萤光虫似的在来往穿行。只看了一眼我就忽然有了一种眩晕的感觉,我急忙朝后面退了几步。
“我有恐高症。”我不好意思地对范其然说。
他却笑了起来:“这不是恐高症,正常人从这么高的地方看下去都会有一种心里毛毛的感觉。”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要是下雨怎么办?总不能让客人在露天里面淋着雨吃饭吧?”
漂亮的服务员听了我的提问后笑道:“我们这里有两面巨大的拱形玻璃。当下雨或者在炎热的夏天控制台就会将这两面拱形玻璃升起来让它们形成一个玻璃罩。在夏天的时候还可以使用冷气。”
我大为惊叹。
范其然看了看时间,道:“杨校长应该到了吧?”
“要不您打一个电话?”我说。
他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电话来。我也开始给云霓和唐小芙拨电话,她们都说马上就要到了。
对了,还有秦连富。我急忙也给他打了过去。
“在大厅里面了。”秦连富回答。
“走,我们到电梯口去接一下杨校长。”范其然随即站了起来,我急忙跟在他后面。
时间很巧。我和范其然刚到电梯的门口处电梯就打开了,一群人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范其然大声地对这群人里面的其中一人打着招呼:“老杨!”
我看见人群中一位秃顶、高大的中年人正在朝范其然伸出手来。
两人热烈地将手握在了一起。
“这是杨校长,这是我们医院的院长助理凌海亮。”范其然将我介绍给了他。
我躬身去与他握手。
“哦?凌助理好!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助理啦?后生可畏啊。”杨校长笑着说。
“不敢当。”我谦逊地说,“杨校长,您们先进去,我在这里等一个人。”
“谁啊?”范其然问。
“钟副省长的秘书,秦县长。”我回答。我知道他是有意在问我,所以我在秦连富的职衔前面加上了他的那个特殊身份。
“哦?那我们都等等。”杨校长说。
我急忙道:“不用了,有我在这里就可以了。”
“也行。杨校长,我们先进去。反正小凌是钟副省长的弟弟,他和秦县长也是哥们。”范其然笑道。
“原来如此啊。哈哈!想不到,看不出来!”杨校长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和范其然朝里面走了进去。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我觉得很是有些好笑——他们两人的身高相差也太大了。
秦连富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
“欢迎!”我朝他抱拳道。
他朝我咧嘴笑道:“你家伙少和我来这些!兄弟之间用得着吗?”
“我看见你高兴。”我也咧开嘴巴说道。
“好兄弟。”他过来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感觉很有面子,就这样带着他往里面走去。
“秦县长,这是杨校长。范院长我就不用介绍了吧?”进去后我将杨校长介绍给了他。
“幸会,幸会!”秦连富急忙伸出手去。
“年轻有为啊!看到你们我才发现自己真的老了。”杨校长笑道。
“我这一辈子还不一定能够到您这位置呢。”秦连富笑着说。
范其然坐到了主位上。他的左边是杨校长,右边是秦连富。我坐在末位。
外面传来了弦乐,是古代那种音乐。
“美女开始出来啦。”秦连富笑道。看来这家伙也来过这里。
我不明所以。
“在这个地方吃饭是一种美的享受。整个晚上都有古装美女穿行于各个包房,会让人有一种天上人间的感觉。”范其然看着我说。
从第一间开始要到我们这里那不是要到最后了吗?我心里充满着期盼。
“来啦。”范其然看着我背后说。
我不好意思转身。但是我闻到了一阵阵的花香。
一群古装美女在沿着我们的餐桌旋转,她们的左手都提着一只小小的花篮,右手正优美地从花篮里面抓起各色的花瓣朝我们抛洒,一阵花香扑鼻而来。
这群美女大约都在二十岁左右,身高都在一米七上下,云鬓高耸,眉目如画,步履如流云,脸上带着迷人的浅笑。
我们都没有说话,大家都不愿意破坏了此时绝美的画面。
美女们沿着我们旋转了三圈然后才旖旎而去,但是我发现她们中的最后一位却留了下来。
“你们好,我是牡丹仙子。今天由我给你们领餐。”这位美女在我的侧边笑着对我们说。
我傻傻地问:“领餐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回答道:“就是导吃,像导游一样。”
“导吃?”我很奇怪于这个新鲜的词语。
“就是陪吃,陪你们吃饭,顺便介绍一下菜品。”她笑着说。
“我听过‘秀色可餐’这个成语。那我们今天就不需要点菜啦。”我大声地笑了起来。
“哈哈!”范其然也笑了起来,“你坐这里吧。”他看着牡丹仙子然后指了指杨校长的旁边。
杨校长急忙阻止道:“还是挨着秦县长坐吧,美女陪帅哥才好。”
“你是资深帅哥,又是我们当中的大哥,她当然只能挨着你坐啦。牡丹仙子,请你按照我说的坐下吧。”范其然道。
牡丹仙子浅笑着挨着杨校长坐下了。
“您们点菜了吗?”牡丹仙子坐下后问。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回到了人间,回到了现实。
“你随便安排吧。把你们这里最拿手的菜上上来就是了。按照十个人的标准给我们配。酒呢先来两瓶茅台吧。”范其然吩咐道。
牡丹仙子转身对服务员说:“那就来二号包餐吧。我看他们都是本地人。二号包餐有特色。”
服务员微笑着离开了。
我刚看到那位服务员的时候就感觉她已经很漂亮了,但是与这位牡丹仙子比起来却仿佛差了许多。
我去看这位牡丹仙子,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了——气质,她身上有着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气质。但是似乎与颜晓比起来她又差了一点什么东西。
我估计她这种气质是经过训练的结果。但是她的基础确实不错——貌若天仙、肤弱凝脂。
“我到了。我在大厅碰上了云霓。”唐小芙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但是我却在心里想着她们两个人碰到一起的时候会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我去接一下人。”我朝杨校长笑了笑然后起身。
“还有谁?”秦连富问。
“美女。”我朝他笑道。
“腐败。”秦连富大笑了起来。
我笑嘻嘻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朝外面走去。
我在电梯的门口接到了她们。她们两人手挽着手地站在电梯门口处。她们在朝着我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道:“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