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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三江立在窗前静静看着月亮。WENXUEMI.CoM
明天就可以到目的地了,千里之行终结束,为什么他心里没有喜悦,却有股淡淡的怅惆呢!
“咚!咚!”
轻轻扣门声。
“请进!”
傅三江声音一落,只见漆文燕身着内衣蹑手蹑脚走进房间。
自从离开武昌府,漆文燕没有再让傅三江沾过一下她的身子。
与新寡少妇通奸,让傅三江充满罪恶的快感,内心期冀同时又在尽力约束自己。
与漆文燕的融合,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三哥!”
漆文燕扑入傅三江怀里,满面红霞说:“今夜,我属于你!”
“小二!酒!”
醉得神智已不清的傅三江吼!
又一壶烈酒送上了桌。
傅三江等不及用杯盛,抓起壶往嘴里狂倒。
火辣辣的烈酒顺着咽喉流入他那无比寂寞悲伤的体内,象断肠的毒药一般摧残他的**麻痹他的神精!
人生为何多磨难!
唯有一醉解千愁!
桌上的菜没有动一筷子,烈酒却已喝光了五壶。
满脸通红酒气熏天的傅三江,眼睛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人,只有酒!酒!
顺利到达娘家后,漆文燕樊悦就消失在漆家重重庭院之中,傅三江再没有瞧见她和孩子一眼。
漆家对待傅三江并非亏待,他们用田庄管事的职位、百两白银的重酬、美艳婢女的许配,慷慨对待一个千里护送主母小少爷回娘家的忠仆(漆文燕和傅三江商量好的说法)。
可傅三江不需要漆家给的这一切,他不稀罕!不接受!
对于一个忠仆,一个下人来说,漆家给的一切够多了够好了,江三应该知足了!
傅三江不是忠仆不是下人,他不在乎金钱美婢!
到底要什么?傅三江心里一片茫然。
与漆文燕长相厮守?那是不可能的梦想!摇动沉重的脑袋,傅三江五脏六腑炙烧一般痛苦。
整整在酒楼泡了一个月,每日里醉生梦死,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执着?为什么这么固执?究竟在等待什么?
无比苦涩的酸楚在内心翻涌,傅三江内心狂呼,我不需要什么!我不指望什么!我只要再看看漆文燕一眼!再摸摸樊悦头一下!再听一声,漆文燕世上最悦耳动听的声音,三哥,你辛苦了!
我的要求高吗?过分吗?我走上千里的路,历经了多次生死,还卖掉了一颗“龙虎金丹,”就这么一点要求?为什么不满足我?
踉跄站起了身体,傅三江挥了一下手,将一块碎银子远远扔在柜台上。他不住漆家的房,不吃漆家的饭,不饮漆家的水!他不欠漆家漆文燕一丝一毫,是他们欠他的!
摇摇摆摆下楼,傅三江朝城外走,那里有个破庙,是他每夜住宿的地方。
两名地痞样人物相互打着手势,不远不近跟上了傅三江。
一名青年带剑的英俊公子又跟在了两名地痞身后。
走在前面的傅三江,一点什么都没有觉察。
一阵阵酒意翻涌,傅三江靠在一个墙角,蜷成一团。他很多时候,都这样在街角巷尾过夜。
几句闲语碎语飘了过来。
“瞧,又是漆家那醉鬼,真可惜!”
“什么啊!他癞蛤蟆想吃天肉,一个下人一个车夫,也想要漆家小姐。”
“我听说可是他千里将漆家女儿从南昌送回来,可是个忠仆!”
“可毕竟是个下人!漆家女儿再怎么死了丈夫,也不可能改嫁这等人!”
“是啊!”
“你想想,千里之路,孤男寡妇的,难保有点什么?”
“哦!我明白了,他总是漆家女儿许了愿什么的,他才这么失落绝望!”
“全城人都看漆家笑话,看他们怎么下台来!”
…
讨厌,一群鸡婆!
傅三江勉强站起来,朝城外走。
出了城门,走到护城河桥上,傅三江腹中一阵翻涌。
“啊!”
扒在桥栏上,傅三江冲河内呕,却什么都没呕出来。
并不清澈的河水略有些模糊印出一个恐怖的野人形象人来。
是我吗?河里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我吗?
傅三江扪心自问,真的就这样颓废委靡下去吗?
三哥,让我们相伴相涌到天明!漆文燕到家前一晚和他在客栈里渡过那一夜的话,回荡在耳边!真愿时光永远在那刻停止,傅三江一瞬间觉悟,即曾拥有,何必执着!
千里护送漆文燕樊悦图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
为何要固执于一句话、一份情感、一个眼神呢!
为何要将生命中最美丽最荡气回肠的记忆变成无休止的怨恨呢!
明明知道没有任何结果,还无谓的继续用愚蠢行动伤害自己和他人,图什么?
傅三江做出了决定,离开此处,离开漆文燕樊悦,让生命永远保存这份…
两把匕首又快又狠扎向傅三江的双胁,另外有两只手同时朝他肩头猛击!
“小心!”
一个十分熟悉声音断喝声。
一个月醉生梦死的生活极大损害了傅三江的身体,而并未完全醒酒加上处于沉思之中,故两个地痞逼到了他身边近处,出手出刀。
无论如何一名八荒傅的嫡系弟子,是不会那么轻易被流氓地痞宰掉的。
万分危急之时,傅三江身形往前一纵,整个人翻护城河里。
两把匕首险险划过傅三江腰间衣裳。
人在半空中,傅三江仍有闲暇瞟一眼。
是魏流云!
武当魏流云!
魏流云拔剑,显然对付两个地痞,他拔剑小题大做了。
“哗!”
严冬腊月之际,落入水中对傅三江身体无任何好处,却对清醒一下他被酒精烧得不灵光的头脑大有益处。
只一招就制住了两个流氓地痞,魏流云并不担心落入护城河里的傅三江,八荒傅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淹死的!
夜晚凄厉的北风不住咆哮着在窗外吹过。
会不会来?魏流云脑袋里找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随即对怀疑觉得可笑,两个地痞并非坚贞不屈之士更没有任何必要说慌,而致自身于危险地步。
其实,不管他们话是否真假,魏流云都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整个城里都找不出几个有实力和他一拼的角色,更何况实力强大惊人的傅三江隐在一侧。
屋里有股酸臭味,城市下层平民的住宅比武当弟子的集体宿舍糟糕脏乱许多。
将头顶上毡帽拉歪,魏流云穿着从两个流氓地痞身上扒下来并不合身的衣服,心里默默尝试着用流氓地痞口气讲几句话。
嗯!
魏流云精神一振,做好十足的准备。
脚步声响起,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推开半开着的门走了进来。
魏流云盯着来人。
很明显是一个女性,身段十分优美,脸上蒙着重重黑纱,手上提着食物盒。
昏黄的烛光下,魏流云一副流氓打扮加上杀气腾腾神情,看上去令人有点害怕。
蒙面女手哆嗦一下,她还是走到桌子边。
“你来了!”魏流云刻意发出冷冷的声音。
“你是谁?”蒙面女悦耳动人的声音带着颤音。
“张力李壮的老大!”魏流云阴森说:“见鬼!他们俩都为你的好差使送了命!”
“什么?”蒙面女一惊。
“你放心!那个醉鬼虽然有二下,可他酒喝太多了。”魏流云说:“张力李壮拖他下城狱去了!”
“他真死了?”蒙面女声音有一种不知是解脱还是悲伤还是庆幸的味道。
“死了!”魏流云不耐烦说:“三个人一齐掉进护城河里,死得透透的!不信,我带你去看!”
“不,不用了!”蒙面女惊叫。
过了一会儿,蒙面女将食物盒放在桌上说:“原本我为张李两位备了一些酒菜,他们既然不在了。就送给这位大哥吧!”
蒙面女将几碟菜和二壶酒摆到了桌上。
“想杀人灭口?”魏流云冒出一句。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差点将蒙面女震趴下。
“这位大哥怎么如此想呢?”蒙面女说:“妾身岂敢有些邪念!”
“为什么没有?樊夫人!漆文燕小姐!”魏流云话比刀剑还锋利说:“你既然可请人杀千里护送你回家的车把式,又有什么事做不出?”
“不,你认错人了!”蒙面女近乎疯狂说。
“漆小姐,你可以叫得再响亮一些,反正城里认识你的人多!”魏流云阴笑说。
蒙面女立刻一声都不敢出。
“给你十息的时间,不自动摘下面纱,那我就来帮你!”魏流云做出凶狠样说:“不过,我手脚很粗笨的啊!”
蒙面一下退到墙边。
是不是样子还不够凶恶?魏流云努力做出一副阎王转世的模样。
蒙面女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长得倒还可以,受师父影响,魏流云对女人兴趣不浓。
“你到底想怎么样?”漆文燕说。
“真相!”魏流云厉声说:“为什么漆家小姐要谋杀千里护送他的忠仆?为什么一个车把式会有如此高明的身手,在醉得不醒人事的情况下,还能将我两上弟兄拖入地狱?”
“这里是一百两银票!”漆文燕将二张银票放在桌上说:“事情结束了,一切都完了!”
“不会结束,也不会完!”魏流云说:“除非我听到足够理由的解释,否则我不会罢休!”
“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漆文燕问。
“至少知道为什么有人在酒菜里下毒,死也不会做糊涂鬼!”魏流云冷笑说。
漆文燕轻移几步,走到桌边,用筷子挟了几下菜,又倒了杯酒自饮。
行动是最好的说明,漆文燕并未在酒菜里下毒。
原本以为漆文燕是阴谋暴露,不惜一死,可看她动作举止神情,似并非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魏流云推测,象漆文燕这类人,只怕是不太可能会自杀。
做出一个难看的媚笑,漆文燕坐了下来,娇声说:“大哥,不尝一点吗?”
漆文燕急切的行动反暴露了底牌,魏流云立刻认定,酒菜里而一定有问题,菜里做手脚不易,那酒…
鸳鸯壶,蜡封皮,双盒盖,底挂…魏流云脑袋里一下转出几种酒壶里玩花的把戏。
“少来这一套!”魏流云决定将计就计,他拿起一双筷子大吃大嚼起来。
“来啊!喝二杯酒,暖暖身子!”漆文燕借倒酒故意向魏流云身上贴。
“哼!”
鼻吼里重重哼了一声,魏流云一下抢下漆文燕手中的酒壶,自顾自倒酒。
这个酒壶没问题,一定是那个了!好恶毒的女人!好缜密的手段!好快速的反应!魏流云有拔剑一下结果了她的冲动。
美人计失效,漆文燕乖乖退回座位。
“说,为什么杀车把式?”魏流云一杯接一杯往口里灌酒。
“妾身可以给你很多钱…”漆文燕说。
“砰!”
魏流云用力捶了一下桌子说:“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漆小姐,你再不肯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漆文燕闭上了嘴,摆出一副铁棍撬不开口的样子来。
“你儿子叫樊悦,是吗?”魏流云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说:“听说很机灵可爱的,嘿!嘿!”
一语正中漆文燕要害!
漆文燕惊恐得跳了起来,脸上变了形。
刚好将一壶酒喝完,魏流云“啪”一下捏碎了酒壶说:“不知他脖子比这硬多少?”
“别伤害我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漆文燕绝望求说。
魏流云神情和动作业已击垮了她。
再坚强的人一旦被抓住了短处,就如同蛇抓住了七寸,毫无任何反抗能力,任人处置欺凌。
“说!”
魏流云喝着酒吃着菜催促说。
“江三是一个很热心的大侠,他一路上为我们母子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是我们母子大恩人!”漆文燕脸上划过几颗泪珠说:“我对不起他,我丧尽天良黑了心没人性!”
咦!
是人性复苏良心发现?魏流云以为并不全是,漆文燕一半是眼看自己大口大口喝着毒酒,将不久于人世,故内心真情宣泄,另一半是她对江三确实有份愧疚。
“千里之途,全赖他一人支撑,才让我们母子二人回到了娘家。”漆文燕垂下头说:“我知道他的心思,不在于名利之上。可他想要的东西,是我绝对不能给他的。我不敢见他,我怕见他,我愧对他!真的,我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
“他并没有纠缠你啊!”魏流云说。
“他拒绝漆家任何财物赠与不和漆家有一点牵扯的行动,比什么手段厉害,让满城的流言飞语,让漆家下不了台!”漆文燕痛哭说:“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我只是漆家一个出嫁多年的女儿,家破夫亡后回嫁家逃难的!我不能给家族带来麻烦和灾害,否则家族里不会给我和孩子留下一席之地!”
话说到此,漆文燕雇人杀江三动机完全成立了。为了她和孩子的生存,杀掉痴情的傅三江!
魏流云仍有一丝怀疑,为了出塞,他在这城市里呆了近十天,多少对这里民风民俗有所了解。边荒之地,各民族杂居之所,时有战乱动荡,民饥强悍的同时,民俗与中原之地亦有很大不同。
夫死改嫁当相当正常,门第之见也并不严厉。只要孔武有力者,纵使是家丁下人有机会亦可娶大户小姐,一跃成为人上人,并且不太受众人轻视。漆文燕自幼在此长大,礼数观念应该不是那么死板。
魏流云喝光了酒壶里的酒,理当毒发身亡了!
漆文燕脸上有一丝焦灼之色。
“啊!”
魏流支捂着胸口吐着白沫,摇摇晃晃站起来说:“漆文燕,砒霜,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扑嗵!”
魏流云倒在地上,手脚卖力**几下,“啊!”一声大叫后,没动静了。
一脸惨白无人色,漆文燕不敢看魏流云尸体,低声说:“对不起,大哥,我会给你多烧些纸钱!”她慌慌张张收拾着酒菜杯筷。
将东西收拾好,漆文燕提着食物盒正打算离开。
不知什么时期,魏流云从地上爬起来了,一脸炭黑色,口里仍冒着白沫,双手平伸着,双腿不弯曲,一蹦一蹦,活脱脱一副僵尸样。
稍微有点江湖经验和目光敏锐的人都可以看出魏流云涂的是一脸锅底灰,双手肤色红润,两眼光彩耀人。
面对破绽百出的魏氏僵尸,漆文燕却吓得魂飞胆丧。
“漆文燕,你骗了我,你杀死江三别有内情!阎王说做鬼都不配,只有做僵尸!我要掐死你,让樊悦变成一个没爹没妈没人关心没人爱护的人…”
魏流云用腹语从肚里发出沉闷冷涩怪异的话。
“不!不!不要!”
漆文燕彻底丧失理智,一步步后退大叫。
“拿命来!”
魏流云越蹦越近,双手几乎要掐住她的脖子!
“我怀了他的孩子!江三的孩子!”漆文燕疯狂叫:“他应该是南昌府名士樊仲英的孩子,和樊悦一样,是书香门第之后,而不是一个车把式之后,我不能!绝不能让人擢着他的背,骂他是个野孩子杂种…”
正愁戏演不下去的魏流云正好住手,漆文燕再不说,他总不能真去掐她脖子!
“咚!”
一瞬间,大衣柜裂成无数碎片飞散四周。
胸前染满了鲜血的傅三江踉跄走了三步,他口里正不断喷出一口口鲜血。
“傅兄!”
魏流云惊叫。
“别伤害她!”
傅三江手无力指了一下漆文燕,全身打了个旋转重重摔在了地上。
“江三!”
漆文燕怔住了。
“漆文燕!我会记住你的!”
魏流云低吼着,闪电拔剑朝漆文燕划出无数道夺目的剑芒。
看见满天剑光将自己全身笼罩住,漆文燕往后一靠,人靠在墙壁,双腿站不住,一下滑下,坐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漆文燕才回过神来。
啊!没事!对方竟然没杀自己,漆文燕大惑不解,她勉强站起身来。
魏流云傅三江已消失,地下只留下大片的血迹。
回头一看,漆文燕“啊!”一下捂住了胸口。
墙壁上有五个入壁深三寸的大字,武当魏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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