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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依林笑了,他想起了此行来的原因。
这么高难度的难题,他都能解决,傅击浪不由刮目相看。
“你知道吗?”范依林不动声色说:“卷湖爷爷听说你在长江水路当上总令主,兴奋得半月没睡好觉。后来,他决定来长江给你当个军师,好好干一番。”
“何必呢!”傅击浪轻叹说:“我知道他老人家憋了几十年,很难过,可用不着打着我名义来,岂不是存心让我内疚。”
“多半他和震江爷爷闹翻了,觉得颜面难看。”范依林分析说:“正好找你做藉口上岸转转,受点伤回去,示威给震江爷爷看。不料,碰上了硬手,给人教训了一顿好的。”“依林击浪,你们怎么能如此对长辈不敬!”颜秀丹不住责备。
“嫂子教训的是。”傅击浪笑说:“卷湖爷爷真要来帮我,那可真是我末日到了!知道他底细的各势力,不倾全力趁我们羽翼未丰前,拔掉我们才怪!”
“所以没有人会让卷湖爷爷上岸,他自己也知道。”范依林悠然说:“大概他是想看看,对于江湖来说,一个二十多前头号麻烦人物,消失了二十多年,是否有人记得。否则,他大可偷偷潜入内地,用不着在宁波招摇十天之久。”
“十天,哇!”傅击浪大叫说:“卷湖爷爷发疯了!他能活着回八荒岛,绝对是奇迹!”“伤得很重,性命无忧,至少要养一二年。”范依林说:“卷湖爷爷据说得宽慰很愉快,口里念着,是她,是她,总算结了。”
“女人?宫装美女?”傅击浪补充说:“卷湖爷爷房间里挂着的那幅宫装美女图上的人!”“他死活不说,大家肯定是!”范依林说:“从卷湖爷爷伤口看,她身手极为高明。”知道了,傅击浪明白范依林内含告诫之意。
“傅泰江前不久悄悄离开八荒,估计是来投奔你,在无锡地面上失踪。”范依林脸色沉重说:“凭空失踪,毫无任何珠丝马迹。我们尽了全力,没有办法,详细资料你去海沙帮查问。”傅击浪一惊,傅泰江是傅震江唯一心爱的孙子,今年才十七岁,武功为人都相当出众,就是和傅震江一样要强。依傅泰江性格,私下来投奔自己极为正常,可以他的武功机智,不是等闲人能对付的。凭空失踪,连柳林范在东南武林的根深地固都查不出一丝痕迹,也太不可思议让人震惊。
残酷的江湖阅历告诉傅击浪,傅泰江多半已不在人世了,活人总会留下可供追索的东西,只有死人才能消失得如此干净,身为白道的柳林范定是意识到这一点,才让傅击浪接手,不惜以血腥残暴手段来寻找傅泰江失踪真相。
傅击浪狞笑了几声,为了傅泰江,为了傅震江,为了八荒傅,他绝不在意用任何手段方式。一般寒意让颜秀丹几乎全身冰冷。
“还有,扶桑一个叫暗花道的组织,这几年悄悄派不少人潜入了中原。”范依林毫无表情说:“有消息显示,你不仅是他们目标,而且极有可能已接近了你。”“是吗?”傅击浪满不在乎。
“多加小心,铃本兼睛就是这组织人之一!”范依林提醒说.
铃木兼晴!傅击浪眼睛一亮说:“杀害傅崇江伯伯范如凤伯母的元凶之一铃木兼晴?”“是他!”范依林肯定说:“他不过是个小帮凶而已。”
“他是我的!”傅击浪咆哮说.
“我的!”范依林冷冷说:“范如凤姑姑傅崇江姑父的仇,我将用铃木兼晴的头来祭!”“别和我抢!”傅击浪咬牙切齿说。
“有本事,你去找!”范依林冷笑说。
两人目光对视,火爆凶狠得几乎可以冒出火花来。
这个家伙,看样子,他死活都不会说出来,甚至搞不好,他连范白衣傅雪琴都瞒着,傅击浪想,不然,怎么会有他的份。
“我帮你得到武器装备,你帮我诱出铃木兼晴!”范依林斩钉截铁说:“成就成,不成拉倒!”
只考虑了一眨眼功夫,傅击浪说:“成!”
“你怎么给我武器装备?”傅击浪疑问。
“简单,将卷湖爷爷受伤的事散布出去并且加点料,变成八荒岛被倭寇袭击,损失惨重。”范依林说。
“柳林范因此紧急增援八荒大批武器装备,”傅击浪会意说:“诱倭寇或南海剑派来抢。”“护送船队遇到海上风暴,导致分散,满载武器装备的运输船被倭寇或南海剑派轻易劫走。”范依林继续说。
“闻听八荒被袭,身为八荒弟子我勃然大怒,亲率无双战士赶往八荒。”傅击浪说:“正恰遇上倭寇或南海剑派船队一场恶战,大败他们,并且缴获无数。”
傅击浪范依林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此计绝妙无比,傅击浪可获装备,柳林范堵了天下人之口,黑锅脏水全由倭寇南海剑派去背。
傅击浪推敲着细节,与柳林范协调一致没有问题,诱倭寇南海剑派来当替罪羊不难,就他们不来,手下那么乱七八糟门派挑一个冒充即可,只要抓几名会哇哇大叫的扶桑人在港口码头露下脸,天下武林人氏就没哪个敢放屁,他们总不能去扶桑找倭寇考证。问题似乎有一个,即万一诱来倭寇南海剑派,转手空档时,货物的安全。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柳林范只不过是做样子,那船都装假冒劣产品好了,真货另行交易。
“在移交武器装备时,同时进行诱杀铃木兼晴计划。”范依林说:“你从海沙帮那取详细资料。”
可恶,傅击浪暗骂,范依林摆明了看穿了他并不会老实遵守约定,会盯死他以图抢先一步搏杀铃木兼晴,故趁自己必须亲自主持海上交易无暇分身,一举搏杀铃木兼晴。心里特别舒畅,昨天在宁有财那受得恶气,一股脑全转送傅击浪了,范依林得意了。“击浪,为表哥我深切关怀之意,我特意备了一份礼物给你。”范依林拍拍手说:“来啊。”
一身素雅的罗妍从后堂走了出:“小女子罗妍,见过傅大王!”罗妍行奴婢之礼。“不敢,罗妍小姐,至孝博学,击浪久闻!”傅击浪起身还礼。
“击浪。罗妍小姐卖身葬父,已为我仆。惜罗妍小姐之品貌才华,我意欲转送于你。”范依林笑得带得诡说:“不知,你意下如何?”
“多谢,依林表哥美意,若罗妍小姐不嫌弃,击浪将迎为贵宾!”傅击浪绝无半点示弱畏惧说:“罗妍小姐只须答肯与不肯,至于罗妍小姐在无双寨身份,由击浪所定,天下无人可变。”
表现不错,范依林想,看来他已对自己这手有了一定准备了。
正午太阳暴晒之时,纵使身处山坡林荫之下,罗妍亦感到闷热,靠在树上打着盹。傅击浪做事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他竟然挽起了袖子,去农田里与农夫们一起去抢收抢割稻子。
脑袋里打了个巨大问号,罗妍百思不解其意。
范依林拒绝了傅击浪无双寨的邀请,返程回柳林堡了。
罗妍跟着新主人傅击浪一路狂奔回无双寨,走到正午,几乎可以说是被捆在马上的罗妍实在撑不住时。
傅三江停下让三人休息一会,自己却走到农夫中去。
远远,罗妍清晰看到傅三江完全混入了农夫之间,除了衣服稍微显出些许不同,他的神情动作已全然与普通农夫无异。
八荒傅在八荒岛开荒种地数百年,从上面到下,除了柳林范嫁过来的媳妇要适应一段时间外,人人的农活基本功过关。当然,毕竟是千年武林世家,并非耕田世家,开荒种地是生活所迫,故八荒傅有着最肥活的土地,柳林范支援的最优良的种子,也不过混个温饱而已。事实上,大多数傅门中人宁可选择出海捕鱼,而不肯种地。傅三江就一直认为自己是渔民,极少去种地,是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内地逃难百姓涌入八荒傅,带来了先进耕作技术和专业的水平敬业的精神,将正宗八荒傅中人从耕种之中解放出来。但保留的传统思想观念,仍让八荒傅中人播种收割时季,全体动员齐上阵。傅卷湖倡义下,每逢播种完毕,都会有几天盛大的狂欢节,让八荒傅上所有人尽兴欢娱。
堂堂一个长江水路总令主,号令有数万之众,动辄可以毁人满门,罗妍奇怪,为什么会农活,而且一旦溶入了农夫中那么自然,仿佛生来如此。
“哥,喝口酒,提提神!”王超刚将酒葫芦扔给王超强。
“好!”王超强往口里灌了两大口说:“罗妍姑娘,来一口吗?”口中确实渴,罗妍下意识摇头。
“哦!”
王超强醒悟过来,朝弟弟踢了一脚说:“笨蛋,光带酒忘带水,去给罗姑娘讨点水来。”“你自己也忘了!”王超刚口里抗议,一跃而起快步下山坡去找水了。“谢了!”罗妍说。
“是我们疏忽!”王超刚哈哈一笑说:“总令主一向只喝酒,不喝水,我们兄弟习惯了。”几天接触,罗妍发现王氏兄弟对傅击浪外表看似并不十分尊重,然而骨子里却近乎疯狂的崇拜。
“总令主武功好农活也出色!”罗妍叹说:“果非寻常人啊!”“嘿嘿!”王超强笑了二声说:“总令主只怕是借干活,套套今年的收成,好定规费。”“规费?”罗妍听到一个新名词。
“保护费安全费嘛!反正就是长江两岸地方交给我们的钱粮,”王超强说:“今年收成不错。”
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果然是名动天下的水匪,手都伸到岸上来了,罗妍感叹说:“长江货运不是听说收入丰富吗?”
“问题是长江上的有是分钱的人,我们无双寨不过是龙头老大,能多咬些,没多少!”王超强说:“何况提着脑袋跟着总令主干,活着不就图二个钱快活!死了不就有那么点抚恤金安葬费嘛!”
“对啊!”王超刚端了一大白瓷碗白开水来说:“再说,我们不收,别人照收。就算定了规费,谁知道下面会加几成啊。整个长江地面上,就我们直辖的地面上老老实实按定下的收,别处都羡慕死了呢!”
大脑里一下挤入了一大堆内容,罗妍一时根本消化不了,她喃喃说:“总令主不是总领长江吗?抚恤费安家费?规费下面加成?”
“罗妍姑娘,看来你真是大家闺秀,门出得少,这些事情没见识过。”王超强笑说:“长江水路上有大大小小上百个门派山庄山寨,各自有各自地盘,除了共同打出尊奉总令主旗帜外,只要大体听从总令主调度和约束就可。在他们各自地盘里,他们就是天他们就是王法!总令主不可能事无巨细都管,也办不到。比如规费,总令主大体定出个数字,他们收上来一半归自己一半上交总令主。实际上他们肯定会加收几成,只要不过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眼算了。”原来如此,傅击浪之下有无数各类地方势力,他是最强大一股而已,罗妍有点明白说:“那有人过分呢?”
“一般不会!加成都是根据自己实力加的。不听规劝乱来的,垂柳山庄就是榜样!”王超刚若无其事说:“大家都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真有缺钱的,到水路上硬干一票,比加成强万倍。不过,谁在水路上捣乱,总令主可从不手软,我们无双战士可不是吃素的!”“最近出动得频率低多了,死得人也少多了。”王超强笑眯眯说:“刚创寨那会,一天打几仗,人员似流水样变动,当然我兄弟加得晚,没赶上了好时候。”
“可月例也降了,以前听说最多时有十两,现在才二两六!”王超刚说:“上个月还拖着没发,要不灭了垂柳山庄,这个月只怕危险。”
“那是上个月遭人偷袭,损失了几十名无双弟兄上百名普通弟兄,光安葬抚恤就花了一万五千两!”王超强解释说:“还有,置办了一大批兵器装备,所以寨里空了。你小子要安分些,别乱叫。兄弟们都支持总令主,兄弟们卖了命,不能让家属寒心。好点武器装备,以后会少死几个人。”
“我只是说说,哥,你还不了解我!”王超刚笑说:“为总令主,我可是挨了一箭的!”“两位如此忠义勇猛,为何不走正道,入军伍呢?”罗妍疑问说。
“呸!”王超强怒说:“什么军伍,老子就是正规大明官兵出身!当官的都黑了心丧尽了天良,比土匪强盗坏一百倍!打着剿匪旗号,洗了七个村庄,砍老百姓的头记冒充军功!我们营里弟兄们不肯,就被蒙汉药麻翻了捆起来,诬我们为水匪坐奸,要绞死我们示众!”“不是总令主打过来,我们全被黑心绝后的当官的弄死了!”王超刚气愤说:“整二千兵马,看见三百水匪,连阵势都不敢布一个,掉头就跑。这就***正道官兵!我们五十八个弟兄当即立誓加入无双寨,既然诬我们水匪坐奸,干脆我们做水匪好了!”看两人无法压抑的情感,罗妍内心就信了他俩的话。
“罗妍姑娘,你知道在无双寨范围内规费怎么收的吗?”王超强狂笑说:“是衙役捕快们会齐里长甲长们一起收的,交二抵一,交十斤粮规费,可冲五斤的皇粮国税,哈哈哈!”
罗妍在无双寨的地位十分微妙,从傅击浪的安排上来看,她并不像一个仆人,专门为罗妍拔出一个精心修整好的院子,并有十多名健妇听她使唤。任机牙下达了任何人不得骚扰她的命令,从这些看,无双寨里流传的罗妍将成为总令主夫人并非无凭无据的谣言。罗妍端正自己心态,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女仆,做着她份内功夫,为傅击浪沏茶倒水洗衣做饭等杂事,傅击浪亦任由她去,并不干涉。有时,罗妍甚至怀疑傅击浪眼里,她就是个值得尊敬的女仆而已。
私下里从众人闲言碎语中了解到傅击浪并非对女人没兴趣,罗妍万分沮丧的是傅击浪和他表哥范依林是一路货色,没有必要从来不在她身上多投一眼目光,到底是武林世家人统统不食人间烟火,还是自己毫无任何魅力?范依林有颜秀丹道理讲得过去,傅击浪又是为什么?近若咫尺却又如隔重山,罗妍一天到晚在龙子堂傅击浪身边,平均都有三个时辰以上。除了乏味单调的“总令主,茶!”“总令主,饭!”“谢!”的话语外,再没有任何别的内容。她一点也看不透傅击浪,因为他每天不是翻阅大量情报,就是和下属谈话,再要不在龙子堂练武。武功和江湖事外,傅击浪似乎把其余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罗妍有意识想从周围人处获得些傅击浪的有关信息或评价,得到的信息评价却让罗妍无法相信认同,无双寨的大部分她接触到的有一多半人竟持有,“傅击浪心太软人太善,若不是神灵保佑,肯定坐不住长江水路总令主之位”的观点。
罗妍不知这些人评论因何而发,她在傅击浪身边,除去垂柳山庄不算,短短十天内,傅击浪已下达三次出动无双战士灭门的命令!这样的人也算心太软人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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