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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的军事、哲学、政治、财经等大家王阳明、还有一个西方的达芬奇,这两个人让黄石知道世界上确实是有“妖孽”这种东西存在的。
机械妖孽达芬奇已经在一个世纪前去世了,但他作为兴趣爱好而鼓捣出来的机械和武器还在发挥着影响,即使在明末的今天,达芬奇在业余时间设计出的数以千计的机械和武器,仍然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对能源的利用、用机器去生产机器,这是黄石对工业化雏形的个人理解。耶稣会运来一些机床的消息让他垂涎三尺,立刻就让邓肯和罗森福去疏通购买。但耶稣会说这批水力机床是孙元化定购的,所以不能出让。
经过反复的恳求和讨价还价,耶稣会把一台值不了一百银子的镗床作价五百两卖给了黄石,剩下的仍然运去山东给孙元化了。
经过自己亲眼观察和邓肯、罗森福的讲解,黄石了解到这台水力镗床还是手工打造的,这虽然让他略微有些失望。但这毕竟是一台工业机床啊,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机械之美——其他人无法理解黄石对这种美感的魂与色授。
看见黄石又一次抚摸着镗床久久没有站起来,邓肯也忍不住再次发问:“将军到底打算造多少火炮?”
这个时代镗床的主要功用是参与大炮制造,当铸造件完成以后,镗床可以打磨预设孔的内壁,形成一个光滑的内膛。顾名思义,水力镗床需要一个类似水车的东西提供动力,它可以扩展炮筒内壁直到达到机械要求。
历史上孙元化信天主教以后,就利用耶稣会翻译了《西洋械图》并进口了大批水力机械,在山东开始了轰轰烈烈地铸炮运动。
黄石意犹未尽地站起身,目光还恋恋不舍地停留在机床上:“邓肯你还是认为浪费么?”
邓肯发现黄石有一种机械迷恋症,虽然他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病症,但出于职责还是提醒说:“是的,用人手打磨足亦,除非将军想铸造几百门大炮,否则镗床实在是太昂贵了。更何况我们现在连铸炮的铜都没有凑齐。”
“但是现在不买就买不到了,耶稣会不可能单单为我们从欧洲运一、两个镗床和钻床来的,而且我并不觉得很昂贵。”
罗森福看着气鼓鼓的邓肯,也向黄石补充说明道:“长生岛只有溪流,如果要造水车,将军需还要挖水渠的,嗯,还需要修水坝蓄水,这样才能让这镗床工作。”
“那就修水坝好了,我可以组织人手修一个水库,不,几个水库,以后我还要买更多的镗床和钻床。”
邓肯冷笑了一声:“有这工夫,大炮手磨都磨好了十门了,大炮铸件的铜都还没有,就要为以后的几门炮修水坝,将军还真是有钱啊。”
黄石不以为忤地笑笑:“水车还有其他很多用啊。”
“也就是拿来磨面!”
邓肯愤愤然说出的话让黄石大笑起来:“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有两个快饿死的人,遇到一娄鱼和一个鱼竿,一个人要鱼,一个人要鱼杆。结果前者最终还是饿死了,而后者在看见海的地方也饿死了,你们觉得如何?我长生岛,既要鱼,也要鱼杆,这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无非就是脚下的一文钱,和海外的金山罢了,这镗床能是金山?”邓肯还是不服气。
“水车可以用很多年,我们不能只看几个月嘛?”
邓肯又是一声冷哼:“有这时间和银子,将军早就立下了更大的功劳,能领更多的封地,招募更多的人手了。将军,恕我直言,您对远见的理解有偏差,根本就是毫无远见。”
黄石没有理他,而是向罗森福看了过去:“我记得先生说过在荷兰,水力锯木已经出现了。”——如果只是五年,毫无疑问邓肯的远见是对的,或许十年他也是对的,甚至可能我这一生他都是对的。但我是从一个工业化时代过来的人,我知道历史的必然方向,四大发明在我的时代被称为东方开花西方香,这次就让机械发明成为西方开花东方香吧。
“是的,不过没有太大的意义,一种好玩的玩意罢了。”罗森福双手一摊,上次他也是当作趣事告诉黄石的:“将军的长生岛足够人力锯木了。”
“我也想玩玩,等水车造好了,罗森福先生帮我修一个出来吧。”
“那就如将军所愿。”罗森福无奈地表示同意了。
机械发展史是一部充满挫折和起伏的历史,首先就是原始机械的成本大大高于人力成本,比如水车磨面的工作两头牛足以胜任,有修水库的功夫木板可以锯成一座小山了。其次就是人口的压力,罗马帝国时期曾发明了一种搬运石头的机械,罗马皇帝怒斥这是“夺取穷人口中的面包”。中国曾经计划用海船运粮,也被称之为“奈何百万漕工衣食所系”。
“很好,我立刻组织人手修水库。”——成本我不在乎,工业的力量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就是人口问题,现在长生岛也没有丝毫压力。
天启四年正月,毛文龙寄予厚望的四年攻势发动,辽东明军首先在宽甸同后金军交战,明军左路拥有未来的名将:孔有德、耿仲明兄弟和尚可喜兄弟,在真奠堡击溃镶蓝旗一部,斩首三百六十一级。经宁远兵前道袁崇焕检验后,称赞道:“具有真正壮夷”。孔、耿、尚都是辽东矿工家庭出身,东江三矿徒的名声由此开始响亮起来。
左路和中路明军皆大溃,被后金两蓝铁骑苦苦追击到镇江附近,据朝鲜官员所闻,东江官兵尸横遍野,惨状令人涕然泪下。
天启四年辽东明军的攻势出师不利,遭此重创后在辽东的明军无奈地转入防御状态。
三个月一转眼就过去,东将本部被两蓝旗压制得喘不过气,朝廷和东江本部都想知道辽南东江军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