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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
收到苏仲荀传来有关科举一事的公文后,何元生立马让人将其贴在榜单旁。
同时,贴在榜单旁的,还有苏仲荀令人抄录的花昱然考卷。
得知这一消息的一众书生,纷纷赶来查看。
虽然有花昱然的考卷在前,但一众书生仍然心中不快。
片刻之后,榜单前,只留下一众中榜的书生,至于那些没有中榜之人,也逐渐散下。
公文已出,结局已定,接下来的事,也无关他们这些未中榜之人。
以弃官威胁江凡,他们连榜单都未上,何来官可弃,又能以何事威胁江凡,让他取消花昱然中榜之名。
“诸位。”一名中榜书生扫视了一眼周围中榜书生:
“我等现在该如何是好?”
所有中榜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江凡现在不让步,他们又该如何选择。
他们并不像许良榆那些富家子弟一般,他们本就是想通过科举改变自己的命运。
难道真的要联合起来弃官不做,那么,他们这些年寒窗苦读岂不是白费了。
可如果接受现实,他们之后岂不是如许良榆所说那般,面对花昱然时,很有可能要自称一句下官,这让他们又觉得丢尽颜面。
毕竟,刻在他们骨头里的,他们才是读书人,花昱然不过一个戏子而已。
不等赵裕同回答,另一名中榜书生紧跟着说道:
“还能怎么办,话已经放出去了,读书人的骨气,我们不能丢。”
“现在,我们只能团结在一起,继续给西境王施压。”
“我还不相信,西境王会弃我们这么多读书人于不顾,选择花昱然那个戏子。”
赵裕同眉头紧皱,陷入沉思,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如果西境王一意孤行,我们又该如何,真当弃官不做?”
“如此,确实能维护一时之尊严,但却断送了我们各自的前程。”
“那不如此,又能怎样?”又一名书生立马接过话来:
“难道真如许良榆所言那般,有朝一日面对花昱然躬身行礼,自称一句下官?”
“我们苦读圣贤书多年,为的可不是向一个戏子低头讲话。”
“兄台所言甚是。”一名书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诸位不妨想一想,如果我等团结一致,西境王真弃我们于不顾,只录用花昱然一人。”
“那此次科举,便是个笑话,一场闹剧。”
“那时,丢的可是西境王的脸。”
一众书生闻言,纷纷微微点了点头,皆赞成那名书生所言。
一场科举,四州之地,只录取一人,不就是一个笑话,一场闹剧吗?
不过,想看这个笑话,这场闹剧,他们就要以各自的前程为代价。
在场之人都明白,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牺牲前程,保住读书人的骨气,继续逼迫江凡。
要么丢掉读书人的骨气,接受现实,被许良榆一些读书人取笑。
正当一众读书人议论纷纷,犹豫不决时,他们发现,两名衙役捧着一叠公文朝他们走了过来。
“诸位士子都在呢?”一名衙役靠近一众书生后,直接开口:
“如此也好,也省得我俩一一上门。”
“我这有着各位的一份录取通知书,西境王有令,凡中榜之人,务必于五日内,前往通知上的地址前去实习。”
“实习期满三个月后,再视各位表现、能力安排相应的职务。”
“如五日内未前往指定地址,将视为自动放弃此次科举中榜。”
一名衙役一边解释,另一名衙役走近一众书生,将各自的录取通知书,分发至一众书生手中。
一众书生们从衙役手中接过录取通知书,相互小声耳语,这才得知,他们通知书上的地址,基本全在凉州境界。
只不过,通知书上,有些人地址就在眼前的府衙,有些人的则在凉州各县。
书生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正是江凡依照另一时空知识体系所仿造出来的。
这些东西,对于已经跟随江凡一段时间的人,并没有感觉有多奇怪。
因为在对四州之地改革之时,江凡的一些想法、做法,已经让他们见识到了许多新鲜之事。
如此,时间一长,他们也就见怪不怪。
可这些书生,看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甚感奇怪。
并且,刚才衙役所讲,他们还是有着许多不明白之处。
“衙差大人。”一名书生忍不住问道:
“为何这录取通知书上只有职务,却没有官职?”
“还有你刚才所言实习期,又是何意?”
衙役听后,不急不忙解释道:
“西境王的意思,尔等此次科举虽然高中榜单,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官职的授予并非仅仅依据科举成绩,还得看诸位的表现、能力、品德等多种因素,实习期便是为此而设。”
“待三个月实习期满,西境王便会根据各位的表现、才能、潜力等进行一个综合考虑,再授予相应的官职。”
一众书生听后,这才明白了个大概,科举考试的成绩虽然有着影响,但影响似乎并不太大。
科举成绩好,无非就是实习的地方好,在州府任职,从而有着更大的舞台展示自己的才能。
相反,在榜单后面的书生,则在地方县衙实习历练。
至于最终是何官职,说白了,不就是看他们的表现。
“哦。”衙役欲离开时,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西境王说了,在这三个月实习期内,如果有能力特别突出者,任州府一职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如果表现不佳,甚至令百姓不满者,则会被提前撤职。”
“诸位。”衙役顿了顿,继续说道:
“话我已经带到,望各位到职后,务必恪尽职守,把握好机会。”
“诸位切记,五日不到职者,将视为自动放弃。”
衙役最后叮嘱了一遍,便转身离开,留下一众书生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书生。
江凡此举,令他们犹豫不决,是弃官不做,继续逼迫江凡,还是按时就职。
如果继续逼迫江凡,赌上的便是自己的前程。
而按时就职,三个月后,仍有可能面对花昱然时自称一句下官,丢尽颜面。
但如果自己足够努力,也不是没有可能力压花昱然一头,让他对自己自称一句下官。
此刻,在许多书生心中,便生了一股想法,弃官不做还是算了。
在这三个凡月内好好表现一番,争取力压花昱然一头。
即使到时官职不够花昱然大,大不了再辞官便是。
可是,他们哪里想的到,这官瘾一旦染上,哪有说割舍便能割舍的掉。
那权力、那地位,以及被人尊重与敬仰的感觉,岂能说不要就不要。
那时,他们只怕更是渴望能够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
随后,榜单前的一众书生,各自怀着相同的想法互相道别。
不管如何,既然有机会,那就搏一搏。
与此同时,在大周西境其他三州,也发生着相同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