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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听了萧云逸的话,格外心疼屋里躺着的男孩。
她对萧云逸道:“我去问问阿九是否要见他的娘亲,若是他愿意见,就让她上来,若是不愿见,赶她离开便是。”
萧云逸微微点头应声:“如此也好。”
就这样,白洛又返回了屋里,玉绝尘不放心跟在她身后,萧云逸见状也跟了进去。
阿九已经醒来,他眯着双眼看着面前那几个身影,最后视线落在白洛身上。正欲起身,被白洛上前按住。
“别动,你身上的伤小尘尘刚为你包扎好,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玉绝尘见状,冷眸瞥了一眼白洛落在阿九身上的手,转瞬收回视线。
心里提醒自己忍着!
阿九那双明亮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女孩儿,听了她的话乖乖的躺下。
怔了片刻,阿九缓缓开口,嘴巴有些干裂,“姐姐,是你救了我?”
白洛笑而不语。阿九会意,一脸感激的看着白洛,那双俊秀的眉毛微微蹙起。
白洛回过神,对阿九道:“你娘在楼下,她要见你。你要见她吗?若是不想见,我命人先让她回去。”
阿九没有吭声,眼里却掩藏不住的忧伤。片刻后,他缓缓抬眼,对白洛微微点头,喉咙里应了一声:“嗯。”
白洛回头看向萧云逸,萧云逸清了清嗓子命他的人将张素云带了上来。
白洛转身看了一眼房门口站着的女人。对阿九说道:“我们先出去了,你和你娘好好聊。”
“谢谢姐姐。”
阿九话音落,白洛起身和玉绝尘一起走了出去。
经过张素云身边时,张素云多看了一眼白洛转眼回过神进了屋里。
房门紧闭,张素云急忙来到床边,紧紧的捧着阿九冰冷的小手。
声音有些哽咽:“小九,你没事太好了。”
阿九努力将自己的手从张素云手中抽了出来,冷眼看着她。
张素云接收到阿九的眼神,心口一怔,问到:“小九,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认识娘了吗?”
她很是好奇,平日里虽然这孩子不太说话,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排斥她。
见阿九摇头。
张素云抹了一把眼泪。抽泣:“如今,你爹爹走了,娘就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从此以后就只有咱们娘俩相依为命了。”
“”阿九仍旧沉默。
张素云自顾自的说了许多,最后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有些激动的看着阿九问:“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小丫头的?”
张素云第一眼便看得出救他们的人身份来不简单。
阿九听到张素云提起白洛,眼里这才多了一丝光亮,这才低声回到:“我不认识他们。”
张素云狐疑的目光落在阿九身上,“不认识?不认识那个小女孩为何会奋不顾身救你?她看你的眼神也和看别人的不同。”
见阿九迟疑,张素云轻呼了口气看着阿九,眼眶里泪水夺目,
掩面哽咽:“小九,你爹被那丫头杀了,我们娘俩现在没了依靠,以后这日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阿九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张素云,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片刻后,张素云对阿九说道:“娘是过来人,那个小姑娘虽然小,但娘看得出她对你有意。她身边那两位公子应该是她的兄长,他们穿着华贵,身份定然不凡。阿九,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阿九摇头,张素云眉头微拧,“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娘的良苦用心呢。”
阿九怎么不懂,穷人家的孩子本就成熟的早,更何况,爹爹经常在他面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做那种事情,他虽然还是个孩子,心智却比普通孩子要成熟很多。娘的意思说的这么清楚,他岂会不懂?
可纵然如此,他也不能听娘的话。
担心张素云会做出出格的事情,阿九突然从床上做起,因为浑身的伤口撕裂的疼,额头冒出豆粒大小的冷汗。
张素云急忙搀扶着他问道:“小九,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上有伤,别乱动。”
阿九抬眼看着张素云,想起自己三岁的时候被李大壮手里的酒坛砸到额头,额头破了个大口子,张素云当时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紧张。
他清楚的记得,她对他说,只是裂了一个口子,小孩子肉长的快,很快就会愈合。甚至当时连药也没有舍得给他用。
现在,竟然像一个母亲一样,关心他。
有那么一刻阿九是感动的。
可是想起前两日,他无意听到张素云和一个男人之间的对话,他们商量着要将他卖给一个富商,那个富商需要用他的脸皮给自己毁了容貌的女儿用。
阿九的心便彻底凉透,甚至害怕恐惧面前这个满脸慈爱满口叫着他“小九”的女人。
回过神。阿九对张素云道:“娘,我想去茅厕。”
张素云听了阿九的话,瞬间松了口气,“娘给你拿夜壶,你在这里等着娘。”
阿九微微点头,见张素云出了房门,他瘦弱的身子艰难的走到窗户前,垂眸看了一眼楼下的方向,缓缓爬上窗户,小心翼翼的沿着屋檐往另一间房间的方向挪动。
浑身火辣辣的疼,阿九脸色惨白,他咬着牙,汗水不停滴落。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不能给张素云接近那个善良的姐姐机会,他绝不能让张素云利用他!
脚下突然踩空,阿九本能的抓住了一旁的楼台,有瓦片坠落在街上。
阿九吓了一跳,消瘦的身子挂在半空,他缓缓垂头,看着下方。心中一紧,拼尽全力紧紧的抓着楼台,试图往上爬。
只是身上的伤太过严重,身体虚弱。根本没有太多体力,阿九绝望的看着头顶那间房。
喊了一声救命,手指缓缓滑动,瘦小的身子从二楼坠落。
“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白洛正在屋里跟玉绝尘讲现世的事情,谁知熟悉的声音传来,白洛眸底一抹异样的光闪过。与玉绝尘相视一眼,两人急忙来到窗前。
当看到楼下那个瘦弱的男孩脑后还在淌血时,白洛脸色变得煞白。
玉绝尘见状,突然将白洛的脑袋扣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楼下的那个孩子。
厉声吼道:“秋月、徐朗!”
秋月和徐朗同时出现在门外,玉绝尘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快去楼下救人!让萧云逸宫里请来的太医一起!”
秋月和徐朗不知发生了何时,但听到自家主子焦急的语气,两人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搁,迅速离开。
这边,张素云拿着夜壶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哪里有阿九的身影。
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便冲了出去。
当看到阿九浑身是血的被人抱回来的时候,张素云手里的夜壶“哐当”一声落地。
她浑身颤抖着扑了过去。
“小九,小九,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忍心扔下娘一个人离开?”
萧云逸派来的太医见张素云太吵,不悦吼了一声,提醒下人将张素云拖走。
阿九被太医小心翼翼的抱着上了二楼。
白洛此时脑子里很乱,外面吵杂的声音在脑海中徘徊,张素云的哭喊声也在脑海中回荡,白洛被玉绝尘按在怀里,她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双手抱着脑袋,“小尘尘,那个孩子不是阿九对不对?”
玉绝尘喉咙吃紧,顿了片刻开口应道,“洛儿,他会没事的,别担心。”
白洛紧紧的抓着玉绝尘的腰部抽噎,“小尘尘,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他”
“洛儿,他不是你弟弟,只是与他长得像罢了。别难过,阿九不会有事,本王跟你保证。”
白洛双眼蒙着水雾,缓缓抬眼,吸了吸鼻子,粉嫩的脸蛋全都是水汽,对玉绝尘点了点头。
玉绝尘伸出手拉着她的小手,深邃坚定的凤眸看着她灵动的双眼,缓缓开口:“洛儿,你有我!”
白洛僵住,回过神对玉绝尘微微点头。
两人来到隔壁房间,太医正在救治。
一个时辰后,四个太医从里面出来。几人身上全都是血渍,白洛看到触目惊心的红色,急忙上前问道:“阿九他怎么样了?”
其中一位太医开口,“那孩子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否能醒来,醒来后是否正常。这个就说不准了。”
说完,无奈叹了口气。
白洛定睛看着那太医,眉头紧拧在一起,“什么意思?”
另一个太医叹了口气,对白洛说道:“江太医的意思,很可能那孩子醒来后是个傻子。他的脑袋受到了冲击,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白洛浑身变得僵硬,她转眼看向走廊角落里哭的狼狈的张素云,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突然一把抓着她的衣襟,怒声斥道:
“你对阿九说什么了?为什么他会突然跳楼?”
张素云一脸懵状,不停摇头抽泣,“我没有跟小九说什么,他说他想入侧,我就去给他拿夜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房间空空荡荡的。我听到外面有人说有孩子坠楼了,就跑出去看,结果就看到小九他,他,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的儿子啊我的小九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