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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让自己去九州,前田玄以就有些不乐意了:“这种事交给家臣去办便可,贫僧作为宗教担当,是万万离不开大阪的,这一点治部应该清楚。”
“说得也是,你是五奉行之一,确实不适合跋山涉水。”石田三成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秃驴不就是担心离开了大阪,参与不了机要,无法给德川家康提供信息么,不过这件事可由不得你啊。”
想到这,石田三成假意思忖许久,最终还是皱了皱眉头回应道:“可是此事事关重大,若非心腹出马,三成终究放不下心啊,五奉行中,三成一直视僧正为知己,若是你能但此重任,接下来的部署定会顺利许多,当然,下一步作何打算还要看你此去的成果,在你回来之前,吾等只能静观其变啊。”
石田三成这么说无非是给前田玄以吃颗定心丸,暗示在他从九州回大阪之前,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他也就不用担心漏听什么重要信息了。
“既然治部如此器重贫僧,贫僧就只好舍身前往了。”果然,听到石田三成这么一说,前田玄以的态度立即发生了转变,“临行前还望治部能给贫僧一份名单,以免遇到不该遇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
“名单?”石田三成顿时警觉了起来,“这件事乃是机密,当然是口口相传为妙。”说罢,他便凑到前田玄以耳畔,小心翼翼地将联合对象告诉他,说了玩还不忘叮嘱他一句:“这些大名你记在心里便可,万不能写成书面,让他人窥探了去。”
“请治部放心,贫僧此去一定不辱使命。”前田玄以郑重地点了点头,努力表现出一种坚决、忠诚的态度,石田三成器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切就有劳僧正了。”
会议结束后,前田玄以立即返回屋敷整理行装,第二天便启程前往西国,拜访的第一位大名便是土佐国主长宗我部盛亲。此人是“土佐蝙蝠”长宗我部元亲的四子,本来是没机会继承家业的,无奈他的兄长、元亲的嫡子信亲战死在了户次川,而二哥香川亲和、三哥津野亲忠皆过继给他家,早早丧失了继承权,机缘巧合之下,盛亲以迎娶信亲女儿的方式获得了元亲的肯定。成为实际上的嗣子。
盛亲并非嫡子且才智平平,为了保证自己死后盛亲能顺利继承家业,元亲在不到五年时间里,先是杀死了才智出众、被家臣寄予重望的外甥吉良亲実;后又在秀吉去世一月时,于大阪远程指使家臣将三男津野亲忠幽禁,由于不堪忍受非人待遇,津野亲忠几近发疯;在此之前,此男香川亲和也因为抱怨元亲立盛亲为嗣遭到拘禁,早早地忧愤而卒。
至此。元亲一代弹尽竭虑培养起的后起之秀,重职之臣损失殆尽,以此为代价,长宗我部盛亲的地位得到了保证。而经历丧子之痛、家臣反乱的土佐蝙蝠也从此一病不起,将领内重担全部交给了年仅二十三岁的盛亲。
石田三成之所以拉拢长宗我部,除了因为其刚刚经历骚乱,急需找到靠山。更重要的是,盛亲少年时曾在大阪长期接受五奉行的照顾,对近江派有很大的好感。当年担任盛亲乌帽子亲的便是增田长盛。
照理说三成本该安排增田长盛作为说客前往岡豊城,可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不便脱身,只能由嘴上功夫了得的前田玄以前往。当然,亲笔书信是少不了的,增田长盛在前田玄以出发前将连夜撰写的密信交给他,再三叮嘱必须亲手交给盛亲。
送走了一脸自信的前田玄以,石田三成立即招呼长束正家和增田长盛来到自己的屋敷,告诉二人有一件大事需要他们去完成。
“你们听说过长船紀伊守么?”石田三成问道。
长束正家点了点头:“您说的是长船纲直吧,他本来是宇喜多家的笔头家老,可不是死在朝鲜了么?”
“没错,紀伊守是死了,可他的势力却还在啊。”石田三成适当地提醒道:“备前宰相现在的笔头家老是谁?”
“应该是中村刑部吧?”还是长束正家回答道。
“对此人你们可有了解?”三成追问道。
此时增田长盛插话了:“卑职押运粮草去朝鲜时和他曾有一面之缘,当时他还不过是一名普通家臣,没想到从朝鲜一回国便晋升为笔头家老,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原因?”石田三成笑了笑,“对于宇喜多家,诸位还是不甚了解啊,中村之所以能成为笔头,自是和长船紀伊守脱不开关系。”
“此话怎讲?”
“据我安插在宇喜多家的细作探知,当年备前殿被困凤阳,就是这位中村刑部拼死突围,向右府请援,才保住了殿下的性命,获得优待也是情理之中。”
“卑职觉得备前殿没必要因此将他任命为笔头,那毕竟是总管内政的要职,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家臣便能担当的。”增田长盛说道。
“这只是其一,”石田三成示意增田长盛稍安勿躁,“中村刑部本是前田家家臣,当初豪姬嫁入宇喜多家后,他也跟着来到冈山,由于深得豪姬宠爱,且可充当联系前田、宇喜多两家的纽带,他受重用也属正常,凤阳突围不过是备前殿想出的一个借口罢了。”
“任命外臣做笔头,这种事卑职还是头一回听说。”增田长盛有些不解,“即便是向前田家示好,也没必要让他当笔头啊,给个家老当当已经足够了。”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原因。”石田三成诡异地笑了笑,“促使备前殿做出这一决定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紀伊守临死前的一番话。”
“紀伊守不是战死在可兴里了么,当时备前殿自顾自的逃跑,连头都不敢转一下啊,他俩是怎么对上话的?”
“我说的是可兴里突围的前一天夜里。”石田三成提醒道,“紀伊守自知担任殿后死路一条,便连夜来到备前殿的大帐,告诉他若是自己战死沙场,家中唯有一人能秉持自己信念,那人便是中村刑部。”
“这么说刑部能当上笔头,是由于紀伊守的推荐?”长束正家问道。
石田三成笑着摇摇头:“利兵卫,这段话的重点你没有听出来啊,试想一下,备前殿会单单因为紀伊守的推荐而重用刑部么,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中间那句话。”
“秉持自己的信念?!”长束正家嘀咕道,“紀伊守的意思是只有刑部和他志同道合?”
“不是志同道合,而是忠诚。”石田三成纠正道,“紀伊守的言外之意,备前殿身边百余名家臣中,只有刑部一人能和自己一样对备前殿尽忠,对丰臣家尽忠。”
“只有一人?”长束正家沉思片刻,“那其他人呢,难道都是奸佞?”
石田三成淡淡一笑:“奸佞倒算不上,紀伊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其他人效忠的对象不是备前殿、不是丰臣家,而是宇喜多的家业罢了。”(未完待续。。)
ps:终于写到宇喜多家了,秀家是我最喜欢的一位大名,忠诚、冲动、坚持、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