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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一晚,连城最豪华的酒楼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事,所有纨绔子弟,富家公子,纷纷奔走相告。
城中人气最高的几位千金贵女,在香云楼门前,蒙着面纱,连夜卖首饰,赈灾!
城中几家大户,收到消息,纷纷账房划账,想替小姐将贴身的宝贝买回来。
苏瓷用几张桌子搭了个台子,搬了两把椅子摞起来,高高坐在上面,一样一样叫价。
左边玛瑙记账,右边琅琊收钱。
她也不需轻纱遮面,全不知下面来围观那些人,都在惊艳这姑娘生得如此又纯又欲,简直全身都是嗨点!
“下一个,郡守大人之女,邱诗诗大小姐的这个……”
苏瓷也不认得是啥玩意。
邱诗诗麻木:“梅花琉璃钗,价值三百两。”
“对,梅花琉璃香香钗,带着邱小姐发间梅香,起价五百两!”
邱诗诗:……
“下一件,这位什么小姐的什么什么……”
站在邱诗诗身边的那一个生无可恋,“彩蝶穿花珥铛,价值一百两。”
“好,彩蝶穿花魅力铛,带着这位小姐身上迷人的魅力,起价二百两。”
某小姐:……
苏瓷又拿起一只白玉镯,“来来来,这个我认识,大玉镯子!”
另一个某位小姐:“是祖传羊脂芙蓉环……,值五百两。”
“好!羊脂芙蓉美好环,冬暖夏凉,哎呀,摸起来就如这位小姐的美好肌肤,九百九十九两起!”
所有人:……
苏瓷忙活的热火朝天,越整越活络,越整越嗨。
下面闻风而来的那些公子哥儿,通宵达旦地挥金如土,与其说是为了这几位被迫营业的千金贵女,倒不如是为了看一眼苏瓷的活色生香。
如此,直到三更天,连城的这条街,非年非节,却前所未有的喧嚣沸腾。
连带着整条街的商铺酒楼,都不准备打烊,远近高楼临街露台上,全是凑热闹的公子哥。
苏瓷忙活了大半宿,嗓子都喊哑了,撸起袖子,坐在台子上休息。
虽然累,可看到玛瑙手里那好几沓厚厚的银票,就异常兴奋。
“再来!”
她喝了口水,还要接着整。
哑了的嗓子,特别带感。
邱诗诗几个,已经眼眶都黑了,发髻上光秃秃,一样点缀都没。
“真的没了……”
“能卖的都已经卖了。”
“苏姑娘,放我们回家吧。”最怂的一个,已经哭了。
可苏瓷舍不得放她们走。
这都是钱呢。
说不定还有油水能再榨。
她琢磨了一下,“要不,这样吧,再卖最后一样,谁的面纱卖掉了,谁走!”
“这怎么行!”邱诗诗感觉这触犯到了她千金贵女的底线。
铮地一声!
琅琊亮刀。
邱诗诗一个哆嗦,唰地抽出随身香帕,“我……意思是说,光一只面纱怎么够,还要加上香帕!”
琅琊的刀,歘的入鞘。
邱诗诗一身冷汗:还好反应够快。
卖千金小姐的面纱和香帕,这就实在是太旖旎了。
整条街再一次陷入狂欢。
“一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苏瓷站在两只摞高高的凳子上,忙得脸蛋儿红扑扑,挨个指着下面竞价的人群,眼睛已经快用不过来了。
目光从乌压压的人群头顶上掠过,忽然!
哎?她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目光倒车,退回去再看一眼!
疯……疯批!
萧君楚正负手立在人群之后,一双黑沉的狼眸,正定定地盯着她头顶快乐得波澜荡漾的日晷,带着一种莫测的恐怖笑意。
爽!让你爽!
给这么多人看,把你爽成这样!
现在整个连城的男人,都知道你好看了!
殷问和重华跟那些老头子讨论了半宿,一无所获,他觉得闷,想出来看看连城的风土人情,也好知道城中百姓是否受到血疫影响,有无安居乐业。
结果呢,大半夜的,全城都不睡觉!
在这儿一起嗨!
他还看到了谁?
看到平时怂得要死,临走前还磨磨唧唧、扭扭捏捏,不敢出来应酬的苏包子,在这儿带着全城一起嗨!
虽然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样儿挺有趣,可坐那么高,招摇成那样儿,是生怕别的男人看不见她?
这种女人!
给她什么自由!
狗屁!
娘的!
苏瓷被他笑得吓死了,一个激灵,身子一歪,人从两层凳子上栽了下来。
天上掉绝世如花美眷了!
谁接到归谁!
半条街的男人,在同一时间都有了同样的想法!
所有人,蜂拥涌向简陋的台子下,抢着去接苏瓷!
然而,与此同时,有人一袭姹紫衣袍,踩着所有人脑袋,凌空飞渡,已经抢先一步,在苏瓷脸朝下糊地之前,将她稳稳接住。
“朕的!”
萧君楚抱着保持跌落姿势的苏瓷,牙缝里崩字,嗓子低得吓人。
“你放开我。”苏瓷在他怀里拱了一下。
半座城的人都看着呢。
萧君楚不放,“闭嘴!跟朕回去!”
朕?
邱诗诗心思极度乖巧,隐约听到这个字,立马想明白来人是谁!
她抢着第一个跪下!
“连城郡守之女,邱诗诗,拜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人一听,原来这会飞的帅哥是皇上啊!看到活的皇上了啊!
人潮如喧嚣的湖水中炸开了一圈圈巨大涟漪,飞速向周围漫延。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响彻整座连城。
萧君楚本想低调离开的脚步,就被绊住了。
烦!
邱诗诗趁热打铁:“皇上!臣女有要事启奏!”
萧君楚急着回去修理他的包子,眼帘一掀,相当不耐烦,“讲。”
“启禀皇上,臣女等今晚在此抛头露面,实则是想为城外灾民募集一些灾银,以缓国库之急。”
苏瓷:……
琅琊按了刀柄,替她哥向天翻了个白眼。
你在这儿干啥,关我哥鸟事?
我哥的国库,关你鸟事?
抢功劳也不看抢的是啥?
不怕撑死?
而且,她哥明显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这女人在说什么。
邱诗诗见皇上连一个字的褒奖都没有,知道这一波好没讨到。
她立刻翻脸,低着头,怯怯懦懦道:“只是,臣女不知,苏姑娘她……”
提到苏瓷,萧君楚终于听进去了。
“她干什么了?”
邱诗诗一阵激动。
“苏姑娘她……大概是伴驾不久,不懂宫中规矩,方才竟然将御赐的珠宝拿出来拍卖,臣女实在是想拦都拦不住……”
苏瓷:……
这事儿她的确是一时冲动,本来打算拿了银票跟萧君楚邀功,就可以功过相抵了。
毕竟几件首饰而已,相比能够赈济灾民,都是小事。
她相信疯批一定会明白的。
但却没想到,被人抢先告了状。
萧君楚这会儿,也总算是听明白了。
地上跪着的这货,邀功不成,便存心挑拨他跟包子!
朕跟包子之间,是牢固的吸与被吸的关系,是金石不破的生死之交,谁都挑拨不了!
最烦的就是女人的心机!
特别是恶毒心机!
朕怎么修理包子,用什么理由修理,关旁人鸟事?
分不清谁躺在怀里,谁跪在地上?
于是,萧君楚将头一偏,转回身来,垂眸俯视。
“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