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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道:“哎哟,姑娘您看,不是我不给,她要是早一步来也就算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就那俩坠子,未必赎得起。”
老婆婆急得哭,“怎么赎不起啊!我孙女卖给他们,才五两银子!”
“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姑娘要抱打不平,也要先去打听一下,我们醉红楼里的姑娘,哪个来了不是好吃好穿的养着?”
“他们家孙女在我们这儿吃喝半个月不算,歌舞教习不算,今晚正是第一次登台露面,许多大爷都等着买第一夜的春宵红利呢。”
“万一碰上财大气粗的金主,这两只小小的坠子,恐怕也就是个零头。”
苏瓷也不知道那俩耳坠子在这个世界到底值多少钱,萧君楚早上裁完衣裳,整整丢给了她一大匣子首饰,跟地摊儿上的塑料玩具似的,一大堆。
但是,五两银子的买卖都换不来,绝对不可能!
“这样吧,你开个价,那姑娘,我……买了,钱……,自然有人给。”
老鸨见她生得极美,喝得又迷糊,眼珠儿滴溜溜一转,“哟,姑娘,您心善咱们知道,但是,规矩不能坏,里面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私下里把人给放了,扫了金主的兴致,以后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那……你要怎样?”
老鸨:“不如,你替她啊?”
说完,给两个打手递了眼色。
这一个,又美又辣,还是个喝醉的,这份身段这份劲儿,不用跳舞,只要往台上一站,一定有金主愿意往死里砸钱买春宵!
至于酒醒后,就算闹出人命,也不是他们醉红楼的事儿了。
两个打手上来就要拉人。
“等等!”苏瓷将手一抬,“我,没……问题!但是……,你们先放人!”
老婆婆急死了,“姑娘,不可以啊!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啊!”
“没事……!没事……!有人会把我买……回去……”
苏瓷扭头朝萧君楚的马车招手,“喂——!我把自己卖了哦~~~”
萧君楚:……
他抬手,食指的骨节在马车的厢壁上敲了三下。
……
苏瓷亲眼盯着老婆婆的孙女被送出来,祖孙俩抱头痛哭,又看着她们拿了卖身契撕掉,千恩万谢之后,一步三回头地走远。
之后转身,拇指沾了印泥,在新卖身契上按了自己的手印,大大方方跟着老鸨进去了。
醉红楼里,早已热闹喧天。
苏瓷没见过这样的午夜欢乐场,锦衣玉带,衣香魅影,灯红酒绿,是真正的纸醉金迷。
她呵呵乐着,给人上妆。
黛眉,朱唇,绾青丝。
又乖乖换了艳红舞衣。
低胸,露脐,大长腿。
随后,双手各系了一段大红绸缎,被牵上舞台中央。
嗷呜——
整个醉红楼顿时沸腾了。
原以为不过是新来的小家碧玉,却没想到,是个人间尤物!!!
这特么不是下凡的九天仙女。
这是专杀佛子道心的欲孽魔障!
“还没问姑娘叫什么名字?”老鸨低声问。
“小酥……酥,酥筋软骨手的酥。”苏瓷醉醺醺,笑眯眯。
“酥酥姑娘可会跳舞?”
“来……一段也行。”
好!
鼓乐起!
苏瓷掀了舞裙,长腿一抡,腰身一扭,手臂缠绕攀升而起,凹了个让人鼻子喷血的姿势,亮相!
嗷——!
全场一阵狼嚎!
跳舞,她不会,但是感觉这身体很会,就借着酒意,随着鼓乐,任由发挥!
苏渣渣是什么人?
是昆仑山惊鸿巅上下来的奇女子!
她的舞,岂是给凡夫俗子看的?
一场醉舞,满堂惊!
舞衣炫技般地飞旋再飞旋,红绸衣带,飞扬再飞扬,目不暇给,红潮漫天。
苏渣渣活到最后都藏着掖着,没舍得露出来的家底,全被苏瓷借着酒劲儿,在个青楼里给抖搂出来了。
她不是古人,没什么保守矜持,只是尽情地舞,尽情地挥洒,反而将姣美的肢体与原身的舞技彻底融为一体,既让人五内俱燃,又偏偏生不出半点邪念来!
舞台上,分明是一场献祭。
要将那九天的神明拉下圣坛。
可此地并无神明,只引得群魔乱舞!
一舞毕,漫漫红绸缓缓次第落下,全场皆寂。
紧接着,便是轩然狂潮。
“酥酥姑娘杀我!”
“酥姑娘,我愿为你倾家荡产!”
“酥酥,你若与我,我那母老虎今晚就是下堂妇!”
“酥酥,我要为你x尽人亡……!!!”
老鸨狂喜,“各位大官人,今晚是小酥酥姑娘花开第一.夜,纹银五百两起,价高者得!”
“一千两!”
“三千两!”
“五千两!”
“……”
二楼雅间里,纱帐无风而动。
康乐候世子易南平,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等着面前的这位万岁示下。
他在碧海潮生楼站了一下午,都没等到萧君楚召见,刚才回府里躺下了,就被一只巨狼给咬着裤脚子拖走,于是,就在这里了。
萧君楚坐在纱帐后,两条长腿放肆搭在凭栏上,冷眼瞧着下面。
苏瓷还美滋滋站在舞台中央,一曲舞罢,脸蛋儿红扑扑的,胸.脯随着细碎的喘息,微微起伏,而头顶上的日晷,因为救了老婆婆祖孙俩,所有金色的运势已经全部蓄满!
台下的那些男人,如发情了的兽潮,争抢着想要涌上台去,一亲芳泽。
萧君楚朝易南平勾了勾手指,“要了。”
“遵旨。”
易南平不敢违逆,当下豁出去了。
手握帝都兵权的异姓王谢无极忽然摄政,可康乐候却收到消息,说掌控着边关大军的疯皇不但没死,而且,此刻正微服民间,纵.情声色犬马之乐。
这一皇一王之间,到底斗到什么风向,谁都拿捏不准,于是,他爹就让他凭着曾经陪皇上吃喝玩乐的关系,来查探虚实,以便衡量两边虚实,决定到底该如何站队。
爹说了要查探,可没说要怎么查探。
于是,易南平挑开纱帐,站了出去,“一万八千两,买小酥酥姑娘春宵一夜!”
有土豪抢红了眼,不服,“老子二万两!”
“黄金。”易南平淡淡一声。
俩字,把整个醉红楼给砸没声儿了。
比有钱有势,上华京里,好像也没几个人能跟康乐候世子拼。
“哟!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老鸨乐开了花。
易南平将身形往旁边一让,“呵呵,你该贺喜的,可不是我。”
苏瓷酒劲儿还没下去,正掰着手指头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一万八千两,到底该是多少软妹币?
楼上,有人已经一步一步走下来。
舞台下的人潮,被某种威压所迫,忽然间鸦雀无声,自动让开一条路。
能让康乐候世子鞍前马后伺候的,身份何等尊贵,不言而喻。
怎么也得是个王吧?
萧君楚,姹紫衣袍,披着漆黑的奢华大氅,拖曳在地,缓步踏上舞台。
苏瓷的下颌,被指尖狠狠掐住,掂了起来。
她抬头,对上他暗火灼灼的狼眸。
“呵呵……”
她是真的挺怕他的,醒了怕,醉了也怕。
这会儿突然打了个照面,吓了个激灵。
“苏瓷啊,你居然把自己给卖了!”他声音极低,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
“呵呵……”苏瓷保命地挤了个笑,醉眼迷离,媚光潋滟。
“不过,朕刚刚买了你的花开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