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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病状后的关莉苼来到6班的时候,家长会已经开始了,走廊上站着几个学生,都是周六来帮忙的,其中便有她的女儿。
她走到门口一脸歉意地跟老师道了歉,在女儿的指引下来到教室里唯一一个空位落座。
帮忙的学生在走廊外等待,家长会有序进行。
关莉苼的位置在中间,在二十多个背影里看到了一个在此刻很是显眼的青涩背影。
她环顾一圈室内,只有她一个学生代替家长来开家长会,一抹白绿相间的校服在各色的衣服里显得格外突兀。
忍不住好奇地偏了偏头,她这样的角度勉强能看到那位同学的侧脸,这么一瞧——认出了时怛。
一时间有些意外与惊喜,不多会儿心中又觉疑惑——这孩子的父母再忙,总不能一个家长都不来吧。
2个小时的家长会,关莉苼的目光总不时会落到她背上,她自己都觉得长时间这么坐下来有些累人,那孩子却全程姿势端正,正襟危坐。
家长会结束,大家陆续离开教室,班主任在讲台目送诸位,偶尔也有家长来询问会上一些不懂的问题。
时怛想跟老师说一声再走,但看对方抽不开身,只好先离开了,关莉苼一瞧,迎上去唤住她:“同学。”
这班上只有她一个学生,时怛回过头,见是早上那位阿姨,礼貌地点了点头:“您好!”
关莉苼很和善:“原来你跟我女儿是同一个班级啊,你叫什么名字?”
“时怛。”
“时达,我女儿也在外面,不如阿姨请你们去吃饭吧。”
李利星确实在外面,透过窗户看到母亲跟时怛在对话。
时怛为难地婉拒:“谢谢阿姨,但是我这就要赶去做兼职,不好意思。”
她一阵惊讶:“你才几岁,怎么还去打工。”
时怛没回答,对方见状提议道:“不然阿姨送你去吧,在哪里?”
“不用麻烦的,谢谢阿姨,我先走了。”说完拿起书包快步走出教室穿过走廊,经过李利星的身边。
那时候的时怛全副身心都为了生存、为了学业,尚未知晓,只是因为今天做了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便为自己招来长达两年半的孤立与欺凌!
关莉苼走出去,李利星迎上来,挽住她问:“妈,你跟时怛怎么认识的?”
“碰巧在楼下撞见了,刚好她又是你同学,觉得投缘,就多聊了几句。”关莉苼不讲发病的事,以防家里人担心。
两个人一边往楼下走,又见关莉苼问:“你跟那孩子关系怎么样?”
“普通,也不是太熟。”
“妈瞧着她品性好,而且这么小出去做兼职,也不知是不是家里太艰难了。”
“刚才会上你们班主任还公布了她的成绩,好几科都是优的,你多跟她学学,也多亲近亲近,对你肯定也是好的。”
撇了撇嘴,李利星不以为然。
一个礼拜后,李利星跟来校见老师的母亲一道回家,晚上吃完了饭不见父母亲身影,只有她跟哥哥在客厅一个玩游戏、一个看电影。
“哥,妈呢。”
李炔(quē)边玩着游戏漫不经心地回答:“楼上吧。”
她上楼,敲了敲父母房间没回应,开门也不见人,走到书房,书房门未关紧,空出一道缝,母亲的声音从里头传到她耳畔来。
“我还想说那孩子才十几岁家里怎么就舍得让她打工,看着那么小一个身板,要不是我今天多嘴问了老师一句,还不知道原来她是福利院长大的。”
“你知不知道,老师说好几次看见那孩子在食堂吃的,几乎都是米饭跟一个青菜,最多就一瓶老干妈,我听着都觉得心酸。”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经历过,还依然这么上进善良。
看我们利星,抱养回来之后就被悉心照料,要什么我们都给,根本不知人间疾苦。今天我去学校,以为老师找我是有什么好的事,谁知是说利星成绩下滑的问题……”
后面母亲再絮絮叨叨说了什么,李利星根本听不到,她脑海里只有那两个字——抱养!
这一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晴天霹雳!
她不是父母亲生的?
她不是?
她浑身战栗,身体如同浸冰桶,刺骨生寒的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口鼻灌进去——寒冷,难以呼吸!
父亲又说:“那孩子你真的那么喜欢?”
“自然是的。”她又听到母亲惆怅的语气:“如果那是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可惜不是。但也可以收养,让她跟利星一起,近朱者赤,她也能多帮帮利星”
“我晓得你喜欢女儿的心理,可我们毕竟不太了解她。”
关莉笙之所以没办法生育,是因为当初生养李炔时子宫坏了,此后,再难生育。
“我知道你有顾虑,其实可以这样,我们帮她支付高中三年的生活费,先骗她说是借的,等以后出了社会再还回来。
这样她不用那么辛苦,天长日久也能看出她的品性值不值得我们收养。”
恍恍惚惚回到自己房间,李利星傻傻坐在床上了无反应,仿佛三魂七魄在顷刻间都从身体里被强硬抽走!
之后的日子,她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就好像自己永远是这家的亲生,她永远不用担心会有谁来分夺她的宠爱,她的一切!
可是母亲偶尔会问起时怛的情况,时怛的人品,时怛的成绩,她与时怛的关系。
再后来,不用母亲提问,她会在家庭吃饭时谈学校的各种趣事,状似无意间扯到时怛身上:
“听同学们说她在校外好像有个男朋友,很社会的样子,不过好像对时怛挺好的。
长得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品味竟然不错,我也看见几次时怛穿着他给买的衣服,都挺好看的。”
“昨天时怛被老师批评了,说她这段时间上课不专心、课堂上睡觉,成绩下滑了。”
“时怛的工作好像很新颖,上个星期天她打工回来时脸上化着妆,好好看噢!”
“同学们私底下经常会谈论时怛,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好像不是很喜欢跟她一起玩。”
“我觉得时怛是不是不太喜欢我,我好几次尝试跟她主动说话,她都不怎么愿意搭理我。
我看她自己一个人在饭堂吃饭,好可怜的样子,就过去跟她坐一起,然后夹了块我觉得很好吃的排骨给她,但是她又从碗里夹出来扔到一边去了。”
“妈,她是不是有洁癖啊,不然怎么会嫌弃我,我又不脏的。”
这些看似无心又单纯,或者带着受伤的话语总会间隔一段时间在家里发出来。
后来的后来,李利星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回到家,半边脸肿胀发红,印着模糊的巴掌手印。
无论父母哥哥怎么哄问,她只躲避着说没事,自己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