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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江篱醒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起来。她算了算,自己应该只睡了一两个时辰。
直起身,活动活动有些酸痛的背和脖子,她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还差一点点,这十二款香就新鲜出炉了。凌江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瞬间清醒了许多。最后这一点点工序,她并不想再继续拖下去了。
桃粉发现凌江篱还在没有休息的时候,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有些担忧凌江篱的身体,“王妃一夜都没睡?”
凌江篱打着呵欠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
桃粉皱着眉头,“王妃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凌江篱依旧点头,她看了看桌上的香品,“不碍事,我现在就去休息就是了。”
她并不太在意,想着自己年纪轻轻,只是熬几个夜,暂时还是不碍事的。相比之下,自己的赚钱大计,更为重要!
这不?十二款香在凌江篱的努力下,已经完成!
要知道这才没有几天的时间,就能做出十二款香品,这也就是凌江篱有这个本事了。
她把东西全都收拾起来,自己呵欠连天的上了床。
说来也是奇怪,调香的时候凌江篱是不觉得疲惫的。哪怕是半夜突然睡着,也是无意识的事情。可是现在,她的内心极其渴望一张香软的床!
凌江篱好好的睡了一觉,做了场香甜酣畅的梦。她梦到了现代的自己,一颦一笑,让她无比怀念。画面一转,她又看见了虞寒卿的脸,看见虞寒卿在对她笑。
再然后,她就醒了。
凌江篱坐在床上,觉得自己的灵魂有些空虚。
她居然会梦到虞寒卿?还真是稀奇的很。
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感觉这几天损耗的脑细胞,一觉醒来,都恢复如初了。
桃粉很是贴心,给她炖了一锅鸡汤。
凌江篱透过层层香料的味道,准确的嗅到了鸡汤的香气。她欢快的从床上蹦了起来,窜到门口。
果不其然。
桃粉端着汤碗正准备推门进来,看见凌江篱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笑了出来。
“王妃醒啦?”
凌江篱侧身让她进来,桃粉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怕王妃饿,让小厨房先炖了鸡汤。要不要摆膳食?”
凌江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仔细想想,自己这几天好像确实没怎么吃好。她迫不及待的端起鸡汤,一饮而尽。
“不用了,唔……帮我把男装拿来,然后准备一辆马车吧。我要出府。”
桃粉有些诧异,但最终没说什么,顺从的把凌江篱要的东西准备好。
凌江篱换上一身衣服,又把头发束了起来。从镜子里看着自己,仪表堂堂。
凌江篱有自己的打算,她将十二款香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避免出现意外。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封存起来。
自己的香品店也是时候开起来了,装修这块儿她不用担心,自有司空南见能全权负责。只不过,开店铺远没有那么简单。
光一个空铺子有什么用?
她没有在古代来过店,也不了解这里的运行形式。不过凌江篱作为一个现代人很清楚,要想把生意做大,光是产品质量过硬远远不够,营销手段也很重要。
她是没有经验,所以才要吸取经验。正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凌江篱打算去找几棵大树乘凉。
在现代,这叫市场调研。
凌江篱坐上马车,她要去把几个名气最大的店都逛一遍。
第一个想到的是周氏,不为别的,只为当初的桂花茶。周氏从她这儿获利过,总要偿还些什么。正所谓礼尚往来——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不过,凌江篱不打算再借了。
她对周氏,没什么好感。
凌江篱坐着马车,晃晃悠悠跌跌荡荡,有点晕头转向。坐了不知道多久,她把心事盘算完,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街上很是热闹,卖各种小玩意的人络绎不绝。凌江篱还是很感兴趣,王府里的日子虽然清闲,但也无趣。
“求各位老爷大人买下奴家吧,奴家当牛做马必定报答。”
车轱辘和马蹄声很响,再加上街上行人繁多,很是喧闹。凌江篱依稀听见什么声音,她仔细辨认,发现是女子的呜咽哭声。
似乎是从前面传来的。
凌江篱掀开另一边的帘子,喊停了马车。
凌江篱看见窗外是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跪在一旁,面前写着些什么。她远远的打量那姑娘,看起来身段不错,面容清丽较好,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卖身葬父?
这个词映入凌江篱的脑中。
从前在古装电视剧中,这样的桥段倒是不少见。一个美貌女子卖身葬父,必定会惹得混混恶霸调戏。要不然就被带回去做了几房姨太太,要不然,总有什么人英雄救美。
给了钱帮人葬父,什么也不图。即便人家姑娘以身相许,英雄总归是英雄,仍旧坐怀不乱,还给人盘缠让人去讨生活。
凌江篱虽然已经异想天开了,却还是掀开帘子,问马夫:“那是什么?”
马夫感叹,“爷,那都是可怜人家的姑娘。家里穷,爹娘没了,连下葬的钱都没有,只能卖身葬父。”
凌江篱一阵唏嘘。
虽然电视剧小说里见多了这样的故事,但故事总归是故事。如今亲眼见到,还是有些震撼。
有钱人家里日夜奢靡,一顿饭下去,能吃掉普通百姓家好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开销。有人葡萄美酒夜光杯,有人连粗茶淡饭都吃不上。卖身葬父,这是何等的凄凉?
凌江篱下了马车,她虽然也没什么钱,但帮几个姑娘葬葬父,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蹲下来将一锭银子放在姑娘面前,这一锭银子不小,除了下葬的钱,绝对还有富余。
“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一时错愕。抬起头,看见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公子。瞧其穿着,显然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哥。她似乎有些害怕,低了低头,小声应道:“小女秀秀,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那个秀秀姑娘一边说,一边给凌江篱磕起头来。凌江篱有些尴尬,她虽然是身份尊贵的王妃,但本质还是一个现代知性女性。人人平等那么多年,让她接受这样的大礼,是很难的。
凌江篱赶紧把人扶起来,“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快快拿这银钱,将令尊安葬了吧!”
秀秀又哽咽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公子大恩大德秀秀无以为报,唯有今生做牛做马,伺候公子。”
凌江篱还以为她要说以身相许,吓了一跳。
她仔细端详着她,心中仍一片唏嘘。秀秀长的很是秀气,虽然比不了虞寒卿府上那几个貌美如花的侧妃,但也是水灵灵的少女。要她是个男人,带回家当老婆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惜,她不是男人,娶不了媳妇。
她并不打算把人带回王府,暂且不说她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即便是个王妃,也不太名副其实。再说了,就秀秀这样一个娇弱的姑娘,到了王府,怕是要被蚕食的骨头也不剩了!
万一虞寒卿好这一口呢?呆在王府,近墨者黑,好好一个小姑娘要变成王府里的女人那样,实在太可惜了……
凌江篱赶紧摇摇头,“秀秀姑娘,我只是看你孤苦伶仃才帮你的,并不需要你为我做牛做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