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希夏邦马

幻境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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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后的清新与湿润让车速感觉快了起来,秋澄也拿着相机不停拍照,再或者录一段短短的视频,显示风速与道路的无限前进。

    两排明亮的房屋分列在道路左右,村口立着“希夏邦马峰”的路牌,指示着一个看不清远方的岔道,蜿蜒着好像跨过草原进到了山里。

    那个方向不在计划内。陈然对珠峰的遗憾驱使他停车在一个味道很浓重的厕所门口,上个厕所,考虑一下。就算不去,也给秋澄一个遗憾过去的周期。

    希夏邦马峰可是唯一一座全境都在中国的海拔超过8000米的山峰。如果可以看到,也可以弥补一下看不到珠峰时的缺憾。

    其实,刚才在看到藏野驴前的岔道口,陈然就看到了提示的大广告牌,不过怕走的路线看不到,便没有提醒。而现在,一人多高的路牌,明晃晃地立在哪里,不可能再知乎过去了。

    只陈然从厕所捂着鼻子出来的时候,秋澄正在给藏族的一个小伙子分享巧克力,试图用糖衣来获得正确的建议。

    其实大可不必,藏族的小伙子很淳朴,笑容也很纯真,红黑的阳光皮肤衬着洁白的牙齿,闪烁微笑的光芒。

    当然,谁会拒绝香浓的巧克力?

    小伙子嚼着巧克力,偶尔词语表达不准时的一笑,露出牙齿上沾的黑色,羞赧而又甜蜜。

    简直美好的不行。

    小伙子告诉秋澄,不用专门走那一条小路,继续沿着现在的国道,走没多远,就是快到前面右转弯的地方,在路的左前方,高出周围一切的就是希夏邦马峰。不过,刚下完雪,天上还有好多的云,不一定能看到,但到了傍晚,一定可以,还有漫天星辰。

    送上微笑的祝福和蹩脚的“扎西德勒”,陈然开始慢慢悠悠地开车。耗一点儿时间是一点儿,也许云散开了呢。

    差不多到了小伙子说的地方,陈然停车扭头看去,越过草原,那边的云雾里隐藏着一座山,影影错错能看出轮廓。

    “是不是这座山?我看着像。”陈然从手机里找出希夏邦马峰的照片,两相对照后,有些不敢肯定地问秋澄。

    “像,应该就是吧。”秋澄也有些犹豫。

    有三座山峰,和手机上介绍的一样,像三个姐妹,蒙着洁白的面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不远不近,不来不去。

    远处的风应该很大,可能是哪个着急的小伙子吹起来的,不停地催促白云化作的面纱快点离去,好露出姑娘那洁白的面庞。

    姑娘也好像猜到了小伙子的心思,一点儿也不着急,把云纱挥来舞去,甚至还想完全躲起来,变个魔术,来个突然消失或者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就是个调皮的姑娘,还怕就此伤了小伙子的心,偶尔掀开面纱的一角,露出狡黠的微笑,让人内心瘙痒、欲罢不能。

    没有情趣的陈然实在是耐不住了,发动了车往前走,却还是忍不住不时地扭头看一眼,看得没得到姑娘的青睐。

    希夏邦马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有的是倾慕者和追求者,一个脸都没晒黑的家伙分明没有真心实意。

    嘲笑陈然的不只有秋澄,还有撅着白屁股的藏原羚,从不知道哪个草丛爬了起来,低头吃着可能已经有嫩芽的草和细长的叶子上挂着的水滴。雪早就变成了水滴,这里的阳光哪会容许雪花就那么两三片还想长久的停留。

    陈然又停了车,不是看希夏邦马峰,而是看藏原羚。他对希夏邦马峰不抱希望了。

    “看藏原羚,我就喜欢那白屁股,还心形的。”

    秋澄已经看到了。之前在羊湖附近也看到过,不过那时只有两只,而且还远远的,是脸冲着自己,看不出和东北的傻狍子有什么区别。

    这次不一样,可能刚才暴风雪都吓跑了,好久的时间把肚子都饿坏了,现在一股脑出现了一大群,二十只差不多。距离不算远,目光所及可以清晰地看到,相机更是可以拉近了镜头。

    这藏原羚,有的有角,有的没有,可能是公母差别。角并不长,细细的,带些弯度略微往后和两边分开,快到顶端的时候,来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往前回弯。和之前看到的藏野驴一样,表情呆萌,傻不拉几地看着远方,咧着似笑不笑的厚嘴唇。

    心形白屁股,这个形容真的很贴切。

    真的是白屁股,白色没有一点儿杂质的绒毛,组成了一个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心形图案,和身上黄褐色的毛发形成鲜明的对比,突兀而又亮眼。

    而且更让人有趣的是,一条黑色的短短的尾巴不偏不倚恰如其分地放在心形屁股的正中间,随着心情的起落抖动不停。

    本来以为这是吸引异性的一种手段,结果发现所有的藏原羚都有这么一个漂亮的白屁股,那便不知道什么寓意了。

    等白屁股欣赏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发现希夏邦马峰也露出大半的容颜,可能也在偷偷地看着这些青藏高原上的生灵,或者想吓一跳呢。

    一连串的惊喜让秋澄此刻的心情好到了极致,拍过照片后,嚼着薯片,和陈然叨叨起来。

    “上一次我跟着刘希回她家玩,你还在西藏,她带我去看了她的高中母校。你俩不是一个学校的嘛。你们学校挺好玩的,她跟我讲了好多有趣的故事。”

    “哦,都什么故事啊?她们班的?”

    “你俩不是一个班的吗?”秋澄诧异地看着陈然。

    “我俩当然不是一个班的,只是一个学校而已。”

    “那你和她挺熟啊。”

    “那是,那时候,我们班的一个男孩子喜欢她,天天写情书,基本都是我给送过去的。”

    “后来呢?刘希没跟我说过这个诶,她只说你俩是同学。”秋澄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后来?没后来啊,刘希不喜欢那个男孩子。”

    “她为什么不喜欢啊?”

    “我怎么知道?她又没给我说。”

    “那,那个男孩子呢?有没有可伤心?”

    “没有,那个男生也是神经病,他给我说他觉得自己喜欢刘希,最后发现其实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孩子。”

    “那他还写情书?”

    “狗血吧,问题是他很多情书都还是我帮他写的。”

    “你写的?情书怎么帮人写啊?”

    “怎么不能帮着写?那玩意还不简单,无非是我怎么爱上你了,第一眼看到你就忘不了,你是什么天使、命运之光、生命之火之类。再说前世注定,三生三世的缘分,注定无法逃脱的爱恋之类。等这种虚话说完了,再开始讲每天做了什么或者看到有趣的事,比如昨天做了梦,梦见你了,怎么怎么的。或者说我去哪了,看见什么了,比如好看的花啊,想跟你分享,又怕摘了花会心痛,以后要带着你去看,地老天荒之类。反正多用比喻、拟人、夸张就行,写句子多用排比句,诗词啊好听的句子,越艳丽越华丽越肉麻越好。”

    “那李承业给我写的信,是不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