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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乔九提议去食堂,回家太麻烦了。
她踏进食堂的时候很早,她特意去早点,两个人吃了一份肠粉后,乔九还想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她一过去,有人就等了会,直到后面有人插她队。
这种事情已经见惯不惯了,她从来都是忍着,毕竟不是所有的男男女女都有父母有教养。
插她队的是个男生,对方看起来脸皮很厚,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往前站,这时候早只有他两在排队,他一下子都等不了。
他穿着蓝色校服,看起来是高二的。
沈旭走过来,一把扯过他,表情愤怒地说:“滚,谁让你插老子队了。”
说着一腿往他腿上蹬,那男的吃痛叫了一下,食堂的工作人员和检查老师还有学生都挺震惊的看着她们。
“学校你家开的啊,想打就打谁,早看你不顺眼了。”他自知理亏,声音越说越小。
“学校看不起我的多了,但插老子队的还是少见,再有下次,我就让你在这个学校消失。”
“一辈子只有初中毕业证如何?”他惑人心智带着磁性的声音惹得周围女孩瞩目。
那男生有点憨,似乎是怕了,仿佛这件事以前发生过。
毕竟这学校也不是公立的。
他似乎一下子想明白,弯腰就向乔九道歉:“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对不起就够?如果这样的话,全校都插你的队然后说一句对不起如何?”他淡淡开口。
对于这种人,乔九以前都是忍着受着,而且还是男生,半点绅士风度都没。
她表情虽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其实早就在心里诅咒他一万遍,在心里揍了一顿。
“我要你站在食堂,看着所有人都吃完早餐再吃,打铃了了也不能回教室,得等你吃完,都说时间是生命。”
“那我就好好浪费你的生命。”她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妖艳的笑。
颠倒众生。
沈旭直直地看着她,好不容易见她这么凶,也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了,是真的好看。
温婉的人凶起来不是猫咪。
那男生听完就不说话了,站在食堂门口,一动不动。
回到教室,乔九和他才知道现在迟到要罚钱了。
罚到的钱奖给学习成绩好的,包括单科最高分,进步最大的。
她这种穷人,并不同意这种制度的产生,而且有些人从小就没打好学习的基础,只有很小的几率突然考第一,拿着自己的钱送给成绩好的学生,她看不起这制度。
当代的教育也这样,三中的学生总觉得自己比一中差,这种话题太常见了。
虽然确实差,也不能通过学习否定一个人,我们学校有很多游戏国服,这也是别的学校没有的。
一中多的是书呆子。
上课的时候,她没意识到老师来了,还是沈旭拉了一下她,幸好。
照着以前在四中,她拼命地想跟同学处好关系,主动同她们说话。
换来的也是对方看它一眼理都不理,可能她这种乡下来的太土了吧。
当时在以前的四中她也3是玩了手机,以后老师走进来看着她玩她也没注意到。
抬头才发现老师和大家都看着她。
他们都在看戏,而她在戏里,出不来。
没有一个人提醒她老师来了,仿佛被这个教室孤立了般。
不过老师还好,起码没很凶,只是教育。
不像学校主任,她母亲赶到学校来低声下气地求也回不了这个学校。
而她把那个学校的校服当做宝,换了一个学校读书也天天穿着,实际上也是新学校没有给她发冬季的校服。
冬天悄悄地来了,她只想睡觉和躲避寒冷,而肖颜昨天晚上八点五十多就跟她说了晚安。
这大概就是职校与高中的不同之处。
她九点半下课,没个十点多忙不完。
“自由朗读一下这篇文言文。”老师说。
乔九回神,盯着课本轻声念:“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沈旭听着她的声音,莫名听呆了,她的声音是那种天生甜美的,明朗动人。
乔九停止诵读,她看向老师,发现老师在看徐柔,她总是能知道老师在看谁。
徐柔正坐着,面无表情嘴唇却动了动,像是在发呆。
她偷看别人的时候也总能被发现,也不知为何。
她记得以前她读职校那会,她跟原来的同学说,她正在慢慢变好,开始努力了,现在门门几乎都是第一。
而她却说了一句她难以忘记的话:宁做凤尾也不做鸡头。
后来她们就很少联系了。
徐柔开始打王者了,班长和别的同学讨论她们昨晚打游戏的事情。
乔九带着玩味同徐柔说:“王者峡谷都下雪了吗?”
毕竟冬天悄悄临近了,她才这么说,而且王者地图更新本来就可能更新这个。
她在玩亚瑟,笑着开口:“没有,这是教学。”
后面两个男生也去看她玩亚瑟。
乔九笑:“新手教学。”
她又在讨论安琪拉,说要买英雄了,现在只有一个亚瑟。
乔九同她说:“安琪拉不是免费吗,过几天送你个妲己。”
“安琪拉是签到送的。”
“徐柔你玩妲己。”几个同学说。
周围女生教她买英雄,说这个八百多金币都不买,买下来啊,现在买了四个英雄。
徐柔却一脸笑意地开口:“这些英雄太丑了。”
接着她不玩了,开始吃面。
她身边总是这么多人,因为她说话有趣,有朋友,也不缺友谊,大多数人都喜欢和她说话陪她玩,因为她真诚。
乔九看得出,班上许多女生都会打游戏,怕是有故事,毕竟没有故事怎么回来这个有钱就能读的学校。
她记得她没网瘾的时候,她考上重点高中,家人都对她寄托着希望,她的英语也是年级排名。
打了游戏后来就来到了这里,是为她以前暗恋过的人才玩的,乐意这并没有什么用,即使她会玩这游戏了,充了不少钱,他也不会注意到她。
游戏只是游戏,虚拟而已,是她太当真。
怕是都有故事。
这里除了沈旭能考六百分左右,别的最高分才三百八。
女生最高分三百八左右,男生是沈旭六百左右。
平时一顿操作天天认真听课写作业猛如虎,一看成绩三百五。
她估计也就那二百五了。
班上那些女生成绩前几名都会打游戏,而且还打了两三千场。
乔九更疯,她七千。
以至于现在没有老师和学生看得起她,学习差,还爱玩爱吃。
而且班上那些成绩前几名的,都有过男朋友或者分手了有前男友。
她乔九唯一干净的地方就是从没谈过恋爱,因为太土没人看得上就这两学期稍微会打扮了些。
而且她暗恋的人也从不喜欢她,就连沈旭,她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她又土又胆小又懦弱又做作。
她比谁都更有自知之明,当初老师给她拍高考照片的时候,总是拍不好,她拍之前就想过这个结果,她已经尽量去做好了,结果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那老师叫她,往左一点在往有一点,往前一点,她挪了挪凳子,老师又叫她别挪凳子,眼睛不要动。
当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的照片动态,太难堪了,这就是她想的最坏的结果,每次最坏的结果总会发生。
她忙着说:“我只是紧张。”
可老师却用一副嫌弃又轻蔑的眼神看向她,那是拍照片的女老师,扎着马尾穿着花裙子,看年纪已经不年轻了。
如果是乡下人,一定会小心翼翼会在意别人的感受,虽然乡下人嘴碎,喜欢说三道四,但是起码也不会这样,少见。
也有那种从来看不起人的亲戚,她从小就习惯了看到这种人。
当时拍照片的老师那样,班主任也没说什么,只是皱了下眉。
她对班主任也没什么好感了,明明是他的学生,他毫不动容。
对人的失望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回到教室的时候她就趴在桌子上,只是抖,还红了眼眶,不敢哭出来,教室人多哭起来太难看。
在四中的时候,她哭了也没一个人理她,没人安慰过她。
自始至终她觉得四中是一个挺冷漠的地方,就连她的同桌,也是一副看奇怪的人的样子看着她。
在四中的那段时间,是她的人生低谷,最让她崩溃的时候,她向父母提起,她们会骂她说过去的事情别提,不要让他们也不开心。
而这回,父母几乎不管她了。
四中的人挺奇怪的,他们像一个尊贵的人偶,全身都是硬的,他们只在乎自己开心与否,或者只在乎怎么找一个好看的对象。
这个学校是一个大型的相亲现场,而像她这么土的早就排除在外了。
那个学校晚上的时候灯火阑珊,男男女女面无表情的在街上走。
她记得也是有温情的,她鞋带掉了有叔叔告诉她,其实她只是不想系鞋带,直接先走着。
她搬好多书坐公交回家,路上有一起走的爷爷奶奶看她,一脸担忧的开口:“这么多书啊,一定很沉。”
她那会没有租房子,没住校,坐公交回家,要五十分钟,每天两次,早上要起很早,那会她就硬生生地把高一的课本一个劲地搬回去了。
公交车上很挤,她只能站着扶着栏杆,把书放在地上。
好多次好多次高一几乎每天她都会在公交车上学习,可惜那并没有什么用处,她只是考上了重点高中,却玩不过他们。
后来的后来她碰到了沈旭,那是她生命里的光,是她的救赎,是她拼命都想抓住的,珍视的。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希望和留恋,那就是他。
在这个学校起码不会像四中,四中的人很优秀,成绩五百六百的多,但中考淘汰的是学渣,不是人渣。
三中是有人关心她的,比如仙儿,孟雪。
虽然有老师看到她就说你就是那个没有学籍的啊,看到你来的很晚早上。
那天她身体不舒服早上请假了但她还是去了学校,但是后来受不了了还是请假了。
如果老师问她既然身体不舒服没什么没有难受的表情。
那她会回答痛苦一定要表现在表面上吗?即使这样呢,别人也只会嘲笑你受不了人间的这般疾苦。
她庆幸也同时奇怪,老师居然记住了她这个没学籍的,说出来这个没学籍的还被办公室的别的老师听见了。
她的定义就是没有学籍的人,在老师那里没有名字。
部分的老师挺好,比如英语地理政治历史数学。
大多数还是好的。
徐柔突然大喊:“我要改王者名。”
乔九调侃:“不如改个徐柔无敌敌敌敌。”
这名字挺适合她的性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