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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回去你记得答应舅舅的事儿。”车上,凌云不忘提醒凌大仁,生怕他今天喝了酒回去就忘掉了。
“放心,你爹我靠谱着呢,一定会将这是办得妥妥当当。”凌大仁不知是醉了还是清醒,又或者是半醉半醒状态。
用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那劲道凌云看了都觉着疼,而他却在那喃喃自语。
“爹,你还清醒不?”凌云拽着他爹的手,摇了摇小声问道。
“凌家四郎,你爹大概是有些醉意了,你且让他躺好,不然待会要是让他掉下来,凭咱俩老弱的体格,怕难以处理。”
驾着牛车的周老伯回头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凌大仁,果断的告诉凌云,生怕待会凌大仁动来动去掉下牛车,他们俩可扛不动。
“好的,周爷爷您慢点开。”
“老头子知道,驾十几年的车了,放宽心不会将你们带到山沟沟里去。”
看着周老伯信誓旦旦的保证,似乎真如他所说一样稳如泰山。
但凌云却看道牛车一扭一扭的,好不稳妥,周老伯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看凌大仁。
凌云生怕他回头的一瞬间把车开进沟沟了,急忙道,“周爷爷,四郎知晓了,您安心驾车,我会看好我爹的。”
看着凌云担忧的眼神,有意无意瞟向这不太靠谱的牛车。
“你这孩子,是不是信不过我这老头子,不过老头子我吹,老头子我这些年驾过牛车的路,可比你吃过的米走过的路还多哩。”
周老伯咧着嘴,兴致勃勃跟凌云谈起他这些年驾牛车的过往,感慨万端。
“我信,周爷爷,您说什么小子我都信,您能不能看着点前方的路。”
凌云实在想不明白,咋滴都这么明显提醒他开车看路啦,还回头看,真怕他开到水田里去。
这时候的田里可是刚种植好的水稻,水分充裕着呢,这要真开可进去能弄出来才奇了怪咧。
凌云撇了撇嘴,暗自揣摩。
“你这孩子,这是不放心老头子我啊!就这条路,不是老头子我吹,我都走了不下百次了。这十里八乡的路啊,那条没有我老头车牯子趟过,从来没出过意外咧。”
话音刚落,突然牛车震了一下,挺住不动了。
“周爷爷,这是?”
“哦?你别慌,容我下车瞅两眼。”周老伯尴尬的摸了摸头,这啪啪打脸来的太快,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凌云也跟着跳下车,只是车上躺着的凌大仁,稳如泰山地呼呼大睡,仿佛世界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周爷爷,牛车这是出什么问题了?”凌云忧心忡忡,上前询问道。
“无事无事,只是被路中间一块大石头挡住了,送老头子我挪走就是。”周老伯下车发现只是被大石头挡住了车轮子,不禁松了口气。
眼见着天快黑了,要是突然出个意外,车上还躺着个醉醺醺的,麻烦就大了。
第二天一早,凌云找到正在做婴儿车的爷爷。
“爷爷,爷爷。”
凌大山笑吟吟应道,“哎,乖孙,怎么啦?”
“爷爷,我给你找个徒弟好不好。”
凌云开门见山,表现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摇头晃脑。眼睛忽闪忽闪的,那微微翘起的嘴唇,滑稽逗人。
“哦?怎么会突然想给爷爷找个徒弟呢?”凌大山愣了一下,微微一笑。
“爷爷,行不行,行不行嘛?”凌云拉着他的,撒娇似的摆来摆去,非让他同意不可。
“好好好,乖孙儿说行那就行,不过爷爷丑话说在前头,你可要给爷爷找个机灵点的,可不要给爷爷找个榆木疙瘩回来。”
凌大山本意摇了摇头,又因被凌云摇的厉害,不好拂了他的好意,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也就同意点了点头。
虽不知道凌云在打什么主意,但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想着倒不至于带个不开窍的人,来祸害他这老头子。
思来想去,想着昨日去了一趟杨家,今日便有求于他,于是他猜测肯定是在杨家时答应了什么。
细细想来,这杨家到底也是杨氏的娘家,时常帮衬杨氏,如若真是他那儿子过来学艺,倒也不是不可。
但仔细一琢磨,他家没有多余的房间跟床位,真要过来倒也是件麻烦事。
于是他心中暗自盘算,想着手里还有九两银子,水稻也刚收获,此时有余钱也有余粮。
若是在院中一角再建个房子,大约二两银子,倒也在承担范围内。
再者说他孙儿如今已有五岁半,一直同姊妹们挤在一间房里,不成体统。
如是这般想着,他打算将这批婴儿车卖了之后就动土,在一旁砌个房子。
凌云没想到他还没跟凌大山讲是谁,就已经被他琢磨出个一二。
他原本想着只要他爷爷同意了,到时候让凌大仁通个信,将他表哥接过来,事已至此,他爷爷肯定不会变卦。
不过他这次可打错算盘咯!不用他明说,他爷爷都已经知晓了。
只是没曾想杨虎来了之后,憨厚老实的他,常常惹得他爷爷暴跳如雷,大发雷霆。
对其恨得牙痒痒,对凌云这个罪魁祸首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奈何凌云后台太硬,众星捧月,全家人都将其捧在手心上。
他骂又骂不了,打又打不得,最后只能把怒气发在杨虎身上。
“不会哒,爷爷,孙儿怎么舍得让您教个榆木疙瘩呐,肯定会给您找个最让您省心的。”
凌云甜言蜜语,不一会就哄得凌大山开怀大笑,连连点头。
“好好好,爷爷都听你的。”
“那咱们就这样说定啦,拉爷爷,拉勾勾。”
“好好好,拉勾。”看着天真可爱地凌云,凌大山低低笑了起来。
杨虎拜师学艺的事情敲定后,凌云随之将此事,讲给凌大仁和杨氏知道。
谁知杨氏听到这个消息,一脸震惊,疑惑不解的看着凌大仁。
“他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一趟大哥家,就突然让虎儿过来跟爹学艺?”
“这不是昨日去大哥家,将钱还给他时,将咱家卖婴儿车的事情说给他们知道。哪知大哥聊着聊着就说有门手艺好,养家糊口有保证。我就想着虎儿这么大了,也没学个手艺,就琢磨着让其过来咱家住上一段时间,也好跟着咱爹学学手艺,反正都是一家人,里外也不吃亏。”
“他爹,你…你有心了。”听得前因后果的杨氏喜极而泣,感激涕零。
他们兄妹两人,本就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一直都是哥哥在帮衬她,为她鞍前马后直到嫁人。
出嫁后,还马不停蹄地劳烦她哥哥。自己理所当然的享受这哥哥的疼爱,却是不能帮到他一丝忙。
现如今终于有机会帮家里一回,眼睛通红,热泪盈眶地看向凌大仁。
她心想果然自己奋不顾身要嫁的男人,没让她失望,这真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无与伦比地她,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凌大仁。
俏脸偎依在凌大山的后背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心神荡漾。
“应该的,一直都是大哥在帮助咱,咱也应该想着些他们。”凌大仁括不知耻,仿佛一切都那么自然,天经地义。
凌云站在一旁,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爹。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自愧不如,自行惭秽。
若不是这些天所发生的事,都与他有关,看到他这副振振有词的模样,也许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但此刻,他只想逃离这里,他是在受不了了。
没见过卑鄙无耻的人儿,还是他爹。
啊啊啊!凌云自觉要崩溃了。
面对凌云赤裸裸地鄙视,凌大山满不在乎。
他此刻抱着杨氏正美滋滋在哪享受着杨氏的亲热,对凌云视而不见。
凌云自讨没趣,气哄哄的走了。
……
三天时间,凌大山加班加点,一脸的疲惫,不过眼里却闪烁着的喜悦。
一想到这二十辆婴儿车还能再赚十几两银子,自是高兴不已。
除了去舅舅那天。凌云这段时间都跟在一旁学,他明显发现自己的手艺精进了许多。
凌大山感叹,这种天赋,真是做木匠的一把好手。
从一开始接触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不到,技巧就掌握了七七八八。
如若是去拜师,学到这种地就已经可以出师了。
没有人愿意将全部技巧交给徒弟,除非那人是自己的后代,否则都会就下一手。
当然如果碰到自己看重的弟子或是关门弟子,自然会把全部技巧教与他。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留一手也是担心徒弟们对师傅反水。
而且手艺这一行那是相当讲究,对于传人也有严格的要求,一般是只传男不传女。
凌大山原本还想继续做,但凌云告诉他不要再做了。听到孙儿的话自是不理解,有钱不赚那可不行。
凌云耐心解释,赚钱的活一出现必会有人模仿。
一次两次还好,如果再继续做下去,也不会能赚钱。
因为卖的人多了,东西就不值钱了,而且卖不卖的出去,还是一回事。
凌大山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