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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送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青楼,——欢意楼。
这时的我,已经知道青楼是个什么地方了。
我穿着精致华美的衣裳,被装扮成一个漂亮的人偶,被欢意楼“妈妈”,曾在合欢派教习我的其中一个姑姑,拉到了高台上。
拍卖着我的初夜。
十五岁,刚及笄,含苞待放。
虽隔着一层面纱,一双似水含情的妙目,却像是会勾人的一样,玲珑有致的身段也是柔软易折惹人神往。
台下那些男子都疯狂了,争相出价,有的是肥头大耳土财主,有的是尖嘴猴腮的平民草根,有的是上了年纪的老不休,还有一些,是富家子弟,一个个也算仪表堂堂,可无论是哪一个男人,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终于明白了姑姑们说的“可惜了”是什么意思。
可是,如果时间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跟着宫主回合欢派。
因为,那时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被别人善待的感觉了。
宫主的目标,当然不是这些只配坐在大堂的人,而是,坐在高楼雅间的那几位。
无论哪一个看中我,宫主的目的都达到了。
而我,将是宫主最锋利的剑,日后势必会将整个西炎王朝搅得天翻地覆。
宫主催动了我身体里的蛊虫,我不受自己控制地往楼上逃去,误闯进了其中一个雅间,可是,那人是姑姑们一早就排除在外的人,玉昭殿下。
玉昭殿下的人将我扔了出去,我只来得及看见他一双淡漠疏离的眼睛。
我却全然明白了他眼中的深意。
他早就看穿了卑贱如我所耍的把戏,宫主和姑姑们的阴谋诡计也早就在他眼前无所遁形。
而我,也在那一刻预感到了什么。
欢意楼的人在后面穷追不舍,我又闯入了一个雅间,摄政王兰谦救了我,还替我赎了身。
他说,对我一见钟情,不会对我做什么,希望我能安心在摄政王府住下。
我看着他,感激地点点头,垂下的眼眸底下却是一片荒凉。
温柔和温柔之间,还是有差别的,他和宫主的是同一种,和那人的是截然不同的。
我已经不会再被欺骗。
可我,宁愿自己还是什么都不懂。
也就能享受片刻安宁和欢愉,而不是对未知充满了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伤害,也许,等待我的,是更深的深渊。
在摄政王府里,我发现了兰谦的秘密,也知道了我只是他心爱的女子挡箭牌的事实,那女子是和我一样在这摄政王府里没有名分的女子,可我却觉得她比我可怜多了。
被兰谦这样的人爱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江栀家破人亡,所爱至亲皆因兰谦而死,却又不得不受兰谦所迫,回到这摄政王府勾心斗角,没名没分受人非议受尽屈辱。
我很是同情江栀,却从未想过帮她。
因为,宫主是不会允许我节外生枝,破坏她的计划的。
直到,我被人设计陷害使得一个侧妃滑胎,江栀替我找出了证据证明了我的清白。
我问她为何要帮我。
她说,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很善良。
我低头看着自己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双手,善良,这个词已经离我很遥远了。
就在不久前,我还用我的美貌和眼泪,欺骗了单纯善良的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