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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再次睁开眼看到万里无云的天空,虽然不是他原本那个世界的,因为他目光所及的景物都是异常陌生的。
高耸的建筑、像是施了高级加速咒的各色铁皮箱子,没有一刻停歇的噪音……全是陌生的。
啊,这就是所谓的投胎吗?
尚在襁褓中、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说能被鸡啄死的他这么冷淡地想。
就在半小时前,他见了自己这一世的“母亲”最后一眼,那个在他看来穿着打扮异常奇怪的女人把他放进了一个有破洞的纸箱子里,丢在了一个看上去和他原本世界东方古国建筑风格极为相似的大宅前。
好歹被丢弃的猫狗都有个像样的纸箱子,我不配吗?而且太糟糕了,丢人之前能不能把人的裤子给整理好。
不知道“尿不湿”为何物的他只觉得一股股冷风正从这个似乎有破洞的箱子外钻进来,用寒意抽打他露在外面的屁股。
就这么把他堂堂一个大勇者光着腚给丢这了。
在他以为自己可能要在这早春的寒风中再次经历死亡轮回时,大宅的门“砰”一声被人从里推开了。
奔出了一个步伐凌乱的人。
“我不是小偷!我没有爬墙!我是从后门进的啊少爷!”
“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别啊,老爷让我们照顾您的,而且他还等着您回去接……嗷?!”
冒失鬼青年话还没说完,脚下被没有注意到的纸箱一绊,发出一声狼嚎整个人栽了出去。
他在半封闭的纸箱中就像经历了大地震般,婴儿那像蝶翼般脆弱的身躯东摇西晃了两下,脑门磕在了纸箱内壁上。
生理反应叫他发出一声嘤咛,活了一百五十八岁的自尊心又让他生生忍住了。
你妈的,敢这么对老子的你是第二个。
他的婴儿面庞因为气愤涨得通红,如果不是因为牙都没长出来,这时候理应有个成语可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咬牙切齿。
莫无为觉得自己可能还没开始自家老爷子给的任务就要提前牺牲了,他下巴直接磕在地上,要不是及时咬紧了牙关这会估计得满地找舌头。不过现在也没好哪去,钻心的疼从火辣辣的下巴处直接刺激大脑。
脱臼了吧!脱臼了吧!这可以报工伤的吧我说,我不要伺候这小祖宗了我受够了啊啊啊!
手拎一根球棍追出来的魏铭纪瞥了一眼如同死鱼般瘫在地上的莫无为,因为通宵肝副本而有些血丝的眼睛转了转:“最后一次警告,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谢谢。回去告诉那人,反正他也还活得好好的,想要继承人自己再去生一个好了。”
说完,魏铭纪张开双臂去拉两边的门环准备关上大门先回去洗个澡再补觉,他刚刚准备睡觉就被厨房里一个疑似小偷的影子给吓到冒了一身冷汗。
可就在他即将关上门的瞬间,从门缝中窥到那个将莫无为绊倒的纸箱中,伸出了一只小笼包大小的小手!
魏铭纪一愣:???
花了几秒从宕机中回神,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熬夜过多产生幻觉的魏铭纪在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后推开门,慢慢走向那纸箱。
此时年方二十四,本应该在美好周六享受自然醒的大好青年魏铭纪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出来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啊这是?哪来的婴儿?莫无为刚刚有没有踩到他,还活着么,手不动了……
而比他更慌的却是那有着一百五十八岁高龄还被纸箱的两片盖子给卡住手腕的前·勇者先生,他从不知道小婴儿的身体能有如此迟钝僵硬,只是稍微抬了一下,就被掀开又落下的盖子给卡了。
而且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副身体,甚至不能灵活地操控手指活动,根本挪不开。
老子一刀斩了你!一百多岁的老头对纸箱大发雷霆。
生怕看到什么血肉模糊之惨状的魏铭纪身体后仰地老远,借着手里的球棍去拨弄盖板的缝隙,企图撩开。
然而这举动根本没能让盖板从婴儿堪比轮胎和馒头般的手臂和手掌之间挪开,反而在那细腻脆弱的皮肉上留下了红痕。
哪个杀千刀的?!
“细皮嫩肉”的勇者先生在纸箱中“咆哮”出声,可谁想,他这一张口,直接爆发出了惊雷般的哭嚎。
这声音把勇者先生本人都吓了一跳,上辈子听过最惨的杀猪都没这么凄惨。
魏铭纪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球棍也掉了下来:“上帝!佛祖!观世音!”
“少爷……我们家不能信这些,老爷会揍你的。”莫无为捂着自己的下巴开了口,然后反应慢了不止半拍的他在听到哭声后几秒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绊了什么,“妈啊啊啊!”
“箱子、箱子发出了婴儿的哭声!”
什么脑回路……
魏铭纪简直要翻白眼了,这群人果然没一个脑子正常的,还想把我拉下水,呵呵,见鬼去吧。
既然知道里面的婴儿还活着,魏铭纪鼓起勇气凑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只是想先试探性地碰一碰。
谁知道那小小的几根手指竟然缓缓地弯曲了起来,将他那根手指牢牢裹住,柔柔软软,暖暖的。
魏铭纪对这弱小生命起了怜悯之心的同时还有些惊慌失措。
而此时另一个当事人的内心却是:王八蛋,老子逮到你了。
“它、它伸出了人类的手!大凶啊少爷,你快弄开它!”莫无为完全腿软了,只哆哆嗦嗦地用屁股往后蹭了几厘米。
那人手下果然没人了,这么个怂包也派过来。
魏铭纪用无比直白的表情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嫌弃,然后就没再理会咋咋呼呼的莫无为,而是转身朝纸箱伸出手。
距离两双眸子对上的那一刻还有三秒时,魏铭纪听到耳边只剩下陡然放大的心跳声,他以为那是自己紧张了。
距离自己的手被解救出来,作为代价,精神遭到巨大冲击还有两秒时,婴儿身老人心的勇者先生使出了吃奶的劲捏住了那根方便他寻仇的手指。
距离一场百年分别后的再次重逢还有一秒时,纸箱盖被掀开,刺眼的阳光投进箱子中。
勇者有一个小秘密,他有非典型性强迫症,特别是看魔王额头上的疤痕不顺眼很久了。
魔王什么存在?哪怕化成灰,他将灰给扬咯,只需坟头蹦个迪的时间,那站在所有魔物顶端的男人就能恢复得完好如初。
道理都明白,所以为什么不把自己额头上一大块碍眼的黑红色云纹疤痕给去了?
那疤痕就给勇者的心蒙上了巨大的阴影,挥之不去,可是碍于面子,这问题勇者一辈子都没问出来。
结果没想到,这一辈子,除了那个跟丢垃圾一样飞速跑掉脸都没让他看到的女人,他所见的第一张脸上,竟然有着一模一样的云纹疤痕!
死盯那伤痕盯了十几年的勇者可以打包票。
位置!大小!形状!分毫不差!
而且那张脸!别以为没了要死不死的表情,变得更加生动,他就不认识了!分明就是身心俱残魔王年轻版!
魏铭纪也傻了。
在看到箱子里金发碧眼、脖子上有六芒星胎记的婴儿时,他的肾,疼了。
上帝啊……
魏铭纪跟莫无为一样哆哆嗦嗦,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
“我捡到一个杀了我的婴儿,要不要把他掐死在摇篮里,急,在线等。”
叮咚——
鬼见愁: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