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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厚重有力的手掌的主人正是还在捋着胡子的村长,他将剑横于胸前,看向任伊序,正色道:“速速离去,可饶你不死。”
任伊序并没理会他,而是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这是你的剑?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剑仙唐冽?”村长将剑一摆,指向任伊序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死在这柄剑下。”伴随着他的声音,他的周围星辰闪烁,形成了九宫八卦图的虚影。
“果然是你,我一直都很想和剑仙过过招,今天终于有机会了。”任伊序邪魅地笑了起来,这笑容使他显得更加阴沉恐怖。他双手并于胸前,指尖舞动,口中念念有词,身后出现紫气,玄黄气以及一种虚无的气息,化作高高在上的三座天,分别为大赤天、禹馀天、清微天,每座天之上都有其天宫,天宫中更有独特的火焰在燃烧。
“这是我的三清玄炎咒,还请剑仙赐教。”说罢第一重大赤天上兜率紫火袭来,将村长笼罩,仿佛要将之炼化。村长眉毛一扬,指尖轻弹剑身,使辟邪剑发出叮铃铃的响声,随着清脆的剑鸣声传来,周围的空间中铺满了村长的剑意,仿佛剑无处不在。那兜率紫火喷涌而来,村长眼瞳闪烁,随即一剑点在火焰中心,随着他一剑点出,有庞大的朱雀虚影随之起舞,那紫炎也不受控制地追随朱雀而去,最终为朱雀所吞噬。
在火焰的中间,一道剑光射出,直接将大赤天劈碎,中间的八景宫亦是四分五裂。任伊序见到此幕眉头微皱,接着催动第二重玄黄色的上清玄炎,向四周焚烧开来。村长见状,舞动辟邪剑,指引朱雀吞吐着朱雀的三昧真火,与上清玄炎对垒,两种大道之火灼烧在一起,仿佛身处在场面十分壮阔,周围的血池被蒸发得干干净净,青铜铸就的地板已经烧穿,出现了一个三丈多宽的大深坑,二人在两边对立。
“不愧是剑仙,看起来我的招式在你面前不堪一击,也许我还不配做你的对手吧。”任伊序黯然失色,“不,我化解这两招也十分吃力,你当得上我的对手。”村长突然张口说道。他的神情坚毅,目光如炬,看不出是怎样的心情。
“好,这是我三清玄炎咒的最后一式,你可要接好了。”任伊序闻言后眼神明亮起来,认真催动起最后一重清微天,其中玉虚宫中有十二人的虚影,后面更有庞大的身影浮现,虚无的火焰燃起,肉眼难以看到,只能通过空气的流动来想象那火焰的形态。
这虚无缥缈的火焰十分古怪,仿佛是无物不焚,就连各种各样的大道在此火面前也是一触即燃,这才是三清玄炎咒真正厉害之处,直击大道而来,令人防不胜防。
哪怕是强如村长也一时间不知从何入手,他此时洞若观火,脑海中疯狂以术数行算,却难以找出此火的破绽,而火焰却越烧越近,村长索性放弃了行算,双眼闭上,并将辟邪剑背在身后。
那虚无的玉清之火烧来的瞬间,村长睁开眼眸,悍然出剑,一剑向着那玉虚宫的虚影刺去,火焰烧过他的身上,却恍若无物,村长如同一道流星,射过那无上神火,剑光逆流而上,从清虚天的最底端向上斩去,剑光所过之处,无物不破。
随着剑光一闪而过,玉虚宫已然分成了两半,而其中烙印的众人身影,也化为云烟。可剑并没有因此停下来,接着冲任伊序刺去,任伊序默然,他闭上了双眼,任由这一剑刺向自己,剑到眉心处时却不再前进,而是剑锋一转,斩向了那被阵法保护着的蛟龙血玉髓,只听“轰隆”一声,那血髓所在之处,一道数丈宽的剑痕醒目可见,那精心打造的青铜纹路此刻已经看不出分毫。
村长出剑之后并未收回,而是继续调转剑锋冲向身后那黑白交织的阴阳图,他调转元气,食指在剑柄后端轻轻一点,辟邪剑就如同一道闪电般向那飞去,它破开绞杀的力量,丝毫不受影响,又接着从阴阳图的中间穿过,将黑白二色一分为二。
阴阳二气不再交织,顿时威力大减,随即一男一女各自从黑白两方中破出,花婆婆身背古琴,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后,脸上脏兮兮的,显得有些狼狈,她轻盈地落在赵铭崖身边,赶紧把他扶起救治。老马则看起来并无大碍,就连衣角都没有打褶,他也没有闲着,化作雷霆飞速来到东方不周身边,将他拉起上下打量,发现他并无大碍后才深深地吐了口气,而这时才能注意到老马背后一道道醒目的伤口。
任伊序腾空而去,村长却没做挽留,只是用带有歉意的眼神看了看赵铭崖。赵铭崖若有所思地冲他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而是急急忙忙跑去解开丰锦的束缚,把她抱在怀中,“丰锦,醒醒啊,是我啊,铭崖啊,你醒醒。”赵铭崖不停地呼唤着她,可她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婆婆快救救她啊!”赵铭崖一脸焦急地望向花婆婆,可花婆婆却低着头,不敢直视赵铭崖的目光。
“小崖,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村长在后面淡淡地说道,随后便提着剑招呼东方不周和老马一同离去。赵铭崖不停地哭喊,却没有人理会他,唯有婆婆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赵铭崖将丰锦同她的母亲葬在他们初见的院子里,想来这也算事她的半个家,他们帮助难民街的人从穷困的生活中走出来,甚至救了整个白城,但赵铭崖却没有一丝的成就感。
自从丰锦死后,赵铭崖的眼睛里失去了神采,任凭婆婆如何开导,他总是以寥寥数语打发,他的脑海中,时常蹦出一个小女孩,一个黑衣刀客,“心之忧矣,曷维其亡,歧路难行,这只是一个开始。”他随着崖角村的车队离去,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白城,此时白城沐浴在夕阳下,很是好看,在他的眼中,整座城池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消失在天边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