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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为善(15)
秦雄与黄汇给秦可购置的房子有一百五十平,四室两厅,对一个年轻的单身女性来说,这已经是非常宽敞的住处了。
痕检师做过室内勘察,屋里的足迹比较单一,只有黄汇、于小海的足迹,以及一组陌生足迹。陌生足迹来自钟点工陶姐,工作记录以及楼里的监控显示,在案发前一天,她才到秦可家做过一次大扫除。
“说是给女儿买的房子,但这房子处处都显示着秦雄黄汇的控制丨欲。”明恕戴着手套鞋套,认真观察着各个房间,“这套房子房产证上写着的是黄汇,并不是秦可。不过房子购置于五年前,五年前秦可只有16岁,年纪太小,倒是可以理解。但这样的装修”
仅看装修的话,绝对无法看出这是一个二十来岁女孩的住处。
从客厅到卧室,到书房,到厨卫,走的全是部分中老年喜爱的华丽大气风,色彩混乱,不中不洋,乍一看像城乡结合部新盖的婚房。
“秦可现在21岁,已经是独立的年纪,但吃穿用度,样样都靠父母,连自己住的地方,也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风格。”萧遇安说:“秦可这些年表现出来的‘混账’,倒也有迹可循。”
客厅的电视罩着喜庆的大红装饰布,遥控器被扔在茶几抽屉的最里面,茶几上那附庸风雅的木质茶具摆得归归整整,上面有薄薄一层灰。
明恕说:“看来秦可很少待在客厅。”
“其实她待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萧遇安拿起扣在客厅音箱上的全家福,“从物管提供的监控看得出她的日常作息——凌晨两三点归家,上午九十点就离开,这里就像她入住的宾馆。”
“对一个没有工作的人来说,秦可宅在家中的时间确实太少了。”明恕走到萧遇安身边,“这张照片”
“很早以前拍的吧,秦可和秦绪都还是小孩。”萧遇安将相框转过来,“仿镀金雕花,粗制滥造,很可能是黄汇买来,强行放在这里。”
“那照片应该也是黄汇放进去的,在新房子里营造阖家幸福的假象。”明恕说:“秦可违背不了强势的母亲,平时便将相框扣着。”
萧遇安点头,“四处看看吧,我刚才转了一圈,这四室两厅里有生活气息的只有主卧和主卧自带的卫生间。厨房里日常用具和烹饪调料虽然齐全,但几乎没有动用过。”
“那秦可如果藏有些什么,大概率就是在主卧了。”明恕将主卧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封入物证袋,开始在柜子、抽屉里翻找。
在这之前,周愿已经检查过秦可的手机,上网痕迹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手机比电脑更方便,如果没有办公需求,现在的年轻人多使用手机,而忽略电脑。一般来说,挖掘一个人的手机信息,比检查ta的电脑,更容易找出有价值的东西来。
但明恕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秦可的电脑。
“都是大牌化妆品和名牌服装。”萧遇安说:“秦可的钱全都用在了找‘牛郎’和打扮自己上。”
明恕看着那一柜子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服,拿出其中的一件,“秦可对这些亲自买来的衣服是不是太不上心了?以秦可的消费水准,她怎么也该有个衣帽间。即便这是黄汇的房子,怎么装修由黄汇说了算,不可能给她单独弄一个衣帽间,但其他房间有多余的柜子吧,她如果爱惜这些衣服,应该将它们分门别类,整齐挂好。”
萧遇安说:“就跟你一样。”
明恕自己那套房子比较小,没有单独的衣帽间,但他人却是个爱打扮的,衣服特别多,但再多也收拾得很整齐,绝对不会塞进衣柜里就不管。而萧遇安那套房子很大,专门空出一间装明恕的衣服。明恕有时休息,能开着音乐一个人在衣帽间里待一天,将那些衣服和各式鞋子摆弄来摆弄去。
“对啊。”明恕抖了抖手上的连衣裙,“这条裙子少说也得两万,秦可不仅没有挂起来,还塞到了柜子底下。”
说着,明恕又扯出一条裙子,“这条和刚才那条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同。”
“秦可买了两条一样的连衣裙,区别在于大小。”萧遇安说:“如果是买回来之后觉得码数不对,正常的做法是跟商家调换,但秦可没有调换,而是新买了一条。说不定她新买一条根本不是因为码数不对,单是想买。给我的感觉,她不是因为喜欢这些衣服才买,而是想挥霍她父母的钱。”
明恕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秦可对人生没有规划。秦绪说她蠢,满脑子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她确实也是从高中起,就开始包丨养男人,与相熟的女伴争抢‘牛郎’。但她换男人如换衣服,从来不珍惜,于小海不过是她最近才包丨养的一位,并不特殊。她的种种行为,如果要归结于一个根本,那其实是——她在报复她的父母。”
“恨到了不惜毁掉自己的地步。”萧遇安抱臂,“在她眼中,她的父母也许是十恶不赦的恶徒。”
整个主卧搜索完毕,没有发现任何与秦英有关的物品。
明恕又去书房和另外的卧房查看,萧遇安却回到客厅,站在那个扣着的相框前。
“萧局?”明恕从里间出来,正好看到萧遇安拆开相框。
相框做工不好,一拆,支架就散了,全家福从里面掉出来,一同飘下的还有一张纸片。
明恕捡起来,眼神一变,“这是”
那是一张婴孩巴掌大的泛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十分开心的男孩,十五六岁,白衬衣,黑裤子,着装很有时代特征。
照片并不完整,边缘呈撕裂状。就是这残存的一块,中间也有一道裂痕和许多折痕。照片的前后都贴着透明胶带,胶带陈旧,应该是早几年贴上去的。
如果没有这前后两段胶带,照片就将从男孩脸部散开。
“这个人,就是秦英?”明恕抬眼看着萧遇安。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人是秦英,但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此人不可能是别人。
“拿去隆成路,找那些对秦英有印象的人问问就知道了。”萧遇安把两张照片连同相框一同放入物证袋,“相框是黄汇买的,全家福也是黄汇放的,但这里是秦可的住处,秦可随时可以将另一张照片放进去。”
“黄汇往相框里放这个男孩的照片是为什么?”明恕语气加快,“根本没有理由。但秦可就有,她知道这个人是秦英,是她的小叔,她将秦英的照片放在秦家的全家福里,是暗暗表明她自己的态度。”
萧遇安在明恕腰上拍了拍,“事实很可能就是你推断的那样。不过明队,你是不是过于激动了?”
明恕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不够严谨。
如果此时与他一同待在这里的不是萧遇安,而是方远航、易飞、徐椿,或者重案组的任何人,他都不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他是重案组的主心骨,任何人都可以激动,他却不能。他得时刻处在一种冷静状态中,将过于激动的队员——比如方远航——拉回来,头脑清晰地分析各种可能,站在一个高度上指挥自己的队员。
这其实是一项很累的工作。
因为再怎么冷静,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必然有情绪。
知道萧遇安在自己身边,他难得地松懈了一下,潜意识里就明白,自己现在有依靠,就算冲动了,出了一些小差错,也有萧遇安及时将自己拉回来。
萧遇安果然就拉了。
明恕长吸一口气,笑道:“知道了我的萧局,我这就去核实!”
隆成路三段。
傍晚,街头巷尾的餐馆又到了开门迎客的时候。
往日此时,“程江湖”外面的塑料凳上已经坐满了等号的客人。但今天,店里虽然仍旧满客,但等在外面的客人明显减少,一些客人在店外看了看,得知起码得等半个小时,在犹豫片刻后,几乎都选择了离开。
“虾宝宝”老板一家被人残杀,只剩一个小儿子,这事在隆成路一传开,连“程江湖”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
这似乎是件很没道理的事,出事的是“虾宝宝”,并不是“程江湖”,“程江湖”照旧营业,客人为什么就不乐意去了?
“算了吧,换一家,这家就挨着‘虾宝宝’,不吉利。”一队客人站在“程江湖”门口,为首的女人道:“平时等等没什么,今天就算了吧,隔壁出了那么大的事,要我坐这门口等,我可不干。”
另一人附和道:“你们今天说来这里吃饭时,我就想反对来着。你不想坐门口等,我连进去吃饭都觉得不舒服。”
“那就换一家吧,我听说一段有一家美蛙鱼头味道不错。”第三人道:“这家我们都吃过好几回了,不如换个口味?”
“行,那就去吃美蛙鱼头。”
不断有客人因为“不吉利”而选择别的餐馆,明恕坐在警车里,观察到这很有意思的一幕。
当初“程江湖”因为邱岷的重磅推荐而爆红,这本来与一旁的“虾宝宝”毫无关系,“虾宝宝”却因此遭灾。
现在“虾宝宝”老板一家惨死,与隔壁“程江湖”本来也没关系,“程江湖”的生意同样受到了影响。
社会上的事,桩桩件件,看似毫无关系,其实都相互勾连。
不久,手机响了,明恕接起,一名队员说,一共有三位齿轮厂的老住户证实,照片上的人就是秦英。
“我都记不得秦英长什么样了,但一看这照片,马上就想起来了。”老徐以前是齿轮厂的工人,和秦雄的父亲秦安强是一个工段上的工友。
老人家拿着照片,眼神有些许怀念,“要说这秦英和秦雄,我还是觉得秦英人更好,机灵、活泼、会说话,不像秦雄,从小就跟大人没什么话说。”
二三十年前的事,莫说什么监控,就是纸质的资料都很难找到,警方现在只知道有秦英这个人,却不知道秦英到底是几岁时被捡到秦家。
甚至连这个“捡”都得打一个问号。
当年家家都不富裕,多一个小孩就多一张嘴,秦家为什么要捡一个小孩回来?社会上那么多孤儿,秦安强为什么偏偏捡到了秦英?
明恕只得跟老徐打听更多的细节,“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到秦英时,他多大?”
老徐想了会儿,右手抬起来,“就这么高吧,五六岁的样子,秦安强说,小儿子以前养在农村,现在才接来一起生活。”
五六岁,如果秦英来到秦家时的确是五六岁,那就等于和秦雄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年左右。
明恕又问:“秦雄秦英两兄弟关系怎么样?”
老徐摇头,“秦安强和他媳妇都更喜欢秦英这个小儿子,可能是觉得一直把小儿子放在乡下,心里有所亏欠吧。但不管怎么说,偏心就是偏心,要我是秦雄,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秦家对外说秦英是在农村长大的小儿子,但外勤队员已经去秦家老家调查过,那里从来就没有过一个名叫“秦英”的少年。秦安强的亲戚们也都说,秦安强进城之后,几乎没有回过老家,哪里会寄养小儿子。
明恕问:“秦安强和他妻子白虹身体怎么样?”
“秦安强身体一直很好,我记得他是孙女出生没多久就走了吧。哎,可惜了,还没退休呢。”老徐惋惜道:“不过他媳妇身体确实不怎么好,老住院老住院,有一年还去别的城市治过病。”
据黄清说,白虹是因为秦英的失踪而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
如果白虹的身体一直很糟糕,那确实有因为失去爱子导致病情恶化,最后郁郁而终的可能。但秦安强身体硬朗,且熬过了最难过的一段日子,怎么会那么快就跟着过世?
“明队!”肖满在电话里说:“你们带回来的那张照片我已经检查过了,上面的指纹与秦可的指纹一致。秦英的照片是秦可放进去的!”
明恕早前就已经料到这一可能,自然不感到意外。
秦可对父母的仇恨,与对秦英的感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肖满又说:“周愿那边也查到些东西,本来我想一起汇报了,他说不行,得自己给你汇报。”
明恕一听就懂,周愿是惦记着自己上次说过的话,笑了声,“我马上回去。”
“这是秦可的搜索以及浏览记录。”周愿将显示屏前的座位让出来,“她在她家里那台加密笔记本上查看的,几乎都是全国各地未解决的命案,还有恐怖传说。值得注意的是,手机和电脑都由她单独使用,但是她从来不在手机上看这些内容。”
“因为手机会带出门,有丢失的可能。”明恕边看边道:“她在手机上阅览这些东西,有被人知晓的风险。”
周愿说:“笔记本里很干净,没装游戏,连网购记录都没有。秦可似乎只用它来看悬案,和悬疑爱好者交流。”
明恕注意到,秦可曾经于四年前在国内最大的悬疑爱好者论坛上发帖讲述自家的故事——当然,具体的人名地名全是化名。
她说,自己从来不知道父亲有个弟弟,父母绝口不提,家里的相册里也找不到除祖父母、父母、自己和小弟之外的其他人。但十多岁时,她偶然在一本旧词典里翻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共有四人,三人她认识,分别是她的父亲和祖父母,但另一个人,她从来未见过。
可看照片里大家的姿势和表情,这应当是一张家庭照。
既然是家庭照,那为什么另一人她不仅没见过,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她拿着照片找到母亲,母亲一看照片就大惊失色,不仅将照片撕碎,还问她是在哪里找到照片?
她既惊讶又害怕,指了指里间的书柜。
母亲连忙赶去,将书柜里的书全部扒拉出来。
书本簌簌摔在地上,母亲疯了一般一本接着一本翻看。
她站在母亲身边,觉得母亲忽然变得十分陌生。
就在母亲继续翻书时,她悄悄走到垃圾桶边,小心翼翼地找出两块照片碎片,将它们藏进衣服口袋里。
不久,父亲回家。
母亲与父亲说了很久的话,当即将一些旧书卖给了收废书报的人。
晚上,父亲问她,还有没有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照片。
她摇头。
那时她就想——即便看到了,我也不会说出来。
“那人是我们的亲人吗?”她问。
母亲的表情又变得古怪。父亲则说:“不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你记住,他不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家没有这样的人。”
此事翻片儿之后,她将捡回来的两块照片粘贴在一起。很多个日夜,她一想到照片上的人,就觉得对方有话想对她说。
她有一个小姨。按理说,小姨是很亲近的亲人,但她的母亲却很不喜欢小姨。她心里藏着事,知道问父母是问不出个结果了,于是想到了小姨。
万一小姨知道些什么呢!
趁着假期,她去到小姨的家,送完礼物之后,将照片拿了出来。
小姨说,这不是秦英吗?
秦英,她第一次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小叔,而这个小叔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失踪了,祖父母相继过世,也是因为接受不了小叔的失踪。
她已经到了喜欢思考的年纪,不禁想,小叔真的是失踪了吗?如果真是失踪,父母为什么不敢提到他?为什么家里除了这张照片,再也找不到任何与小叔有关的东西?
渐渐地,她脑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她试图反驳自己,却找不到反驳的依据。
悬疑爱好者论坛聚集的都是一群脑洞大开的人,这篇帖子下回帖众多,不少人得出了同一个结论——你的小叔不是失踪,是被你的父母杀了。
甚至有人说,你的祖父母说不定不是自然死亡。
至于动机,则是众说纷纭。
“秦可注册这个论坛的时间是五年前,发这个帖子是四年前,当时她只有17岁。”明恕说:“能不能查出她是在哪里上网?”
周愿点头,“是在隆成路的一家网吧。”
“秦可开始放纵自己也是在17岁。”明恕在显示屏前踱了几步,“看来确实是这件事影响了她的整个人生观。”
周愿说:“可惜她已经遇害,不然一定能给我们提供更多的信息。”
明恕布置任务:“继续筛查秦可的人际关系,还有一点,你们技侦要辛苦一下了。”
周愿立马站直,“明队,你尽管吩咐。”
“我怀疑凶手很早就在网络上盯上了秦可。”明恕说:“想办法找到那些暗自观察秦可的人。”
秦英是意料之外的一条线,在摸这条线的同时,常规排查并没有中断。
秦雄黄汇是生意人,在今年夏天结束之前,还是隆成路餐饮业的一霸,难免像“程江湖”一样招人记恨。徐椿风风火火赶回来,带着一条不可忽视的线索——
“程江湖”的前身“心洋厨房”也是做江湖菜,因为旁边有人气火爆的“虾宝宝”,“心洋厨房”一直生意惨淡。
“心洋”二字取自老板屈勇飞的儿子屈心洋,这孩子患有心脏病,去年急需一笔钱治疗。屈勇飞与妻子起早贪黑,为了将生意拉起来,专门开发了一种双拼菜式。但没过多久,这道菜式却被“虾宝宝”抄了过去。
双拼其实不算什么创新,但在隆成路三段,只有“心洋厨房”一家这么做,“虾宝宝”显然就是借鉴了屈勇飞的创意。
为此,屈勇飞找秦雄商量过,也求过。但秦雄却当着很多人的面道:“我们各做各的生意,你家生意不好,是你自己工夫不到家。谁家没个难处?我今天照顾你家,明儿全隆成路的老板都来卖惨,求我照顾,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今年上半年,屈心洋没能挺过去,走了,而“心洋厨房”在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后,也不再迎客,之后迎来新的老板,成了“程江湖”。
目前,屈勇飞一家已经离开冬邺市,不知所踪。要说作案动机,屈勇飞不是没有。
就在徐椿与明恕讨论案情时,蓝巧来到了重案组。
“哟,巧儿来了!”徐椿招呼道:“我们刚点了晚餐,待会儿一起吃。”
蓝巧神情严肃,眉宇间有些许歉意,“我知道重案组现在被两个案子压着,已经没有余力管其他案子。但邱岷失踪案我必须向你汇报。”
明恕拉开桌椅,“别这么客气,说吧,我们一起解决。”
蓝巧将洪传飞劫走邱岷,而邱岷又被另一人带走的事完整地告诉明恕,道:“线索在丫头山就断了,继续查的话,就必然牵涉到首泉镇——因为邱岷的手机最后一次使用是在首泉镇。你们正在追踪的案子也在首泉镇。”
“这个将邱岷带走的人很不简单。”萧遇安出现在重案组,“他是在借洪传飞的手,做某件事。”
“萧局!”蓝巧还未与萧遇安打过交道,连忙站起来。
萧遇安冲她温和地笑了笑,“蓝队,辛苦了。”
明恕听完来龙去脉,正在脑中走线索,忽然听见谁的手机在震响。
徐椿左看右看,“明队,你的手机。”
明恕拿起一看,是小徒弟方远航。
接通,喧哗与方远航的声音一同传来:“师傅!你的推断没错!祈月山上果然还有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