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又开眼界了

湘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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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家几个劳力,参加集体劳动不够一星期就又停工了,都没坚持割完最后一茬稻谷。

    多事之秋,田家最近麻烦事确实太多了。

    田志远的未来丈母娘让人捎话,说他未婚妻近来身体不舒服,叫田志远赶紧地过去探望,没忘记叮嘱他兜里带钱,顺便陪着上卫生院瞧瞧,该拿药拿药。

    王水凤肉痛地给田志远五块钱,心里对那未过门的四儿媳妇更不待见了。

    而田雅兰也说是生病没法上工,王水凤要在家照顾她。

    田保山一个人去上工是不可能的,谁还没个媳妇孩子需要陪伴?

    田香兰不能住孟家院子了,婆家又回不去,只能在娘家呆着,公公见她伤口好了出院了,就把四个孙女也给送过来,母女五人挤住在田家杂物间。

    现在的田家却已不是以前的田家,以前每个月田志高会寄钱票回来,还有个能干的孟桃花包干家务活,田香兰和梁铁柱时常带着女儿们回娘家吃点喝点,都无所谓。

    如今田家落魄低迷了,一个个心情都不好,自家人吃喝都不够,就更见不得白占地方吃闲饭的,连当娘的王水凤都没有好脸色了,田香兰这些天不得不帮忙煮饭做家务、服侍田阿贵,仍然被兄弟姐妹指责嫌弃,心里那个憋屈恨恼,为了四个孩子只能极力隐忍着,却遇到了孟桃花,被孟桃花又打又踹,偏偏没法打回去,还听见她说有女人勾搭自己丈夫梁铁柱。

    田香兰咬牙切齿:难怪呢,自己被梁铁柱用力推倒砸伤脑袋,他也只是赔不是说了几句好听的,却没有在卫生院陪伴服侍自己,而是以找亲戚朋友借钱、准备进厂上班为由,一去不回头!

    甚至连孩子他都不管了,扔在他那个懦弱老爹和恶毒晚娘那里,吃不饱睡不好天天干活还被打骂,他自己却逍遥自在跟贱女人逛街吃好喝好!

    田香兰这个恨啊,触动了心底所有憋屈怨怒,暴发起来不得了,连着几天满村里找周翠莲,倒真让她揪住周翠莲几次,上去就是破口大骂加一顿暴揍,撕衣裳扯头发抓脸皮掐嫩肉,周翠莲挨了几场撕打,每次都变成猪头,而她爹妈胆小怕事,又听田香兰骂得难听,觉得丢人现眼,根本不肯近前去看,更谈不上为女儿出头,周翠莲被追打得受不住,只好跑去周翠玲家哭求杨婶救命。

    杨婶心软,带她去大队部找妇女主任,妇女主任问她:田香兰嘴里骂她勾搭梁铁柱,是不是真的?

    周翠玲摇头否认,哭着说自己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又说自己现在伤成这样,脑袋嗡嗡响,要去县城医院验伤,请大队部开个证明,妇女主任觉得这样也好,医院验了伤,有证据,到时找田香兰要赔偿她也就没法抵赖了,就开了证明,拿给包顺风盖章,再交给周翠莲。

    周翠莲上午拿到证明,中午就逃命似地夹着包袱离开了临水村。

    又过得两天,石大头背着半袋子芋头红薯,拎着两只野鸡来到临水村,刚进田家门没一会,院子里就乒乒乓乓吵闹起来,石大头很快被赶出门,但他却不走,用力拍打着院门又哭又喊,王水凤撑不住,怕被人听见了,只好又开门拉他进去,左邻右舍老人小孩却早已围拢过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于是村里又传开一个消息——

    田雅兰怀孕了,王水凤正要熬药帮她打胎,石大头刚巧来到,不知田家里谁告诉的,还是他自己察觉到了,直接把药罐子打翻,还和王水凤吵起来。

    晚上在扫盲班,孟桃听几个村里的媳妇姑娘八卦这件事,也诧异了一下:田雅兰和石大头一次就怀上了,而小说里孟桃花嫁给石大头十一年,根本就没有孩子,倒是挺奇怪的。

    石大头赖在田家不走,看住他姨和田雅兰,不准她们打掉他的骨肉,当然光凭他一个人是斗不过王水凤和田雅兰的,还有个田香兰相助,而且那院里,虽然田阿贵瘫了,田志远不在家,可还有田保山和两个半大小子,要把石大头轰出去很容易,但石大头却有自己的办法。

    石大头腿瘸干不了重活,平时就编竹器,定期往供销社送货,积攒得一些钱,他给了田保山十块钱,田老六田老七和田香兰每人五块,又巴巴儿地给王水凤送上三十块钱,拿人手短,这样就没谁为难他了。

    石大头还悄咪咪地去找了临水村一个赖汉二流子,给两块钱劳务费,那二流子就替他跑了一趟山里,捎话给他老爹老娘和兄弟,第二天石家人就来了,要跟王水凤商谈石大头和田雅兰的婚事。

    石大头拿出他多年积蓄的钱,也有二百来块,足够做彩礼并办一场喜酒的,而此时田志远回来了,说未婚妻去卫生院查出怀孕,要赶紧办喜酒娶回家;

    王保田也希望王水凤接下石大头的彩礼,他媳妇儿小产之后吃不上营养,身体都变差了,两个女儿也瘦精精的,有了钱,才能三天两头吃上肉,过起以前那种日子。

    王水凤捏着石大头送上的二百块钱,想来想去,竟是有些意动。

    田雅兰又哭又闹,寻死觅活,坚决不要嫁给石大头。

    十一月底,分粮之后,田家院子里办了几桌喜酒,说是田志远结婚了,村里人也确实看见田志远用单车载着新娘杜美秋回来,后面两架牛车坐着女方送嫁的亲戚,还有两床花红柳绿的棉被铺盖,几个搪瓷盆、铁桶、暖壶之类。

    可是过不多会儿,村道上又来了另一队人,石大头当先走着,难得地穿了件七成新蓝色卡叽布外套,脚上一双新布鞋,一拐一瘸却是满面笑容,他身后二十多号人,是他家父母亲戚,两个年轻汉子挑了两副担子,一担篮里不知装的什么,沉甸甸的,上头整齐叠放着几块新布料和女人用的头巾纱巾,还有一双皮鞋,另一担更诱人,是白面或糯米做成的馍粑,一块块巴掌那么大,雪白圆润,又厚又软,看着就好吃,堆满两个竹篮!

    路边有人向石大头打招呼:“大头,你这是吃喜酒去啊?”

    石大头喜孜孜回答:“不是,是要娶媳妇儿,娶雅兰啊,今天我结婚了!”

    围观众人惊讶地目送他们朝田家走去,开始八卦起来:这田家办的什么喜事啊?娶媳妇和嫁女儿竟然在同一天?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真是,又开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