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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严冬的帐内,童颜板着脸,默不作声,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童颜对严冬已经彻底的失望了,自己的主将,不但不听劝告,竟然还想要架桥强攻叛军。
“召三位前来,是有些要事相商。”严冬看着沉默不语的三人,心下摇头,自己俨然已经成为了三人心中的恶人,皆是一副不待见自己的样子。
也不气恼,严冬继续说道:“本将打算亲自率领一万精兵,奇袭东平陵。”
“将军不觉得此举太过草率吗。”童颜顿时起身喝道,目光中透漏出愤怒。
严冬看向高其昌和姚景,见他们都是皱眉,只怕心中和童颜相差无几。不过,这也更加坚信了严冬的想法,如果连自己人都不同意奇袭东平陵的话,那么叛军肯定也不会想到。
“此事我已决定,一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严冬郑重的说道。
“将军,平叛关乎我大汉之安危,又岂能由您这般鲁莽,如果您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么此中事情,我会上报陛下。”童颜冷着脸,盯着严冬。
“童将军,现在我是主将。”严冬也有些不悦,但是旋即又冷静下来,自己的计划,绝不是一人就能完成的,还需要童颜等人的配合。
“童将军,高将军,姚军师,且听我之计谋,再做定断不迟。”观察到三人都是冷色看来,严冬继续说道:“此次,由我率领一万精兵,沿济水而下,从冀州渡过济水,直接奇袭东平陵,而五千骑军,明晚渡河,埋伏于敌营左右,待我奇袭东平陵,那谷封平绝不会坐视不理,定然派兵救援,而在此时,我会率领士卒纠缠住出营的援军。
两位将军再一举渡河,强攻叛军大营,吸引叛军主力之后,埋伏敌营之外的骑军杀入叛军大营,只要烧了叛军大营,敌军必定士气大泄,溃败而逃。”
听着严冬的话语,童颜等三人凝重起来,相互对视之后,又是沉默片刻。
他们心中都在盘算着,严冬的计谋是否有成功的可能。
“严将军,话虽如此,可要是谷封平不救援东平陵呢?”姚景提出自己的疑问。
“不会,东平陵乃是敌军粮草之所在,谷封平必定会救。如果他不救,我就顺势将东平陵拿下,烧了他的粮草。”严冬肯定的说道。
“东平陵乃是济南郡郡治,又岂是轻易能够攻破的。”高其昌摇头。
刚才反对最激烈的童颜,此刻倒是沉默下来,严冬的计谋,无非就是让平叛大军分兵,然后再各个击破。如果真能让谷封平分兵的话,这一仗,也不是没有胜算。
“将军可有把握?”童颜慎重的问道。
“没有!”严冬说道:“但是事在人为!”
“好,这一次,末将全凭将军调遣。”童颜拱手,正色喝道。
童颜表态,姚景和高其昌两人虽然心中还有疑虑,却也只好同意。
“本将再此多谢各位将军了。”严冬亦是起身,朝三人拱手,说道:“明日,期门军将领赵铭将军将会前来,骑军由他率领,而答应之事,就交给三维了。”
“将军放心。”童颜沉声低喝。
“好!”轻喝着,严冬说道:“还要劳烦童将军挑选出一万士卒,随我北上渡河。”
“末将立刻就去。”童颜说着,转身告辞而去。
城阳郡胡府,赵铭率领着一校期门骑军准备离去。
“赵将军,这几日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啊。”胡禹岩笑着朝赵铭拱手。
“哪里,是我们叨扰胡老爷了。”赵铭亦是笑着应声。说道:“末将还有要务在身,告辞了。”
“赵将军请。”胡禹岩伸手请道。
拉起缰绳,调转马头,赵铭双脚轻踢马腹,战马缓缓而起,向前奔跑。身后,其他士卒亦是紧跟而上。
“驾!”“驾!”
胡禹岩站在胡府门前,闭上眼睛,听着赵铭等人离去的声音,脸色阴沉,却又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赵铭等在留在胡府的原因,现在他们终于走了,自己也算暂时安全了。
转身,回府,但是胡禹岩目光扫过身后的众人,却唯独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不悦道:“胡生呢?”
“回老爷,少爷身体不适,正在卧床休养。”管家连忙答道。
“身体不适?何时的事情,请过大夫了吗?”胡禹岩叹了口气,儿子虽然不争气,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要继承他胡家的家业。就算不成器,那也能够延续香火,为胡家留下血脉。只要香火血脉能够延续下去,何愁胡家没有再起之日。
“自打少爷昨日去了趟城阳,回来后就身体不适。”管家说道。
顿时胡禹岩一愣:“城阳?他去城阳干什么?”
“不是老爷让少爷去的吗!”管家疑惑的说道。
“该死!”胡禹岩瞬间大喝,然后大步进府喝道:“去把那个孽子给我叫过来。”
“还有,立刻派人去追赵将军,让他务必在府上多停留几日。”胡禹岩愤怒的大吼着。
管家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去请胡生。
“少爷,少爷,老爷叫您过去。”管家一进门,就看到胡生正坐在椅子上喝酒。
“管家,不是说了吗,我身体有恙,不能见人。”胡生不悦的说着,又是拿起酒杯,陶醉的喝了一口。
“少爷,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一次,老爷是真的发怒了。”管家叫苦不迭。
“父亲生气了?”胡生立刻关心的问道。
“雷霆大怒。”管家低声说着,无奈的看向自家的少爷。
“咳!咳!”胡生轻咳两下,脸色拉了下来,然后说道:“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一刻之后,胡生来到书房,看到自己的父亲一双眼睛愤怒的盯着自己,不觉喉结蠕动,低下头来,轻声道:“父亲,咳!咳!听说您找我。”
“我问你,昨日去城阳干什么?”胡禹岩虽然话声很轻,但是这声音中却是夹杂着无比的狠厉。
“我...我去醉花楼了。”胡生结结巴巴的说着。
“醉花楼?!”胡禹岩看着自己的儿子,胸膛起伏,醉花楼,城阳最大的喝花酒的地方,但是他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去城阳,只是去喝了几杯花酒。而且喝完花酒回来后就病了。
“说!”胡禹岩大喝,站了起来。
“我.....我去城阳郡守府了。”胡生说着,连忙又道:“不是我想去的,是碰上了张俊,他非要拉着我去郡守府。”
“之后呢?”胡禹岩继续问道,张俊,也就是张恪的儿子。
“之后醉了。”胡生点着头,偷偷瞄着自己父亲的神色。
“醉了?那为何又说是病了。”胡禹岩厉声喝问,然后又是喝道:“我问你,醉了之后,你有没有胡说八道。”
胡生眼睛猛眨,但是最后还是觉得要向自己的父亲如实坦白,说道:“好像是说了些不该说的......”
夜色之中,赵铭和一校骑军飞快的奔驰着,他之前已经派人探查过,之前围堵自己将军的那些烽火台,现在大多已经废弃,就算是有人,也都疏于防备。
其实此时,留在胡府算是最安全的,可是身为期门军的将领,他决不能为了性命而躲藏起来,而且此刻正是两军交战之时,用人之际。
“将军,前方有一座烽火台。”一个士卒奔驰而来,禀告着。
“可有防备?”赵铭问道。
“并无灯火,似是无人。”士卒答道。
想了想,赵铭还是谨慎的说道:“绕过去。”
烽火台附近的山林之中,窦海看着绕道的百余骑,心中冷笑,绕路,正是应了他的心思,只要对方再稍靠近些,自己等人就一拥而上。
“嗖!”
“嘭!”
突然的,一支箭矢划破夜空,定在赵铭前进的路上,连忙挥手。拉紧缰绳,赵铭喝道:“停,有敌军,朝烽火台方向突围。”
顿时,百余骑战马嘶鸣而立,调转马头,朝烽火台冲去。
“是谁!”窦海瞬间愤怒,多么好的机会,竟然这般毁了,他转身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一道人影离去。
“派人给我杀了他,其他人,随我前去杀敌。”窦海大喝着,身先士卒,一把冲了出来,然后咆哮道:“杀啊!”
顿时吼声四起,之前还黯淡的烽火台,瞬间灯火照亮。
赵铭此时那还不明白,自己,被埋伏了,可是自己离去这般匆忙,他们怎么会知道呢,还要再想,可四面八方,全是叛军的身影,火把闪烁着冲向自己等人。
“冲出去。”赵铭大吼,扬鞭而起,高高举起手中的钢刀,战马呼啸着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严冬也在砍伐山林的士卒掩护下,带领着一万精兵,朝北方而去,看着严冬离去的背影,童颜与高其昌,姚景对视一眼,点头道:“封锁军营,派遣士卒沿河巡逻,严禁任何人等靠近济水。”
济水南岸,青州营地,正在营帐内闭目养神的谷封平不由问道:“他们还在砍伐山林吗?”
“是,想来是那严冬着急了。”一个亲卫笑着说道。
“呵呵,着急又能怎样,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攻破我军的大营。”谷封平得意的说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