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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一张俊脸绷紧,目光垂到她被染红的白皙手指上。
眸子深了些,薄唇掀动:“有没有事?”
林初夏紧张的看他一眼,稳住心神:“都说了没事了。”
“你出去吧。”
陆南城重重的盯她一眼,目光复杂。
声音里,尽量维持着平静和自然。
闻声,林初夏心头猛地一痛。
嫌她笨手笨脚连个板栗都剥不好,当了电灯泡打扰他和未婚妻培养感情吗?
鼻尖没来由一酸,她眼眶微微发红,咬着唇点头。
把剥剩的半颗板栗往桌上一放,林初夏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随即,趁自己还能控制情绪,赶紧离开了这个房间。
视及她眼底的湿红,陆南城浑身一震,目光更加复杂。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笨?不让她走,继续留在这里被人使唤吗!
越熙落敏锐的察觉到一些异样,细眉蹙了起来。
这个剥板栗的佣人,未免跟她的未婚夫关系太好了吧?
况且,哪有长得这么标志的人会当佣人。
看来她要赶紧先把生米煮成熟饭才好。
……
林初夏红着眼睛出了房门,左御一见,俊朗的眉皱了。
“林小姐,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她摇摇头,这点小伤,哪伤得到她。
“不用了。”
“喂。”南宫凯尴尬的咳了咳,却给她递上了一张抽纸。
林初夏的“谢谢”刚到嘴边,就听他道:“哭得像鬼一样,丑死了!”
“我变成鬼第一个就来吓死你!”
她忽然冲他大吼回去,南宫凯没料到反应会这么强烈,被吼得一愣。
一个个的,真是气死她了!
林初夏走后,南宫凯叉腰指着她的背影,眉毛都竖了起来:“左御你看!她什么态度?在别人那儿受了气就把气撒在我身上?!当我是她的出气筒啊!”
“你就少说两句吧。”左御摇了摇头,“她也挺不容易的。”
南宫凯摸了摸鼻子冷哼,“哼!都是她自找的。”
管家为她找到了创口贴,林初夏包好手指,才想起今天的晚餐。
“刘叔,今天的晚饭我可能做不了了。我带回来的那些食材,你们看看,能用就用,不能用的……就扔了吧。”
她说着,眼底浮现一丝落寞。
自己好像和那些食材很像,都很多余。
“哎……”管家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扭头走了。
一直到晚饭时间,陆南城和越熙落才从宴客厅下来。
越熙落看起来心情很好,眉梢眼底都是对他的倾慕和爱意,丝毫没有隐藏。
林初夏跟着一群佣人排着站好,看见他们,眼神微微一敛。
她记得自己青春年少那会儿,走哪儿看陆南城也都是这种眼神。
想起过去,她唇边浮出苦笑。
一顿饭,二人吃得很愉悦。只是细心的佣人都发现了,先生虽然面上挂着笑,却极少动筷子。倒是那位越小姐吃了不少。
餐后,佣人们收拾着餐具,都散了。林初夏正也离开,忽然就听见越熙落开口。
“南城哥哥,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呼吸猛然一紧,脚步,不由得一顿。
没有回头,她站在原地。
不知为何,很想再听听他的答案。
男人沉默了很久,才浅浅的答了一句:“男孩。”
越熙落又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林初夏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房间,忽然扑进床里,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哭得撕心裂肺。
今夜,她睡得很不踏实。又做梦了。
十七八岁的盛夏,夜晚有漫天星璨,吹过山岗的风拂过她脸庞。
双腿软软的垂着,耷拉着脑袋靠在少年宽阔的背上。心里是安心,任由他背着缓缓走下那条承载着他们无数回忆的青石板路。
“南城,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你呢?”
“我喜欢男孩。”
少年顿了顿,浅浅一笑:“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不要,你快点选一个。”
“这也能选?好吧,我还是喜欢女孩。”
“为什么呀?”是惊讶。
“女孩子多好。像你一样聪明漂亮,我会从小教她练一手好字,尽我所能的疼她爱她,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你呢?为什么喜欢男孩?”
柔柔一笑,“男孩子的话,我就可以从小教他怎么泡一个像她妈一样完美又漂亮的小媳妇儿!女孩的话,就只能等着被泡了。”
“就像我泡你那样?”少年苦笑,“夏夏,先不说女儿她妈是自己送上门软磨硬泡求着他爸泡的。别家小子要泡我们的女儿,首先得过我这一关。”
“啊那惨了!估计我们的女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还是生儿子吧!”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你不正经!”
……
梦醒了。
林初夏今晚第三次从同样的梦里醒来。
心脏,一阵揪痛。连呼吸都是困难。
她翻身起床,口渴难忍,决定去厨房倒杯水喝。
林初夏在厨房喝了两杯水,才悄然的往回走。只是,刚到客厅,就碰上了从二楼下来的男人。
有这么巧?他也来找水喝?
经历了今天之后,她对的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林初夏浅浅的看他一眼,没说话,低着头回房间。
路过他身边,手腕却忽然被男人扣住。
“你的手,给我看看。”是担忧。
说罢,陆南城便要检查她今天受伤的手。
林初夏倒抽口气,心里一紧,用力挣脱起来。
“生气了?”声音隐忍,沙哑。
她不语,继续用力挣脱了几下。这一次,陆南城却忽然松了手。
深邃的黑眸就像今晚的夜,他盯着她的背影,沉声道:“你相信我。”
林初夏忽然扯出一道无奈凄凉的笑,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苦涩:“陆南城,你放过我吧。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我的好,再过一个月,三月的期限的就满了,我们两清。各不相扰,做一个合格的前任,行么?”
她转过身,借着月光盯向他模糊的脸庞。
“我不会算计你,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的家庭。你恨我怨我恨不得撕了我,所以这三个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认命,这是我欠你的。”
“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啊,会疼的……”她哽咽着:“真的很疼。”
陆南城全身一震,僵在原地。半响才沙哑质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