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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欢声笑语渐渐淡去,熊熊的篝火也慢慢熄灭。天上的月亮仿似害羞了,悄悄躲进云层,大地上,只有一片暧|昧的喘息。
林北直挺挺的躺在大炕上,双手交握在小腹上,听着从别的房子里发出的声音,眼睛直直的看着房顶。
“唰唰唰”,是炕上的另一个人在翻身。原本也是平躺的人,改成了面朝她躺着的姿势。
“怎么还不睡?”少年开口,从睡梦中醒来,声音有些低哑,却很好听。
“睡不着”,林北老实回道。
薄骨突然笑了,整个身子像大虫子似的朝林北挪了挪,距离她有一人的距离的时候停住,“为什么睡不着?是因为和我睡在一起?”
没想到薄骨问的这么直接,林北有一瞬的失神,然后实话实说,“是啊,不习惯。”
说来也怪,早前全部落的人挤在一起,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她都没觉得有多别扭。可是和薄骨单独在一个房间里,睡在一张大炕上,她却觉得很别扭,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薄骨又往林北身边凑了凑,林北并没有躲。
“不知道要在一张炕上睡多久,你要习惯。”少年很认真的说道。
林北也翻了个身,面朝薄骨。两个人的脸挨得极近,几乎是呼吸可闻。
“只有这一次,从明天开始,你在我房间里待一会儿就回去。”林北严肃地说道。
薄骨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这笑容在暗沉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落寞和悲戚。
他应该知足了,能和林北在一个房间里,静静的待着,哪怕只有一会儿,他也该知足。
不对,早在他牵起林北的手,说她今夜选择他,而她并没有拒绝的时候,他就很满足很满足了。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哪怕就这么死了,他也没有遗憾。
以后,他每晚都可以和林北单独待上一会儿,哪怕什么都不做,他也是幸运的,不是吗?
“好,都听你的”,良久之后,薄骨才轻轻浅浅的说道。
林北并不知他的心思,回想之前,十几个年轻男人站在她身前,让她必须做出选择,在关键时刻,薄骨挺身而出,他只一个眼神,她便明白他的用意。
所以,她甘愿被他牵走。
有些事情,还是薄骨想的更明白。现在的临水部落和以往不同,以前是只有她一个年轻女人,她不愿也没人逼她。可是现在,临水部落有十几个年轻女人,她可以坚持自己,但是,这种坚持却不能让别人模仿。
临水部落需要人,需要年轻女人生出更多的孩子来,她不能让其他女人和她有一样的意识。像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
以后每晚让薄骨来房间里待一会儿,两个人说说话,似乎也不错,这样想着,林北顿觉心中舒畅,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林北睡着了,薄骨却一点睡意也无。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睡着。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舍不得睡着,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时光,会越来越少。
自这晚之后,每晚有人邀请林北交合,薄骨都会站出来把人挡回去。旁人不知其中端倪,倒是薄骨因为这件事一下子受到女人的喜欢。女人们只以为薄骨在交合的时候有过人之处,所以林北才总找他交合。
于是,围绕在薄骨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以前最受欢迎的凫游反倒被冷落了下来。
辛勤的劳作之余能看看这些无伤大雅的明争暗斗,林北也觉得有趣。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凉,最难熬的冬天就要来了。老嫲嫲没让人去打听擎天部落的消息,河里也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尸体漂下来。
大家都以为是天气越来越冷,擎天部落的人也终于消停了,一时间,大家也更加放松下来。
只一个人,脸上本就不多的笑容更少了,且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
“林北,你去看看阿俏吧,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一日吃过早饭,林北背上筐子,正打算和大家一起去采野果,为冬天储备粮食,老嫲嫲却唤住她,“她昨晚就没吃东西,今早又没吃。”
老嫲嫲沟壑纵横的脸因为担忧更显苍老,林北朝老嫲嫲安慰一笑,“嫲嫲放心,我这就劝她。”
她和阿俏一个屋檐下住着,可是平日的交集却不多。前些日子阿俏还随着老嫲嫲她们去劳动,这几天却一直待在部落,除了吃饭鲜少出门。现在,她竟连饭也不吃了。
林北见到阿俏的时候,阿俏正脸色灰白的躺在炕上,两只手罩着小腹,眉头皱着,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阿俏,我给你端了一碗鱼汤,你起来喝吧。总不吃东西怎么行,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林北把鱼汤放在炕边,想要把阿俏扶起来。
阿俏却躲开了她的手,自己支撑着慢慢坐起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部落里没有巫医,你若是不舒服了,就更应该多吃一点,否则哪里撑得住。”林北更想说,就是有巫医,不吃饭也救不活人啊。
阿俏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鱼汤,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林北,我,我好像有孩子了。”阿俏泪眼朦胧的看着林北,悲悲戚戚地道。
她有孩子了,可能是那些杀了首领嫲嫲,杀了部落里那么多人的擎天人的,她不想要这个孩子,真的不想。
她想,如果她不吃饭,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饿死,她就不会生出和擎天部落的人孕育的孩子了。
林北仔细看了看阿俏的小腹,虽然并不多明显,但是细细观察,也能发现她小腹已经微凸,再算算她来临水部落的日子,她可以断定,早在擎天部落侵|犯阿俏之前,她就已经有孩子了。
这孩子的生命力还真是旺盛,阿俏经历了那么多事,它依然坚强的活着。
推算日子这些林北不知道该如何和阿俏解释,想了想,才说道:“阿俏,你怎么敢断定是擎天部落的呢?也许在更早之前,它已经在你肚子里了。你仔细想一想,在那之前,你还和谁交合过。”
还和谁交合过?阿俏当真仔细琢磨起来。林北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之前和不少人交合过,否则也不会想起来这么费劲。
想了好一会儿,阿俏突然一把拉住林北的手,激动地说道:“肯定是他的,肯定是他的!那一晚,他,他那么勇猛,我们在一起一整晚,直到天要亮我才离开,这孩子肯定是他的。”
她越说越激动,双手抚在小腹上,眼睛里已经迸出激动、欣喜的泪花。
听她这样说,林北心里突然震颤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她开口问道:“他是谁?”
(感谢毫无长处打赏的平安符,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