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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属下特地准备的好酒,香醇可口,请长官务必要品尝看看。”
“我也准备了上等佳酿,芳香顺口,您一定要试试。”
“你们那些东西算什么?我这酒劲道十足,喝起来才过瘾,大人绝对不能错过。”
但受到众人热情招呼者每样都只浅酌一小杯,偏偏又没人敢强要他多喝,这让劝酒者们有些失望和焦急。
与表面的热情不同,这些人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
(这样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灌倒他啊!)
但此时却突然出现曙光,目标的脸色竟然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起来。
(太好了,有效果,大家再加把劲就能摆平他。)众人难掩兴奋地继续劝酒。
第五师团的官兵进驻要塞已经有一段时间,不但曾成功地奇袭敌军据点,训练和纪律都已经上轨道,而相对的士兵们的疲劳和压力也越来越大。
对于这种情形,兼任人事参谋的修可拉和兼任训练参谋的谢布尔联合向师团长提议,由于补给物资十分充裕,可藉举办酒宴来为士兵消除疲劳、提振士气。
在考量过各种情报确认安全无虞后,诺修批准了两人的建议,但指示分两批进行,好让防区的战备状况不受影响。
于是就变成由正职军官与副职军官分别和半数士官兵举办酒宴,听到这个消息,士兵们当然是欢欣雀跃,正职军官也很高兴,但副职军官们就有些担忧了。
自从副师团长在众人面前亲手处决三名军官后,大家就对这以往都不曾露出利牙的上司感到畏惧,纷纷和骑士团的人打听消息,以免触犯其忌讳而得罪他。
当中有许多骇人听闻的事迹,据说此人曾把喝醉而在自己身旁撒泼的部下扔到凶暴的猛兽面前,手段极为残酷。
而这次的酒宴高级军官们都聚在一处,在这种情况下喝酒,就像头上悬著把剑一样叫人坐立难安。
大家私下商讨,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只要他先倒下就没问题了。
为此每个人把各自收藏的好酒拿出来,要等灌醉副师团长后,欢乐的宴会才算开始。
众人按照事先说好的顺序轮流过来劝酒,看著对方的脸色越来越红,大家的心情也随之高涨,但是突如其来的变化却让这些军官吃了一惊。
“穆,你在来西方大陆以前的真正职业到底是什么啊?”他们回头望去,说话的人是骑士团第一大队的副队长杰利。
“我们前几天才讨论过,认为你在东方时可能是个将军,因为战败亡国才会逃到西方来的。”有些酒意的大个子抓抓自己的头发说。
听到这话不少军官大惊失色,(这个蠢材不要命了吗?竟然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有些则是又急又气,(这浑球搅什么局啊!我们好不容易才让副师团长有些醉意,要是此时惹火他就前功尽弃了。)
骑士团的高级军官们则是冷眼旁观,心想(杰利这个单纯的笨蛋,这样问他哪里有可能老实说,一定是又编个故事胡扯。)
“团里的大家都是这么想吗?”穆握著杯子语气淡漠地问。
那种态度让杰利警醒过来,慌忙地说“呃!也不是都这样,像多尼尔就说如果你是被打败逃亡的,那他真想瞧瞧胜利者是什么怪物。”
“那是夸奖吗?”
“啊!我并没有认为你像怪物…呜…”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杰利用力摀住嘴巴。
(傻瓜,不但把多尼尔拖下水,还越描越黑。)有些人抱著看热闹的心态静待事情的发展。
(好奇心足以杀死猫,这下子杰利副队长要糟糕了。)也有人替当事者感到担忧。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大家意料,“你们猜的没错,我是个失败者。”说完穆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后叹了口气。
众人都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干脆地承认自己是败军之将,一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败吗?”
不止有些傻气的大个子,其它人有不少跟著拼命点头,就连附近的也都静下来,竖起耳朵想听清楚他要讲的话。
“你们知道有一个干大事的人都要具备的条件是什么吗?”穆问道。
“正确的眼光”、“过人的努力”有几人大著胆子猜测说,但大部份的人都摇头表示猜不到究竟指什么。
当所有人再度静下来后他才缓缓地说“是狠毒。”
(果然…果然是这个人会有的独特见解。)在场有许多军官吞咽著口水想。
“有的对敌人狠毒,有的对自己狠毒。”
对敌人狠毒大家都觉得能明白,但对自己狠毒是什么意思众人就一头雾水了。
“对敌人狠毒不是指用残忍的方法进行杀戮,而是要断绝其所有生路,不给予对手丝毫的机会。”
虽然有些还是不懂两者有多大的区别,但也有部属用心体会他所谓的对敌人狠毒。
“对自己狠毒是对本身毫不放松的严苛要求,更进一步则推展到辖下的干部、士兵。”
(所以他才用那么恐怖的手段来治军吗?)许多人想起之前的事,却也有人点头表示赞同。
“只要能做到其中一种就足以出人头地,两者兼具的则可以成就大业。”说完穆又举杯饮酒。
“照这种说法,你应该是个两者兼具的人,为什么还会被打败呢?是因为对方双方面都比你还要狠毒吗?”卡修姆忍不住插话道。
(那种对手确实是怪物。)大多数的人在心里这么说。
“让我不得不飘洋过海来到西方大陆的人其实两方面都逊于我,但要做一个霸主只有这两种狠毒是不够的,还要有第三种。”
“那还要什么呢?”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假如你和自己最亲密的人在空旷的原野上同行,突然迎面冲过来一头饥饿的狮子,而你们只各带著一把短刀而已,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做才能确保你最大的活命机会。”穆环视众人问道。
“拿短刀怎么跟狮子搏斗,当然是全力逃命啊!”有人率先发言。
“你能跑得比狮子还快吗?被追上只是迟早的。倒不如两个人合力和狮子拼命,或许还有些希望。”旁边提出相反的意见。
“想用短刀杀死狮子的可能性不会比跑赢牠的机会大吧!”对方反驳道。
“那装死怎么样?”有个声音说。
许多军官忍不住笑出来,旁人应道“又不是熊,这招对狮子没用吧!”
【以前有遇到熊只要装死就不会被攻击的说法,不过现在已经知道这是错误的。】“我想应该两个人分开往不同的方向逃跑,这样至少有一半的存活可能性,如果不幸狮子追的是自己,再想办法争取渺茫的生机。”灰狐联队副队长提出这种看法,在场绝大多数的都认为这比之前的其它方法更好。
“如果合力和狮子搏斗,牠必定会因为有危险性而杀死两人再进食。饥饿的狮子只需吃一个就能饱足,所以你不必跑得比狮子快,只要跑得过身旁的人就够。”最初提问者终于出声,本来大家还以为是认同那位副联队长主张,但后面的观点却让其它人说不出话来。
“那万一对方跑得比你快怎么办呢?有一个方法,就是在发现危险的瞬间,立刻拔刀刺杀那个最亲密的人,使其变成狮子的饵食。”
(他真的是人吗?)听到上司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样恐怖的事,许多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有谁能办到这种事?”穆环视四周问,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你们都做不到是吧!我也做不到。”他继续说道。
(幸好!此人还算有点人性。)虽然这么想而松了口气,不少军官心中却还是余悸犹存。
“我知道方法,但真要做的话会犹豫,这就注定我敌不过那个人,他可以毫不迟疑的刺出那一刀。”
“就像没有两个太阳,霸者只能有一个,不容别人分享其权力,威胁到他和子孙的人绝不能放过,即使是兄弟亲属、恩师至友也一样。”
“有危险时不管恩人、亲人或是情人都能毫不犹豫地抛弃、牺牲掉,光会做这种事者是卑鄙的禽兽,但如果还能做到刚才说的两种狠毒就有可能成为龙。”
“龙在东方是帝王的象征,民间相信只有天命所归的真龙能终结乱世,只不过在这之前又有谁知道龙要吞噬多少条人命。”
(龙吗?打败他的果然是个怪物。)有人额头冒著冷汗想。
“我知道自己成不了龙,所以在被龙吞食前逃亡,最后来到这里。”讲到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有人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突然间铿锵声响把大家吓一大跳。
原来是穆手上的杯子掉落摔碎,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已闭上眼睛睡著了。
“你们灌那么多酒干嘛!要不然就可以知道更多了。”有骑士团的军官埋怨说。
“怎么能这样说,要不是把副师团长灌醉了,大家今晚怎么会听到这些事。”一名联队的军官则辩解道。
“好了,不要在这边吵,先送他回房休息吧!”发话的人是修可拉,穆睡著后在场的人就数他的地位最高、阅历最丰,自然就负起发号施令的工作。
“请让我来照顾队长吧!”有人自告奋勇。
转头看了一眼文姬,这名长者把目光放回沉睡的人身上沉吟了一会儿。
“我也来帮忙好了。”出声者是满脸笑容的蕾茵。
“这…好吧!那就拜托你们两位了。”修可拉想了一下才点头。
看著两位女性扶著穆离开,有军官羡慕地说“真好,醉倒了还有两个美女服侍。”
“哪里里好了,睡著以后能干嘛?就算有一百个在身旁也没用啊!”旁边的同僚则取笑道。
让人在床上躺好后,“用湿布敷在额头上会舒服点,请你去拿盆清水和几块干净的布好吗?”蕾茵转头看著另一个人。
文姬愣了一下,还没做出反应对方又说,“还是你希望跟他单独相处,如果是那样,就我去拿好了。”
“不,没那回事,我马上去拿。”羞窘的女郎立刻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看著文姬的背影消失后,蕾茵狡黠地吐吐舌头“真单纯。”然后转头看向床那边说“他要是结婚一定是被丈夫骗得团团转的那种,你说对吧!”
女剑士拉张椅子坐在床边,解开自己的马尾发型,恶作剧地用一缕发丝去搔弄躺平者的鼻尖。
对方依旧沉睡,“真能忍啊!是否要等到文姬把水拿回来,我们要帮你擦身体才肯醒过来。”蕾茵戏谑地说。
“好吧!我认输了。可是为什么你知道我不是真的喝醉。”床上的人终于出声。
“因为醉得太快了,你平常的酒量又没那么差。除我以外,修可拉应该也在怀疑,他曾说过你有一种神奇的密术,我后来缠了好久他才肯把详细的情形说出来。既然你能做到那种事,让自己脸红装醉也是很容易的吧!”女剑士微笑著说。
“原来如此,这点我倒是疏忽了。”穆这时才起身,脸上的潮红也迅速消退。
“不过你为何装醉呢?”蕾茵饶富兴味地看著对方。
“明知故问,我要是不醉倒的话,他们有些人根本不敢放心地喝酒娱乐,特地举办的这场宴会就失去作用了。”床上的人没好气地说。
女剑士看著他笑问道“那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这个吗?刚才我可能真的醉了,你应该知道醉话是不能当真的。”穆两手一摆,嘴边泛著微笑回答。
“是吗?你这个不坦白的家伙,不过在大家面前讲那些话应该是有用意的吧?”
“当然有,看著吧!从明天开始我就经常会有免费酒可以喝。”他信心十足地回答。
女剑士先瞪大眼睛,接著忍不住笑出声来,“认识你已经有好段时间了,但到现在我才确定一件事。”
“喔,是什么呢?”对方一副毫不心虚的样子问。
“你的酒癖真的好差劲啊!”蕾茵笑弯了腰说。
当贝尔根要塞里官兵们欢乐饮酒的时候,百哩之外却有人顶著寒风前进,领队者是赤鹰骑士团长辛恩。
队伍中除被公认为北方军区最强的赤鹰骑士团外,还有第一师团两个联队的主力同行。
“大人,我们就快要越过国境了,还要继续追击吗?”参谋驱马赶上来说。
“那是当然的,如果不彻底地教训那些雪地野鼠,他们随时又会掉过头来骚扰边境的。”辛恩坚决地回答。
自从连续两场惨败后,斯堪地军就沉寂了一段时间,但是从昨天起又开始出现在杰德尼亚要塞前挑衅守军。
他们很清楚敌人可用的兵力不足以进打要塞,若是不予理会对方的行动也只是徒劳,但这并不符合普罗西亚高阶军官们的利益。
虽然先前的战役已有许多人得到记功和奖励,可是还需要更多的战功,才能获得勋章和陞迁,再加上南方局势转稳和敌军实力已经削弱,因此军议中弥漫著求战的气氛。
问题是出现在要塞前的仅是对手部份兵力,敌军的盘算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将部份守军引至远离要塞的埋伏处,再联合主力部队歼灭出击的普罗西亚军。另一种则是诱使要塞兵倾巢而出,然后主力部队再趁虚而入奇袭要塞。
最后决定由辛恩率领以赤鹰骑士团为主力的四千精锐出击,对付为数约两千的敌军已经绰绰有余。
敌军一战即退,虽然晓得对手是故意引己方深入,他还是下令追击。
虽然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比起自小生长于寒苦之地的斯勘地人,普罗西亚兵的行军速度似乎还是逊对方一筹,在长距离的追逐后双方始终保持著一定距离。
(奇怪!追得太久了,难道我们估计有错吗?)此时辛恩开始怀疑己方是否误算。
当他这样想时,队伍正穿越一座森林,两边突然发出喊杀声,前面的敌人也回过头来反击。
辛恩估计对方加上伏兵应有六千人左右,在树林中地形散碎不适合结成大型阵列,斯勘地人看准这点选在此地设伏,普罗西亚兵的优势无法发挥,双方变成犬牙交错的混战。
“各小队就地结成圆阵防御。”指挥官挥著剑大声喊道,训练有素的士兵跟著覆颂他的命令。
赤鹰骑士团无愧其精锐之名,虽然对手是以悍勇自夸的斯堪地人,且遭遇人数多出五成的敌军突袭,仍能很快站稳脚跟,从一开始的劣势逐渐转变为势均力敌。
利用地形的阻挡、掩护,树林中的激战持续逾一个小时,血迹在树干和积雪上开出鲜红的花朵,双方各抛下过百具的尸体。
但普罗西亚的生力军加入立刻打破这个僵局,分别以第一师团的雪豹骑士团和第三师团的蓝枭骑士团为首的两路军力从森林的两侧以小队纵列突入,对斯堪地方形成挟击的态势。
认为对方是要以诱饵引出守军的普罗西亚方,也拟出以赤鹰骑士团为饵诱出敌军主力的计划。
援兵到达后,辛恩马上命令由各队由防御的圆阵改为纵列进行突击,受到三方夹杀的敌军因而溃败退却。
留下清扫战场和照顾伤者所需的兵力后,三位骑士团长分别率众继续追击。
虽然此地的战斗已经结束,可是杀戮仍继续进行,留下的普罗西亚兵先用长矛戳刺倒在地上的敌兵,确保其死亡后再搜刮战利品,当中不少人还有一口气,因此不时有哀嚎惨呼声在林间回响。
“大人,不应该再追击下去了,侵入敌境内反而会刺激对方拼死决战,还有也有其它不利的因素,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追逐相当的距离,而导致辎重队跟不上来,等到天色暗下来后,如果找不到可以补给的地方,大人想让士兵们在雪地露宿吗?明天的早餐又在哪里里呢?”参谋劝阻道。
最后提到的问题让辛恩不得不正视,休养补给的问题不能解决仗是没办法打下去的,但斥候回报的消息让他做出决定。
“越过斯堪地边境的森林后就是片空地,敌军主力正在当中一处突起的丘陵上扎营休息。”
“你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今晚的住宿和明天的早餐都有着落了。”他回头看著参谋冷笑道,对方只是低首沉默不语。
从森林中窥探著在丘陵上扎营的敌军时,辛恩暗笑对方主将无能,竟会逃入国境后就以为己军不会越界追击,居然连在林中派遣警戒哨都忘记,而且选择的扎营地点缺乏掩蔽,有利于普罗西亚军进攻。
犯下这些错误是敌人的愚蠢,放过这种良机就是自己愚蠢,他盘算著如何给敌军最大的打击。
当所有人员准备就序,“冲锋!”他高喊著前进。
上百马匹和数千士兵从林中蜂涌而出,敌人马上就发现而开始聚集在营地前准备迎击。
斯堪地弓手放箭攻击却没有对突进的敌军造成多大伤害,当两军前锋距离剩不到三百尺时,象是火山喷发似的,几团烈焰挟带著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普罗西亚军前方爆发开来。
连脚下也可以感受到强烈晃动,受到惊吓的马匹人立起来,许多骑术较差的军官因此被摔下马。
“怎么回事?”指挥官大喊时,各有数个同样的火团在队伍的两翼和后方爆开,因而掩盖住他的声音,这次有不少人被火焰冲击卷入而成了尸块和炭焦。
当爆音静止时四周一片嘈杂,身旁参谋大声地喊“我们掉进陷阱了,那是敌军的魔法装置。”
辛恩焦急地看向敌军,意外地对方竟没有趁乱冲过来。
(他们没继续发动攻击?)正在疑惑时就有人提供答案。
“不好了!大人你看。”顺著部下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直到见到有人失去平衡失足,他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摔倒的人惨叫著在一瞬间失去踪影,却有东西引此而喷发起来。
“水!”察觉自己原来身在何处的辛恩开始恐惧。
“不要惊慌乱动!否则我们会更快完蛋。”参谋下马奋力呼喊,可是却控制不住混乱的场面。
突然脚下的立足之地破裂开来,辛恩和参谋连著他们的座骑一同向下坠去。
被诱至冰湖上的普罗西亚军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仅部份靠岸较近的人马还来得及回到陆上。消灭己军的破碎冰面,同样也阻挡了敌方追击,而使他们能平安逃脱和两路友军会合。
其它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赤鹰骑士团自团长以下几乎都死于湖中冰水,只有极少数勉强立于浮冰之上的人最后成为俘虏。
这一仗普罗西亚方面阵亡者超过三千人,也让北方军团失去最优秀的精锐部队,当这个消息传回杰德尼亚要塞时,即使是房里的温暖炉火和身上的厚重衣物都阻挡不了本部将领、参谋们那股由背脊发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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