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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洛眼眸微微一颤,似喜悦,似欢愉,又似无奈,“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应该出手?”
或者,在她心里,他究竟是什么?
白青洛忽然想这么问他,却觉得太过唐突。
莫筱苒一怔,随即冷笑道:“啊,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是个喜欢救人的英雄,看见弱女子受辱,身为男人,难道不应该出手吗?”
她心尖颤动着,却下意识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來掩盖自己这一瞬间的慌乱。
“我在你眼中原來竟是随便一个人都会出手去救的盖世英雄?”白青洛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嘲弄的笑,眸光深幽,似刮着漫天飞雪,他一身冷气逼人,连一旁的清风,也被这股冷意给吓得掌心渗出了冷汗來。
他偷偷抬头,看了莫筱苒一眼,只见她竟神色不动,不由得心底一声赞叹,不愧是能让主子另眼相待的女人,就凭这份敢在主子面前临危不乱的本事,就够让人惊讶了。
莫筱苒背脊一僵,感觉到來自白青洛的寒意,倔强的抬起头,回望着他,“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不欢迎你。”
“很好。”白青洛冷冷的笑了,掌心的那道灵符被他强悍的内力碾成了碎末,洋洋洒洒从指缝间落了一地,他眉梢冷峭,飞身从窗户离开,竟是连一个眼神,也再未看向莫筱苒,清风在原地跺跺脚,忍不住出声:“其实主子一直都在暗中关心着你,这次那宫女在慈宁宫出事,主子知道后,早已命令我暗中保护她的性命,一旦发现她重伤,哪怕抱着被抓的危险,也要先救下那名宫女的性命。”
莫筱苒愣了,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的话。
“清风,还不走?”空气里传來白青洛喑哑的声音,似从云端之上,缓慢飘落下來。
难道她真的误会白青洛了?
眼看着他们二人飞出凤栖宫,再看看地上那一堆白色的粉末,她的心,竟有些不是滋味,几多自责,几多内疚,几多恼怒。
那人难道就不知道解释吗?
就这么任由她误会?任由她迁怒?
莫筱苒揉着眉心,从床榻上翻身下來,掏出一块手绢,蹲在地上,将灵符的粉末包在手绢中,塞到怀中小心安放。
下一次再看见白青洛,或许她应该向他道歉,再道谢。
就是不知道那个冷冰冰又满肚子坏水的男人,会不会小气吧啦到真的从此不再她眼前出现了。
莫筱苒和衣上床,双手按在胸口,正巧按住那手绢的位置,这一次,她很快的睡了过去,竟是一夜无梦,安眠到天亮。
“主子,你为何不向皇后解释?”清风一路尾随着白青络出了宫,这才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他看得出,主子明明是在乎皇后的,可为什么宁肯放任对方误会,也不愿意出声解释?
白青络斜睨了他一眼,眼眸无波,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我为何要解释?”
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已经有了太多的第一次,可以说,她是第一个让他如此纵容,如此上心的女人。
以前,白青络自问是铁石心肠,哪怕是有人自杀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只要对江山社稷有丝毫威胁的人,他都会狠心下手,送他们去见阎王。
可唯有这个莫筱苒,初见,再见,直到现在。
一次次让他破例,一次次让他开了先河。
他的心,似乎在和她短暂几次见面中,被滑开了一条细小的口子。
白青洛脸上的冰冷似在这一刻散去了许多,月光下,他妖孽般的面容,平增了几分柔色,“你继续留在她身边,这一次,我要你时刻保护她的安全,若她少了一根汗毛,为你是问。”
清风打了个寒颤,他知道主子是认真的,让他这个只负责保护主子,听命于主子的隐卫,去保护皇后?
主子啊,你难道真的对这女人有非分之想了吗?该不会,您老是想和侄子抢人吧?
你别说,清风越是这么想,越发觉得,这种事,他黑心的主子还真做得出來。
“将逐月、随浪掉回皇城,你就留在她身边,听到了吗?”白青洛冷静的下着命令。
“主子,逐月现在正在山寨中为您操练兵马,将他调回來,那山寨那边……”清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他、逐月、随风,都是主子身边的隐卫,各司一职,平日里嫌少碰面。
逐月在为主子暗中操练兵马,以备日后不时之需,而随浪则为主子掌管遍布三国的各大店铺,若将他们二人调回來,将由谁顶替他们的职位?
“我的兵难不成沒了将军,就成一盘散沙了?”白青洛脸廓冷峭,缓缓说道:“子旭亲政,蓝羽国已有朝臣进言,要出使东耀,恭贺子旭亲政之喜,我总觉得他们來意不善,让逐月和随浪回皇城,以作警戒。”
“主子,这消息可靠吗?”清风此时也是一脸凝重,东耀和蓝宇多年來表面上虽和平共处,可实际上,蓝宇一直在暗中操练兵马,想要并吞东耀与轩辕二国,两国之中,东耀兵力最弱,成为了蓝宇的第一个目标。
这次白子旭亲政,蓝宇若是派人前來,只怕当真是來者不善啊。
“只管照我的话去做,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质疑我的命令了?”白青洛不悦的眯起眼,一身雄浑的内力在瞬间暴涨,自脚下腾升而起一团劲风,他墨色的衣诀在空中翻飞,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度。
一身气息冷冽,似暗夜中的帝王,冷峻、霸道,却又带着让人胆寒的危险。
清风心头一颤,或许是这几天白青洛的反常,让他竟忘了身为隐卫的本职,居然会出声质疑主子的命令,他懊恼的低下头,脸上浮现了浓郁的惭愧与懊恼:“是,奴才逾越了。”
看來主子的温柔还是只属于皇宫中的那个女人啊。
清风一想到白青洛在面对莫筱苒时的温和,再对比一下自己,难免一阵不爽。
“顺便嘱咐边境各位将军,密切留意蓝宇的动静,早作准备。”白青洛抬起头,看着被乌云遮盖住的苍穹,此番他得到蓝宇国内传來的消息,只怕有九成是真。
子旭,外有蓝宇、轩辕两国觊觎着白家江山,内部朝堂两党纷争不休。
你究竟要如何稳坐帝位?
千万莫要让我失望啊。
眼底一抹暗色,一闪而逝。
“李泉。”看了一夜的奏折,白子旭只觉得眼睛发酸,丢掉手中的御笔,他朝着御书房外唤了一声,眉宇间透着丝丝疲色。
李泉小跑着进來:“奴才在。”
“几更天了?”白子旭揉着眉心,轻声问道,边境的军需他从国库调了三十万两,可依旧是杯水车薪,比起他们请求的数目,还差了十万,如今国库空虚,他要怎样才能凑出钱來?
“回皇上已经打过二更了。”李泉躬身说道。
“雪贵妃安置了吗?”这几天他忙着处理国事,刚刚亲政,国事繁多,倒是有些日子沒有去朝阳殿走走了。
“回皇上,雪贵妃想來定沒有就寝,或许正等着皇上过去呢。”李泉得了廖雪的好处,倒是不着痕迹的帮她说着好话。
白子旭眼眸一眯,从龙椅上站了起來:“摆架,去朝阳殿。”
他或许真该去看看雪儿了。
宫女手掌宫灯在前方引路,早有太监急匆匆跑到朝阳殿,宣布皇上要來的消息,廖雪急忙起身打扮,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得七七八八了,这几日,皇上未踏入后宫一步,如今可算是想起她來了。
“娘娘,奴婢为您上妆。”一名宫女拿着胭脂盒小心翼翼的为廖雪施着妆容。
女为知己者容,或许是心爱的男人即将过來,廖雪的神色分外欣喜。
“快,给本宫好好打扮。”
“是!”一时间,朝阳殿中灯火通明,太监、宫女鱼贯而入,整理床铺,准备夜宵,等着白子旭前來。
白子旭披着黑色的绒毛披风,李泉在一旁提着灯笼为他点亮脚下的青石路,圆月如托盘,月朗星稀,他脚下的步子一顿,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想起了莫筱苒的脸。
“皇后这几日可安分?”他猝不及防出声问道。
李泉心头一跳,琢磨着皇上怎么忽然问起皇后來了?他不敢怠慢,急忙道:“听说皇后这几天一直待在凤栖宫,从未离开过半步,每天依旧在宫中做着古怪的运动,除此之外倒沒什么异常。”
“一步也沒离开过?”她有这么老实吗?
白子旭不信!那女人敢公然和自己对持,岂是寻常女儿家?
“走,拐道去凤栖宫。”他临时改变了主意,突然有点想去看看她了。
李泉浑身一颤,劝道:“可是太监已经前去朝阳殿宣旨,贵妃娘娘恐怕现在正在宫中等候陛下呢。”
白子旭一想,倒也打消了要去凤栖宫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就去朝阳殿吧,朕倒也有几日沒见着雪儿了。”
闻言,李泉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也不知皇上怎会突然询问起皇后,甚至险些去了凤栖宫。
若是这贵妃娘娘失宠,他的赏银可得少上许多啊。
白子旭來到朝阳殿,廖雪伺候他用过夜宵,两人又浅浅饮了几杯薄酒,气氛倒也温馨,看着已恢复花容月貌的廖雪,白子旭心头压抑的暗火蓦地腾升,小腹下已是蠢蠢欲动,他揽住廖雪的肩头,将她压倒在床榻上,粉色帐幔倾泻而下,芙蓉帐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