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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你说的是什么传说......可否......”
还没等无一说完,白衣女子却是笑盈盈的道:“小家伙,这把剑可否借给姐姐一段时间,等你下次来想知道什么,姐姐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此刻,无一对这白衣女子已没了方才的戒心,手中的折扇也随手放入了怀中。
“你说话可算数,我的剑你要借多久.......”
白衣女子略微沉吟,便微笑道:“嗯......就半年吧!”
无一听闻,略一犹豫后便道:“好,一言为定!”
现在的无一毕竟还是个孩子,虽说觉得时间有些长了,但听得有故事听,心中也不禁有些痒痒。再者,白衣女子被铁链锁着,反正也是跑不了。
正自些许兴奋的无一,此时全身却是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他突然意识到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洞中的这些人,可是你所杀!”
“哎......”看着无一此时又变得存满戒备之色的神情,白衣女子幽幽一叹道,“就知道你会问起此事......今夜无多,你暂且回去,等你下次来一并告诉你如何!”
无一听闻心中更是疑惑,洞中藏着万具枯骨,这可是能惊动整个书院的大事,看此女的样子又不是什么恶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不成。
“姑娘可别忘了今夜之言,无一半年后来此。”沉吟少许的无一正色道。
哪知白衣女子听闻却是眉头一皱,似是有些不悦的道:“你叫无一是吧,别姑娘姑娘叫个没完,把我都叫老了,以后直接叫我‘小善’吧!”
“小......小善.......”方才还一脸戒备的无一,却瞬间变成一脸的惊愕。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一双美眸向着无一似水般的望了过来。
“额......没事没事......”
回话间,无一的额头竟是隐隐见汗,似乎比方才进来时还害怕几分。
望着无一那一脸呆滞,窘迫无比的的样子,白衣女子竟是展颜一笑道:“回去吧......记住今日之事不要和任何人讲起!”
无一如蒙大赦,当下不再答话,正欲转身离去。
“等等......”
自称小善的白衣女子目光一闪间却又忽然叫住了他。
“你手上的石戒可否借我一观!”
原来方才,她只顾惊异于白骨剑,却未曾想到,此刻又察觉到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
无一闻言有些警惕的望着对方,眼圈一红,竟是沉默不言,其中的一只手更是下意识的捂住了戴在另外一只手上的石戒。此物对他来说与其它不同,这可是青梅留给他的,万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小善见状,心中略感诧异。就连白骨剑都舍得借给自己的少年,为何却对这区区石戒如此谨慎。
沉吟少许,小善嫣然一笑道:“小家伙......害怕什么......只是感觉那石戒似乎和我族有些关系,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听得对方之言,无一这才放下心来,松开紧捂着石戒的手,有些伤感的道:“此物是一位故人遗留,望姑娘见谅!”
无一说罢,再不停留,转身便向着洞外走去,迈步间的他已是潸然泪下。
望着无一远去的背影,洞中的小善,却是不知为何,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伴随着内心阵阵绞痛,无一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房间。在潭底的洞中,他体内的真炁略微恢复了一些,再加上轻车熟路,回程虽是轻松,但心情却是越发的沉重。
“他是被谁囚禁于此......难道是师父.......青梅遗留之物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三界之主又是什么......白骨剑......”
此刻的无一依旧坐在蒲团上,准备打坐的他却怎么也不能入定。白衣女子的出现,让他可谓是万分离奇,此刻在他的脑海中萦绕着诸般疑问。尤其是白骨剑,当年的自己,就觉的这剑似是用一个生灵的尸骨制成,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记得当年羊爷爷赠给自己时,说是偶然得到,当初也没有多想,而此刻,无一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些疑问。他甚至怀疑,白衣女子所谓的先祖是不是就是羊爷爷所杀,难道羊爷爷比那白衣女子口中的三界之主还厉害!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沉思中的无一压下脑海中一片凌乱的思绪。他很清楚以现今自己的修为和阅历一切都是空想,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提升自己的修为。
想到此处,无一又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后,便伸出了右手,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中指与食指并起便对着空中虚画起来。想来今夜已是无法静下心来打坐,不如先行练习一下猎魂之术。
这猎魂术是专门针对魂体的符咒之术,而符咒之术的基础,除了难懂晦涩的咒语外,最难的就是画符。
无一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当那个孩子字写的难看时或者是不会随便乱画一通,大人就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就是‘鬼画符’。”而无一要画的,却比这要难上百倍千倍,可见这画符有多难。
“养魂秘术”中提到,所谓符咒之术,其实就是用符咒来沟通天地神明,借天地神明之力降服鬼怪之术。符者乃是秘文,咒者乃是秘语。取神鬼之迹为符,取神鬼之语为咒,只有鬼神能懂,实乃有役鬼遣神之妙用。
咒语还好,无一虽不解其意,无非死记硬背。但这画符却是极其的晦涩繁琐,一笔不可苟且,一笔不可多少。所书之符,无一误差,鬼神见之,才能听其号令。
而这符文的种类更是繁多,幸好这“养魂秘术”中提到,只要学会了三种便可猎魂,也是猎魂的三个步骤,那就是:引魂、摄魂、炼魂。而无一现在勾画的便是最简单的“引魂符”。
其实这符咒之术,符文不但难画,所需物品也是极其的讲究。在“养魂秘术”中提到,画符最好是用羊毫之笔,松烟之墨,明黄之纸,再特殊一些的,还需朱砂乃至人血。
而眼下无一的手里并没有这些东西,他也不能用自己的血。只好退而求其次,先用一种“养魂秘术”里叫做“指空书”的方法练习。据说这种画符之法,只要自身的修为足够强大,便无需再用黄纸的符箓。
时间在无一的勾勾画画中,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窗外渐渐发白。而此刻的无一却是双眼通红,满脸的沮丧。原来一个多时辰下来,他竟是连一个引魂符也画不完整,而且还时不时的看一眼簿册里的符文形状。
修为已到了灵相境后期的无一,无需再像常人般睡眠。其实自从牧羊老人传授给他“吐纳之术”那一年,他就很少再睡觉,基本上都是在打坐中度过。
清晨的阳光透窗而入,一抹金色照在了无一的身上。此时的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放下有些酸麻的手臂。
“这引魂符勉强画出八成......那后面的岂不是更难......若是青梅在就好了......”略作调息的无一,此刻却是眉头紧皱,对自己一夜的修炼甚是不满。
而无一不知道的是,若是此刻他的表情被楼上的几位师兄看到,非得挨一顿胖揍不可。
三才阁的二层和三层住的都是吕之浩以往收的徒弟,而且并不像无一这样每年都收。就说那二层天字号最具天赋的四师兄,时至今日,他已在这虎苑学习了整整五年。当初他画这“引魂符”足足用了一个月,才算勉强完成。
经过片刻的调息,无一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此时的他又是精神奕奕,看不出半分疲态,双眼中的血丝已然消失殆尽。无一伸手入怀摸了摸怀中的几张银票,便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今日他要去城里一趟,准备购买一些画符之物。他也不好意思问师父,其他人的物品是从哪里得来,在他想来这虎苑肯定是有的。不过既然师父没有交代,这等小事自己也不好问。反正怀中多的是银两,也正好逛一逛这蛇吞城。
本来他还想带着紫墨一起去,后来想到麒麟苑上午功课繁忙,也不便去打扰,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无一凭着来时的记忆,一路向着南边走去。没过多久便经过了童试时的广场,在又穿越了一片树林后,便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引人注目,无一在路过一个路边的小摊时,特意买了一个竹子做成的斗笠,压了压帽檐后正好能遮住自己的一双蓝眸。
大街上人山人海很是热闹,来到大街上的无一此刻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在九水村长大的他,何曾见过如此繁华。当日虽然随着李夫子在来时经过一次,也只是匆匆而过,但最起码有个领路人。
无一暗自苦笑一声,暗骂自己还真是个土包子,来此之前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早知如此,带着紫墨一起来就好了。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就在无一怔怔发呆无比彷徨之际,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了一声佛号。
无一连忙回头望去,却见竟是一个慈眉善目,年纪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小和尚。
“这位禅师,在下方来此地路途生疏,想买些东西,却不知该去往何处。”
言语间,无一不禁打量了对方几眼。只见来人身着一袭灰色僧袍,手里握着一杆木杖,胸前的一串佛珠更是油光闪闪,一看就知这小和尚平日里不少念经,眼前之人不仅让无一顿生好感。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觉心’,虽是虚名,禅师二字小僧也是担当不起。”小和尚连忙诵了一声佛号道。
“觉心师傅过谦了,在下任无一。”无一也是连忙抱拳一礼道。
“小僧在这郡城已有数年,对这里略知一二,不知施主所需何物?”
听的对方之言,无一不禁面露喜色,连忙抱拳道:“在下所需羊毫笔、松烟墨,还有明黄纸。”
小和尚觉心听闻无一所需之物,双眼中竟是有一丝异色闪过,大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后便道:“离此地不远,有一间专卖民间驱鬼之物的店家,小僧这就带施主过去。”
无一道了一声“有劳”后,便随着觉心向着大街的另一头走去。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二人也没有彼此交谈,只管走路,不一刻功夫便来到了觉心所说之地。
店铺虽然不大,但无一所需之物,应有尽有。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所带的银票,数额太大,最少的一张也是一百两,就是买下整个店铺,也是绰绰有余。
无一暗自苦笑,暗骂自己太过糊涂。没经历过世事的他,就连这些许小事也是不懂。最后无奈之下,觉心又带着无一去了一趟银号,在兑换了一些碎银后,这才又返回买下所需之物。
经过一番折腾,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午时。无一心中过意不去,要请觉心好好的吃上一顿。
起先觉心是怎么也不答应,说是出家之人素食淡饭吃的惯了,不宜去繁华之所。奈何在无一的坚持之下,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于是二人便在相对僻静处寻得一处酒楼,并要了一个单间,点了一桌子的酒菜。
“无一,那个小僧是不饮酒的......”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碗酒,此时的觉心连忙道。
经过半日的交往,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已是非常熟识,也不知是为什么,二人均是对彼此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觉心,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你心中有没有阿弥陀佛,和这杯酒可没什么关系!你法号觉心,又何必计较这身外之物。今日你我有幸相遇,那是我佛给的缘分,来干一碗,敬我佛慈悲!”
此时已端起一碗酒的无一目不斜视的看着觉心,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之色。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佛祖恕罪!”
而令无一大感意外的是,面前的觉心竟是拿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后吧啧着嘴又道,
“无一啊......你说的太对了,没喝过酒怎么能守得酒戒。若只是口中不喝,心中却想,那才是真正的罪过。觉心觉心,心觉即可,不能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