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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是西诏的贵妃,夏欢眧。”夏欢眧自认为自己的语气还算是平和,只是面前的这位女子却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红衣大口地喘着粗气,“西诏贵妃?你真的是西诏贵妃?”
夏欢眧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因为红衣是风诺带过来的人,她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又说了一遍,“对,如假包换。”
红衣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她还是回到了她一辈子噩梦的地方,“那我现在是在皇宫吗?”
“自然,你能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吗?本宫好给你安排一下。”夏欢眧瞧着这个女子甚是古怪,一会儿似是发病一般,一会儿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红衣怔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才开口说道,“我叫无心。”
经过与夏欢眧的交谈当中,红衣知道了是谁给她送到了皇宫之中,她以为是自己那个混蛋爹,没想到是风诺,一想到风诺,红衣心中就漫起一种特别的滋味,若不是他,那该多好。
夏欢眧则是差不多认定了风诺这是强抢民女了,她心中想着,没想到冷血的风诺也有这样一天,当真是稀奇极了,不过她瞧着红衣除了刚刚一开始的不对劲,其余倒是正常的很。
红衣就算是在皇宫里安心住了下来,本来她以为风诺会隔三差五地来皇宫一趟,可是,红衣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风诺,这让她感到庆幸不少,毕竟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
风诺不去见红衣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一是因为他现在被别人盯得比较紧,他现在还不希望别人发现红衣在哪里,二是若是不把面前的这个男子解决掉,怕是红衣会拒绝他的接近。
萧眭抿了一口茶水,看着面前有些心不在焉地风诺,似是嘲讽一笑,“怎么?风将军是没想好把人藏在哪里了吗?”
“萧丞相这是什么话,我这儿怎么可能有萧丞相要的人呢?不过,我奉了王上之令,倒是可以带带萧丞相看看我们西诏的风土人情,说不定,萧丞相就不会想着那个人了。”
风诺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给绕了回去,萧眭听此也不恼,他自然是知道风诺是不那么好对付的,不过想要算计他,怕是还差一点火候。
萧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褶皱的袖口,开口说道,“那就有劳风将军了。”
风诺也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哪里,哪里,本就是应该的。”
二人客套寒暄,但是背地里都心怀鬼胎,风诺在想如何将萧眭打发走,而萧眭则是在想风诺会将红衣藏在哪里,他一想到红衣身上还有毒,就焦急万分。
萧眭为了查看红衣可能的动向,这一天可是没少折腾风诺,是驿站也去看了,风将军府也去看了,就连那万户侯的府邸,也去看了。
角角落落,萧眭是半点也没有放过,现在找人要紧,还管什么礼仪教养,而且当他看到了红衣的父亲万户侯的时候,心中却升起一股可怜之情。
他想象不到,红衣是这样乌烟瘴气的家庭中如何长大的,是如何那般的眉眼如画的,看她父亲大腹便便,满脸的丑态,后院妻妾成群,甚至他去的时候,他还在与一群小妾寻欢作乐。
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为人榜样!
一天下来,萧眭毫无收获,风诺表情不变,看了看天色,“萧丞相,今日天色已晚,若是你明日还想去哪里玩,去将军府找我就好了。”
萧眭点了点头,就往驿站的方向走了去,风诺看着萧眭离去的背影,勾起了一道阴狠的笑容。
就是不知道萧丞相您,是否能撑到明天天亮了。
南宫诚在见过萧眭之后,突然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像之前那般的颓靡了,甚至还同襄霖说要回国都,这可把襄霖吓了一跳,要知道之前是怎么劝南宫诚,南宫诚都不肯回去的。
襄霖有些好奇,忙问道,“怎么了?那萧眭跟你说什么了?这么管用?”
南宫诚依旧以前的面无表情,似乎他的生动形象全部留给了那一个人一样,“什么也没说,本王只是觉得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把该了结的事情了结了,这样她回来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襄霖一听,得,这还魔怔呢,且不说萧素掉下悬崖有没有死,傅啸早就派人去底下查看了,那望断天涯乃是天险,根本就下不去人,更不用说寻人了。
再者,就算萧素没有摔死,就那么一个地形,萧素要怎么上来,总不能爬上来吧,那得猴年马月了。不过这些话,襄霖不会当着南宫诚的面说,毕竟好不容易南宫诚想开了,自己肯定不能打击了。
南宫诚站在窗边望着天际的那一片云朵,脑海里似是勾勒出萧素对他笑的模样,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总是想着,萧素一定没死。
而萧眭的出现也恰好如当头一棒,自己那般颓废没有任何作用,现在那帮人还不知道身份是什么,素锦山庄的萧妍怕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现在萧眭在西诏寻人,那么南越那边就由自己亲自处理。
一旦主意定了下来,那么启程的日子也就来的很快,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天,这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些东西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不一样的反应。
南宫诚在上马的时候,突然心口一痛,这种感觉是许久都不曾有过的了,这种疼痛就像是他对萧素动情时候的感觉。
襄霖察觉到他的异常,连忙下马到他跟前,询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没有调理好?”
南宫诚的手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另一手抓住了缰绳,冷漠地说道,“无事,出发。”
襄霖无奈地摇了摇头,虽说南宫诚不疯了,但是对待其他人却是越来越冷淡了,其实他一直都不好意思说,他府中可是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呢,当时霏烟来,也没有呆多久,还是让南宫诚派人送了回去。
他怕他不说一嘴,怕是南宫诚早就忘了自己曾经为了让萧素死心,还整过这么一出的事情了。
而另一边的悬崖下面的一个小木屋里,撒须刚把熬好的药拿给萧素,萧素虽然嘴上嫌弃撒须熬的药苦,但是每一次都是乖乖地将药喝完,只是这一次似乎有点不对劲。
萧素喝完药后,没有之前疲乏的感觉,反而觉得身子很热,胸口很疼,突然就在撒须转身放碗的时候,萧素一口血吐了出来,撒须连忙回头。
“萧素,你怎么了?!”撒须的声音里是又惊又怕。
萧素却是疼的一句话都说出来,只是在榻上打滚,但是疼痛似是在加剧,撒须上前查看,一探脉,眉头却紧皱了起来,嘴里低声地咒骂着,“该死,这毒怎么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他现在手里的药材有限,大部分都是在这里采摘的,之前没想到带药下来,是因为萧素应该都是些皮外伤,他想着这山中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药材,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撒须尝试地去点萧素的昏睡穴,却发现一点也不管用,这是有多疼,才来年昏睡穴都没有半分作用,撒须无奈只好将萧素身子摆正,一点点传送内力,将她体内的毒素压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撒须和萧素头上的汗一滴滴地落了下来,身上的汗早已经将衣服浸透了,萧素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下去昏在了撒须的怀里。
撒须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用内力帮萧素压制,他的内力也消耗了大半,但是他却顾不上固本,连忙去探查萧素的脉象,却看到了萧素手腕的一条黑线,从手掌心已经到了小臂上面的位置。
撒须似是觉得不可思议,喃喃自语,“这还是我曾经研究的毒吗?如今竟然变性变的如此厉害。”话中似是带着莫名的情绪,撒须的身份其实是中域的毒盟的盟主,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撒须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中域了。
他平生最喜欢毒与蛊,小时候就因为饲养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被家族人视为不祥,后来十三岁的时候,家族人因为外仇被仇人找上门来,那是他第一次施展毒术,成果不错,但是同一年,他被逐出了家族,从此浪迹天涯,自己独创了毒盟。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创造这些稀奇古怪地毒有什么不好,知道遇见了一个人,他选择放弃毒,那一年,他离开了中域,那一年,他二十岁,今年,他二十三岁。
萧素身上中的这个毒,就是他离开中域之前,做的最后一个毒,他喜欢毒,却不喜欢解药,因为他做的毒,他都知道解药,而且解药对于他来说,是累赘。
而如今,看着在榻上昏迷的萧素,撒须竟然觉得解药之所以叫做解药,是因为它真的可以解毒,救命的药。
就在撒须沉思的时候,萧素莞尔转醒,她费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木屋之中,竟然有些庆幸,“我还没死啊。”
听着萧素略显嘶哑的声音,撒须给萧素倒了一杯水,“喝口水,润润嗓子。”
“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撒须挑了挑眉毛,一手端着水杯,一手将萧素扶起,“你怎么不说是我害的你如此呢?”
萧素本想着自己喝水,奈何浑身没有力气,嗓子又的确是干的很,就就着撒须的手喝了一杯水,水划过嗓子,仿佛春回大地一般,萧素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回来,“不会的,我相信你。”
“而且,你没有理由害我不是吗?从始至终,你都一直没有害过我的。”
撒须拿杯子的手一紧,低声地说道,“不,我有。”
萧素一愣,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联合你大姐,将你骗下山,让你心不甘情不愿地嫁去西诏,现在若不是因为我的主意,怕是你还在素锦山庄无忧无虑吧。”
萧素听完有些无奈,“下山是我想的,嫁去西诏也是我亲口答应的,我所经历的,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与旁人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的确伤心,我伤心我的亲人在背后算计我,不顾我的感受,我伤心我放在心上的人,不告诉我真相,独自去扛着,那这些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撒须微微一愣,听到萧素的这番话,心中竟然有些开朗,她竟然从未怪过自己。
“可是。”
“哪里有那么多的可是啊。你说我在素锦山庄过的无忧无虑,你到素锦山庄怕是时间也不短了吧,你该知道萧妍平常交给我的都是些什么,杀人,冷酷,其实,这样挺好。”
萧素的话中尽是无奈,她少年老成,她冷心冷情,她不懂感情,她性格善变,说到底,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她才是她了。
“萧素。”第一次看到如此颓靡地萧素,撒须有心安慰,从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或许像是萧素这样的人,自己才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吧,旁人说的,她是真的不在意吧。
撒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萧素,你的内力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慢慢消散。”
刚刚还毫无波澜地萧素终于有了一点强烈的反应,“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身上的毒,在这些天的药性的激发之下,已经彻底变性了,你看看你的左手处,那条黑线一旦蔓延至你的心口的时候,那就回天无力了。”撒须的语气很慢,似是怕刺激到萧素。
萧素轻轻抬起自己的左手,看着已经到了小臂上方的黑线,突然轻轻一笑,慢慢抚上那道黑线,“那就是说,我还是要死了呗,不是死于坠崖,而是毒发,对吗?”
萧素抬起头看向撒须,撒须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素,眼神竟然有些闪躲,“不,不是的,是毒就有解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萧素的声音缓缓传来。
撒须突然抬头看着萧素的眸子,坚定地说,“因为这是我曾经研究出来的毒,我负责!”
撒须掷地有声的声音在萧素耳朵里听来很是安心,甚至她还开起了玩笑,“那你我还真是有缘分,我还真是好运的很,要是我,肯定是一种药接着一种药的试,遇到你,蛮好的。”
萧素的声音越来越小,等撒须看去的时候,萧素已经睡着了,撒须看着萧素,心情莫名,将旁边的被子替萧素盖上,随即走到了书桌前,将以往炼制那毒药的药方写了下来。
而外面的雨,不知道何时起,又开始起来,越下越大,就连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