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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素冷冷地站着,半点回应也没有,“抱够了吗?抱够了就放开,西诏的王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抱的,摄政王殿下。”
南宫诚身子一顿,随即放开了萧素。
萧素见状,眸子深处的讥讽更深,随即继续说道,“平日里可是见不到这么听话的摄政王殿下。”
南宫诚后退了一步,半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但是萧素还是看到了他眸子深处隐忍的痛苦。
萧素有些心软,但是一想到自己心中的心痛何尝不是这般,谁又曾体谅她,再说了,南宫诚是何许人物?怎么会有任人拿捏的时候,怕是这幅样子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想骗骗她了,无非是怕他与素锦山庄的交易失败吧。
“萧素。”
南宫诚突然叫了萧素的名字,令萧素一愣,似是没想到南宫诚会开口。
“怎么?摄政王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
“勿忘了你大姐的话。”说完这句话,南宫诚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徒留萧素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勤政殿中央,看着那一抹黑悄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萧素似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在空中一捞,手中却空无一片。
萧素此刻像是个失魂的娃娃,木然地粲然一笑,“这样也好,这样最好。”
随即,也踏出了大殿,丝毫忘记了一个人。
南宫灏刚刚看着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想要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这才发觉是上了萧素的当。
若是他们二人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一个如同废人的人,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南宫灏有些无力地瘫在龙椅上,看着偌大的勤政殿,露出了嘲讽一笑,谁说这天下好?怕是不知道这天下底下压住的冤魂和人命吧,也看不到这高高在上的无奈与悲哀,甚至于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不住。
转眼就到了南宫诚和端泊一起南下日子的前一天,自从上一次南宫诚见过萧素之后,南宫诚一直称病不在上朝,而更让人稀奇的是,每每从来不迟到的丞相大人也告了假。
南宫灏看着朝堂上越来越少的人,心里也是荒凉一片,他转眼又看向本该站着司徒瀚文的位置,更加叹息,司徒一族经过司徒瀚玉这一件事情,声望还是免不了受损,虽然南宫灏和南宫诚极力阻碍消息的传出。
虽然他们也答应了司徒瀚玉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司徒老家主,可是司徒端是何许人也,再通过司徒族长的一番话,司徒端也猜出了大概。
随后司徒端就做出了决定,司徒一族举家搬迁至枫杨城,自己说出无传召不回国都的说法。
南宫灏本来想劝阻一二,却被南宫诚给拦了下来。
事后,南宫灏问南宫诚为什么?南宫诚则是轻轻回答道,“司徒老家主那么通透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出去也好。”
南宫灏从来就不是愚笨之人,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的。
南宫灏坐在龙椅上想着以往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是物是人非,过去的人似乎真的成为了过去。
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萧眭,他可是知道萧眭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他有心劝阻,却没有半分立场,若是当初自己心软一点,是不是萧眭和红衣的结局不会这般惨痛。
可是南宫灏知道,萧眭是个什么样的人,被欺骗就是被欺骗,哪里是那么好原谅的,只是若是一直瞒着萧眭,南宫灏又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傅红衣也是他们局里的一颗棋子。
现在想来,她倒是成为了其中最惨的一个人,不知道真相的萧眭,和一个不肯说出实情的傅红衣,谁又能出说些什么呢?
难道要他去说出口,然后看着自己好友,愧疚甚至于绝望吗?不,他决定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绝对不会。
端泊自从上一次在扶芳阁里见了红衣,回家之后一直恋恋不舍,虽然还没有到喜欢的那种程度,但是心疼却是实实在在的。
红衣知道了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表面虽然毫无波澜,但是内心还是比较庆幸的,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什么,但是她就是觉得开心。
看着今日端泊又带着伤药来了,红衣有些无奈地看着端泊,“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你不必每日给我带药来。”
端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伤药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了离红衣还有几步距离的座位上,这才说道,“你也说了,不过是好了七七八八,这不还有三三二二吗?女孩子的皮肤总归是好的。”
红衣听到这话,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我好不好有什么用?无人在意,无人知晓。”
端泊最见不得红衣这一副马上就要生死归去的模样,急忙说道,“瞎说些什么?若是不在意你,我也不至于天天来看你了,还有你放心,我已经将你包下来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你就好好养伤。”
红衣看着端泊,这几日相处,红衣已经完全看不出初见时的登徒子的气息,倒像是个邻家弟弟一般,单纯和美好。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模样,或许是曾经自己幻想出来的样子,向往的样子。看着端泊,红衣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萧眭,不知那一夜,儿郎情义如何缠绵?
端泊有时极其讨厌红衣看他的目光,就像是透过自己看别人一般,可是有时候,他又舍不得红衣的目光,这种感觉似是眷恋,有似是憧憬。
二人良久无话,端泊似是突然想起来,拍着脑门对红衣说道,“瞧我这脑子,今日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
“我家中有事,要外出南下,今日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扶芳阁看你了,不过你放心,等我南下回来的时候,定会给你带特产回来的。”
“哦。”
端泊见红衣兴致不高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泄气,他不知道该如何逗红衣开心,他只知道不想看到红衣不高兴的样子,虽然红衣大部分时间似乎都不是很开心。
端泊想了想,“要不然你同我一起去南下?”
听到这话,红衣暗淡的眸子一亮,“真的吗?”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红衣,端泊突然感觉很有成就感,就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就是得委屈你一下,乔装打扮一番,毕竟都是一群男人。”
红衣笑着说道,“这没问题。”若是这些年红衣学到了什么,怕就是察言观色和伪装了。
端泊一时好奇就摸了摸红衣的脸蛋,“这般笑着多好看,干嘛要愁眉苦脸?”
红衣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顿时真的就变成愁眉苦脸了,端泊一看就慌了神,连忙说道,“我开玩笑的,你莫要当真,你怎样都好。”
这样手足无措的端泊当真是孩子心性暴露无遗,红衣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我只是在愁,我哪里能出地了这扶芳阁的大门。”
“这有何难?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下一个月的小美人,怎么还不允许爷带出去瞧瞧?”端泊难得来了兴致调戏了一会红衣。
红衣恍然间又回到了那个晚上,眸子的黑色也越变越深,只是高兴的端泊并未发觉罢了。
端泊兴致勃勃地走出了扶芳阁的大门,临走之前跟老鸨说了一声,倒是没有什么麻烦,只是老鸨深深地看了一眼红衣,便应允了。
本来老鸨以为这个红衣和丞相的关系不简单,如今看来似乎也就那样,倒是最近琉璃的苗头正旺,那么红衣的事情也就不用告知丞相大人了,老鸨就这样在心里下了决定。
等到后面萧眭千里一骑追去南下的时候,那时候真正的噩梦才真正的开始。
红衣送走了端泊,心里竟是不知道什么滋味,或许出去走一走也是好的,她也该想一想到底如何去面对萧眭,若是一辈子在扶芳阁默默无闻下去,那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要她苟延残喘去看他如何和别人恩爱白头吗?红衣自问她做不到,即使她能控制住现在的自己,可是她怕有一天,她会发疯,会变得更以前一样,她怕她杀人时的血溅在萧眭的脸上,她怕萧眭那冷冰冰的眼神,那仿若在宣判她十八层地狱的旨意。
红衣叹了一口气,刚想要回到自己的屋子去,结果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女子,婉转如莺歌的声音响起,“姐姐没事吧?是妹妹鲁莽了。”
红衣抬眼看去,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穿在面前的女子身上多了一份温婉,好似那即将出嫁的新娘子。
“你是?”红衣有些疑惑,毕竟这扶芳阁里认识她的人不多,对她这般客气的更是没有。
“我叫琉璃,姐姐长得真是好看,怪不得端公子每日都来呢。”
本来是让反感的话,却被琉璃说成带有几分奉承的意思,叫人讨厌不起来。
红衣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好微微一笑,这一笑,似乎琉璃都被惊艳了。
琉璃掩口笑道,“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红衣更是纳闷,似乎这个叫琉璃认识她,“你是认识我吗?”
“自然,红衣姐姐这般好看,妹妹可是仰慕许久了,只是之前妈妈一直不让我过去找姐姐您,说您身上有伤要静养,妹妹也没好意思厚着脸皮去,今日见姐姐出来,可是好了?”
“倒是好多了。”
琉璃笑道,“那就好,本来今日见到姐姐很是惊喜,本想着拉着姐姐去一叙话长,只是,妹妹今日有客,怕是只能等来日了。”说完,琉璃还幽幽地叹了一声,似是感叹,那人来的不是时候。
红衣抿了抿唇,随即张口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忙人,你若是不嫌弃,自管来就好了。”
琉璃一听,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以后那就多多叨扰姐姐了,那妹妹先走了。”
红衣看着那翻转的衣摆,多么鲜红的颜色啊,可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就不爱红色了,在她眼里,红色从来就不是什么鲜活活泼的颜色,而是血的颜色,是她冷血的标志。
可是这又有谁人能知道?
不过,这个琉璃能在扶芳阁这一方污浊之地保留那一份活泼倒是难得,红衣想到此处,叹了一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可是世上可怜人那般多,谁又能同情谁呢?
红衣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别闹了。”那分明冰冷的话语,在红衣耳朵里却是无限的柔情。
她不敢回头去看,只凭声音她就知道身后之人是谁。可是紧跟着的另一道声音,宛如冷水一般从头浇到尾,逼迫她不得不落荒而逃。
红衣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萧爷是不喜欢琉璃了吗?”
琉璃和萧眭?那晚的女子是琉璃?是那个看起来比她年轻,比她有活力,甚至比她单纯的琉璃。
红衣快速地关上了自己的门,她瘫软地坐在门口,大口地喘气,仿若一个溺水的濒危者。
一道门,隔绝了红衣绝望的哭声。
萧眭看着一直粘着自己的女孩,虽有失神,但是更多的是苦恼,那晚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神智还是战胜了酒意。
本该暴怒的他,一转眼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哭泣的琉璃,他记得她,她有一双琉璃一般的眸子,干净地似乎不染世事。
琉璃似是察觉到了萧眭对她格外的纵容,就大胆地搂着萧眭的脖子哭了起来,真的,她刚刚是真的害怕,她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哪怕刚刚想好了,但是她还是害怕,甚至有些厌恶。
萧眭本想着拉她下去,可是一接触到她的眼眸,心底不知为何就软了下来,或许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
就是这么一个小事情,琉璃对萧眭没了顾及,甚至于倒是有些骄纵了。不过,萧眭倒是不觉得反感,倒是在琉璃这里还有半分安宁。
这才有了朝中大臣的一群猜测,丞相大人为一女子夜夜扶芳,从此政事是路人。
萧素从来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何时走到了西诏使臣一行人住的地方,刚想要抬步离去,就被后面的人拦腰抱住,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怎么?我的小娘子这是想我了?”
“早说啊,为夫我一定快马加鞭去见娘子你啊,还劳烦小娘子跑一趟?”
萧素想要挣脱开,不知道是不是伤了气神,此时竟没有力气挣脱开傅啸的手,也许是太累了,想要找一个能够依靠的地方。
萧素闭了闭眼睛,往傅啸身上靠去,这可把傅啸吓坏了,还以为萧素又要晕倒,连忙将人抱起,往屋里走去,边走还边喊,“喊太医,快去,给孤喊太医!”
萧素也是一阵发蒙,自己只是靠了一下,没想过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跟傅啸在一起这些时日,傅啸的智力似乎下降了不少呢?
“傅啸,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想靠一回儿。”
傅啸步伐一顿,既惊喜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萧素,“真的没事吗?”
“当然。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咱们去凉亭坐一坐。”
现在是萧素说什么,傅啸都是乐颠颠地执行,旁边的西诏使者一脸蒙圈,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敢的西诏王吗?他怎么好像看到了自家王身后的尾巴呢?是幻觉吗?
使臣使劲揉了揉眼睛,傅一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使臣的动作甚是不屑。
傅啸扶着萧素坐下,看着萧素略微苍白的脸,还不等他开口,萧素说道,“我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