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戮之前

佟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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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内的居民们纷纷向前一日随同单强一起外出杀妖的武装队员们打听外面的情形。

    与此而时,单强走进了外部警备森严的卫生室。童谣和三位老人带着孩子都在病床前守候。

    “现在什么情况?”

    一名仍习惯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上前,靠在单强边上低低地讲解了一下病人目前的状况,并诚恳的提出了自己的治疗方案,同时不忘转嫁风险,建议单强去县长的据占儿那边,找个叫“救(就)一刀”的名医。

    单强赞赏的与老医生寒暄了两名,请老医生去外间休息。这才走过去,先是看了看病床上昏迷中的童爸爸,再向抬起头来的另三位老人轻点点头,扶着童谣的手捏了捏她的肩膀。童谣知机地轻轻跟母亲知会了一声,随单强走出病房。

    “外面的事儿,你告诉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们了?!”童谣虽然在病房里一直没出去,消息可一点也不闭塞。要知道,这方圆一公里的新小区里除了一万三千多的人类,还有三四千的鬼魂,那些无孔不入的执念鬼们八卦起来比末世前的狗仔队们可直接多了,经常成群结队的去现场观模,好事儿的再回来向童谣这个爱好相同的人类分享。事实上,童谣才是这个新小区里无事不知的人,只是她对某些事实在是没有经验,对那一类信息也就实在不够敏感,直到这一次出了这么个状况,她才向单强说起执念鬼们的见闻。

    昨晚,单强指挥那些别人看不到的执念鬼们行动了一夜,分析了一夜,今天一早就去小区的广场上解决问题,让童谣有一些小担心,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父亲身上,出于对老公的极度信任,没有多说什么。

    如今看到单强一脸没有情绪的表情,反倒有些担心。刚刚鬼魂们先一步偷偷来报告了广场上的事件,童谣先是一阵的愤怒,看看旁边的老人们,又是一阵的迷茫,此刻虽然话里有指责老公的味道,在心里已经认同老公的选择,只剩下一点点的不甘心。

    单强缓缓地道来:“昨晚,他们核心的五个人先是聚在一起研究了对付我们的方案,又分别行动,共找了另三十七个人谈话,凌晨才偷偷返回。聚在一起再次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目要的计划就是,先举报了那个推咱爸的女人,协助警察抓获那一家人,又在普通居民中散布整件事情,他们很聪明,没有任何的添加,毕竟当时现场的人太多。同时,用正当的方式恐吓那一家子,引导他们跪到广场寻求公众的注目,以求不会被我们所谓的秘密处理掉。然后就是今天早上的场景,了解到情况的居民们围观今天的‘审判’,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有办法应对,都会让事件的趋势向我们独裁、不顾民众的生死和感受发展。最终的目的,就是通过民众的暴动取得与我们对话的地位,估计他们某些人的脑子里,甚至已经规划好了据点儿新的权力结构,已经给我们做好了定位,准备用一种知心人的方式表态会继续支持我,以求咱们继续卖命,让他们取得更高的地位后反过脸来去压榨那些帮助他们上位的普通老百姓。多可笑,利用,被利用,还有被利用后的继续压榨。”

    叙述到这里,单强停了一下,“我有分析过,也想出了很多的办法应对,甚至有更好的办法让他们现形。可我不想那么做了,因为。”

    单强转过头直视童谣,“因为,咱们都不是政客!瑶瑶,你能明白我吗?”

    童谣带着微笑,抬手去抚摸老公有些泛着铁青的脸,“我明白。明白。我们做不到无视一群人的生死,我们不是救世主,但也不是刽子手。我们做不到为了自己的享受,不顾身边人们的死活。我们是这个区的管理者,你一手建立了它,目的不是掌控这些寻求庇护的人们的生死,你只是想通过证实自己的能力,在能力允许的情况下,让那些人多一些活下去的机会。我们不是高尚的,也不是卑鄙的。我们是只求问心无愧的,修行功德的,小人物。”

    单强心慰的合上布满红血丝的眼,靠在童谣的身上,寻求这一刻的心灵的安宁。

    此时,近百名胆量足够大的居民,遍布在据点儿边缘,任借着阵界无形的保护层,或躲在墙后,或趴在房顶,望着外面一眼看不到头的妖怪的身影,都只觉浑身冰冷。这个末世升级了。想想最近看到的几次妖怪吃人的场面,都恐惧的转身就跑。

    事实上,七八个月的鬼界末世里,绝大多数的人们已经麻木了食人鬼食人的方式,那种先是爆体,再被一群鬼你一片、我一片捡食地上的细碎血肉的场景,基本上已被人们接受。妖怪的吃人方式则不同,更象动物一样,先是扑杀人类,再就是扯成大块啃食。说不上,哪一种更血腥,但一种是习以为常,一种是刚刚开始接触,自然后者更让人恐惧。

    不到中午,据点儿里所有的居民都已经明白“妖界降临”的含义了。对生存的渴望压倒了一切。那个肇事的女人一家,被公众们直接杀死:推出了据点的边界。那些还想上位的政客们,明智的开始正面宣传据点儿里单强一家的武力和必不可少,希望用这种人心所向,把单强一家推到更高的道德高点,迫使他们背起据点儿万多人的生死,而不会偷偷离开。

    还是那句话,自己人的生死高于一切。

    单强和童谣有鬼魂们的汇报,对于据点儿内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他们俩没有制止,没有出面,没有任何答复。

    单强命副手小姚和大李把武装队员们召集起来,清点武器,随时待命。

    童谣回到卫生室,再次低声安抚了母亲,将那里的一切交托给公公,重重的亲了亲女儿,放下一切,步出了房间。她要与单强并肩战斗。

    当童谣出现在武装室时,里面已经有百十多人领好了自己的装备,分成各组,向各个方向的阵地进发。单强不在,他去妖怪最密集的西侧一线了。路告诉他,那里的压力最大,随时可能会击破阵界的保护,用妖怪尸体提取的能量已不足以支持阵界太多,也许一天,也许一个小时,阵界就会停止运行。这个消息才是单强今天早上做出决定的原因,据点儿,也许守不住了。

    童谣接过一把不知出处的手枪,不懂火器的她也不清楚这把枪的型号威力,只知道打开保险,对准目标,开枪即可。她没拿刀具,自己有更好的选择,功德能量。这一刻受那些武装战士们的影响,她突然也有一种战斗的冲动,保家卫亲的坚定!

    不久,她到了另一个告急的一线,那里已出现了很多技能特殊,无视任何结界的小妖,好在对方是一种只会穿越空间的低等妖怪“钻钻虫”(这个名字是童谣起的),攻击力不强,很多男人们已经挥舞着刀棍打杀,长得象蚯蚓的小妖只会吐一种高腐蚀的浓液,只要避开,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数量多一些,在场的百多人一起乱打下,十几分钟,全部打成肉泥。

    童谣的工作是绕开那些混乱的人和小妖,靠近被钻出洞的界,把功德能量金光缓缓的注入,让那洞慢慢的自愈。这是一种局部能量的修补,只是一时的,如果核心能量不足,整个阵界还是会垮掉。仅仅是十余个直径二三十厘米的洞,就耗光了童谣体内的能量。她的技巧和能量还是太低。

    童谣没加入眼前的混战,跟在报告员的身后,匆匆赶向下一处。一线男人们的战斗是主力,自己能够提供的就是能量支持。战场上的定位很重要,童谣没把自己当英雄和救主,单强也不会允许她那么做,她只要尽自己所能,用自己善长的方式战斗就好。

    第二处战场又是一只巨大穿山兽。昨晚路有详细讲解这种低等妖怪,这种妖怪比较奇怪,有着强大的可比拟妖使级别的肉身,却只有人界动物级别的智力,相比妖界普遍开智,要高于人类的智商的平均值而言,这种超低智力、能量又超浓厚的妖怪种类真的很奇怪,它们不会发出声音,是某种意义上的哑巴,大多独居,受动物本能的驱使不停到处钻寻食,凭借高防的外甲,连普通妖兵都不怕,但也不愿意主动攻击,连多余的攻击动作都少得很,只知道护食,根本不能为有智慧的妖使们所驱用。妖界通道大开,低等的妖怪们被当成炮灰首先进入这一界,穿山兽的不为上级所喜,都被赶过来也很正常。事实上,路在妖界时也拿这种动物无可奈何。

    童谣还是按照上次成功的例子,先是用阴珠破开一个小洞,向楼顶的狙击手示意,“砰!”小洞成了拳头大的血洞,一名民间高手早有准备,嗖,地飞蹿过去,把童谣给的中阴珠塞进血洞里,又飞快的返回。那只穿山兽只是做了一个抬头的姿势,也不知道看没看她们,又低头去吃半个人的尸体。

    “爆!”童谣等退到掩体后面,脑子里发出命令!

    “轰!”那只穿山兽由内向外爆炸开,死得不能再死了。

    童谣休息了一分钟,没办法,阴珠目前只有自己能引爆,还得继续前进。

    而与此同时,被妖族们淹没的该县的其它势力的据点儿里,到处都是杀戮。

    如果阵界能量枯竭,这里,也将是一片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