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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优神情诧异地看着徐光,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说?”
“嗯。”顿了一下,徐光清了清嗓子,又说,“湛蓝,我想了想应该是我从前对你太严格了,你呢也压抑了很久,运动员难免有低谷,不奇怪。我呢,希望你最近去王医生那边做个心理咨询,你怎么看?”
许优愣了愣,又点点头。心想徐光铺垫了这么久,大概是以为她最近状态不佳,是心理出现了问题。
“放心吧,徐教练。我今天会去王医生那边的。”
徐光闻言点点头又说:“哦,对了。忘了说,你爸爸过来了。正在接待室那里。晚上跟他吃个饭吧。”
“好的,徐教练。”
许优不知道林父怎么会突然来找她,她又惊讶又有些害怕,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见过林父,但是想起那些骚扰短信骂林父是杀人犯的那些事,又让许优感到惶恐。许父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许优匆匆出了训练场,又到了行政楼一楼才找到了接待室。
她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进了门,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林父长得很普通,中等身材,因该经常应酬的原因,有点小肚腩。他戴着个黑框眼镜,一身蓝色衬衫搭配黑色长裤,笑起来很有亲切感。
看到林父的时候,许优想起了初中的化学老师,也是看起来斯斯文文又平易近人。
“湛蓝!”
林父先喊了她,许优见到林父总觉得有点局促,明明林父如此亲切,可许优偏偏感到了紧张。
她含笑有些羞赧地喊了一声:“爸——”
“爸爸正好去这附近的工地,想着离你的训练基地不远,就想着特地来看看你。”
话落,林父递上了行李包说:“你妈妈知道我来看你,让我给你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她做的一些小吃卤味。”
“你妈妈的卤牛肉和鸡爪你最喜欢了。”林父笑盈盈地又递过了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两个透明的保鲜盒,一个保鲜盒里放着卤牛肉,一个保鲜盒放着卤鸡爪。
“爸,谢谢你。”许优说。
“傻孩子你该谢谢的是你妈妈,谢我干嘛。”林父又道。
许优忽然想起于冉冉的话,林湛蓝在进入基地之前同父亲吵过架,她却不知道来龙去脉。可今天林父特地来找自己,是不是意味着那天吵架之事已经翻篇。
“湛蓝还在想那天的事情吗,是爸爸不对,没有为你想太多。”林父说。
许优一知半解,只能讷讷说:“爸爸都过去了。”
林父有点愕然地看着许优,又点点头说:“是啊,都过去了,爸爸不会提这件事了。”
许优不再追问,决定装傻充愣地又道:“爸爸,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吧,基地食堂的大厨厨艺不错。”
“我就不在这里吃饭了,其实过来就是看看你,看到你能安心训练,爸爸就很开心了,”顿了顿,林父又说,“你啊,别再说不想打羽毛球,不想做宋灼搭档的傻话了……”
原来这个世界的林湛蓝也并不想做宋灼的搭档。
许优沉思了一会儿,林父又笑了:“爸爸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没有,爸爸。我只是……”许优眸光忽闪,说“希望你跟妈妈不要再吵架了。”
林父迟疑地看着许优,问道:“湛蓝,你怎么好好这么说啊?爸爸什么时候和妈妈吵架了。你都多久没回家了……”
“爸,我回家了,”许优打断了林父的话,又说,“妈妈生日的那天我回家了,还有前天我带宋灼一起回家吃了饭。但是你都不在。”
林父不再辩解,直言道:“爸爸确实和你妈妈有点小矛盾。但你放心,只是小矛盾,我和你妈妈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都知道彼此的脾气。爸爸在这件事上有错,我是要向你妈妈道歉。”
顿了一下,林父又拍了拍许优的肩膀说:“羽超赛,爸爸和妈妈会一起来看比赛的。”
“来看比赛?”许优清清嗓子又说,“其实嘛……如果爸爸忙,也不必特地跑一趟的。”
“那不一样,你的比赛我怎么能不来。”
话虽如此,但让自己的父母来看女儿打输比赛总是有点丢人。许优陪着林父往集训基地外面走,正好遇到了陆敬笙。陆敬笙见到林父,礼貌地问好:“叔叔,你来看湛蓝啊。”
“是啊,敬笙。你好像瘦了很多啊,是不是训练基地太辛苦了。”林父关心地说,“我让湛蓝带了点卤牛肉和鸡爪,你记得找湛蓝要来吃,阿姨的厨艺你记得吧。”
林父看起来和陆敬笙很熟的模样,许优插不上话,只能陪着笑。等等到了基地的大门前,林父对着许优嘱咐道:“湛蓝,你要照顾好身体,身体上有任何问题都要注意。”
目送着林父离开后,许优有些怅然若失,直到陆敬笙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
“是不是舍不得叔叔啊?”陆敬笙问道。
许优摇头说:“才不是。”
正午时分,阳光正当头,热浪袭来,许优眯了眯眼有些看不清远处的景色。陆敬笙又说:“叔叔对你的期待很大,记得他第一次送你去学羽毛球的时候,你哭的不行。但你还是坚持了下去。”
许优有点意外地看向陆敬笙,又说:“那……我爸为什么送我去学羽毛球?”
如果在她的世界,林父送林湛蓝去学习羽毛球完全是因为林父本身是一位退役的羽毛球选手,因此对羽毛球有很强的执念和热爱。那么在这个世界呢,林父并非是羽毛球退役选手,只是工程的承包商,他为什么偏偏让林湛蓝学习羽毛球呢?
可话落的瞬间,许优又觉得自己问的对象实属奇怪,她明明在这个世界是林父的女儿,却偏偏问外人父亲让她学习羽毛球的理由。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说:“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对我寄予厚望。敬笙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天赋型的选手。我不觉得我可以在羽毛球这条路越走越远。而且,我有的时候总是无法从比赛中找到成就感……”
许优只是为了圆这个话题,因此编了一堆胡话,没想到陆敬笙却当了真,他顿住脚步,眼中有一种执拗的真诚:“湛蓝,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丧气话吗?”
“你一直是我心里最优秀的羽毛球选手。”陆敬笙说的坚定无比,“你是无可取代的林湛蓝。”
许优紧紧咬着下唇,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眼前对她满满期待的陆敬笙,她并不是林湛蓝,她只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许优。
她咽了咽喉咙,还是开口道:“谢谢你,敬笙。”
陆敬笙勾着唇弧,定定地注视着许优,然后忽然俯下身,拥住了她,像是一个战友的拥抱轻轻拍了拍许优的肩膀说:“湛蓝,你一定行。”
许优心一热,很感谢陆敬笙给她的鼓励,也拍了一下陆敬笙的肩膀,却猛然看到陆敬笙背后站着的姚栀。
她有点尴尬,匆匆松开了陆敬笙,然后牵牵嘴角对着姚栀笑了笑。
发白的阳光下,姚栀面不改色地走到许优的身旁,抬眼看了看陆敬笙,又瞥了许优一眼,落下了两个字:“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