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勤劳的写手江老幺

尤雷卡牌肥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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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去冬来,江老幺在山上从八月份一直待到了十一月初。

    三个多月的时间,尤其是用了高蛋白的蛆虫饲喂,家鸡长得壮极了,可报纸里一点都没有那位宰相到任的消息。

    心烦意乱的江老幺叫回了李建国,把养殖场托付给大舅哥照看,打算开始今年的贩猪事业,不管能不能跟沪市那边牵上线,最起码的贩猪生意还丢不得。

    老李还兴致勃勃地说起这三个月运沙子水泥,纯收入有快两千元。

    对此江老幺翻了翻白眼,一辆近三万的中重卡,得不停干四五年才能回本,这年头谁要是搞出这么个成绩,那不好意思,还是老老实实种地读书去吧。

    这次贩运生猪之前,江老幺去了趟乡政府,径直找到办公室主任秦卫国,邀他晚上一起去喝酒,对方兴致勃勃地答应了。

    为什么上回江老幺贩猪被逮了个正着,尤其还是走夜路被抓,原因无他,乡里出“叛徒”了,就是这个秦主任。

    江老幺也是事后才回忆起,上一世老秦没少和供销社的人一块码牌。

    一桌四人,江老幺三人小团体外加秦主任,喝的是酣畅淋漓,秦主任听着三人的恭维,自然是大言不惭,在黄土乡一亩三分地,书记老大,乡长老二,他老三。

    正喝地痛快的时候,秦主任却见三人放下筷子,正打算劝他们别客气,反正花的不是自个的钱时,江老幺悠悠地开了口。

    “秦主任,宋七金出多少钱,我江小军出双倍。”

    这句话一出口,秦主任的醉意就跑没了一半,连忙矢口否认,说自己只晓得巴金,不认识劳什子七金。

    对于秦主任的否认,江老幺不置与否,淡笑了两声,表示既然上次宋七金没扳倒自己,以后也不会,宋七金身后有人,难道他江老幺就是孤胆英雄了?

    瞧着秦主任眼珠子不停打转,江老幺继续加了一把火,劝秦主任,都是给别人干活,当然是挑钱多的一家。话锋一转,威胁秦主任,如果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文的不行哥几个只能来武的了。

    一番威慑,以二十块的代价换得了秦主任之后漏报谎报错报的承诺后,江老幺又笑嘻嘻地拾起筷子,招呼众人多吃点,甭客气。

    看着瞬间变了几回脸的江老幺,尤其是对方不动神色揪出了自己这个人民内部的“叛徒”,秦主任巴不得早点结束饭局,表示大人物打架,千万别殃及池鱼,他秦宝宝乖着了。

    没了通风报信的秦主任,睁眼瞎的宋七金丝毫不知,去年栽了跟头的江老幺,又开始偷摸倒腾生猪了。

    这回不比以往用小货车,几头几头的往七安市运送,头一趟,三人就拉过去七十多头,到了七安市国营屠宰场,从牌桌上被拉过去的唐副主任看到这么多生猪,默默地咽了下口水。

    半晌,唐副主任商量语气对江老幺说:“小军兄弟,去年是按我的规矩来的,要不今年按你的来,中不?”

    呵呵,果然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能让资本家出卖灵魂,这小唐同志,进步地也忒快了。

    收购价给到了八毛一,瞧着唐副主任舔着嘴唇,意犹未尽的神态,江老幺估计,要是把他那副字去掉,他都能按成品肉的价格收。

    一趟下来,刨去运费,获利居然有三千之多,瞧着红的绿的票子把帆布包塞得满满当当的。

    李建国不淡定了。前两天自己还在老板面前吹嘘挣了两千多,现在再看看,这差距也太大了。

    想到前两天自己还在心底鄙视老板眼高手低,现在真是恨不得钻地缝去,怪不得别人能当老板,自己只是一个打工仔了。

    不对,是合伙人,这包里,可是有自己百分之五的分成的,一想到这,一向不苟言笑的老李也傻笑起来。

    每隔个六七天,估摸着屠宰场的消化速度,江老幺三人就这么偷偷摸摸地两地奔波,把贩猪事业弄得风生水起。

    好不容易等供销社的人下来收猪了,才发现那厮已经贩了快一个月了,依旧是抬高收购价格从农民手里收猪,运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了,真是恨得咬牙切齿。

    宋七金趁着到乡下的机会,趁夜色去了趟秦主任家,指着秦主任鼻子大骂,白长两只眼睛了,江老幺都贩了四五百头猪了,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最后宋七金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卧底”叛变了。

    江老幺见好就收,目前自己势单力薄,没必要惹上麻烦,自己这回吃得够饱的了,没必要全囫囵吞下去。

    生意有的时候要把对手往死里怼,前提条件是自己得有那个本事。

    驱使江老幺停掉贩猪生意的,还是源于报纸上报道,铁血宰相被任命为沪市副市长了。大佬,您总算来了,对此,二道贩子江老幺泪流满面。

    可惜天气一天天转冷,依旧没有沪市方面的回信。

    回到高家洼的江老幺在养鸡场附近发现了狐狸的足迹,冬天到了,鸡待在山上已是不稳妥的了,可这望眼欲穿的回信呀,怎么还不到?!

    干着急的江老幺天天写信,整日搜肠刮肚想着赞美词,既不能太过超前,又要在中规中矩中写出新意,太难了。

    沪市市政府办公室,负责收发信件的李秘书最近很开心,这段时间,那个劳什子银寨县的养殖户频繁寄信过来。

    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写报告的人来讲,年终总结总是异常难写,既要拍上头的马屁,又要写得真实有用,就是所谓的既要里子又要面子。

    他四十多岁了,升官无望,纯粹是混吃等死,动脑筋实在是难为他了。尤其是这几年,年终总结最是难写,对此李秘书是头疼的很,去年可是送了瓶茅台,托科室里的小林秘书代写的。

    可这从天而降的信件简直是久旱逢甘霖,不说那后半截啰里啰嗦的家长里短,就那前半截的东西,老李觉得即便是送一箱子茅台给小林,对方也写不出,就是这字,像鸡爪子画的。

    呵,字难看没事,写的工整好辨认就可以了,反正交上去的是他自个写的东西,信就是稍微借鉴了下,读书人的事不能算抄袭。

    可就是如此,让新来的头头高看了自己几眼,前两天路过时还问自己学什么的,哪个大学毕业的,末了还交给自己新的发言稿任务。

    这在平时可是大秘书做的活呀,难道我李子仁也要发迹了吗?李秘书想想就激动地不能自已。

    李秘书还打算等过段时间发了福利,说什么也得寄点东西答谢人家,去年请小林秘书用了一瓶茅台,这次就寄两瓶——牛栏山吧。

    要是养殖户江老幺晓得自己的信件是这样被对待的,不知该作何感想。

    左等右等,寄出去的信已是石沉大海,坐不住的江老幺决定先把鸡运下山再说,横竖明年鸡下蛋,蛋生鸡,做东半球最大的养鸡场,当亚洲鸡王。

    重生果然不是想当然啊,江老幺自嘲道。

    在一旁指挥着二师兄和黑狗们跳圈的傻丫头,疑惑地转过头,没脸皮的在嘀咕什么呀?哼,如果是在说我的坏话,我就往你被子里放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