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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两人起床后匆匆拿凉水冲了把脸,就下楼找饭馆填饱肚子。
打个饱嗝的两人,在老板的欢送中踏上了去乡下的道路,要搁后世,这年头的大小伙子人人都是大胃王,都能做吃播。
驾轻就熟,头站依旧是河口乡,上一世就属这个乡养的猪多,就在别的地方还是买猪仔养猪,出栏了再卖掉的时候,这块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建成小猪仔生产基地的趋势,可惜依旧难挡进口杂交白皮猪的攻势。
到了河口乡,做个样子找了个老乡问了乡供销社在哪儿,去了供销社,里面的大姐接待了二人,得知是来买猪仔的,很是诧异。
按惯例,还得等个十天八天才有人大老远来贩猪仔,所以压根没准备,只得叫二人过几天再来。
江老幺自然是不肯,过几天,黄花菜都要凉了,索性直接喊了周卫国的名字,说让他带着二人去各个村子转悠一圈。
尽管被打扰了,周卫国感到心情不爽,可到那憨厚的矮个子伸出一根指头,悄悄地说一头小猪仔一块钱,不赊账。得咧,财神爷,您请着。
由于江老幺来的太早,大多数村户家的猪仔还没断奶,自然是带不走,不过后面几趟就差不多了。
看在钱的份上,四十岁的周卫国一点都不急躁,一家一家地领着江老幺两个人瞧猪仔。
收猪仔现金交易,带的零票多,这让江老幺不由得想念上一辈子的支付宝。
看了几家,看到断了奶的猪仔跟在母猪屁股后面转悠,躲着老母猪,一手握在小猪脖子上,一手抄到小猪肚子上,抱起来瞧瞧品相,又稍稍用力掰开嘴巴瞧瞧牙齿。
觉得不错的,就说定下来了,说好价钱,等走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直瞧完了整个村子,才觅得20来头,都过去了三个钟头,看来今天是别想回去了。
出村子的时候,发现一群顽童在那儿围着小货车玩耍,瞧着他们往排气管里灌沙子,周卫国立马吼了一嗓子,把那群顽童轰走。
看来以后停车还得找人看着,不管什么时候,熊孩子都是惹不起的存在。
说起来,江老幺自己当初读书的时候也是个混世魔王,孩子里面的头头,经常跟人干架。
有一次好像是为了班上的一个同学受另一伙混世魔王欺负,路见不平了一回,打得还挺凶,头皮见血的那种,尽管被老师罚了一个星期的站,可那伙人之后再也没敢欺负那个同学了。
那同学叫什么来着,记忆太过久远,依稀记得是个短发男生,特别瘦小,好像脸上还有颗痣,想不起来了,都是上辈子小学时发生的事,谁还记得,就只记得后来那同学答谢的粽子挺好吃的,嗯,挺好吃的。
天黑了下来,三人住进了周卫国的大姐夫家里。
跑了7个村子,第二天快过晌午时,才找齐了差不多百头小猪仔,急性佬江老幺忙着一家一家交钱拿猪,然后走人。
收猪的时候,赵有量本以为包里的一千块钱不顶够,却不想江老幺变戏法地从里衣里掏出一摞钞票,感情这小子根本不是钱不够啊。
前几天,这小子非得说本钱不够,让自己投钱分红,看来就是想带着自己发财。老爸说的没错,敬人一尺,得一丈。
下午两点出发,到了清晨五点多才赶回黄土乡。两人一路上时不时停下车检查小猪仔的情况,给小猪仔喂点糊糊,喂点水。
呵,这赵二愣子的装备可算是派上用处了,凌晨的时候,冻得江老幺直打哆嗦,停了车检查猪仔,都挤在一堆摩擦取暖。
两人把事先买好了的尼龙布遮住车斗,稍微留点空,就再次出发,只不过赵有量的衣服穿在了江老幺身上,他自个则是裹着被子缩在副驾驶座上,带上个狮子头就能舞起来了。
千恩万谢,到底是上苍怜悯,没有一头猪仔死亡,几个病恹恹的江老幺打算自个先养着调理几天,留着自己养。
天亮了,在江老幺家里喝着姜汤的两人,就听得一大波村民即将到来,大伙不顾清晨的寒气,有的甚至饭煮到一半也赶了过来,都想先挑好的猪仔。
“二婶,您瞧着这头猪仔蹦的多欢,肯定能顺顺当当张成肥猪,您就乐个少操心!”
“三叔,您瞧着这头猪仔趴在那不动,那是它懒,懒猪除了吃就是睡,容易长肥,您可捡着便宜了。”
看着横竖都能说出道道的江老幺,正在收票子的赵有量是瞠目结舌,自己这小舅子咋这么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了?
但落到老太太眼里却是大不一样,看来自家幺儿还是那个精明的幺儿,瞧着这嘴皮子,上下一动,一桩买卖就成了。
这孩子颇有他爹的风范呀,一想到自己那短命的丈夫,老太太也是不由得落了几滴眼泪,瞧着没人注意,又快速抹去,继续乐呵呵地给人倒茶去了。
因为天还没转暖,江老幺嘱咐村民们先几家一起养,半夜的时候还要在猪圈外面架起火来烧一烧。
村民们自然是答应下来,自家的猪仔当然得上心,没瞧见养了猪的下半年卖了猪,手里立马多了余钱,走路都成大鸡公,一摇一摆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赵有量吃完饭打着哈欠回村了,江老幺也是洗了把脸,泡了个脚躺床上睡了。
江老幺是呼呼大睡,啥事不管,留着老太太一直瞪着眼睛盯着装钱的布袋子。
穷了这么多年,幺儿赚了这么多票子,高兴是一回事,可老太太也同时感到守钱的重责,她可怕一不留神钱袋子不翼而飞,那幺儿不就白干了吗?
于是小脚老太太屁颠颠去院子锁了门,关了堂屋门,在吊炉前死死抱着布袋子。
整个下午,老太太硬是没出门,坐着乏了,就摸摸那四只小猪仔,照着江老幺的叮嘱,隔段时间就喂点水,喂点米糠麸子和成的糊糊,还时不时把愣是往火堆上凑的猪仔抱远点。
就这样,等江老幺醒了,憋了一下午的老太太飞快跑去村里的厕所,那背影,跟个陀螺似的。
在家呆了两天,主要是巡视卖出去的猪仔有没有发生意外,还好,村民们都很信服江老幺,他说的东西都照做,一堆小猪崽子都活蹦乱跳的。
这个时候老赵就开始忙活了,因为不少人今年才开始养猪,要建个猪圈什么的,按江老幺的说法,不能像以往那样搭茅草棚,不遮风不避雨的,猪容易受冻生病,因此泥瓦匠老赵就得过去帮忙。
至于工钱的事,卖完猪再说吧,农村赊账办事的习俗,一直到了江老幺穿越前都没改变。
回来的第二天就去给傻丫头送菜,满满一瓷缸子的青椒炒腊肉,这婆娘,就好吃辣的,也能吃辣的,不像自己,就没那口福。
见到江老幺回来了,傻丫头很是高兴,扭扭捏捏地说丈母娘也想养头猪,可是二伯家的猪仔都卖出去了,想从江老幺这买一头。
一开始江老幺是拒绝的,丈母娘不会算账,别人能赚钱的事物到她手里总能盘成不赚钱,跟张之洞有的一拼。
听到江老幺的答复,小姑娘气呼呼地把瓷缸子往前一推,“我家又不是白要,一样是卖,凭什么不卖给我家,你这人,忒小心眼了!”
得咧,卖,我卖还不成吗?到时有你哭的,自家老娘啥情况不清楚还在瞎埋怨。
瞧见家里的四只小猪仔恢复了活力,整个上午跟在家里硕果仅存的大公鸡后面转悠,江老幺也就放心地再去豫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