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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青不但斩了刘宗敏而且扳倒了温体仁残余势力,吏部尚书梁振的倒台对温体仁及其党羽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从此温体仁集团势力再无抬头之力。在打击梁振的同时,给朝野以震慑作用,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彻底遏制了文臣党争和宦官势力。
与此同时,刘宗敏事件和祖大寿事件以最小的代价整顿了军队,重振了军威。为接踵而来的抗清战争打下良好基础。
刘宗敏被斩,对李自成无疑是更大的打击。自招安以来,李自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企图权利双收,没想到在朱青的策划下,闯军先失去了张献忠这员猛将,继而张献忠所部被朱青收编,紧接着刘宗敏所部一半将士被朱青收编,虎子失去一只手,卢冲等人转投锦衣卫,现在刘宗敏又被朱青斩杀,昔日兵足将勇的闯军如今损兵折将,分崩离析。待到李自成反应过来,才发现,朱青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砍掉自己的左膀右臂,都是为了瓦解自己的百万大军!
“失策矣!”李自成仰天长啸,只是他此刻心中再有不满和委屈都只能往心里咽。他如今在朝廷已不如之前那般受人待见,崇祯也不再处处忍让,若不是李自成手里还握着几十万大军,崇祯可能连鸟都不会鸟他一下。如今变得孤立无援的李自成突然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他只能和朱青一起等待着,等待命运的再次安排。
殊不知,朱青的等待是有目的的,而李自成的等待是无奈的。
次日早上,朱青终于等到了自己的锦衣卫先锋营,而李自成的闯军还在路上,他还要等。
本来朱青是要等待大军到了才出发的,但是事有变故,朱青不得不率领先锋营早早出发!他们要急行赶往山海关!
这一次,先锋营的任务主要是督战!
得知了吴三桂的阴谋后,不论战或和,能赶在他率兵入关前见到他,都有挽回的余地,特别是赶在祖大寿和吴三桂会师的时候出现,更能有效遏制事态的恶化。
虽然祖大寿的五万大军名为开路先锋,但是显然,祖大寿这个路开得很慢。一方面祖大寿被崇祯一旨降级,心中本来就不爽,怎么可能还能马不停蹄地替崇祯卖命?另一方面前方战事吃紧,吴三桂退回来之后,宁远十万守军根本很难再扛得住清军的百万铁骑,祖大寿可不想傻愣愣地赶去当炮灰。所以他这一路开路先锋军是走一步歇一脚,用了一天的时间也没开到山海关。
好在探子回报,祖大寿的开路先锋军昨夜突然加快了脚力,想必第二天中午前能赶到山海关!在平时,这或许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因为祖大寿终于要出关迎敌了,但是此刻却让朱青担心不已,因为祖大寿加快行军速度的目的不是为了出关迎敌,而是听闻吴三桂已经返回山海关,他这是要赶去山海关与吴三桂会师,另有图谋呢!
“先锋营,全速前进,务必于响午前赶到山海关!”朱青一声令下,三千锦衣卫先锋营冲锋般出发了!
除了平时的装备,朱青这一次身上多带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陈圆圆的守宫纸,另一样是刘宗敏的人头!
这一次出征有些突然,但是势在必行,现在除了锦衣卫,已经没有哪一支军队可以担当此任,更没人刚去调和吴三桂与朝廷之间的矛盾,何况这种调和没有物质上的附属品,全凭勇气和谋略。
与祖大寿的开路先锋军大有不同的是,朱青的先锋营没有丝毫怠慢,朱青骑在追风马上一路当先,身先士卒,连日追赶!而且三千铁骑自然比五万大军的行军速度要快得多。
所以当祖大寿的大军出关的时候,朱青的先锋营也已经追到了大半路程。先锋营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三千骑兵里有一千火铳队,一千弓箭手和一千白刃手,更为邪乎的是,作为锦衣卫,不管是火铳队还是弓箭手,一旦配上绣春刀,都是以一当十的进宫精兵。所以这三千铁骑是一支来之能战的精锐部队,宁远十万大军能扛得住清军百万铁骑的攻城,也因为宁远城里大多是这样的部队!
“报!祖大将军到!”正在山海关检阅部队的准备南下的吴三桂突然接到城门卫士的禀报。
吴三桂心中一惊,“你说什么?祖大将军来了?!”
“报告忠孝王,正是,祖大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前来投关,特令我属下前来禀报。”
“快,随本王去接祖将军!”听说大舅子来了,吴三桂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带领一众副将出关迎接!
“哎呀!老舅子,外甥可把您老人家盼来了呀!快请进关!”见了祖大寿和他的大军,吴三桂热烈地迎接上去,说话间,已然扫了一眼祖大寿身后的五万大军,看到大军军容,吴三桂心中稍稍放松了警惕。
祖大寿翻身下马,也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哎呀我的大外甥啊!多日不见,你可把老舅子想死了呀!”祖大寿笑着道。
“哎,相见甚欢,大舅何必说着不吉利的话?外甥是日夜盼着大舅前来啊。”吴三桂应了一句。
“对对对,不说丧气话!今日咱甥舅两就聊聊大事!”祖大寿赶紧改口道。
“对了嘛。大舅,外甥听说那皇帝已经治了治了你的罪,你这五万大军却是为何啊?”吴三桂试探道。
一说到这事儿,祖大寿心里就有气,便不悦道,“哼!还不是宁远战事逼急了朝廷,皇帝让本将军带兵前去支援?说是将功赎罪,谁不知道这是要让本将军前去当炮灰!他让俺们于天黑前赶到宁远,俺们可不吃这窝囊气,你且给这五万将士安顿下来再说!”
吴三桂一听,与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便嘴角一笑道,“想必又是小人作祟,大舅子别急,外甥这就给您安顿大军,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想必已是人困马乏,你我甥舅且到帐下好好吃一顿再说。”说着,便让副将将祖大寿的五万大军引入关内安顿,这样一来,山海关此刻屯兵不下三十万。
祖大寿及其副将随吴三桂到山海关客栈喝酒。
席间吴三桂便有意提起清君侧一事儿,显然行军路上的祖大寿现在才知道清君侧的消息。先是心中一惊,便又思量起来。
要说他对朝廷有气是肯定的,但是要让他公然反叛朝廷,显然他还没有做好当汉奸的准备。
“当真反了,妥否?”祖大寿担心问道。
“如今的大明已非我等昨日引以为傲的大明,它已然腐朽到骨子里,难以复返,多尔衮百万铁骑正露锋芒,势必入主中原,即便我吴三桂忠心为主,恐怕也难以抵挡,倾巢之下,难有完卵,降清恐怕是早晚的事情!再说,他崇祯不顾我吴三桂的感受和颜面,纵将私闯民宅,夺我爱妾,此不共戴天之仇也!”吴三桂越说越愤慨,便又多饮了几杯酒。
“夺妻之恨不能忍,只是如今温相已倒,而锦衣卫当朝,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得逞啊,到时清军入关,你我里外不是人,被前后夹击,恐死无葬身之地啊!”祖大寿仍举棋不定。
甥舅两便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盏地吃起席来。那些个听话的随从副将便也跟着喝了个醉醺醺。校场点兵出征的事儿竟然被吴三桂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此时关门外突然出现一支铁骑!
“什么人?”守城将士惊道。
“吾乃朝廷特派监军、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是也!速速将关门打开,我先锋营要出关迎敌!”朱青呼喊着便亮出了令牌。
城门上守卫不敢大意,赶紧前去禀报吴三桂。
已经喝得有几分醉意的吴三桂和祖大寿一听是青龙,顿时惊醒了不少!
“将军,那人确实说自己是朝廷特派的监军、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他身后是一支铁骑,虽三五千人,却有几分军威,青龙说那是先锋营!”守卫禀告道。
“我山海关几十万大军,他三五千人的先锋营有何所惧?带本王前去看个究竟!”吴三桂挂上大刀,便出城迎来,祖大寿也仗着几分酒力抡刀前去。
待到吴三桂出门一看,果真是朱青,他身后的几千铁骑一看便是精锐,前排的骑士每人手中握着一杆火铳,背上背着大刀,俨然全副武装!
“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参见忠孝王!”朱青率先下马走了过去对吴三桂问礼道,说罢,又看了看吴三桂身边的祖大寿,微微一笑,拱手道,“祖将军也在,刚好。”
吴三桂以为朱青是朝廷派来的,会摆几道谱儿,没想到竟然先问礼,这让吴三桂有些意外,他只好强颜笑道,“青龙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将军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贵处!”朱青淡淡一笑。
吴三桂一听,看了身边的祖大寿一眼。祖大寿率性问道,“听闻你是来监军的?”
“正是。昨夜有两人不知是何人,从山海关入关,行迹可疑,被锦衣卫逮个正着,据说还搜出了一些东西。后来梁大人不知为何便突然连夜辞官了。皇上担心有人从中挑拨朝中大将,从中作梗,便派朱青前来监军,这是监军令,请忠孝王查验。”朱青说着,便将令牌亮了出来。
吴三桂一听梁大人出事儿,心中大惊,脸上也瞬间煞白,要知道锦衣卫搜到的可是他和梁大人私通的证据啊!但是吴三桂见朱青尚未挑明,便也装糊涂问道,“朝廷觉得我山海关有问题?”
朱青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朝廷自然相信忠孝王,只是担心忠孝王忙于宁远战事,无暇顾及山海关,据说温体仁在家待得不适,很想出关,朝廷已派锦衣卫前去探望他。我担心他给忠孝王带来影响,所以前来看看。”
连暗中活动的温体仁都被锦衣卫发现,吴三桂便知道一切阴谋都暴露了,可是朱青为何还不揭发他?!
事已至此,不过是捅破一层纸的事儿,吴三桂心下一横,便问道,“难道朝廷没有听说本王要清君侧吗?我已撤出宁远。”
谁知朱青却好不吃惊,悠然道,“当然知道,朝廷奸臣当道,早就该好好清一清了。这不,刚清了温体仁又清了梁振,清了刑部又清了吏部,现在的朝纲可是好多了。”
“可是有一人尚未清了!”吴三桂冷冷道。
“哦?忠孝王所指何人?”朱青故意问道。
“淫贼刘宗敏!”仗着几分酒意,吴三桂怒喝道。
朱青摇摇头,又摇了摇手指,“非也!”说着便对身边的镇外御卫使了一个眼色,镇外御卫便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吴三桂。
“这是朱青送给忠孝王的礼物。”朱青指着包裹说道。
吴三桂疑惑地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惊,他身边的将士已然吓得作呕。
“如何?朱青的这份礼物可合忠孝王的胃口?”朱青冷笑道。
盯着刘宗敏的首级,吴三桂又惊又怒!
“淫贼小人,你也有今天!”吴三桂盯着刘宗敏的首级狠狠骂道!
“忠孝王想清的人朱青都帮你清了,忠孝王就这样对待客人?我们可是赶了一天的行程了。”朱青对吴三桂道。
朱青非但没有当面揭发吴三桂的阴谋,而且还帮他取了仇敌首级,吴三桂若是再纠缠下去,恐怕真有点小人之心了。
“来人!摆宴,为先锋营接风!”吴三桂下令道。
朱青满意一笑,率领先锋营进入山海关。
本来吴三桂和祖大寿早前就喝了几杯,这会儿接待朱青,怎能没有几杯下肚?酒过三巡,便有些迷离了。
正在这时,吴三桂要去小解,朱青便也突然离席。
待到吴三桂小解刚要翻身,朱青便拦在他面前。
“里面。”吴三桂以为朱青也想要解手,便朝里屋指了指。
谁知朱青没有进去,他将吴三桂拉到角落。
“你想干嘛?”吴三桂惊道。
“嘘”朱青捂住吴三桂的嘴,待他安静下来,朱青便从衣袖里掏出一段宣纸递给吴三桂,便是陈圆圆的守宫纸!
“这是……?”吴三桂疑惑道。
“你打开看看。”朱青示意道。
吴三桂一打开,一股芳香扑鼻而来,再一看,吴三桂心中一惊。
“这便是陈姑娘的守宫纸,其实刘宗敏并未得逞,陈姑娘为了忠孝王守身如玉。”朱青指着宣纸上守宫砂的印记说道。
吴三桂听后,心中大喜,差点哭了出来,“没想到圆圆身处险境还想着本王,真乃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吴三桂借着酒意便用宣纸捂住脸,肆意大哭起来。
“嘘……忠孝王不怕旁人笑话?”朱青提示道。
“大丈夫情不知所起,有何所惧?”吴三桂也是性情中人,朱青会心一笑,没想到吴三桂还有如此真实的一面。
“即便如此,也不要污了这守宫纸才好,这可是陈姑娘对忠孝王的一片忠贞啊!”朱青应道。
“对对对,你提醒得是,本王要好好保管这守宫纸!”吴三桂应道,赶忙将宣纸收拾好。
两人又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待到回到席上的时候,吴三桂突然对祖大寿道,“舅,吃了这酒,你便带兵跟青龙将军去一趟宁远吧。”
祖大寿听后,大吃一惊,这酒也醒了半分,他瞪着眼睛看着吴三桂。
“祖大将军,你负责的开路先锋,你不去谁去啊?”朱青笑道,便又往祖大寿的杯子里倒酒。
祖大寿可不敢喝了,轻声问吴三桂,“这又是为何啊?”
吴三桂附到祖大寿耳边,轻声道,“时机未到。”
朱青在这一头自顾自地喝酒吃菜,已然不顾那边甥舅二人的交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