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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锦衣卫来说,今夜尤其漫长,刚收拾了那达蒙的十几名刺客,还没得好好休息一下,又传来有刺客漏网的消息。
首担职责的朱雀不敢大意,明天是朝廷和闯军议和的最后日子,她不想类似太子事件的情况再次发生。
“朱雀门举门出动,全城搜索,务必给我把潜逃的刺客揪出来!”朱雀一声令下,在京城的三百朱雀门锦衣卫开始全城搜捕那漏网的刺客。
“你你你,你们五个,跟我来。”布置完任务,朱雀挑选朱雀门中五名精英跟随自己,连夜赶往城东村。
城东村是一个偏僻的小村,这里民风淳朴,生活安静,虽然地处京城地界,但少有世俗之扰。城东村还是皇帝狩猎的必经之地,所以这里设置一个驿站,是全国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驿站,很多驿站已经被崇祯废除了,这个驿站算是整个村最高的管理机构,但是显然,这个驿站的权力可以和一个县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是皇帝御赐。
要想平安地进城东村,必须经过驿站。要想过驿站,除非有皇帝手谕。但是,半夜出征的朱雀断然没有崇祯的手谕。这可怎么办?硬闯?不是不行,但是明日早朝铁定被驿站长参一本,锦衣卫权大,却也要注意分寸。
“拿这把刀去。”朱雀出门前,朱青给他一把刀,正是自己的青龙圆月刀。这刀独一无二,为青龙一人独有,可以说,见刀如见人!
朱雀将信将疑,自从崇祯废除驿站制度后,能留下来的驿站都格外嚣张,除了皇帝可以说目中无人,当然,这是对那些外人而言,对内,驿站长可相当客气,因为村民有权联名上书罢黜驿站长的权利。这又是明廷留存的不多的地下规矩。
带着朱青的青龙圆月刀,朱雀率领门徒赶到了城东村。
城东村平日里都显得非常宁静,夜里更安静地出奇,连狗都不会吠,因为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小偷。
但是,今夜有些奇怪,朱雀等人还没进入城东村,村里的狗已经吠了起来。
“姐姐,今夜怎么突然有狗吠?”城东村38号胡同,这是一个大院,但只住着两个女人,便是陈圆圆和李玉凤。与其说是安顿,不如说是软禁,但是相对于官府大牢和那些江湖客栈,她们似乎更喜欢这个村庄这条胡同,索性也就暂且住下来吧。此时听到狗吠,李玉凤被惊醒,她有些害怕地来到陈圆圆的房间,陈圆圆也被吵醒了。其实她比李玉凤更害怕,因为她并不会武功。所有流浪江湖的经验告诉她,半夜狗吠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作为姐姐,陈圆圆故作镇定地护着李玉凤,“凤姑娘不必担心,想必是半夜起了风声,惊了村里的狗才吠的。”
此时,门外胡同里便有人说话了,“你们去那边看看,你俩跟我来。”这是驿站长的声音,狗吠声已经引起他的注意,城东村很少有事儿,如果谁在任内有事儿,丢前程不说,还可能丢脑袋。驿站长不敢大意。
“奇怪,都说这城东村是风平浪静的地方,为何今夜狗吠连连?”朱雀等人已经来到村口。村里的动静已经略知一二。这让朱雀更相信朱青的判断,刺客很可能选择城东村下手!
“站住!什么人?”朱雀被发现是必然的,因为她们根本就不想非法进入。
“锦衣卫追查刺客!”朱雀应道。
“皇上手谕?”果然守门的官兵很讲规矩。
“事出匆忙,未曾申请。”朱雀也老实交代,她没必要跟这些本分的官兵扛上,因为在大明这个时候,能真心为它做事的人已经难能可贵。
“没有皇上手谕,一律不准入村。”守门将士果然较真。
无奈,朱雀只好亮出朱青的青龙圆月刀,“有此刀为证。”
守门将士一看,确是一把好刀,好像在哪见过。来着没有皇帝手谕,但竟敢拿此刀与皇帝手谕相提并论,想必是把不简单的刀。守门将士拿捏不准,恐坏了事儿,毕竟此时村里确是不太平,驿站长都亲自带人进村搜查了。要是耽误了锦衣卫抓人,闹了事儿,这帮人统统撤掉!
“快去叫站长来!”一名守门士兵道,一人前去。
“你且稍等,驿站长来了再说。”
“好,动作要快。”朱雀应道。
这时,村里的狗吠得愈发厉害。
“大人,刺客一定就在里面,再等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不如我们直接杀进去?!”朱雀的手下显然已经坐不住了,都跃跃欲试。他们都知道,这次任务对朱雀门的意义。成则无上荣光,败则声名扫地。
“等等,这不是一般的村子,这也是我只带你们几个来的原因。”朱雀还算镇定,这个村子是不允许大量兵马入内的,这是大明历来的规矩。违者以反叛者论处。
片刻后,一个精壮汉子从村里出来,朱雀一看便知是驿站长,这驿站长也颇有见识,向前一看,便拱手道,“朱雀大人深夜造访鄙庄,不知有何贵干?”
“你就是驿站长?”一名锦衣卫问道,这是下人的职责。
“在下朱武生,城东村第18任驿站长。”驿站长朱武生虽然人高马大,但对眼前这几名女子都彬彬有礼,他自然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轻松撂倒自己和自己这帮兄弟。
“朱站长果然好精神。长话短说,我等奉命到城东村追查一名刺客,还请朱站长让个道。”朱雀直奔主题。
“大人可有圣谕?”
“没有。”
“那请大人别为难小的,大人应该知道城东村的规矩。”
“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带了这把刀。”朱雀说着,亮出青龙圆月刀。
“青龙圆月刀?”朱武生惊道。
“朱站长好眼力。怎样?现在我们是进得进不得?”朱雀嘴角一笑。一个驿站长能认识青龙圆月刀,可见这是一个称职的站长,因为所有驿站都靠锦衣卫打点,而这把刀正是那些驿站长复命的见证,只有勤于政务的驿站长才对此刀留意,朱武生正是这样的人。
“按说没有圣谕外人是不能进村的,但是今晚村里确实不太平,属下愚钝,还搜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有劳大人了!请!”说着,朱武生将朱雀等人让进村庄。
言谈间,朱雀便知朱武生是个醒水的人,即便朱雀亮出了青龙圆月刀,但是朱武生丝毫不提这把刀的功劳,因为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他给的是这把刀的面子,但是说的确是事实和皇帝的好话。这样即便皇帝查下来,也不会怪锦衣卫,锦衣卫没事,驿站就没事儿。
“你可知道38号胡同在什么地方?”问路往往事半功倍,朱雀直问朱武生,从刚才的对话中,她觉得这人可靠。
“从这里进去,往左拐直走到尽头就是。”朱武生指道。
“带路。”朱雀也丝毫没有客气。
“遵命。”朱武生只好跟去。
“38号胡同的客人最近有何动静?”这是一句试探,毕竟那里只住着两个女人,而且是漂亮女人!
“两位姑娘刚搬来,跟邻居相处的还算融洽,每日按时到驿站登记,不曾听说有何是非。”朱武生应道。
朱雀点点头,“村子这般平静,多亏朱站长费心啊。”
“大人过奖。小的不过是职责所在,今夜还得仰仗大人和诸位将军。”朱武生不骄不躁,说话好而不奉承,深得这几名女锦衣卫的认同。若不是职责所在,想必有人会犯了花痴。
就在朱雀赶往38号胡同的时候,七个人影已经拐进胡同。他们和朱雀等人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只不过一个从东面来,一个从背面来。
“听说那陈圆圆是吴三桂的小妾,只要动了那小女人,吴三桂势必要反!”一人蒙面道。
“大哥,我听说这陈圆圆可是天生的美人坯子,要是能让哥几个爽一爽……嘿嘿……”一人说着,其余几人跟着笑了起来,又是一窝淫贼。
“好,待会儿进去,就把那小妮子给办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看他吴三桂还能犹豫到几时。”那带头大哥应道。
“大哥,可别耽误了王爷的大事儿,等王爷杀进了中原,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其中一人道。
“得得得,少喽啰,待会见机行事儿!”那带头大哥说着,便加快了脚步。
胡同的尽头,坐落这一坐大院,院门外写着38号胡同,正是此处!
只见那带头大哥一挥手,七人便轻易地翻进院内。院内里屋,因为被狗吠声吵醒,屋里此时还亮着灯。
“等等,姐姐,好像有人。”练过武的李玉凤还是有几分警觉,但是当她准备起身拿刀的时候,门被人踹了进来。
“啊!”一声尖叫,惊动整个城东村。
“出事儿了,快!”朱雀加快脚步,直奔38号胡同而来。
“大哥,有两妞!那个是陈圆圆?”一个蒙面人问道。
另一人眼神放光,淫笑道,“管她哪个,两个都上,准不落!”说着,便扑了过去。
李玉凤毕竟练过几招,这会儿还能挡上几下。而陈圆圆只能躲在李玉凤的身后瑟瑟发抖了。
“哟嚯,小妞还会两招,大爷我喜欢,兄弟们,陪她们玩玩!”带头大哥一声令下,七人从四面将陈圆圆和李玉凤团团围住,陈圆圆纵使不会武功,但是面对危险还是本能地选择自保,慌乱中搜出一把匕首,这是朱青当年送给她的,朱青送她一个玉镯子,被她亲手摔碎了,只有这把刀一直带在身边。
“哟,你也会使刀?”弱女子的反抗激起野男人的征服欲望。
“你们是何人?胆敢动我们?”李玉凤质问道。
“我们是男人,就是动你们!哈哈哈……”
“无耻下流!如果是道上的朋友姑奶奶劝你们快快收手,否则闯王定饶不了你们!”李玉凤觉得,这些人应该是跟朝廷作对的,因为她们两人是皇帝亲自安排在这里的,他们不可能是朝廷派来的。既然跟朝廷作对,那应该跟闯军是一伙的!
但是,李玉凤想得太简单。刺客一听,便哈哈大笑起来,“闯王?阎王老子都不怕!”
“你既然认识闯王,说,你是何人?!”
“你们……你们别乱来!她可是闯王的千金,伤了我们,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陈圆圆也鼓起勇气喝道,显然这是在添乱,她这一说,刺客便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了。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个吴三桂的小妾,一个李自成的女儿,今天哥几个赚大发了啊。哈哈哈。”
陈圆圆和李玉凤一听,完全懵了,正中敌人下怀。
“兄弟们,先办了再说。上!”带头大哥一声令下,七人同时进攻。
刚开始李玉凤和陈圆圆还能挡两下,很快,刺客便从陈圆圆那边得手,两人抓住了陈圆圆往床上拖。
“姐姐!”李玉凤顾及陈圆圆,想向前营救,不想刚一转身,便被人从后面打掉手中刀,又被两人抱住,同样往床上拖!
七个男人面对两个瘦弱的美女,兽性大发。把两人身上的衣裙一阵撕扯!
“让开!哈哈哈。”那个带头大哥扯掉衣服便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啊!”陈圆圆又一声尖叫,不住地挣扎着。
那带头大哥正要霸王硬上弓。突然,“嗖”的一声,几根银针从窗外射了进来!
“住手!”一个蒙面女子飘然而至。
“啊!”一个男人痛苦惨叫的声音,显然也被银针射中。
“畜牲!真不知羞耻!”那女子愤怒中带着恨!随即拔剑!
刺客看到有人闯入,带头大哥又被银针刺伤,便将陈圆圆和李玉凤松开,拿刀围了过来!
“你是何人?为何多管闲事?”
“姑奶奶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带头大哥一听,有点不对劲啊,自己人没有女眷啊!
“老子先连你一起清理!”一人已经挥刀砍了过来。
那女蒙面既然敢只身救人,想必有些本事,面对几名刺客的围攻果真进退有序,招招见效。
女子一对七都上好十几个回合,刺客丝毫没能伤其毫厘,只是毕竟寡不敌众,女蒙面感觉气力越发不足。力道也逐渐下降!
“小娘们撑不住了,兄弟们一起上,把仨都办了!”
“无耻!”相对于刺客的刀,显然女蒙面更憎恨他们肮脏的语言。
就在女蒙面退到门外的时候,朱雀带人终于赶到了!
“给我上!一个不留!”朱雀下了死命令,她不需要留活口了,打死才能省心!
五名女手下和朱武生得令便朝七名刺客冲杀过去!
朱雀则赶紧冲进里屋,看到缩在床角惊吓的陈圆圆和李玉凤,朱雀心中掠过一丝愧疚,如果不是自己让香玉说那句话,这两个妹子就不会受到这般欺辱,还好有人及时赶到。
“别怕,我们是锦衣卫,青龙派我来保护你们。”朱雀说着,将她们二人的衣服给套上。
“朱公子?”
“朱大哥?”
两妹子一听,喜极而泣,似乎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道护身符一般。
五名锦衣卫加一名驿站长,还有一名女侠他们七人对付七名刺客,绰绰有余!不稍片刻,刺客已倒下四人。那带头大哥一看,慌了。赶紧往屋里杀去,女色是不用想了,但任务还是要完成。
“别管他们,把那两个女人给老子砍了。”真正的杀手还不杀女人呢,这伙刺客却如此地不入流,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说话间,三人越过锦衣卫的包围圈,朝里屋冲去。直朝陈圆圆和李玉凤挥刀。
“大人小心!”锦衣卫大喊道。
朱雀没有回头,接着灯光映下的影子,手起刀落,“咔嚓”两声将左右两个身影劈倒,今天这帮人让她吃尽了骨头,这杀气她已憋了好久了。
“陈姑娘小心!”那女侠大吼一声。原来那带头大哥趁着朱雀斩杀左右两人时朝陈圆圆杀了过去。
看着刀光剑影就要刺向陈圆圆,朱雀来不及多想,要格挡已经来不及,她突然身子一侧,朝陈圆圆扑了过去。
“噗呲”带头大哥的刀刺进了朱雀的后背!
“朱雀!”
“大人!”
众人惊呆了。
那带头大哥想再捅一刀,不料身后飞来两枚银针,他刚回头,一阵明晃晃的刀光从天而降,愤怒地将那带头大哥劈成两半!出此招者,便是驿站长朱武生!
“朱雀大人!”
“朱雀!”
朱雀倒在陈圆圆的怀里,此时她看着陈圆圆姣好的面容,放心一笑。
“让开!”那女侠扯开众人冲了进来,从衣袖里拿出银针和几瓶药,朱武生知趣地走出门去。
女侠娴熟地给朱雀疗伤。朱雀虚弱地看着眼前这位女侠,会心一笑,“玉女剑。”
“宁儿姑娘?”众锦衣卫女侍惊道。
女侠点点头,“我是来清理门户的!”
“你不会连我也清理了吧?”朱雀强忍着疼痛打趣道。
“好了,伤口不深死不了。我可不敢动你,不然他又说我无理取闹。”宁儿说着,瞪了朱雀一眼,众女锦衣卫掩鼻而笑。
只有陈圆圆和李玉凤坐在床上面面相觑,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魂一幕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