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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扬眉道:“我注意到,刚才他先我们一步出门了,是去追你的吗?”
从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他猜到信在我手中,问我有什么条件,我希望他给萧观的部队去封信,解释一下当初的来龙去脉,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是萧观,我不希望他还在蒙受冤屈。”
周小川啧啧嘴:“你还真是护着他啊。”
张斌失笑:“不护着他难道护着你?”
从珺也笑笑,有点怔愣出神,想到之前给萧观的去信里的提问,他还没有给出答案,而自己已经做完了一切,也不知道他知晓全部后,会是什么反应。
一旁张斌又问道:“你让宁远修这么做,大院里的人迟早都会知道是他告的密,大家最恨这种行为,必然要开始远着宁家,宁富强年底提干的事弄不好都会泡汤,宁远修会就这么认了吗?”
从珺耸耸肩:“认不认的,这是他欠我的,我对他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他还有把柄在我手上,没有说不的资格。”
张斌蹙眉:“今天这事,可以看出来宁远修并不止于我们从前猜测的心机深沉,此人极善隐忍,却又处事果决,该出手时绝不手软,你这样反制于他,不怕有一天他再报复回来?”
从珺挑眉:“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要是非得不识抬举,我也不是吃素的。”
周小川也哼道:“就是,小爷还没玩够呢,他要是不怕死,只管放马过来。”
张斌摇头失笑:“行行行,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失眠的,现在开始飘了。也怪我瞎操心,你们两多大能耐啊,就差上天揽月了。”
周小川讪讪地摸摸鼻子,从珺嘻嘻笑道:“你还别说,小川虽然看着不靠谱,但真遇到事了还是能扛得住的,这次就做得很好,你们两配合得天衣无缝。”
周小川立马神气起来:“嘿嘿,真不是吹,哥哥这一身的绝活,今天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张斌没好气:“掏把锁而已,看把你神气的。”
从珺不禁大笑,想想又调侃道:“为了对你们的倾情相助表示感谢,今晚的饭食我承包了。”
“那可不行,一顿就想打发了,怎么说也得三顿吧?”
“没问题,长假还剩三天,你们天天过来吃我都没意见。”
与从家小院内这几天的热闹相反,大院里倒是比平时安静了不少,尤其野战旅里几位干部家,都开始闭门不出了。
有点眼力见的发现不对劲,开始暗中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几位平时好凑在一起传闲话的妇人开始燃烧八卦之魂了。
“哎你说,这还在假期呢,怎么平时爱串门的那几户人家都不出来了?”
“我也纳闷呢,你没看旅部的几位嫂子也不出门了吗,平时他们也时常出来坐坐的。”
“还有啊,我发现平时最淘的那几个孩子也好几天见不着影了,你说怪不怪?”
“可不就是,平时就属二团那几个孩子最咋呼,这几天怎么半点声都没听见,难道是二团出什么事了?”
“不应该啊,他们能出什么事?这在假期,大部分人也不用出任务。”
“说到二团,我倒是知道一件奇怪的事?”其中一人有些得意地抱着手臂缓缓开口。
“什么?”众人不由得好奇地齐齐望过去。
“嗨,前天不是二团纪红军家那个丫头的二十岁生日吗?那天下午我刚从娘家吃完午饭回来,就遇到了宁旅长带着几个人从他家楼下出来。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生日宴这么早就结束了,上前跟几位军嫂打招呼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嘴,她们却啥也没说,脸上表情也很不对劲。”
“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
“就是匆忙回了我两句,然后立马就走了,生怕我再多问的样子。”
“这有啥,万一人家就是赶时间呢?你是不是想多了?”
“哼,你们不相信就算了,反正当时真的很古怪,她们也不像平时那样说说笑笑的,一个个好像都有什么急事,脚步匆匆的。”
“难道真的跟纪家有关?纪欣生日,从珺是不是也去了?那发生点啥也不是不可能了。”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次不出来走动的人家好像也全是去过纪欣那场生日宴的。”
“对对对,就是从前天下午开始,感觉大院里冷清了。”
众人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秘密,开始各种臆测。
第二日,新的八卦还没有讨论出个结果,炮兵二团纪家的大女儿生病了,被送回老家休养的消息又传了出来。
这下众人纷纷确定此事肯定和纪家有关,像打了鸡血一样,又凑在了一起。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纪欣居然被送走了?”
“谁知道啊,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然也不能把她送走呀。”
“纪欣看着一直没什么不妥,说病就病了,你说身体不好不是更应该留在城里吗?毕竟这里医疗条件更好,可却恰恰相反,纪红军要把她送回农村,这里面没有鬼谁信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在生日宴的时候纪欣跟从珺打起来了,纪红军不敢得罪从家,才这么做的?”
“从珺这几天也没出来,会不会是因为被打伤了,不然纪红军怎么会把女儿放到农村去?”
“有道理,从老爷子虽然位高权重,可毕竟退休了,纪红军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只有从珺真的吃亏了,纪红军才不得不这么做。”
“哼,我看那,从珺干下抢人姻缘的缺德事,打她两下也不为过,她就是平时嚣张惯了,纪欣那么老实一个孩子,能把她逼急了,指不定从珺又干啥好事了。”
“……”
众人越说越离谱,有一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高嗓子问道:“哎对了,许嫂子,你闺女不是也去纪欣的生日宴了吗,她有没有跟你说到底发生啥了?”
许英默默藏在人后,忽然被点名,怔愣间不知如何开口,张丹那天回来之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她的不断追问下才道出实情,她当时也惊呆了,难以置信纪欣居然有如此泼天大胆。
她丈夫知道事情原委后告诉了她事情性质的严重性,并严令她再外出跟人嚼舌根,她在家躲了两天,今天实在憋不住了,趁着出门到小卖部买点东西的时间,过来看看众人讨论成什么样了。
许英这次是真不想参与进去,现在她知道从珺为何底气一直那么足了,但是这些不知情的人却开始对从珺大肆猜度,话越说越难听,从珺可不是个软柿子,这事闹大了不光会累及大院的名声,搞不好当初参与传瞎话的几人家中都得挨处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下,她无论如何也要说几句。
众人看她脸上半是惶恐半是挣扎的,都猜测她确实知道些内情,不由静下来,纷纷盯着她,等待下文。
许英咬咬牙,终是沉声道:“各位嫂子弟妹,当日发生了什么,我家丹丹回家确实跟我说了一些,但你们也知道当时有不少领导在场,话要是从我这里出去了,我也怕担责任。”
众人互相看看,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眼里有兴奋有惶然,其中一人开口道:“许嫂子,咱们处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们吗?瞎话都是咱们私下里传传的,哪个敢在外面乱说呀?”
“是啊是啊…”剩下的人也纷纷附和。
许英摆摆手:“真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的猜测都是错的,从珺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不对,你们也知道她的脾气,无理还要搅三分,你们再这样传下去,到时捅大了,事情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可就不是几句道歉能解决的了。
我也不是吓唬你们,这事一个办不好连带咱们大院的名声都要臭了,那军区建设势必会受到影响,那你们掂量掂量各自家里的男人会有好果子吃吗?咱们平时闹归闹,但都是一个大院的,遇事还是要拧成一股绳,你们切记以后别再提纪欣与从珺两个人了,就当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