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人

盛夏的东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紫气阁 www.ziqige6.com,最快更新捻珠绕青烟:不能奢望的爱最新章节!

    天气是越来越热,蝉鸣声是彻夜未绝于耳,也最是人烦躁时刻,顾青烟自从上次蜂虫叮咬的事情后是消停了好些时日,整日窝在房间里是一步也不愿意出去,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大抵也是因为脸上的伤,毕竟她也是要面子的不是,而顾家和左邻右舍因此是少有的平静的度过好些时日。

    这日临潼城里来了一行马车是引起不小的轰动,临潼城地处最北边界也算得上极其偏僻之地,是穆家基本不管的地界,虽常有外来车马商贩在此经过歇脚或者交易,却是鲜少见到从南边而来的车队。一行人的穿着皆是南方特有的服饰,看车队情况明显是长途跋涉而来,飞沙走石难免尘土飞扬,也不知道是为何他们会行色匆匆至此地。这群人虽然是行动低调不张扬,人们却知晓来人身份定是不简单。一眼看去主驾马车不过是黑漆漆的车厢和简单的白色垂帘,车身上也无甚其他特别的装饰,远远的看着是与普通马车无异了,等马车慢慢驶近,有见识的人方才认出来,那车厢分明是上等的黑楠木,上面还雕琢着精细描金暗纹,而那门帘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白布,而是缝了金丝暗纹的白丝绸,甚至最下面的坠子也是千金难得的五彩琉璃珠子。如此手笔更是让人心中咂舌,这得是什么样的家世背景才能如此。

    进城后,车队便分为两路,大部队往东而去,而主驾马车则是单独径直往城西方向而去了。马车径直来到医馆门口停下,待车停稳后白色垂帘被人从外面小心掀开,一双纤细莹润的手伸出来,一侧侍女立马双手将其拖扶住,而后便见得一位贵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缓步走了下来,她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肌肤白皙五官秀丽,一头墨发被仔细妥帖的盘在脑后,仅用几根雕刻镂空花纹的白玉素簪装饰,身着一身简单素净的白衣,如此素净装扮很容易让人觉得,眼前不过就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南方妇人,只是那素色白衣衣领和袖口处独特繁复的刺绣花纹,存托出她的端庄的气质,更彰示着主人尊贵不俗的身份。

    下了马车后她就只是静静地站在医馆门口,默默地打量着那个没有任何牌匾的普通门店,她身后则跟着下来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只见他是身着织金花团黑色锦服,上有细密的精致的暗纹,朱红色的钮扣点缀着领口和袖口处,领边同夫人一样织有复杂繁密的精致花纹,小小年纪是气质不凡,安静乖巧的走到夫人身边,将双手背负在身后,仰头默默的打量着面前小小的医馆,目光沉稳淡漠。带着一股不属于他年龄的老成,顾淳安听得门外动静,走至店门口便看见站在马车前的女子,两人皆是一愣似乎都没有认出对方,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片刻后,马车前的人笑了,笑容浅浅带着久违的熟悉感冲击着顾淳安的记忆深处,这让他瞬间有些恍惚和失措,恍惚间回到了少年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冲着自己这样浅浅的笑着,失措她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将那些被自己尘封的记忆重新翻了出来。

    来人是顾家顾南州的女儿,顾淳安的师妹顾初夏,师妹很小的时候就与宋家少主定亲了,记得当时他还逗过小师妹,让她一定看好自己的未婚夫不然会被人抓走,然后这小师妹还真就信了,天天跟在那个宋家少爷的屁股后面成了无尾熊,也不让旁人靠近因此是没少闹过笑话。

    顾淳安几步走了过去,看着站在顾初夏旁侧的眉眼与她有几分像的小男孩,笑容温和儒雅,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小师妹也是做母亲的人了,遗憾的是自己竟是不知道最疼爱的小师妹是何时成婚的。

    “大师兄,好久不见。。。。。。”顾初夏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中年男子,一身青色的素净长衫,被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眉眼温润和煦。虽经年不见,但是他好像没怎么变,除了那下巴上一戳小山羊胡子,鬓间的些许花白还有眼尾的皱纹,昭示着岁月的痕迹,其他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他还是那个气质儒雅卓尔不群的大师兄。

    “好久不见。。。。。。”顾淳安温柔的笑着,这一笑仿若将两人都带回了曾经年少时的青葱岁月。

    顾淳安将顾初夏一行人迎进了屋内,当然除了必要的四五个随侍侍从,其他跟过来的人也一样都被安排去了东边客栈,与大部队暂住了下来。因为故人到来,顾淳安看诊完病人后,便将医馆暂时关门歇业。

    内院客厅内

    “大师兄,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变。。。”顾初夏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

    “老了,老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人怎么会可能不变呢?”顾淳安摆摆手说道。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可曾娶妻生子?”顾初夏关切的问道。

    “都挺好的,这些年,在这里可以给病人治病,闲时上山采药,倒也挺自在的,就家里的两个小崽子挺能折腾的。。。。。。”顾淳安笑着说着温暖的生活琐碎,整个人怡然自在。

    “那挺好,若是爹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开心的。。。”顾初夏也笑了笑说道,眼中划过一丝难过。

    “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吧?”顾淳安关心的问道,当年自己一声不响的离开,也没能在他老人家面前尽孝,是自己的不是。

    “爹爹几年前就走了。。。。走之前甚是担心你。。。。”顾初夏低下头去,声音闷闷的。

    “师傅身体不是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得知这个消息,让顾淳安沉默许久,终于他还是开口问道,其实师傅顾南风其实对他真的很好,只是,当时他作为顾家家主很多事情不得不有所顾忌,也不得不权衡利弊,自然是不能随心所欲,甚至有时候也不得不违背作为医者的初心。他自然知道师傅看重与他,甚至有意将家主之位传给自己,只是经历那件事情后,他觉得自己不适合那样的生活,更是无法接受之后要面对的那些事情,也不想受困于此,便选择离开了顾家,这些年躲躲藏藏,没想到再听到师傅的消息竟已然是天人永隔。

    “爹爹,他是犯了旧疾,加之长时间的劳累,心中忧思过盛积郁成疾,所以。。。。。。”顾初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顾淳安没有说话,他想起师傅顾南风,那个毫无保留对自己的老头子。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沉闷和悲伤起来。

    “怎么都没有看见嫂子呢?”顾初夏好奇的问道,到这里这么久倒是没有见着女主人出来。

    “你嫂子她。。。已经去世好多年了。。。。”顾淳安抬头看着顾初夏语气平淡的说道。

    “怎么。。。。。。”顾初夏倒是没想到竟是这样,本来是想着缓和下刚才的气氛,这下还真是。。。

    “她是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离开的。。。。。。”顾淳安说道。

    “。。。。。。”顾初夏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淳安,心里很是心疼他,这些年他一个人该有多苦啊。

    屋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原来时间真的是会改变一切的,会带来一些人,也会将一些人从你的身边强行带走,不管你愿不愿意。顾初夏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男子,看着他鬓间花白更是的刺眼,甚至透着莫名的岁月沧桑。

    “其实,我这次来找师兄,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打扰你。。。。。。”顾初夏终于还是开口缓缓说道。

    “我知道,只是顾家难道也没有办法。。。”顾淳安问道。

    “如今顾家虽然是胜名在外,但是现在的顾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顾家,只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如果当你不离开,如今顾家家主就是你不会是二师兄,或许顾家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顾初夏说道。

    “当年之事就不必再提。。。”顾淳安是不愿再提过去的事情。。

    “也罢。。。其实我也不是没在顾家诊治,也不是舍不得钱财,只是二师兄顾茂行他也给我诊治过几回,却终究是没办法将病根彻底根除,相反的我的症状反而是一次比一次更严重,大师兄你是知道虽说我是爹爹的女儿,但我却对医术一点也不感兴趣,更是没有多大本事。。。。。。”顾初夏缓缓说道。

    “是何病症?怎么会越来越严重?二师弟竟也看不出来?”顾淳安关切的询问到。

    “其实,比起二师兄,我和夫君以煦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更信任你。。。”顾初夏看着顾淳安眼神坚定的说道。

    顾淳安听到顾初夏的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探手过去,开始为她仔细诊脉。

    “其实,现如今的四大门派也不过是表面的平静。。。。。”顾初夏看着眼前认真专注的大师兄,开口说这现在门派的情况,似乎想跟顾淳安传达些什么。

    “师妹,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其他的事情早已与我无关,。。。。。”顾淳安打断了顾初夏的话,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好。。。好。。。”顾初夏大抵是明白了,是啊,大师兄早就脱离出来了不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将他再拖回那个浑杂的泥潭呢?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顾淳安认真的为顾初夏诊脉。

    “想来大师兄的孩子该是和你一般性子。。。。。。。”顾初夏看着顾淳安开口笃定的说道。

    “我那两个孩子,唉。。。那兔崽子能有我一半的性格,我就是谢天谢地了。。。。。。。”顾淳安听此睁开眼看着顾初夏,而后皱眉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满脸的包虽然都已经消散,但是偶尔还是能隐约感觉到疼痛,他愤懑中声音也是没来由突兀的提高了几分。

    “啊?”顾初夏对自己大师兄情绪如此突兀的转变有些惊诧,在她记忆中自己这大师兄的脾气可是最好的,怎么刚才突然情绪转变这么快?还有他刚才是生气吗?难道真的时间长了人变了性格也变了?她记忆中可没见过自己这位大师兄红过脸,可是现在是提及那人都没有好脸色,最关键的是那个人还是他的孩子,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性子的人,才能让一向温和沉稳的大师兄如此反常,只是那毕竟是大师兄的孩子,再怎么说性格也不会太跳脱的吧,她思索着却也对大师兄的孩子是多了几分好奇。

    “没什么?小的那个暂且不说,你看到那兔崽子的时候就知道了。。。。”顾淳安有些烦闷的捏了捏眉心,没有跟顾初夏过多解释,反正家丑什么的有那兔崽子想藏也藏不住的。

    “。。。。。。”顾初夏是对自己大师兄口中的那个孩子是越来越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孩子,竟是大师兄也招架不住。想到这嘴角不由上翘,倒是着实有趣。

    宋易安,顾初夏的孩子,也就是那个一本正经的男孩,初来此处虽是人生地不熟,却也没有丝毫慌张和不适,他只知道母亲千里迢迢的来到此处,只为寻一个旧人看病,母亲很信任这个人,据他所知父亲是用遍了自己的资源,找寻了许久才终于寻到这人讯息,虽然仅仅是一个不确信的信息,可是母亲还是执意一个人千里奔波赶到此处,而父亲竟也没有阻拦更是按照母亲吩咐尽可能掩盖她的踪迹,只为不走露故人在此处的消息,而他实在放心不下便缠着母亲让她带着自己一同跟来这里。

    顾淳安还在屋内给顾初夏看诊,宋易安则在院子里等着,正当他百无聊奈的时候,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在他的耳边炸开,打破了这方院子的寂静,也惊起宋易安那颗沉寂的心,他从未听见过这样炸耳的笑声,张扬肆意毫不做作,伴随着孩子们的嬉笑声是由远及近,往宋易安的方向过来了,那个笑声依旧未绝与耳,笑声更是爽朗明快好不开心,他心里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人儿,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院门口处,一个十四五岁女孩子正和一群孩子玩的不亦乐乎,刚才的笑声正式那个女孩的,此时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远远的看去她弯弯的眉眼甚是好看,小脸上时红扑扑的一团,一袭白色衣裙衬的她的肌肤更是白皙剔透,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被一条简单的白色发带堪堪绑住,如绸缎般墨发在阳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泽,随着女孩的奔跑跳跃那乌黑的长发也跟着肆意张扬的飘飞着。

    宋易安皱着眉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子,她似乎和自己认知里的女孩子有些不一样,女孩子不都应该是文文静静知书达理的吗?而且她也并不像家里的那些个女孩般扭扭捏捏哭哭啼啼的模样,整个人跟个猴子王似的带着一群孩子上窜下跳的是好不热闹,明明看着比她人还高的台阶,她愣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纵身一越是直接就跳了下去,下一刻却见她一下扑摔在地上,也没听得她的哭声,只见她迅速爬起来拍拍双掌和身上的尘土,跟没事儿人似的甚至眼圈都没有红一下,就又和那群小孩子继续疯跑玩去了。

    宋易安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就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一般,在花丛中肆意飞舞着很是好看。女孩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好奇的转头看了宋易安一眼,也只一眼后便又转身跟着那群孩子疯跑开了,而她那一晃而过的狡黠目光,让顾易安心的心跳突的漏了一拍,看着那再次跑远的白色身影,他突然有些想跟上去的冲动,宋易安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可以如此开心,虽然他一直就不喜欢那些小孩子的幼稚游戏,即便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可是他现在突然对他们玩的游戏有一点兴趣了。

    突然,一道惊雷劈下,天空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雨,这里夏季的天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突然而至的雷声着实是将顾易安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那群孩童,却看见那群孩子似乎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影响,反而更是兴奋的在雨中追逐起来,你追我赶的在雨中玩的是好不开心。这场雨似乎不是阻碍,而是他们的新乐趣。

    “兔崽子,你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

    正当顾易安看得出神的时候,一声爆喝在耳边响起,犹如天上那道惊雷再次在耳边炸开,声音甚至比刚才还振聋发聩,让他是不由身体一顿,转头有些木然的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身边,正一脸怒不可遏的顾淳安,此时的他脸色因为怒气泛着不寻常的红晕,眉毛飞扬眉头紧皱,双眼圆瞪一眨不眨看着远方,这与宋易安初见他时是相距甚远,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沉稳持重气质是全然不见踪迹,两者简直是相距甚远。

    宋易安甚至怀疑这人难不成因为下雨就换了性情变了一个人,转头看着那个还在雨里撒欢儿奔走的白色身影,听着耳边夹杂着雨声的畅快的笑声,他心中突然开始觉着这个地方真是有趣。

    顾淳安眼见雨越下越大,雨中的人还没有任何动静,心里便是一股火气蹭蹭往头顶涌去,他刚给师妹诊断完便听见雷声,想着这兔崽子肯定在雨中撒欢儿,便是赶紧出来看看,没想到还果真是如此。这一冷一热的再皮实的身体也经不住这般折腾,而后他是拿起一旁下人递过来的雨伞,几个大步踏进雨中,往那群孩子方向走去。

    “。。。。。”顾初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撑伞走进雨里的背影,又看了看宋易安指着那人的背影,怀疑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似乎是想跟他确认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惊,宋易安撇了撇嘴转头兴趣盎然的看向雨中人影。

    顾初夏没有得到自己儿子的回应只得作罢,只是刚才师兄那模样倒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今天她才知道师兄也是一个活生生有着各种情绪的人,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大师兄是被生生人逼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她走到宋易安身边和他一样好奇的注视着大雨早发生的一切。

    大雨里的那群孩子,在看到顾淳安过来的身影后便是一哄而散,各自撒丫子奔往院门跑出去了,只有一个白色身影远远的往顾淳安这边跑来,白衣身影和顾淳安两人在雨中相遇,依稀听着顾淳安的声音又说了什么,因着雨声太大也没有听清楚,只见顾淳安将自己外衣脱下披在了女孩的身上,两人撑着伞往院子这边走来,等走近后方听见顾淳安依旧还在念叨着,语气不善却满是关切,女孩是笑容不减似乎并未听见顾淳安的絮絮叨叨,站在廊上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她眼里似乎还有些遗憾和意犹未尽。

    “你说你,下这么大的雨你不知道躲还一味的疯玩,你这脑子天天的在想些什么?”顾淳安嘴里继续不停的念叨着,手上是动作不停的边给仔细的帮她擦拭着已经湿透的头发,动作甚是熟练,看起来他似乎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顾青烟也不恼,看见站在廊上的两人,露出雪白的贝齿,笑的好不开心。只是看起来有点憨憨的。

    顾初夏看着眼前这对父女,看着唠叨的大师兄,有些意外却似乎一切又在情理之中,看到女孩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她的心中竟是突然间明亮起来,连日来因为奔波和病痛带来的愁云,竟然也因这孩子的笑容消散了许多。她看着这个女孩,笑起来如同小月牙一般弯弯的眉眼,灵动明亮的双眸,看起来是伶俐娇俏,很难想象大师兄那样雅正温润性格的人,竟是生养出这样一个不拘一格灵动可爱的孩子。

    “让师妹你见笑了。。。。。。”顾淳安忙碌中无意瞥见,一旁顾初夏母子两人正愣愣的好奇打量着他们,只好说笑着开口打趣道,此刻他是那个温和的大师兄。

    “嗯,是一个好孩子,活泼灵动看着很是讨喜,。。。。。”顾初夏笑着说道,倒是有些羡慕大师兄,她的孩子就不会有这样天性烂漫的举动,沉闷的跟个小老头似的,而且还总喜欢一个人呆着,整天闷闷的半天不说一句话,让她做母亲的都有些不懂这孩子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顾青烟看着眼前的女人,长相出众气质温婉秀丽,虽然穿着素净却也难掩风姿,只是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起来很是憔悴,呼吸不匀说话中气不足,她必定是有什么隐疾在身,想来应该也是过来求医的,既然能进内院,而且看父亲的态度两人应该是很熟悉的旧识,只是父亲几乎从不提前以前的旧事,这也是她第一次见着有父亲旧人来访,心中虽然好奇只是如果父亲不说,她便不会去问。

    她转头刚好看见宋易安正看着她,两人目光接触,他立马转开了视线,顾青烟是瘪了瘪嘴,皱着眉看着眼前这小屁孩,一身衣着打扮不俗,而且身上的皮肤竟是比自己还好上许多,想来定是在家里被小心照顾仔细将养着的孩子,只是明明就是一小孩非得穿的黑乎拉拉的一身,又看了眼那小孩,她不是很喜欢他,就他这么个子这么小摔倒地上能爬起来吗?那磕着碰着还不得在家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过自己也不会跟这样小屁孩有什么关系,转过头便将注意力放在从屋檐上飞溅落在地上的雨水上了。

    顾初夏看着自己儿子脸上难得一见的粉红颜色,和他略显不自在的囧样,心中不由暗笑,没想到自己儿子也有这一天,因为自己的病还要在这里养些日子,想来之后的生活不会太枯燥了,她不由的是看着那个伸着一截玉白莲臂玩水的女孩,心中是轻松自在不已倒是没有了之前养病的苦闷感觉。

    顾初夏看着那笑容缱绻的女孩,她有些好奇大师兄的另一个孩子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活泼有趣。刚想开口询问,却见不远处有一个湛蓝色的身影往这边走来,脚步徐徐袅袅不急不缓,给雨色添上一抹别样的色彩,女孩走到廊前,将雨具妥善细致的放置一处,才提着手中的食盒过来,顾初夏看着眼前的女孩也差不多和顾青烟一样的年纪,眉眼长相更是清秀端丽,嘴角随时带着浅浅的笑容,女孩看见顾初夏母子两人是大方礼貌的冲她们点了点头。小小年纪举手投足知行有度,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只这一眼顾初夏便确定这是大师兄的另一个女儿无疑了,温柔端庄气质沉稳,这才是自己想象中大师兄女儿的模样。

    “爹爹。。。。。”顾清婉

    “嗯。。。。。”顾淳安

    “爹爹,先把姜汤喝了吧,我来帮阿姐擦拭。。。。。。”顾清婉从食盒中将两碗姜汤端出来分别递给顾青烟和顾淳安,又过去从顾淳安手中结果帕子,替顾青烟擦拭起头发来。

    “婉婉,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厉害了。。。”顾青烟赞叹的说到。

    “阿姐,你说你下这么大雨怎么都不知道躲呢。。。。。”顾清婉语带责备的问道。

    “那不是好玩嘛。。。”顾青烟有些娇嗔的说

    “好玩?赶紧喝了去把衣服给我换下来。。。”顾淳安听着顾青烟的话就来气,碍于顾初夏在身旁,是刻意压低声音苛责道。

    “哦。。。”顾青烟努了努嘴不是很情愿,却还是起身听话的离开,湛蓝色衣服女孩仔细帮她收拾整理着,两人往回走的途中,中途顾青烟突然回头冲顾淳安做了一个鬼脸,又惹的顾淳安是一阵气急,刚要发作但是顾忌到有人只好作罢。下一刻,便见她拉着那个湛蓝色衣裙的女孩迅速跑远了。

    ”呵呵。。。”顾初夏是人不知轻笑出声,倒是没想到大师兄有一天也会如此。

    “这就是我的两个孩子了,大的顾青烟,小的顾清婉,她们两个兔崽子啊也就相差一岁而已,偏生性格就是云泥之别,妹妹还好,就大的那个特别能折腾,简直就让人头疼。。。。。。”顾淳安有些无奈的跟顾初夏说到

    “呵呵,我倒是挺喜欢的她们的,比我家的这个好多了。。。”顾初夏笑着说到,眸光看向那个小小身影,却见他看着雨中两人背影出神。

    因着顾初夏养病需要,顾淳安将他们母子一行人是暂时安排住进内院,以免来回奔波和更好的照看她的病情,因担心自己家孩子吵着师妹养病,便将他们安排在东面一个相对安静的偏苑。而顾青烟她们住在西面,这样随便她怎么折腾也不会打扰到顾初夏,应该就不会影响到那个孩子了。

    只是这世上有些事情你越是去阻止,那后果反而会越发的不可收拾,或者说有些缘分本就不能轻易阻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