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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的黄河还没有改道,从华北平原向东北横穿而过,流入渤海湾,冀州和青州的分界正是以大河为边界。
刘和得到冀州之后,命徐荣守清和,在灵县一带沿河布防,与关羽在渤海的防线连为一体,防备公孙瓒。
太史慈、于禁分兵收取钜鹿南部的巨鹿县、广宗县,随时准备向南进兵,又调颜良、华雄、张辽到钜鹿军最南端的广年,准备攻取邯郸。
邯郸原本属邯郸郡,高帝时期改为赵王封地,改称赵国,司马迁评汉代五大都会,邯郸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赵国封地早已废置,袁绍在进入魏郡之后,立刻派兵进驻邯郸、曲梁二地,将魏郡北部连成一片。
袁绍强行占据邯郸,主要是为了威慑韩馥,如今韩馥将冀州让给刘和,这两座城变成了魏郡北面的门户。
袁绍正为丢失渤海郡烦忧,忽听辛评、高览二人求见,方知韩馥决定将冀州让于刘和,顿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韩馥忘恩负义。
逢纪言道:“刘和尽得冀州之北,将军仅有魏郡一地,不可再与黑山军为敌,能降则降,能和则和,眼下要全力对付刘和才是。”
袁绍冷哼一声:“黑山军与我为敌,焉肯罢战?”
逢纪言道:“于毒、白绕截杀刘和失败,心中畏惧刘和报复,在并州又折损许多人马,必定憎恨刘和,若等刘和全取冀州,黑山军则如跗骨之蛆,不得不除,如今将军与黑山军唇齿相依,只要派人说明利害关系,我料他们必会罢战专攻刘和。”
袁绍无奈一叹,点头道:“如此有劳元图派人去劝说于毒,他们若愿归降,某自当为其正名,并封官拜将,合力对付刘和。”
逢纪领命而去,袁绍与辛评、郭图等人商议对策,辛评先将冀州形势告知袁绍,整个局面对于袁绍大为不利。
如今刘和手握十万精兵,加上各地守军,合计人马超过二十万,再加上人心归顺,人马士气如虹,袁绍一人恐难阻挡。
郭图言道:“吾有上中下三策,请将军决断。”
袁绍忙问道:“公则请讲!”
郭图答道:“上策:将军死守魏郡,联合公孙瓒共取冀州,先分河北再降公孙瓒;中策,退守河内取河东,伺机进图关中;下策乃是退回汝南,与公路合力,重振袁氏荣光,取中原而成大业。”
袁绍沉思片刻,言道:“中策不可取,董卓命张济守河东,段煨守弘农,据崤函之险,又有十余万西凉军,恐难杀进关中,况我等在关中并无根基,难以立足,下策为退保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暂时不用。”
辛评蹙眉道:“若用上策,需以公孙瓒为主力牵制刘和,吾等才有可乘之机,如何说动公孙瓒出兵?”
郭图笑道:“公孙瓒有勇无谋,善妒好战,昔日在涿郡,就曾奚落刘和乃是纨绔子弟,然如今刘和功业、威望皆在公孙之上,吾料其必心生不满,只是一时找不到出兵之机罢了。”
袁绍双目微凛,问道:“如何才能让公孙瓒出兵?”
郭图言道:“昔日同盟,诸侯奉明公为车骑将军,便有开府拜将之权,明公何不拜公孙瓒为征北将军,令其位在刘和之上,再表其兄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派人送去印绶,公孙瓒必然意动,自会起兵北上。”
“此计甚妙,事关重大,就有劳仲治亲自跑一趟!”
袁绍大喜,立刻命人取来渤海郡印绶,命辛评前往青州说动公孙瓒发兵。
郭图又道:“刘和尽得冀州之北,定会即刻挥师南下,无论黑山军愿降或愿和,将军当早做准备,亲自到邯郸镇守,方能振奋士气,以当刘和。”
袁绍点头道:“某正有此意,只是馆陶一带无人镇守,若被清河兵马取下,右翼不保,焉能守得住魏郡?”
郭图也皱眉道:“不错,馆陶临大河,为魏郡东北屏障,非智勇双全之人不能守,将军麾下可有如此人选?”
袁绍低头沉思,将部下众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总觉得都有缺点,叹道:“昔日某自诩文武俱全,如今到用人之际,却捉襟见肘,唯文丑可谓将,但北上对战刘和诸将,非文丑不能敌也,这该如何是好?”
郭图心中一阵叹息,言道:“若是如此,不如就派高览、高干二将去守馆陶,只要等公孙瓒起兵,他自会在平原牵制清河兵马,便可保住此地不失。”
“报——”正商议之时,士兵进来禀告:“许攸求见。”
“许攸?”袁绍一皱眉,冷笑道:“许子远先前骗了韩馥三百万钱,现在又想在我这里谋利不成?”
郭图言道:“许攸唯利是图,恐又是刘和派来做说客,将军千万谨防,不可中计。”
“某岂是韩馥懦弱之辈可比?”袁绍微哼一声,招手示意将许攸请进来。
郭图自来与南阳名士不和,刚才逢纪献策,他便一言不发,此时许攸来,更是不愿相见,便先告退而去。
袁绍端坐书案,静静地等着许攸,片刻之后,便见一人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进门之后,许攸见袁绍神情冷漠,拱手笑道:“半年不见,本初好大的官威啊!”
袁绍冷哼道:“某与刘和誓不两立,你若是为刘和做说客,恕不接待。”
“哈哈哈——”许攸仰天一阵大笑,捻须道:“昔日你我与阿瞒嬉戏江湖,何等快哉?不想本初竟待故人如此,莫非没有容人之量乎?”
袁绍怒道:“许子远,纵然是昔日好友,然如今各为其主,势同水火,若不是念在旧情之上,某岂能见你?”
“唉,看来是在下多心了!”许攸见袁绍动怒,无奈一叹,摇头道:“吾本为救显甫贤侄而来,不想本初并无此意,怪我多此一举,告辞!”
“且慢!”袁绍听许攸说起袁谭,赶忙起身拦住,问道:“你果真是为显甫而来?”
许攸一脚踏出门口,淡淡答道:“昔日显甫在家中之时,我也曾教导他论语,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情,岂能看他被囚受难?只可惜……”
说到这里,许攸摇摇头,甩袖而去,袁绍这个当爹的都不急,他这么做岂不是显得多余了?
“子远兄……”袁绍追出来,在花园前拦住许攸,干笑道:“方才不知兄长来意,多有误会,请到书房,吾当备酒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