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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位是何境界?”庞堂主停下身躯。
“金丹初期。”
“余笑生,你也金丹初期,既然试炼输了,就在这里找回来,就你上吧!”
余笑生一愣,只得看了王常运一眼,苦笑着叹了一声。
几人到了比武场,李平安环视一圈,这比武场竟然连清灵派的都不如,估计是前两天刚下过雨,泥土还有些软,杂乱的草坪上散乱着各色脚印,真不知道平日里,他们到底是怎么练功的。
清灵派虽穷,但宁愿山门小点,亭子不要,也要花点银子去山下镇里买了些废旧的方砖铺在比武场上。
这凌峰派,当真是——表里不一。
王常运和余笑生站在了圈内,各自相距五丈,互相致意之后,便开始了比试。
王常运本不愿多事,此时被迫上场,便不主动进攻,持剑在手,摆了一个守势,余笑生犹豫片刻,只得在庞堂主的眼神逼迫之下,开始进攻。
只见,余笑生长剑起舞,道道灵力在空中凝聚,时而旋身,时而跃起,那灵力张扬开来,形成了绚丽夺彩的图案,与地上凹凸不平的草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是?剑舞?
听闻昔日公孙大娘的剑器舞冠绝一时,即便到了宫中也无人能比,甚至让唐玄宗看得拍案叫绝,难道,这凌峰派学了此舞,又融入到修行之中?
李平安看得有些呆,按照这个舞法,王常运现在出手,怕是一舞未了,就能在余笑生身上捅出十七八个窟窿来。
转头朝王常运看去,他也似乎被震住了,手上的长剑握紧又松,握紧又松,反复数次,看样子也十分煎熬。
见到无数个绝好机会,却没法出手,这难受程度和喷嚏打不出来的感觉差不多。
李平安深有同感,真不知道庞堂主教学时候,是不是也如此这边轻盈舞动?
眼光看去,庞堂主摇头晃脑,十分得意,忽然出口提示道:“清灵派的这位师侄,当心了,莫要伤了你。”
等余笑生舞完,剑尖将空中凝聚的灵力一点,那灵力立即向王常运急速飞去。
李平安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大大的“舞”字。
王常运长剑青锋一涨,刷刷几剑,就在身前点出一团灵力,整个人平身飞起,以灵力为盾,在那“舞”字上冲出了一个小洞,整个人从洞中穿出,轻而易举地便破了此招。
华而不实,浪费表情。
他们到底是怎么杀掉金丹初期的两个妖怪的?就靠尬舞?
余笑生见招式无效,又开始舞动起来,这一次,剑尖迅速在四周点动,每一点便形成一颗星光,数百点之下,密密麻麻的亮点如同漫天的繁星,足以亮瞎狗眼。
王常运握手的剑,又开始握紧又松,握紧又松。
终于点完了,余笑生将剑尖一点,数百点灵力飞出,将王常运包围其中,左手虚空一抓,这些灵力从四面八方向王常运轰击而来。
这时候还有些看头,王常运眼睛一亮,手中剑气如练,看准余笑生的位置,一剑穿出,整个人如离弦之箭。
余笑生灵力未复,眼看王常运冲来,急退数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提剑一格,谁知,剑轻如鸿毛,一格便开,但王常运已经冲到余笑生身后,跟随在王常运身后的数百点亮光,铺天盖地地向余笑生砸来。
这是?余笑生慌乱之下,赶紧运起仅有的灵力,生生将追踪炸弹全部吞下,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后,余笑生脚步发虚,险些要站立不稳。
李平安看得不妙,完了,以庞堂主这边小心眼,王常运若是赢了,恐怕不好收场。
旁边的庞堂主脸色十分不好,已经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看样子,快要炸了。
不行,得给对方找点台阶下,赶紧接了一句:“观笑生道友之剑舞,真令人拨云现日,茅塞顿开,想来剑舞与剑气本为一体,以舞之韵悟剑之意,也不失为悟道之途也!”
王常运此时只需再来一剑,就可获胜,但他却忽然冲出十余丈,也将剑舞起来,舞的还不是一般的好,只见: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李平安从未见过公孙大娘的剑舞,但见了王常运之舞,居然一时看得呆了,不但是他,就连在场的庞堂主、余笑生,以及其他众人也都看得呆了。
一场舞动,惊心动魄,猛厉无比。
王常运,你在后山练剑,就是这么练的?
忽然,这周围山川林地的灵力向王常运涌集而来,将他正在舞动的身姿衬托得如蛟龙翻云一般。
这……悟道了?
李平安只觉体内灵力涌动,距离圆满中期还有两次指点!
这真真太幸福了!
原来,剑舞当真可以悟道……
一舞终停,众人依旧在震撼之中,王常运向余笑生施了一礼,又向庞堂主再施一礼:
“常运受二位点拨,以剑舞悟道,深感恩惠,岂有受教者与教人者比试之理,此间比武,在下以为不必再续。”
良久,庞堂主终于反应过来:“啊哈哈哈,昔日某在朝堂,观公孙大娘之舞,深感剑意荡漾,道韵张扬,由此弃官学道,至今五十年也。可惜,我专研剑舞之道,虽有小得,终无大成,今日见师侄之舞,竟然如此精彩,足慰平生!”
“来来来,快离了此处,去屋里坐!”
李平安听了这话,心中甚是惊奇,这庞堂主在五十年前,居然居于庙堂之高,难怪身宽体胖,不像道士。
另外,王常运怎么会剑舞?就算是现学现用,恐怕也不会如此熟练?难道,他也曾见过此舞?
果然是迷一样的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未曾发现的?
罢了,现在不是猜测的时候。
又回到引客堂坐下,气氛快乐了许多,大家就舞姿、动作、道韵、灵力如何搭配的话题聊了一会儿,王常运虽是焦点,但依然话少,以听为主,偶尔回答。
瞅着喝茶的间隙,李平安便将话题引到关心的话题上。
“庞堂主,不知道贵派这几年为何足不出户,附近的村民都说极少见到了?”
“师侄真不知道?三年前宗门传来命令,所有门派从今往后只能出世,不得入世,难道清灵派没有收到此令?”
“这……我派当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