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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最近可有什么事瞒着本殿?”东宫内庭的花园内,太子骨节均匀的修长手指正轻抚在怀中只着一层薄纱的曼妙美人儿身上,双眼微阖。
“殿下明鉴,微臣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殿下。”双手拢在宽大的绛紫华服里,顾楼南含笑躬身,视线垂的很低,恰好能瞧见轻薄丝衣下,美人如珠玉般莹润的纤细脚踝,那白皙柔嫩的脚踝上系了一线金丝,金丝末尾打结的地方,挂着一个金色铃铛,铃铛在微风中轻轻颤着,传出一阵细微的金属铮鸣,有些悦耳。
不知道殷荃带上这东西,会是个什么模样……
顾楼南有点走神。
“讨厌,殿下,他偷看人家!”似是察觉到顾楼南毫不掩饰的目光般,着轻薄丝衣的美人娇嗔一句,往太子怀中蹭去,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视线隔绝在外。
听到女子娇滴滴黏腻腻的声音,太子原本微微合着的双眼张开一条缝,却道了一句:“她美么?”
“美。”不假思索的答,顾楼南也不去揣测太子口中的“她”所指何人。
“哈哈哈,本殿怎么忘了,国师也不过是万千凡夫俗子中的一个。”大笑着,太子忽的从红木龙榻上起身,顺势将怀中的美人儿一推,推到顾楼南脚下,道:“赏你了。”
说完,他抖抖古银底翔龙暗纹的衣袍,大笑着负手离去。
他身后,美人儿抬头望了那华丽无匹的男子一眼,晶钻般媚色无边的眸光忽的闪了闪。
今儿一早,夏侯婴就进宫上朝去了,一直睡到晌午才起来的殷荃一人呆在府上,各种无聊。
四名白衣卫士不在,龙珏也还没回来,府上只有家丁没有女侍,这让她连个逛街的伴儿都找不到,甚至开始怀疑,这莫大的端王府里只有男性,没有女性莫非他真有点什么特殊的爱好?
艾玛,她要是真能成功改造他,是不是说明她魅力无穷风采无限?
思及此,殷荃回想起自己逃婚当日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顾楼南,眉心猛然皱起。
难道夏侯婴昨天根本不是为了自己吃醋?!
这样,好像就能说通了……
她恍然。
正思忖间,耳边隐隐有低沉的雷鸣声传来。她抬头朝远处天空望了望,本就有些阴沉的天空此刻浓云堆积,空气愈发的潮湿闷热。
今天也有雷雨么……
不知道他带伞了没有,昨天在雨地里站了那么久,伤口也不知道裂开没。
夏侯婴,面子能当饭吃的话,我看你早饿死了。
单手支着下巴趴在窗口,只见走廊上时不时走过的全是身形魁梧的汉子,殷荃突然来了兴致,朝恰巧从眼前走过的一人招招手,兴致盎然道:“喂,你过来!”
“殷姑娘有何吩咐?”汉子的声音很低,面无表情的。
“你去把府上的家丁都喊过来。”转转眼珠,殷荃笑道。
闻言,汉子皱了眉,虽满腹疑窦,却还是照做了。
约莫几分钟的功夫,殷荃面前的小庭院内顿时站了二十人,个个孔武有力身形魁梧。
跳过走廊上深黑颜色的栏杆,殷荃来到这二十人面前,脸上蓄着满意的甚至颇有些耐人寻味的笑。
壮汉们瞧着口中不断发出“嘿嘿”声的殷荃,一个个的都在强咽口水。
侍卫长卫钧吩咐了,但凡是殷姑娘的吩咐通通照做,但凡是殷姑娘的命令通通执行。
汉子们在默念卫钧的指示,眼神坚定无比,颇有视死如归马革裹尸的雄壮气概。
“你们平日里都怎么练的啊?啧啧,肌肉这么结实,还有腹肌,啊,斜方肌也不错的样子……”在其中一汉子身上边上下其手边淫笑赞叹,殷荃面犯红光,似春风拂过的粉红桃花,光彩照人,直照到众人心底去。
摸不够的殷荃恋恋不舍的放开第一排为首的汉子,朝后退一步,捏着下巴尖将眼前的壮汉们扫了一眼,随即开口:“脱了衣服给我瞧瞧。”
这回,壮汉们一个都没动,神色甚至还有些僵硬。
“喂,我又不扒了你们吃肉,看一下也不会怀孕,脱了衣服给我欣赏一下你们的肌肉。”
说着,殷荃在庭院里的石凳上坐下,笑眯眯的颠起了二郎腿,脸上蒙一层粉红艳光,如雨后桃花,令人陶醉。
壮汉们瞧着那笑意盈盈,眼波流转间似有细碎金光隐藏其中的璀璨星眸,脑内轰然。
这,这,这……
晃了眼的壮汉们实在很为难。
端王府内家规森严,端王又是个生性冷厉手段阴狠的主子,今日之事若是被王爷知道了,轻则杀头,重则……
壮汉们不敢往下想。
“你怕你们家端王知道了找你们麻烦对不对?”看出了壮汉们内心的挣扎和犹豫,翘着腿的殷荃声线忽而变得柔软起来。
闻言,壮汉们用眼神表达了肯定。
“别担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绝对……”
“有什么是不能让本王知道的?”冷飕飕的声音从长廊一端的阴影中飘出,如一蓬雪,生生浇在众人头上。
“没什么,我帮你看看你家这些家丁够不够忠心够不够称职。”笑着迎上去,殷荃看向夏侯婴,后者依旧面无表情。
“需要脱了衣服看?”眉梢挑起,夏侯婴语调含冰,声线冷厉。
“那自然!”
壮汉们的下巴惊掉了一地,夏侯婴原本平直的眉峰也跟着微微耸了耸。
“忠心的家仆,自然是听从主子吩咐的任何事,无论合理不合理,毫不犹豫的执行才是忠心。称职的家仆,当然要在认为不合理的时候甘冒性命之危大胆提出异议才是称职。”
垂眸瞧着一本正经的殷荃,夏侯婴抿了唇。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你的结论?”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贵府家丁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忠心,绝对称职!”说着,殷荃躬身,垂下视线的空档拼命朝壮汉们使眼色。
察觉到她的暗示,壮汉们当即站的比方才更笔直。
视线在殷荃身上扫过,夏侯婴没有多言,径直穿过庭院走了过去。
在走上台阶后,他停了脚步,负手道:“本王才是这王府的主人,你们,可记住了?”
“是!”慌忙下跪,壮汉们惊出一身汗。
瞧着那一地战战兢兢的汉子,殷荃扁扁嘴。
古代人终究是古代人,活的真憋屈。
往后没有肌肉男看了,这日子不得更无趣?
她要女侍!
如是想着的殷荃快步朝着夏侯婴前行的方向走去,走之前还不忘笑眯眯的冲那些壮汉招招手:“完事儿啦,散了吧!”
被她光彩照人的美眸那么一扫,众汉子的眼神又开始凌乱。
难怪始终冷漠的王爷会破天荒的将她留下,王爷,终究也只是个普通人啊……
“夏侯婴!我要女侍!”扒在书房门口,殷荃大喊。
“本王不养闲人。”头也不抬的冷冷应声,夏侯婴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帛书。
“你府上除了龙珏以外都是男性家丁,别告诉我你不近女色啊!你这分明是特殊癖好!你别不承认哦!”冲到他跟前连珠炮似得一通发泄,殷荃看着他微微活动了一下的手指,十分得意。
“被我说中了吧!其实你也不用不好意思,真爱是不分年龄和种族的!”继续往下说着,殷荃是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没有下限。
“如果你实在担心,我可以勉为其难考虑嫁你,随后你就可以跟你的小南南一起双宿双栖了!所以……”未及殷荃说完,手腕遽然被人捏住,她心中微惊,向下看去,正正迎上夏侯婴阴晴不定的白皙俊脸。
夏侯婴始终没有开口,手指的却在不断收紧。
“那啥,有点疼,你要不要考虑放开一点点?”
听着她始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语调,夏侯婴突然有点恼怒。
他掌心用力,一把将她从桌案的另一端提到自己眼前,身子也跟着向前,把她后腰顶在桌案边缘,一双冷月清辉般幽黑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她,眉心蹙一线浅沟。
他身上好闻的松竹的气息迎面扑来,殷荃仰脸看他,觉得他似乎有点古怪。
“夏侯婴,你吃错药了?”
闻言,夏侯婴眼眶微张,被她说的有点僵硬有点尴尬,握在她腰间的手一时不知是该继续搁着还是拿开。
他瞧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心中困惑满布。
她为何总这么恣意,仿佛这世上,没什么东西能叫她害怕,更没什么东西,能入了她的心。
看出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尴尬,殷荃突然来了兴致。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只觉某人的面部肌肉似乎陡然僵硬了起来。
“想亲我?”
眉心霍然皱起,女子柔软的肢体及那一抹清甜的淡香令夏侯婴脑中一窒,他忽的欺身向下压去,声音变得低哑:“本王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我……”
看到夏侯婴眼底浮现出一抹奇异的幽蓝,殷荃勾勾唇,忽的伸出左手勾住他脖子,借力将身子稍稍向上提了提。
他的皮肤很凉,甚至是有些冰冷的那种,她皱皱眉,正欲张口,岂料通体冰冷的夏侯婴忽然低头,吻在了她的唇角。
他的唇冰冷僵硬,像刚从冰山雪原中走来,被冻僵的感觉。
“你身上怎么这么凉?”没有初次亲吻时如电流般掠过体内的悸动,殷荃眉心皱的很深,看向夏侯婴的眸光也不似先前般随意。
夏侯婴不答,斜飞入鬓的浓黑眉峰皱的更深,清绝的五官似凝着一层冰霜。
蓦地,他用力推开她,站直了身子,脸色苍白泛青,甚至蒙了一层古怪的青光,额前有淡紫色的血管微微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