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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玉钺的琨阳殿来了一个女子,这个女人戴着面纱,跳的舞蹈很是妖娆,腰肢实是柔软的赛过了玉娇。
齐玉钺看着眼前的人想着自己的弟弟的美态,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那女子以为自己舞得是极美的,要不眼前的这个冰冷的美男怎会突然笑的如此温柔。更是极尽所能的狠扭着,望着齐玉钺媚态恣意。
胡姬舞过后,散散悠悠走了过去。站在齐玉钺身旁,她展开一幅画轴,山水映入眼帘。
这是大周的地图!齐玉钺一下站起,怒不可威的问:“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他们说的潮帮会的圣女。”
所有人都知道鸢都已是大周的和谐共荣之邻,是大周右翼。
胡姬瞟着齐玉钺的脸色,心里有了恣意。
越是极力保护的东西,越是珍贵的,也是越容易破碎的。
胡姬心里想着,听出庆王声音里的怒意有些颤抖。看来这回来鸢都和庆王的交易有希望啦,心里又是一番沾沾自喜。
她换个姿势,美艳绝伦的捏着地图一角娇笑着,声音里有些暗哑却不失诱惑的说道:“我是大周人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我的朋友让我和你说,这地图上的山山水水可有你如意的。你若有心就让你的小王妃去大周看看那个人,就是这样的简单。”
齐玉钺听出她说的话里玄机,这是要小北离开鸢都!
他把心里的担忧隐住,脸上的愤怒渐渐缓下,也是一脸的笑意浓浓的回望胡姬的蓝色眼睛。
“真是任我挑?你们给的太大不好下口哦。”说完把地图慢慢卷起,搁置一旁。
然后拉起胡姬的手把她一步一步的送出琨阳殿,唤人来,客气的吩咐让人送到她们休息的地方。
齐玉钺心里想,这事有些蹊跷,要和小北商量下的。小北身体刚好,也是要去看看她的。
圣一堂里也是这样的一番折腾,送走那人后,小北摘了些花草慢慢的捣碎。想着武帝是有了事的,最近箐兰居的陌生人多了些。
太平盛世是太太平了。
春天的夜风还是凉的,小北握着宫皖的手,给她暖着。
拿起竹蓖一点一点的梳着她头发,心里很暖。
“姐姐,你也瘦了。这些天我病了,没有好好的照顾你,你看你的脸都和我的越来越像了。”
两个女孩一样的白色夜衣坐在半树梅花旁,相拥坐着。
原来的梅花早已败落,这一树的花开是小北病中叠的丝绸梅花。她每天寻着记忆里的花香,研些花瓣侵泡薄丝绸。一点一点的做出梅花模样,一点一点的粘在树上。
宫皖很乖的陪她,也学着她剪了花,也学着她沾了花,也会低下头合起手。然后就呆呆的看着小北落泪,眼睛里有些云雾。
齐玉钺骑的战马嘶鸣一声立住,危险的咸风丝丝缕缕。他一手握住剑,脚下暗暗使劲。两个随从也是觉察出了疑处,各个做好防备。
几个黑影人旋风般的出现,为首人叽里咕噜的说句话,旁边有人问:“你是庆王?”
这倒是好笑,我在鸢都的地界,还要报名才可吗?
齐玉钺很是恼火的笑问:“是怎样,不是怎样,这么宽的大道还要和你们借路不成。”
黑衣人听出齐玉钺的不耐和讽刺,不在意的说了几句。
那个人又说:“我们帮主问你,那个地图上的地方想好了吗?还有我们的圣女…人去了哪里?”
齐玉钺心里一懔,这是和胡姬一伙的冒牌货哦。面上露出有些伤心微笑,一脸无辜的看着那个人:“哎,你若不会说话,就别来鸢都。你们的圣女应该是回去啦,她怎样来的当然是怎样回的,又不是不识路的。”
随后挑衅的挑挑眉:“至于地图吗?我先留下,这也不是一下能决定的问题。”
是啊,现今的鸢都是太平的,是因为有了小北。一旦表现出与哪一方的意图都会至于小北进入深渊,这是明显的事。
武帝不会因为一个小北,破坏整个权力里的权威。孰轻孰重,作为统领的人是有分寸的。
黑衣人有些微恼,哼了一声,脚下使了劲的转了一下。就看有两个人跃起,飞刀绝狠的直取马腿,这架势是要擒贼先擒王了。其他人也不闲着,自是找了对手打起来。
齐玉钺一下明了,这是要绑自己的意思。拿住自己又可以做威胁小北的工具,又可以要鸢都谋反。
脚下使劲的蹬了马蹬也是跃起,踏着附近的一棵树继续跳高些。他要看清楚下一脚的落处,一定是最佳的位置。
这边的打斗声起,引来几匹快马飞奔过来。马上白衣人几个跳跃,救下齐玉钺的手下。
黑衣人一看对方帮手来了,也不恋战,这个警告已经惊起一些人就够了。
任何阴谋诡计都不需要牺牲的太多,只需要搅浑。
覃辛城看看齐玉钺脸上一条血痕,还有倒在地上的马,已是死了。他皱下眉,这些人真是只要齐玉钺吗?
他轻轻的拍拍齐玉钺的肩膀,又看了眼两个随从身上像是伤的不轻。脸上担忧之色浓了,眉头挑起说:“庆王出门何时这样从简了?不知现在鸢都城里的陌生人多了吗?一天到晚的要保护小北,就不知自己也是重要的吗?”
齐玉钺知道这个表哥是有多会算计,他把军粮管理的有条不紊,闲时又会训练隐士。单他对各种生意的算计,那就是一个绝!都没有赔钱的。当然几家兄弟也是怕他的,在金钱上的他是吃里又扒外呀。
鸢都城北方防御有大将军覃叶城,还有傅济敏留下的黑羽军,也是防守森严。当然大家知道,那些黑羽人是专门保护傅子睿的。
覃淮城临时监管淄州与鸢都的边界,覃辛城常来查看。他们心里也知道,在最外层有箐兰居,有小北在的。
偏巧,今天覃辛城又来看看城防,就被一群野猴子抓挠的不成,只好被逼的骑马溜溜。
覃辛城一边梳理乱发一遍嘀咕:“上回抢了我的东西,这回又要干啥。我咋就被你们制伏了,这群不会说话的灵兽啊。”猛然想起刚才有个猴,使劲地推他往鸢都方向。覃辛城的警觉性很高,一定是那个方向有事发生,于是覃辛城吹了一声口哨,几个白衣人跟着出现。
齐玉钺听完了,感激的谢了覃辛城。
两个人一起去看小北,一路上也是聊到小北的神猴。
小北看着他们的到来,通晓的微笑,摆着手里的药瓶。
覃辛城闻着花味很是受用,有些委屈的说:“小北啊,我可是吃了亏的。你给我的那些红利,还没等用到就被抢了。”
齐玉钺很是不相信的看着这个有名的扒皮神,谁敢抢他手里的东西,那还不得倾家荡产还啊。又一想不对呀,哪里不对呢?就听齐玉娇妩媚娇柔的声音滑进来。
“什么?谁敢抢你的东西,再说你不是最爱银子的吗?什么时候瓶瓶罐罐也可以当银子使啦。怎么收银子也要看人的吗?你把上回坑我的一千两银子还我,我把箐兰居里的两个房间租给你。”
这招齐玉娇是和小北学的,小北把箐兰居的房间按盈利标准分成几等,极好的房间分别租给覃辛城和齐玉娇。生意好自然有利润,生意差些自己花钱解决。
其他的都是小北自己经营的,匪波喜欢采霞,又敬慕北爷,少不了有亲疏的照顾。
对于这事覃辛城也是恼火,谁都不怕,就怕小北的算计。
上回来收红利,小北哄他说你常年风吹雨淋的在外,拿些银子也是要买用的东西。不如顶了吧,反正自己的草药也是货真价实的。
覃辛城那些罐罐要么是刀伤的,要么是香草的还有两个迷药。
齐玉娇推着覃辛城,媚色十足的说:“你说谁抢了你的东西,你都不敢吱声。”
覃辛城脸色有点冷冷的囧,翻了一眼他,真是个妖怪。
“哎,是几只大猴子。那天抢了东西,有一只还打了我的屁股。我还想这是要证明我是人呢,还是要试试我是不是他们的同类。”
齐玉娇拉着小北的手,笑的花枝都快凋零了。
“北爷,他这是来告状呢,言外之意说那些猴是你的那些猴。”
本来还笑着捂着嘴的小北,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痴痴的看着覃辛城,眼睛不眨不眨地看。
几人也被她的神情吓到,小北这一病瘦的很多,也是好看了很多,有些不敢亲近的滋味缠着心里。她这愣着,深怕又是哪里不对。
小北问齐玉钺:“你还记得年夜那树梅花?”
齐玉钺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里的聚焦。
小北又去问齐玉娇,齐玉娇也是点着头说:“我们还以为是二哥送你的,二哥还说要送也是送他自己。”
小北又去看覃辛城,幽幽的说:“那树梅花是奇香的,味道很是熟悉的。”
几人不语再次看着桌上的青竹茶杯,抬起头看向窗外的竹林。
那片竹林越来越疯长得厉害,粗壮的密密的相连,让人看不透也看不远。
小北露出顽皮的样子,声音亮亮的说:“覃辛城,我陪给你些好了。生意嘛,不能是只要赚不互利嘛。三王爷,明天你要去山上看看碳园,回来时带些碳。我有几天没见到李靖他们啦,你去给他们送些预防虫蚁的草药。”
小北和齐玉钺在竹林里的草庐,他们把这几波人的特征说出来。看来有人是要把小北掷入水里,是要旋出波澜啊。
越是想要置身事外,越是身不由己陷落。
小北想要以身犯险,当然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动。这里的圈子是小北的护身符,是鸢都的大门。小北动,鸢都危。
第二天小北起了早些,穿完衣服,又把宫皖打扮停当,今天她们要去山上看贺兰儿。
春风把新树枝芽吹的肥嫩,山林桃李芬芳。路边的青翠尽力的伸展,和晨光窃窃私语。
几只翠鸟也是识趣的一路相随,叽叽喳喳的看着车里两个美丽的女孩。
小北把帘子放下,拉着宫皖的手,握的有些紧。
“姐姐,我要出去办点事,可能会回来的晚些。你要好好的待在圣一堂里,不管谁来问我,你都应着。你要睡觉时也别忘了穿那件白色衣服,你是知道的,那件衣服是我特殊制出来的,可以防着迷药的。”
小北把制作梅花的丝巾浸泡在特殊的草药里,一是可以防蚊虫,在就是混着蜡烛的烟释放出一种迷药,那件夜衣是解药。
小北把宫皖头上的簪子戴好,又说道:“姐姐,这世上就剩下你是唯一能给我家的感觉。我原来没有想过家里的温暖还有一种味道,是等待。你要等我回来,我要带你去看寿山上的海市。”
宫皖自从疯了以后,小北时时的护着她,喂她吃饭,给她换洗。渐渐的小北习惯了,有一个人会在房间里等她。宫皖也会等小北回来,才睡的踏实。小北喜欢抱着她睡,因为被子里总是暖暖的。
小北命家人在山下等,拉着宫皖,戴好风帽走上山。
山上的风很大,石堆卧在一个窝风的地方。
好像石堆比去年大了一圈。
木槿树也长高了,根系健壮的抱着石头。盈盈草草的野花附在石堆上,灿烂生长,生命真是奇怪。这样的半截石山,半面悬崖,野花怎会如此的顽强。
小北垫着脚,围着石堆瞧瞧,在俯下身把带来的东西摆好。
宫皖想是累了,在一旁靠着树根握着果子睡着了。
小北跪下,闭上眼睛合手默念。一只山鹰在头上远远的盘旋,啾鸣。几个黑点跳跃的奔来,近到眼前嘿嘿的笑着看小北。
太阳隐下了石坡,山上的石头青幽幽的凉。等到家人回过味来,想着时间是有点久了,准备寻上山。
正好覃辛城和齐玉娇也是骑马来接她们,就一起上山寻找。结果只发现剩下一个人戴着风帽还在睡觉,另一个人不见了。
几人寻不到另一个人,只看见一只鞋子丢在几十米山崖处,是小北的!
覃辛车疯了一样的咆哮,护了这么久的小北还是出事了。鸢都城要出事啦!小北被抓走了!
齐玉娇就要跳下山崖寻找,不知被谁拉住。他死命的打着拉他的人,也不顾什么形象的撒泼。
哎,被强迫按女孩方式养大的男人泼起来真是可怕。
覃辛城抱着昏睡的宫皖回来,对外说小北哭的累了睡了。
采薇把宫皖放到榻上,结下风衣。细看簪子一眼,这宫皖睡的真踏实。
草庐大厅里的遮风竹帘放下,闭了外面的风声。几个焦头烂额的人商量好了,要是有人问小北就说受了风寒。若是实在想见就让宫皖先替着,她们现在很是相像的。
又是一顿脚步声,李靖和黑羽回来了。他们知道小北失踪消息后,也是在竹林山上寻了半天,没有和迹象。
匪波嘀咕一句:“难到小北是被大周那个人绑了。”
众人转头看他,等他说。
匪波便讲了前些天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过,还细说了他的衣着。
覃辛城猛的站起,在地上转着圈,嘴里叨叨咕咕。
那种夹衣做法只有宫里人才有的!难到是武皇抓了小北,不!小北已经听明白那人的意思了,那就是说武皇出事啦!也就是说小北自愿的失踪,和当年送死一样。
大家被他的模样吓得不敢说话。
本就是一个俊俏的人,偏偏喜欢收刮这些兄弟的情分。可这些人又都心里愿意得到他的青睐,是因为他把这些钱都用在了鸢都城防卫里。
突然间见他魔怔的样子也是有些惊了,覃辛城的精明可不是一般人能糊弄的。
采薇又是要哭的看着李靖,胡乱着说:“鸢都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小北是为了什么呀?二爷,你别吓着我们啊。”
李靖看着采薇,又看着覃辛城,摇摇头不说话。
覃辛城还是一脸的魔怔样,也不管采薇说的什么。
小北,到底是怎样约好这次失踪的呢,她把齐玉娇支开,是因为齐玉娇总是围着她转。她让我和采薇去地库取东西,又特意让我多挑点。我就偏偏有了贪心,待的久了。
每次都带宫皖出去,也是有时辰的。时辰,对了!覃辛城转过头看着匪波,问道:“那个人拱手退出去的时候是看眼外面的天,左手是少了两个指头的。”
这就是说三天后见,今天就是见面的时间。
小小的蚊子盯上你,任你武功飞檐走壁,也是逃不掉的,因为是你的血液出卖了你。一旦你被咬住,齐痒难耐,偏生你又不能剜肉补疮,因为那是你自己的血肉。
小北一行人绕过大街上的繁华,秘密的潜进武周皇宫,
一个贵妇的模样女人坐在珠帘后,看着手指上长长的金指,笑得雍容华贵。她脚下卧着美艳的胡姬,献媚的吻着她的裙角。这么好看的男人翩翩起舞时有些娇喘,如今的样子比起那些女人更是妩媚。
这是那个送信给齐玉钺的胡姬,她竟是一个男人。
母亲,你输啦!哈哈哈,你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