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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一角，玩手机的秦惑听到“残疾”这两个字，抬起眼皮。
视线触到云宁的脸，他呆怔一秒，唇角扯了扯，将视线收回去。
自我介绍完毕，云宁侧脸看向赵正。
“赵老师，我的位子在哪儿?”
“哦，那边……”赵正指向中间第二排最后的位置，“最后一排。”
赵正考虑得很周到，最后一排，空间比较大，她的轮椅行动起来比较方便。
云宁将轮椅驶过去，放下书包，一个个男生的目光都追着看过来。
那张脸，实在是好看。
在她身上，还有一些远超过她这个年龄和美貌的东西，像是一个谜，让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想要知道什么才是谜底。
“咳！”赵正重重咳嗽一声，“现在，大家取出书本，今天咱们继续复习文言文！”
云宁翻开书，并没有听讲，脑子里依旧在思考着自己眼下的局面。
上学是不可能上学的，她还是要找机会离开。
离开之前，她需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电脑、手机可以买新的，证件补办起来太过麻烦，更何况小盒子里还有装着加密数字货币的U盘，那可是一大笔钱。
这些东西，她必须想办法找回来。
顾锦行工作忙，回家一向很晚，她可以利用放学的时间寻找。
眼下最要紧的是与唐染取得联系，安排好公司方面的事务。
抬起左手，斜一眼那只粉嫩嫩的小猪佩奇，云宁很有送顾锦行一万只神兽的冲动。
扯下校服袖子，将手表藏进去，她环视四周。
大部分学生都是认真听话，当然也有不少在开小差，有几个男生好奇地转过头来看她，云宁将目光迎过去，对方立刻像被烫到一样，局促地收回目光。
整个班里没看她的男生只有一个，坐在她的右边，靠窗子的位置。
桌子上推着两摞书，中间竖着一本课本。
大家都套着校服，只有他没穿。
黑色帽衫拉起来遮着头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这会儿，正在专心致志地……
看书。
不！
云宁的视线落在男生胸口，那里挂着一只银色骷髅吊坠。
吊坠上，变幻的彩色反光。
她耳朵灵，清楚地听到他蓝牙耳机里，细碎的声响。
他在玩游戏。
云宁眯眸。
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学渣。
就他了！
……
……
海大附中食堂后墙与学校围墙之间，有一条一米宽的小道，这里曾经是男生们的天堂。
住校逃避早操的，课间不想跑操的，体育课逃课的……都喜欢躲到这里来。
小道另一头是食堂的小菜园。
如果被老师发现，就从菜园逃跑。
抓不住就不算栽，反正大家都穿着校服，打死不承认就行。
秦惑入学后，在这里与高三的学长打过一架，一战成名，将这里占领成为自己的地盘。
这会儿，他正带着本班的叶展和六班的楚晓天一起，逃避课间操。
秦惑抱着手机玩游戏，叶展和楚晓天则在争论云宁和校花钟黎谁的颜值高。
两人手里都有烟，不过没秦惑胆儿肥，一边抽一边还东张西望，生怕被发现。
“我告诉你，你是没看到我们班的转校生，人家可不光是长得漂亮，还有气质。”
“行了，你知道什么叫气质？”
“你大爷，我当然知道！”叶展说不过他，转脸看向秦惑，“秦惑，你说云宁是不是比钟黎好看？！”
一局游戏玩完，秦惑取下唇间含着的烟，娴熟地弹弹烟灰，从鼻子里“恩”了一声。
叶展得意起来，用胳膊撞撞楚晓天：“听到没有？！”
“真这么好看，一会儿我也去见识见识……操，有人！”
看到小道一头现出的人影，楚晓天慌乱地站起身，将烟丢在地上，撒丫头要跑。
叶展也吓了一跳，忙着将烟从嘴里扯出来扔在地上。
秦惑一把抓住楚晓天的胳膊，向入口扬扬漂亮的下巴。
“你瞎？！”
楚晓天转过脸，定睛看过去。
驶进的轮椅上，坐着一个比校花钟黎还漂亮的女生。
楚晓天傻了。
叶展认出是云宁，也是一脸错愕。
这种地方来的只有学校调皮捣蛋的男生，这位怎么也来了？
秦惑收回视线，两手夹着烟，缓缓从唇间吐出一烟青色烟雾，半眯着凤眼斜着云宁，眼神里透着匪气。
云宁的轮椅停在他面前，伸过右手，将秦惑指间的烟夺过去，丢在地上。
秦惑站起身，高大的影子笼罩在云宁身上。
“有病啊你？！”
“秦惑！”
“别冲动！”
叶展和楚晓天一左一右拉住他的胳膊。
“我就知道是你们几个？”老校长徐来的声音，在三人身后威严响起，“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来这里抽烟，啊？！”
老头背着手从小菜园里走出来，看到云宁，一怔。
“你……也是我们学校的？”
特意来这里抓抽烟的男生，怎么还有个小姑娘？
“老师您好，我是3班新来的学生。”云宁弯起唇角，笑得乖巧，“您误会了，他们没抽烟，他们是带我来参观的。”
平常都是主任抽查，这几个都是二世祖，嘻皮笑脸就应付过去。
老校长徐来与他们家的爷爷奶奶可都认识，一个电话就能打到家里。
叶展和楚晓天原本以为这回肯定完蛋，听到云宁主动为自己开脱，立刻顺坡下驴。
“是啊，徐校长，我们没干坏事。”
“我们这是帮助新同学。”叶展碰碰秦惑的胳膊，“对不对秦惑？”
秦惑不怕徐来，却也不想他去自家奶奶面前告状。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就怕奶奶皱着眉看着他叹气。
“校长，我们真的没抽烟。”
徐来扫一眼地面，没有发现烟头——他出来的时候，云宁将轮椅向前挪了挪，刚好将三人的烟头挡住。
“没有最好，好好上课，别老不学好，尤其是你……秦惑！”徐来手指着秦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给我好好复习功课，这次月考再不及格，小心我把试卷交给你奶奶！”
视线落在云宁身上，老校长的语气温和下来。
“你们好好照顾新同学啊，去食堂和图书馆看看，没事上这参观什么？”
叶展和楚晓天如蒙大赦。
“您说的对！”
“一定一定！”
老校长背着手走远，叶展和楚晓天同时长吁口气。
秦惑重新摸出烟来，送到唇间点燃，凤眸斜睨着云宁。
“你想怎么样？”
对方第一天到校，与他们没有关系，不可能随便帮忙。
云宁伸过右手，脸上的乖巧化为淡漠。
“我帮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把手机给我用一下，咱们两清！”